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契約（五）

　　僵屍……妖妖靈警惕地看著微笑的漂亮姑娘。

　　他怎麼覺得哪兒哪兒不對呢？

　　片刻， 看在這是自己口糧的份兒上，他勉強嗷嗚了一聲。

　　就當做這個名字還馬馬虎虎。

　　其實……也挺好的……

　　宋伊這就覺得僵屍很識相了，摸了摸他冰冷的長髮， 側頭，看著李家這幾位。

　　李家幾位目瞪口呆。

　　那個什麼， 怎麼就突然變成妖妖靈了？

　　「這兩位病人要醒過來還得幾天， 我們去李家別墅看看，」宋伊想了想， 從病房的窗子探出頭去， 招呼馮寧上來。

　　這潮流小帥哥背著一把巨大的降魔杵那偉岸的身影呼哧呼哧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李唐不知道怎麼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宋伊就嘴角抽搐地看著流著口水抱住了這斯文男人賣力地把自己全是血的臉往人家懷裡蹭的厲鬼慢吞吞地問道，「怎麼了？」

　　她竟然不知道，厲鬼的審美竟然是李唐這樣的呢。

　　「不知道。只是突然覺得很冷。」李唐茫然地說道。

　　宋伊就勉強笑了笑。

　　她目視厲鬼，叫她從人家男人身上滾下來。

　　這不是仗著自己是個小透明就占人便宜麼？

　　花花磨磨蹭蹭地不願意下來。

　　好難得遇到自己中意的男人呢。

　　妖妖靈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看了厲鬼一眼。

　　厲鬼頓時滾到了抽噎了一聲的馮寧的身後瑟瑟發抖了。

　　「那我留在這裡吧。」李阿姨不想從病房離開，看見她看著病床上的兩個昏迷不醒的病人的樣子， 宋伊想了想， 叫馮寧把餘下的幾個同門都給叫來。

　　因為已經知道了一些厲鬼的根底， 她就放心地把功力還不錯的幾個同門都留在病房，自己帶著妖妖靈和馮甯跟著李家這表兄妹一起回了李家別墅。她還是覺得這件事裡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因為李唐雖然並沒有生病，可是身體卻似乎也有些被陰氣浸透了似的。

　　她不動聲色，和方媛李唐到達了李家的別墅，目光落在李家別墅散發著陰氣的房頂， 回頭看了看外面陽光燦爛的世界，沒有多說什麼，帶著妖妖靈走在最前面。

　　她看起來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方媛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點緊張地看著前面的宋伊，卻下意識地拉扯了一下馮寧的衣角小聲問道，「是不是我家裡有問題啊？」她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這個時候帶著擔心和畏懼，可是卻努力做出什麼都不怕的樣子，馮寧回頭看了她一眼，臉紅了。

　　他咳嗽了一聲，急忙說道，「這別墅有陰氣。我覺得裡面應該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不知道。」馮寧垂頭哼哼著說道。

　　方媛想了想英姿颯爽非常強勢的宋伊，再看看軟乎乎的馮寧，覺得還是宋伊更帥氣。

　　「方敏……你跟我說說她吧。每個人都能修煉的麼？我聽你們管她叫小師妹。」方媛沒有想到那個私生女搖身一變就成了修真者，甚至還帶著很多人差點傷害自己的媽媽，見馮寧猶豫，她急忙說道，「我不會嫉妒。只是想知道，她真的是那樣厲害的人麼？」

　　她有點難過，馮寧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十分黯淡的樣子，不由有點心軟，輕聲說道，「其實也不是。她的確有點天賦，可是修煉的最好的時期已經過去了。還不是掌門大師兄非要把她捧起來。你不知道……」

　　這潮流小帥哥還是個嘴巴停不下來的，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不能叫人知道的事，就飛快地說道，「大師兄帶著咱們整個門派的同門去清朝的古墓裡挖僵屍給她煉化。咱們差點都死在墓裡。」一想到那時候的兇險，馮寧心有餘悸，一旁一瞥一瞥看著李唐流口水的厲鬼還不自覺地點頭，方媛卻已經瞪圓了眼睛問道，「清朝？那都是上百年了吧？這樣的僵屍很厲害的麼？」

　　「當然厲害。」

　　「那她有沒有得到？」

　　「如果她得到那樣強大的僵屍，你就不會平平安安在這裡了。」

　　「這麼說，你們沒有把那隻僵屍帶出來。」

　　當然沒有把清朝的僵屍帶出來，因為帶出來的是一隻千年僵屍呢……

　　馮寧和厲鬼都含淚微笑了。

　　「那他們還會不會回去再去抓僵屍？」方媛好奇地問道。

　　「這個不會了。僵屍是非常強大的妖物，我們這樣的修真者，合整個門派之力，得算上咱們戰鬥力最強大的大師姐才能勉強抓到，甚至都不知道會不會受傷……」

　　馮寧偷偷去看前方正慢吞吞地走著，不時好奇地四處看一看這現代化的大別墅的千年僵屍，低聲對方媛說道，「不過她挺會選的。這樣強大的僵屍如果煉化成為自己的僕從，那就算本身的修為低微，可是戰力卻已經可以算得上在整個修煉的世界數一數二了。」

