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
李德威道:“我也是這麼想,只是可能麼,他們會平白無故的放棄西五省.放棄‘長安’城麼?”
楊敏慧道:“我以為他們受的打擊不小,也不少。”
李德威道:“但願如此,不過事關重大,咱們還該多求證。”
凌風領了一個多求證之命走了。
第二天傍晚,凌風又來了,他又帶來兩個消息,一個令人欣慰,-個令人振奮。
“窮家幫”總堂又來了指示,著陶一壽放棄私仇,全心合意聽候李德威差遣。“滿洲”的人確實已經撤走了,不但“長安城”內外見不著一個“滿洲”好手,就是附近好幾個城鎮也看不見他們的人影!
“窮家幫”每個人都是打探消息的能手,他們的消息一向可靠,也永遠可靠。
不順心的事兒過了,順心的事兒來了。
應該這樣,要老在逆境中,老遇見不順心的事兒那還行麼?
晚上,祖天香做了好幾個菜。
祖天香雖然生在富可敵國的豪門,可是姑娘家會做的事兒她都會,尤其會做一手好菜。
桌上還加了一壺酒,略表心意。
四人暫拋開了不愉快的事,吃廠一頓豐盛、歡暢的晚飯。
幾天來,對沈玉霞並沒採取監視行動。
而沈玉霞也毫上異態,跟楊敏慧、粗大香處得非常融洽。
酒雖然僅僅一壺,可是不善飲,再加上心裡仍難免唸著七格格,楊敏慧跟祖天香都有了幾分薄醉。
她們倆在沈玉霞的陪同下,回到了後院小樓。
李德威則一個人回到了書房裡。
他沒酒意,也了無睡意,點上燈,信於抽出一本書坐在燈下看了起來。
可是他看不下書,因為他的心靜不下,沒辦法專心。
他的腦海裡一直在盤旋著幾件事。
七格格的吉凶福禍?
“滿洲”來人為什麼突然撤走?
其他幾方面的人為什麼突然沒有動靜?
楊督帥的安全?
他越想心裡越亂,心緒好生不寧,把書一合,往後一靠閉上了眼!
就在這時候,一陣衣袂飄風聲傳入耳中。
他睜開眼站了起來。
砰然一聲,書房門硬被撞開了,燈影疾閃之下,進來的是凌風,跟在凌風後面進來的是楊督帥的護衛李化義。
李化義神容憔悴,滿身風塵,兩眼佈滿了血絲。
不祥意念襲上心頭,李德威心頭猛地一震。
凌風叫道:“李大俠,不好了……”
李德威沉喝道:“噤聲。”
上前一把抓住李化義,震聲說道:“怎麼了,說。”
李化義張了張口,才道:“屬下該死,督帥在半路出事了。”
李德威打了個冷顫,道:“怎麼回事,慢慢說。”
李化義遭:“從‘長安’到‘潼關’這一段平安無事,可是剛進河南境,從‘風陵渡’過來--批人截住了路……”
李德威道:“哪一路的人?”
李化義搖頭道:“屬下不清楚,他們沒亮字號,只是他們都穿黃衣……”
凌風脫口說道:“李自成的人。”
李德威心神震動,表面上仍保持平靜,道“你們敵不過他們?”
李化義苦笑說道:“除了屬下之外,沒一個活口,他們是有意放屬下回來帶話送信的,不然屬下這條命也留在黃河岸了。”
李德威道:“你可知道‘窮家幫’的兩位護法……”
凌風顫聲說道:“李大俠,兩位護法及潼關分堂的弟子都……都……”
倏地低下頭去。
這已經夠明白的了。
連“窮家幫”總堂的一流好手,兩位護法、潼關分堂的弟子都犧牲了,可見李自成那班人是如何的厲害,實力是如何的雄厚了。
李德威心膽欲裂,半晌才道:“兄弟,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深感愧疚。”
凌風抬起了頭,眼赤紅,臉煞白道:“您別這麼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江湖人過的本就是刀口舐血生涯,路死路埋,溝死溝埋,哪一個過了今天敢保明天還活著?太平韻詞裡有句話說得好:“今天脫了鞋跟襪,明朝不知穿齊穿不齊……”
李德威擺擺手,道:“兄弟別說了,陶堂主幾位知道了麼?”
凌風道:“知道了,這位剛才先回到督帥府來,可是外頭有禁制他進不來,這才又折向分堂去……”
李德威道:“陶堂主幾位還在分堂麼?”
凌風道:“沒您的話,他幾位不敢輕舉妄動。”
李德威點了點頭,轉眼望向李化義,道:“督帥可安好?”
第三十八章
李化義道:“督帥安好,屬下看得清清楚楚,督帥讓他們制住了穴道擄了去,可是屬下卻無力……”倏地低下頭去。
李德威道:“你也不必再難受了,連‘窮家幫’總堂的兩位護法都犧牲,何況你……”.
李化義突然抬起了頭,道:“他們讓屬下帶-封信回來……”
探手入懷摸索了一陣摸出一封信來,信都讓汗給沾濕了。
李德威接過信來拆開一看,勃然色變.道:“他們這是做夢!”
凌風上前一步,道:“李大俠!”
李德威神態一斂,緩緩說道:“這封信是寫給‘陝西’都指揮使的,他們要‘陝西’都指揮使以陝西一省贖回楊督帥,換取楊督帥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