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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番外二、醋(4700+)
自大婚那日見了真容,滿朝文武,無人不覺驚世駭俗,卻也無人敢將此事說得分明,但凡三兩人聚在一起,便是面上滿天亂飛的眉眼官司,嘴裡欲語還休的影影綽綽。

這般悖倫之事,那些飽讀聖賢書的、求取世間理的人,如何忍得?

可皇帝將朝裡朝外剛收拾了個乾乾淨淨,太師告老還鄉時撒在關口的離別淚還未乾,雍國公運回的屍身看了讓人腳底都直發涼,定王在朝堂上的血痕依稀可見,這兩位閻羅王本就不是好惹的主,如今還成了夫妻,更是愈發不給,人留活路了。

硬碰不行,改行他徑,不少看著皇帝長大,終於等來了心中明君的忠臣,集結在一起,極力要求廣開選秀,充盈後宮。此前皇帝一直未立後,後宮空置倒也算守禮,可如今這藉口沒了,這群忠君愛國、克己復禮的老夫子自然揪住這點,指望著往宮裡填滿各色佳麗,將心思歪了的皇帝引回正途,那李檀再迷人心竅,到底大了皇帝六歲,等過幾年顏色不再鮮妍,自然就能淡了、廢了。

棘手的是,棲玉還真不能隨便砍這群人腦袋,一是此前本就殺戮有些重,怕落下獨斷暴民的名聲,二是李檀立後之事不宜高調,亂來反可能將事鬧大,三是這些人倒確實不是心存異心,而是將那三綱五常讀進腦子種進骨頭裡的老古板,說固執也固執,可說忠心也實在忠心,故而不能隨意處置,讓滿朝寒心。

因此這些摺子便被全部留中不發,自婚後無一日不流連未央宮的皇帝,頭一次回了自個兒的書房,對著那滿紙的言之鑿鑿發愁。

模玉眉頭微皺,正想合上手上的摺子,卻被一下抽走,只見那隻手生得柔白纖細,染了紅蔻丹更添了三分媚色,他 忙回頭,果然看見李檀正慢條斯理地一字一句讀著,“帝嗣切關國運,萬不可草率對之,萬歲久纏於朝事,如今既已立後,更宜大開後宮,廣納良材... 接著便越寫越露骨,只差直說那妖女太后要不得,皇帝一世英名萬萬不可毀於一旦啊,痛心疾首之意幾欲浮於紙上。

她念一句,眼刀子便飛一把,眼睫濃黑地凝在迤邐上揚的眼尾,挑釁有之,調笑有之,囂張有之,倒真真成了那禍國殃民的妖姬模樣。

那眼刀子扎得櫝玉直癢癢,仿佛心臟在鋪了厚厚一層松葉針的地上滾了三滾,到處是彌漫上來的麻癢,他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捉那妖女,卻被她折旋著窈窕腰肢,輕巧巧地躲過了,指尖空空拂過飛揚的霓裳羽衣角,叫人愈發心神盪漾。

她輕輕笑罵著:“蠢貨。”尾調微揚,像鉤子一樣。

這樣的話,換做旁人說,腦袋都不知要掉了幾顆,可說的人輕鬆自在,聽的人笑逐顏開,十足傻瓜模樣,眼看就要起身親自去拿她,李檀卻一個轉身坐上桌沿,一隻纖細白皙的足就這麼踩上櫝玉鼠蹊間,櫝玉這才發現她竟是赤著足來的,正想教訓她幾句,卻被那同樣涂著鮮紅蔻丹的赤足奪去了心神。

李檀就這麼半翹著腿,擰著伶仃細削的腳踝,一下下踩著櫝玉兩腿之間的地方,不輕不重的,那裡鼓起來一寸她便退一寸,不一會兒就撐起來好大一團。

“這樣的天......”櫝玉好容易找回了思緒,卻只說了四個字就說不下去了,手上倒是不停,捧住那雪嫩嫩的腳跟,指尖不斷來回摸著。

“怎麼,你不喜歡?”她狀似稚童歪著頭,然後笑得眯了眼,惡意問道:“可這不是你親自涂的嗎?”

這又是另一樁風流韻事了,那指甲是如何染的,他自然最清楚,月宴一炷香便能染好的指甲,為何兩人從青天白日鬧到半夜。

“喜歡,怎麼不喜歡。”他的指攀上了腳踝,細細摩挲著,整個人也有些鬆散下來,靠在椅子上,不經意地半挺著腰,用漲起來那地方去撞她的腳心。

李檀彎彎的眼角都似含著酒,望一眼都讓人醉,她將頭上的簪子一把抽下,如瀑的烏絲墜了下來,她握著簪子尾端,玩笑般地用尖柄指著櫝玉,威脅道:“好一個廣納良材,納進來做什麼,獨守空房嗎?”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明知身前這個人是個能用簪子捅死人的主,卻笑得輕鬆自在,“嬌嬌兒也學會飲醋了?”叫得恁肉麻。