　　「幸虧她沒有得到。」

　　宋伊就笑了。

　　弱小的修真者想要操縱強大的僵屍，說起來自然非常犀利，可是卻也很容易就遭到反噬。

　　僵屍大凶，暴戾，就算是臣服，可是卻不是那麼容易壓制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看了看走在自己身邊的這隻千年僵屍。

　　俊美高大的男人正四處看著，沒有察覺宋伊的觀察。

　　「妖妖靈，你是一只好僵屍。」很平常地就接受了她的契約，並且直到現在都沒有要反悔的意思，這對於僵屍來說真的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以宋伊決定對這隻僵屍好點兒。她想了想，轉身叫李唐走過來，看見這高挑斯文的男人走過來，低聲叫他去準備，這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茫然了一下，不明白宋伊為什麼要的是那些東西，卻還是點了點頭，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宋伊看見李唐去打電話，走進了別墅，直奔其中的一個房間。

　　「這是我的房間。」方媛跟著宋伊上樓，看見她直接推開一個房間的門，頓時茫然了。

　　「你的房間？」

　　「是啊。我媽媽和爸爸經常會帶我回外公家吃飯。」方媛說到這裡眼眶又紅了，眼睛紅紅地說道，「你大概是沒有見過我爸對我媽媽好的樣子吧。這麼多年，無論別人家裡怎麼樣，可是我媽都沒有懷疑過他，因此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好丈夫，對我媽媽很好。媽媽回外公家，他總是會陪著她。他真的對媽媽很溫柔。」

　　可是就是這樣溫柔的男人，看見李家衰敗的時候就一朝變臉，原來連私生女都跟她的年紀差不多。

　　想到這裡，方媛只覺得透不過氣。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宋伊沒有作聲。

　　這算啥，上個小世界還有更渣的爹呢。

　　她慢慢地走到了房間裡，看見這很漂亮的裝修得像是一個公主房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很可愛的娃娃還有玩偶，牆壁是漂亮的淺淺的藍色，並不刺眼，卻叫人看著就覺得心裡頭喜歡。

　　她沉默地一寸一寸地走在房間裡，最後鎖定了一塊區域，走到了一個漂亮的，很可愛的玩具熊的前面，看了這隻正用一雙黑漆漆的玻璃眼睛看著自己的玩具熊。她看得專注極了，方媛一愣，也走過來。

　　「這是你買的？」宋伊問她。

　　「這是三個月前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方媛問道，「怎麼了？」

　　宋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把玩具熊拿在手裡，一旁的妖妖靈湊過來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一雙僵硬蒼白的手，一爪子劃在玩具熊胖嘟嘟的肚皮上。

　　在方媛的驚呼裡，雪白的棉花從玩具熊的肚子裡翻出來。可是叫女孩子驚叫的並不是這個，反而是一只從棉花裡一同滾出來的細長的白骨。這是一根看起來有些奇怪的手骨，慘白慘白，可是卻又似乎泛起了黑色，手骨上還有一隻小小的鐵環。

　　「這是……」

　　「這是從厲鬼身上得到的。」

　　「厲鬼？」方媛顧不得害怕茫然地說道，「鬼是無形的。」

　　「並不是所有的厲鬼都沒有形體。」宋伊卻覺得這手骨挺有意思的……她現在窮得就差吃土，因為帶領了同門，當然就要擔負起維護同門，幫助同門修煉的職責，劃水是肯定不行了。

　　她看著這根陰氣很重的手骨，慢吞吞地說道，「這上面全都是怨毒之氣，怪不得你們家裡都倒黴……的確招惹了不得了的存在啊。」不僅每天跟著陰氣重重的手骨住在一塊兒的確會令人身體衰弱慢慢死去，甚至……失去了手骨的厲鬼當然也絕不可能罷休。

　　厲鬼會找到搶走了自己手骨的人，然後叫他悲慘地死去。

　　怪不得李家的那兩個病人會變成那樣，而且李家的好幾塊地皮都出現了鬼影。

　　宋伊沉默起來。

　　也怪不得……其他的修真者不敢管這件事，可見這隻手骨的主人真的是非常兇悍的厲鬼了。

　　「這麼說，這麼說我家裡的事，都是因為這跟骨頭？」方媛一雙年輕單純的眼睛頓時瞪圓了。

　　宋伊點了點頭，拿手去觸碰那隻手骨。

　　妖妖靈一把拍掉她的手！

　　宋伊側目看他。

　　俊美的僵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骨。

　　「他是在說這手骨危險，所以他來，不要你冒著風險去觸碰麼？」

　　沒想到電視劇裡的劇情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方媛雖然經歷了王八蛋一樣的父親，可是在這一刻都覺得自己再一次相信愛情了呢……她瞪圓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帶著幾分興趣，可是宋伊卻無語地看著這真的太甜了的姑娘，慢慢地說道，「他擔心這陰氣過到我的身上，我的味兒會變得不好。」

