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半妖（四）

　　面對自己的婚姻大事， 宋伊依舊一臉漠然。

　　她就跟沒聽見似的。

　　天羅國國君似乎已經習慣了，在宋伊冷漠的，仿佛當自己不存在的漠然裡， 眼裡閃過了一抹內疚，對宋伊輕聲說道， 「阿伊， 我知道從前……你心裡誰都不喜歡，我都明白。可是我不能看著你這樣孤單下去。父王也會死的……」

　　他並不是高階的武者， 沒有武者那強大生命力還有強壯的身體， 比如宋伊或者會有幾百年的壽命，他現在就已經開始衰老，然後有一天突然死去。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或許連一個陪伴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能說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幾百年的寂寞，他想想都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難過。

　　所以，他還是希望宋伊能有一個可以寄託感情的人。

　　無論是怎樣的人都可以。

　　只要能陪伴她就好了。

　　「那個天玄國的皇子聽說很漂亮， 很快就會來到天羅國。」見宋伊一臉冷淡， 也沒有回答自己， 國君沉默了很久才顫巍巍地說道，「如果你看了他以後不喜歡， 那父王就再給你挑選你喜歡的男子……女子也可以。」

　　他咬了咬牙，看見宋伊撐著臉頰，目光散亂地落在一處空白上，仿佛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動了動嘴角，還是摸著宋伊的頭髮輕聲說道，「父王從來都沒有後悔叫你活下來。」

　　卑賤的血脈，還帶著半獸人的明顯的特徵，這都是玷污皇家血脈的恥辱。

　　宋伊降生的時候他本該殺了這個給自己帶來屈辱的女兒。

　　可是看著小小的孩子抱著尾巴睡在自己的懷裡，他又捨不得。

　　「還有，以後不要再修煉那些危險的武技。」這一次宋伊獨斷專行，一定要吸納那白金色的恐怖的異火。她離開了國都多久，國君就已經惴惴不安了多久。

　　直到現在，宋伊平安無事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才帶著幾分慈愛地鬆了一口氣，對宋伊說道，「你現在的武道已經是天羅國首屈一指。所以阿伊，你可以慢慢來，不需要急迫，也不需要冒風險。」那種異火一旦吸納失敗，宋伊首當其衝就會被燒得屍骨無存。

　　他怎麼都無法接受。

　　也無法承受那每天不安的心情。

　　那種心情是其他兒女就算是在她的面前歡笑喜悅也無法叫他感到安心的。

　　宋伊覺得這老頭兒好生磨嘰。

　　她撐著一張三無的臉，聽著耳邊老頭兒嘰嘰歪歪的聲音，又覺得心裡柔軟了一點點。

　　對於這個身體來說，這個父王勉強算是柔軟的那其中的一點點。

　　「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等過幾天父王和你一起吃飯。」看見宋伊沉默著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天羅國國君的臉上露出幾分慈愛，對宋伊溫和地說道，「還有那個什麼姜元國的皇子，你不要理睬他。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見過太多了。」

　　他的目光溫柔，宋伊不動聲色地轉身，很快就走出了國君的大殿。外面的陽光正好，宮廷之外是很多繁茂的鮮花，美不勝收，陽光之下，身姿矯健的侍衛還有也同樣很矯健的侍女們在穿梭行走。

　　宮廷之內還有隱隱透出的令人感到壓迫的氣息，顯然是武者中的高手。

　　宋伊在陽光之下站了站，看見遠遠的還有幾個衣裳華麗的美貌的年輕男女一塊說說笑笑，只是看到宋伊的身影，他們停頓了一下，默默地走開。

　　那是宋伊的兄弟姐妹，天羅國國君有很多的兒女，他們對宋伊都充滿了敬畏。

　　宋伊也不喜歡和他們接觸，反而更喜歡一個人單獨待著。

　　這不僅僅是國君唯恐她暴露自己身份的要求，畢竟當孩子們還小的時候，手腳不知輕重，也不知道什麼事要緊，什麼事情不要緊，他唯恐在玩耍的時候會有其他人看到宋伊的尾巴，因此把宋伊一個人放在孤單的寢殿裡。

　　那裡只有一個蒼老的女武者保護並且照顧宋伊，她對年幼的公主非常盡心盡力，並且在發現了宋伊的武道天賦之後，第一時間就告知了國君，令宋伊得到了很好的武道的教育。

　　那位老人已經過世，當她過世的時候宋伊已經懂事，從此一個人居住，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

　　宋伊的尾巴隱藏在寬大的披風之下甩了甩，垂了垂眼睛，轉身準備回去收拾那隻阿狐。

　　「宋伊！」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遠遠的花園裡突然傳來一聲暴躁並且憤怒的聲音。一個穿著一件長長的披風，很英俊高大的青年攜帶者如同風雷一般的氣勢臉色鐵青地洶湧而來。