“呸”李檀輕輕啐了一口,眉梢眼角全是風情,放言道:“美貌、才智、心性,我李檀輸給過誰?你若是引旁人宮,那便是進天底下第一大蠢貨,到時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這等蠢貨。”她邊說邊笑,瀟灑極了。

櫝玉也跟著她翹了嘴角,眼尾暈開一條細細彎彎的笑紋,手上卻不客氣地順著赤足往上探,只見那繡著水蓮的裙擺被掀起波浪,微微起伏著,觸之就是滿手的滑膩,這妖女果然連褻褲都未穿,他手伸得越深,眸色就越濃,動作也愈發放浪了。

李檀隔著裙擺按住了他作亂的手,正色斥道:“堂堂天子,耽於婦人裙擺,可有半點出息沒有?”

那手的力度要輕不輕,要重不重,少一分便是矯情,多一分就成了推拒,櫝玉被她帶大,倒也知情識趣,當即挑了半邊眉,痞笑著說:“這便叫耽於婦人裙擺了,夫人未免見識太淺,為夫今日便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耽於裙擺。”

說完便一下子將她一隻腿架到桌上,雙腿瞬間大開,從裙擺中露出雪白的肌膚,他俯下身,沿著那片艷色一路吻下去,每到一處便留下一點紅痕,不一會兒便如同殘梅落雪,旖旎萬分,難以收斂。

這樣一番下來,他還未真正吻那處,僅是靠近便感覺到了微微的潮濕氣息在悄然蔓延,他在低處向上微微睨了李檀一眼,眼角泛起了點動情的紅。看他這副模樣,李檀只覺一陣酸軟往身下涌去,明明是男子,卻不知為何堪得上風情二字,她忍不住軟了腰,差點要伏倒在桌案上,只能以肘支撐。

身下傳來低低的笑,櫝玉倒也不多折磨她,徑直吻上那泛著潮氣的隱秘之處,用舌頭撥弄著柔軟的貝肉,間或將那小瓣肉含入口中,用虎牙牙尖輕輕咬舐,然後再將舌尖擰成一點點,鑽進穴瓣裡面,撬開緊閉的貝脣,刷著穴肉上的細密褶皺,似鉤子挑弄,燃起心火。

李檀已經幾乎癱在桌上,一條腿架在桌沿,另一條腿搭在他肩上,雪嫩的肌膚被他肩頭的刺繡磨得發紅,她忍不住伸手向自己腿心間起伏的那個人束得規矩的髮髻,細白的五指深深插入烏黑的發間,隨著他的動作不時揪緊。

一點曖昧的液體溢到了桌上,順著棕色的木紋慢慢蔓延,將木桌染出一小片暗色,接著滑下邊緣,墜成長長的絲洛,拉成細線,然後終於落在他皂色的靴面上。

櫝玉玩弄夠了,終於起身,手還黏在她白桃一樣的臀上舍不得放,就這麼握了滿手,用力一收,將她拉近,然後扶著陽具刺了進去。

那地方已經被伺候得極為軟滑濕熱,他張起的稜頭就這麼破開層層疊疊涌來的密密紋理,讓那小東西極為貪婪地吮吸著他的硬物。

肉壁擠著陽物上的青筋,仿佛一場情慾的博弈,稜張的柱頭頑固地撐開每一寸褶皺,將所有的空虛全都填滿,這樣還不夠,還有迫著她張開自己最隱密的地方,容納這個壞東西。

他伸手擒了李檀單薄的肩,扶著她一下進到了最深處,李檀被刺激得嗚咽出聲,偏偏他就愛聽那聲音,越發得了趣,變著法兒地往那酸軟的地方搗。

“藏珠,可喜歡這裡?”他還要厚著顏發問,說一個字,便鑽得深一分,感覺到深處一下下開始收緊,可算便宜了他,被吮得尾椎都發了麻。

李檀說不出話來,只咬緊了脣,直咬出白印子來,那孽障看了心疼,俯下身去柔柔啄吻著她,還邊在吻的間隙中喘息著說著混帳話:“乖娘子,可別咬了自己,為夫心疼得緊。”

嘴上心疼得緊,身下卻專挑那刁鑽地方刺,他如今對李檀的身子熟悉得緊,感受到滿穴的滑膩浸得他的陽具噬骨銷魂,趁著這便利,微微翹了陽物,往壁上胡亂刺著。

李檀愈發癱軟,被他吻著張了嘴,糯軟的呻吟就擋不住了,全從貝齒中溢了出來,那輕輕軟軟的聲音比世上最烈的催情藥都有用,讓櫝玉太陽穴都冒了青筋,也不再有功夫調笑她,沉默著,一下下越發重得侵犯著。

這麼幾番下來,李檀有些受不住了,嚶嚀著用手去推他,可惜她眼前一片斑斕,都看不太分明了,胡亂伸出的手反而被他一口叼住,將細白的指尖含入口中吮咬,十指連心,牙尖磨過的痛癢更加化作細細的閃電竄入身體深處。