　　「味兒？」

　　「他很重視口糧的質量。」宋伊面無表情地說道。

　　妖妖靈得意洋洋地點頭，表示她說得對極了。

　　「……口糧？！」雖然這俊美得妖異的長髮男人從一開始就展現出來一種跟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可是修真者麼，總是會有很多的與眾不同，所以當宋伊面無表情地說了「口糧」兩個字，方媛想了想，卻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驚恐地看向站在宋伊的身邊已經把手骨輕輕鬆鬆地拿在了手裡的男人的身上，看見他那沒有血色的慘白的臉，還有嘴角此刻興奮第露出了兩個小尖尖兒的牙齒，還有一雙赤紅的眼睛……

　　「他不吃人，你放心。」

　　「我不怕！」方媛明明都已經戰戰兢兢了，卻挺直了身體大聲說道。

　　她卻一下子又露出了一點傷心的樣子，看著沉默不語的宋伊紅著眼睛輕聲說道，「可是，可是這是我爸送給我，叫我不要放在方家，就放在外公家的禮物。」

　　這代表著什麼，方媛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卻始終還是有點不能接受，方先生利用了她對他的孺慕，親手帶著笑容把會給她外公家帶來禍患的危險交給她。甚至他還叫她放在這個房間……可是他真的沒有想過，她也時常會回來外公家住，卻住在這個最危險的房間裡……

　　「只有我的房間，外公家的傭人是不時常來打掃的。因為大家都知道我不喜歡別人亂動我的東西。」方媛流著眼淚說道。

　　「沒什麼。就是個渣渣而已。人這一輩子，怎麼可能不遇到幾個渣，滅了就好了。」

　　宋伊遇到的渣渣多了去了。

　　不過滅掉了，就格外舒服了。

　　「我只是沒有想到……我以為他只是想叫私生女出頭，想趕我和媽媽走。沒有想到原來他是想叫我和媽媽都死掉。」方媛抽噎了一聲，忍不住撲倒了宋伊的懷裡。

　　她很用力，跟小炮彈似的，可是這點小小的衝擊在宋伊的眼裡不算什麼。她聽著懷裡小姑娘傷心又惶恐的哭聲，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漫不經心地說道，「沒關係。現在沒有危險了。這裡有我。」她的聲音很平淡，卻似乎帶著安定，方媛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踏實了。

　　妖妖靈捏著那隻陰氣森森的手骨，看著這一幕驚呆了。

　　宋伊真的超級難得的和顏悅色啊！

　　而且，為什麼不把她也踹開？！

　　這人類肯定也沒刷牙！

　　妖妖靈一張俊美的臉扭曲得猙獰的樣子。

　　「哎呀！」方媛才探頭看見了一張扭曲得可怖的臉，頓時尖叫了一聲，拼命地往宋伊的懷裡鑽，「鬼啊！」

　　僵屍氣個半死。

　　他急忙湊過來，對著宋伊比劃了一下手裡的手骨，又也把自己冰冷僵硬的臉往宋伊的頸窩裡鑽。

　　一隻手冷冷地推開他的臉。

　　僵屍傷心地看著這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人類。

　　「現在知道得也不晚。不過你們的身上都沾染了陰氣，這種陰氣對活人的健康非常不利。」宋伊看見門外李唐正猶豫著沒有進來，這男人聽見了一切，可是看著方媛的目光卻沒有埋怨，只有擔憂。

　　她的嘴角慢慢地彎起，摸了摸方媛的頭緩緩地說道，「我會給你一個藥方，你們熬好多喝幾天，就可以祛除陰氣。至於這跟手骨的主人，我會處理好。你們付款了的。」

　　她慢吞吞地說道。

　　「宋伊姐，謝謝你。」方媛把自己的頭壓在宋伊的肩膀上抽噎地說道。

　　她剛剛看起來很堅強，甚至在方家別墅的時候還有勇氣找到宋伊叫她幫助自己。

　　可是現在當看到真相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一下子都要崩潰了。

　　她曾經深愛的爸爸，竟然是想要她命的那個人。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有好處。你死了，私生女是他唯一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方家的財產。而且對於李家而言，李家死絕了，那產業也可以被他繼承。」

　　看見方媛抹著眼淚沒有吭聲，顯然是認同自己的話的，宋伊笑了笑，平和地說道，「不過他是個半吊子。只知道這玩意兒凶，卻不知道這玩意兒這麼凶，這麼霸道。他只是想把這東西放在你這別墅裡叫你們一家死絕，沒想到那隻厲鬼不僅是要你們全家去死，甚至還要你們破產。」

　　李家破產，這太不符合方先生的利益。

　　最大的利益，本應該是李家全家死絕，李家龐大的財產被他繼承。

　　一旦李家破產，那對方先生一毛錢好處都沒有。

　　雖然宋伊說得格外冷淡，可是方媛卻想，這或許並沒有說錯。

　　「原來，原來在他的眼裡，我不是女兒，而是擋路的人。他為什麼對私生女那麼好？」方媛低聲問道。

　　「誰知道呢。大概是真愛的結晶吧。」宋伊這話就不是很負責了……反正這種渣渣的心理都差不多，就算沒說中也差不多。

　　看見方媛還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宋伊摸了摸她的頭平和地說道，「既然李家平安無事，你們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以後就知道該怎麼做。」

　　李家的困局不過是資金鏈緊繃，樓盤賣不出去……不過這是多麼簡單的事呢，只要把厲鬼都收拾乾淨，那時候再來了小小的法術，什麼一道金光出現在樓盤上空……這是很簡單的法術，有一點點聚集靈氣，對人體有益的好處，效果應該也很明顯。

　　在靈氣更加充裕的地方生活，身體會康健輕鬆，空氣也應該比別的地方好一些。

　　「當然，這個是收費服務，另算錢的。」宋伊對站在門口露出苦笑的李唐溫和地說道。

　　「您能這樣願意幫助我們李家，我就感激不盡了。」李唐看著僵屍手裡捏著的那根骨頭也渾身發寒。

　　他覺得不必認真分辨，就可以看得出這是很可怕的東西。

　　「沒什麼。合作愉快就好。」

　　宋伊招了招手，卻沒有得到響應，回頭看著站在原地捏著手骨看著自己的僵屍挑了挑眉梢。

　　妖妖靈一雙眼睛充滿了鮮紅的血色。

　　他看了看方媛，又看了看宋伊的懷裡。

　　宋伊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把方媛推開一些。

　　僵屍繼續看她。

　　宋伊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妖妖靈這才帶著幾分得意與千年僵屍特有的高貴與矜持走到了她的面前，對著方媛死死地看了一眼，這才慢吞吞地把自己冰冷的額頭抵在了宋伊的肩膀上。

　　他低低地嘶吼了一聲，宋伊抬手摸了摸他比這手骨還凶的大腦袋，只覺得那寸寸冰冷的頭髮落在自己的脖頸上，帶著幾分凜冽的凶厲。她卻沒有嫌棄，只是安靜地摸著妖妖靈的頭，僵屍用力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獠牙支出來。

　　宋伊冷著臉把他的嘴合上。

　　「多刷幾天牙，不然不給吃。」

　　僵屍指了指自己消瘦有力的小腹。

　　這是一個頗有點色情味道的暗示，不過宋伊卻哼笑了一聲。

　　「餓了？我給你買了一點零食。先吃零食，等回頭再給你吃我的。」她看了看李唐，就看見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吐出一口氣走過來，遞給自己嶄新的手機和一些日常生活中需要的東西，這才對這看起來非常疲倦的男人問道，「我要的東西都預備好了麼？」

　　她雖然要的東西很奇怪，可是李唐看著已經獠牙猙獰的妖妖靈，卻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嘴角抽搐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妖妖靈，點頭說道，「好了。」

　　「花了不少錢吧？」宋伊假惺惺地問道。

　　「沒有多少錢。幾位在李家的食宿，李家都包了。」

　　宋伊就看著這個文質彬彬，非常斯文，一看就是業界精英的男人露出幾分讚賞。

　　這麼識相，看在是最近的金主，就叫他繼續活著吧……

　　她微笑起來，眼底的一抹淩厲的光一閃而過，對抖了抖耳朵的妖妖靈溫和地說道，「跟我來。」

　　他們重新回到了李家別墅的餐廳，這時候，整潔乾淨的餐廳的大大的餐桌上，正滿滿的都是宋伊需要的給妖妖靈的零食。

　　一排整整齊齊，剛剛從血庫之中取出送達的，應宋伊需要，一半散發著一絲絲涼氣的血袋。

　　五隻五花大綁，被捆在餐桌上兩爪朝天的胖嘟嘟的母雞。

　　僵屍目瞪口呆。

　　「冷飲，常溫的，」宋伊指了指那各種血袋，頓了頓，又指著那幾隻老母雞側頭對千年僵屍露出了寵溺的笑容，「熱飲。」

　　妖妖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