李檀尖聲叫著泄了身,一片水淋淋,直將他帝王的袍子都染濕了,可櫝玉也管不了如此多了,只擒住她的纖腰徑直入著。

青筋昂起的可怖陽具極快極用力地在她濕軟軟的肉兒穴裡進出著,一退便退到底,稜邊反刮過穴口的褶皺,癢極了,一進也進到底,圓鼓鼓兩顆囊袋啪啪打在稚嫩的肉瓣上,磨出一片靡色的紅。

李檀真真受不住了,慣會欺軟怕硬的她最識時務,勉強挺著身,糯糯叫了句。

“相公。”

感覺到身上人一下子氣都粗了,便軟著腰、媚著眼一聲聲叫著“相公”,看著他眼睛都要紅了,愈發絞緊了下身,眸子能掐出水來,嘴上聲聲喚著,終於感覺到櫝玉無比狠得撞了數十下,然後射了進來。

他的一滴汗從額頭落入她脣中,鹹的。櫝玉倒在她身上,卻還不忘用手撐著桌面,免得壓著她這嬌嬌兒。

兩人平靜了一會兒,李檀感覺到櫝玉濕熱的喘息撲在她耳畔,讓她禁不住紅了耳根,卻被櫝玉逮著機會啄了一下,然後聽見他溫柔的聲音說道:“我才不要迎別人進宮,我滿心滿眼都是你,你可別學那些平常婦人,故作大度,就要這樣霸占著我,連只母貓都不許接近我才好呢。”

李檀被這混帳話逗得笑了起來,剛用食指頂著他的額頭推開些距離,卻見這人又立刻巴巴湊了進來,這麼熱,卻偏要這般黏糊糊地膩在一起,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一點盪漾開的甜。

“如今覺得好,以後可不許反悔,便是反悔也沒機會了,若被我抓住了,你是知道我的,自然有千般手段讓你去見閻羅王。”她笑著說這話,卻在玩笑中藏了三分認真。

櫝玉抓住她的腕子,在腕內側吻了吻,然後看著她眼睛說:“幼時我見母妃和各妃情狀,那時我便想著,三宮六院又如何,不過是一座一座未封口的墳,囚了一個一個失了心的人,便是先帝,我有時想起,也覺得不過是個無人真心相待的可憐蟲。”他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後來又對你求而不得,也算受了百般煎熬,如今終於求得一真心人,我不願任何事來打擾,只想和你這樣長長久久下去,生同衾,死同穴。過去的十數年,我只愛過你一個人,人生海海,未來我也只想與你一個人一起走。直到我閉眼那刻,我都希望身邊的人,是你。”

他眼神直接,含著脈脈溫情,李檀這般憊懶的人,慣是會插科打諢,此刻卻也不再逃避,迎了上去,輕輕吻了他一下,十指交錯於身旁。

良久,終於承認道:“我方才,確實飲了一點醋的,就一點,再多也沒有,不許因此狂妄,以此嘲笑於我。”

櫝玉愣了下,然後輕聲笑了出來,望著身下女子閃亮的雙眸,又吻了下去。

次日,堆積已久的摺子終於被發還回去,皇帝對選秀避而不談,卻將那些明裡暗裡被推薦上來的“好女郎”中呼聲最高的幾位,一股腦兒地許了婚配,大多都配了此前大戰的功臣,同婚旨一起下的,還有婚配對象的升官封爵的旨意,這些對象大多是天子近臣,出身不錯,如今又有前途,年紀還輕,倒也不算虧待了這些女郎。

這招釜底抽薪,讓人措手不及,一些年歲老、久歷朝堂的大臣私下品出幾分這像是誰的手段,可到底無法,只能指望下一年選秀再戰。

可一年又一年過去了,皇帝不愛選秀卻愛當起了那月老,每年誰家閨秀名字又被推薦著上了他的案頭,隔幾日便被賜婚他人,多來幾次,大家便也清楚皇帝的心思了。

縱是再覺得皇后娘娘善妒、不像話,可皇帝如此護短,朝臣那細胳膊也擰不過大腿,再加上皇后除了善妒外,明面上也抓不住漏洞,繁育子嗣、治理後宮、井井有條,而最致命那條,誰都不敢提,忠君要忠,腦袋也得要啊,久而久之,朝堂上下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大齊朝第四任皇帝齊宣帝齊恆,年號元昌,勵精圖治,體恤百姓,用人唯賢,大膽啟用出身貧寒的青年才俊,對內整肅官制、軍制,平藩王,對外擊退外敵、擴展疆土,大大改善了前齊以來遺留下的各類問題,國勢漸隆,百姓富足,史稱“元昌中興”。

然而這位皇帝令人稱道的,還有他的婚姻,其後宮,從始至終只有皇后一人,相傳皇后乃其養母太后的侄女,因在北境意外救駕而入宮,二人先後育一女兩子,相伴一生,感情甚篤,生前起居於一室,死後循遺旨,帝陵、後陵合為一處。

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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