　　看著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宋伊的腦海裡……她艱難地在那些可憐的記憶裡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一點關於這個青年的記憶……這位就是據說跟宋伊之間很針鋒相對的太子殿下了。只是宋伊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身體對太子這麼漠然的……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啊。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宋伊空茫冷淡的眼神叫這個英俊的青年更加暴跳如雷了。

　　宋伊沒吭聲。

　　因為……的確是這樣的呢。

　　這個身體真的從前沒怎麼把這太子殿下放在眼裡來的。

　　「別以為你這樣看著我，我就會相信你的鬼話！」當他出現的時候，之前的那些皇子與公主們都迅速地逃走了，仿佛很畏懼這位看起來非常兇悍，氣勢非常強硬的太子殿下。

　　不過宋伊惆悵地看著這太子，她覺得這太子殿下大概是失心瘋了。她可是一個字都沒說，他相信誰啊？

　　她用漠然的目光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發瘋，那副樣子頓時就叫眼前的青年更加生氣了，一雙拳頭攥得緊緊的，咬牙質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瓜？！以為你這樣看著我，我就會原諒你？！你這個……我是太子，我是你的兄長，你竟然敢這麼看著我！大膽！」

　　他的聲音巨大，聲浪在宮廷之中翻滾。

　　宋伊看著這總是在真相的太子。

　　都被他猜到了，想必她更加沒有理由說話了。

　　「你是不是瘋了。」在宋伊漠然要離開的時候，這青年飛快地走到她的身邊，突然伸手轉向她的手腕。

　　這動作非常迅速，仿若閃電，宋伊手中一道黑色的光芒，反手，黑色的光芒扣在了這青年的手上，微微用力，青年頓時慘叫了一聲……他離得很近了，宋伊才發現這個傢伙的一隻眼眶隱隱發黑，仿佛是個熊貓眼的樣子。她眯著眼睛叫鬆開這傢伙，就看見太子咬牙捂著自己的手腕，用憤怒的目光看著她。

　　「你竟然為了個狐狸精這樣對我！」他不敢去抓宋伊了，可是卻努力壓低了聲音，臉色扭曲地吼道，「你這麼可以這樣做！」

　　宋伊一頭霧水，面無表情。

　　狐狸精？

　　她眯著眼睛看了太子片刻。

　　「你不能叫人看見那隻狐人！」當宋伊毫不猶豫就要離開的時候，太子飛快地跟上來，看見宋伊細白透明的臉頰，他聲音暴躁地說道，「那只是一個狐人，你知道你的身份麼？！你是個公主！」

　　看見宋伊無動於衷的樣子，仿佛被狐狸精迷住了心，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你想玷污皇家的尊嚴，想玷污你自己的聲望麼？！……知道了！他可以留在你的身邊，可是他不能和你一起出現在人前。你給我把那個天玄國的皇子娶進門，只要有個身份高貴的丈夫，你和那狐狸精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你到底聽見沒有？！我是你的兄長，我是太子，你得聽我的命令！」

　　神煩。

　　跟國君一個屬性的。

　　比國君還煩。

　　宋伊被吵得耳朵疼。

　　她不會跟身為尊貴的皇子的太子分辨什麼「半獸人不卑賤」這種愚蠢的話題。

　　不過她就覺得奇怪了。

　　怎麼小水和小花就覺得這個太子跟宋伊之間關係非常緊張呢？

　　如果真的緊張，不是應該冷嘲熱諷她喜愛著一個狐人，覺得她自甘墮落並且會很高興的麼？

　　「還是你喜歡美男子？美男子有的是！」太子看見宋伊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急了，追在她的身後說道，「如果你不喜歡那什麼第一美男子，那天羅國的貴族裡還有很多漂亮的男人，還有，侍衛呢？宮裡的侍衛呢？你覺得怎麼樣？」

　　這世上這麼急著給自家妹妹拉皮條的大概也只有一個天羅國太子了。宋伊嘴角隱蔽地抽搐了一下，突然站住，站在了庭院裡，一雙眼睛沉默地看著太子。

　　太子突然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四處看，發現周圍沒有保護自己的人，頓時慌張起來。

　　「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絕不放過你！」他色厲內荏地威脅。

　　宋伊漠然抬起一根手指頭。

　　太子一副等待被暴打的架勢。

　　這樣熟練，應該從前沒少挨打。

　　宋伊順應他的意願，把他打了一頓，看著渾身淩亂的太子趴在地上，她慢慢蹲在他的面前，伸出一隻手，點了點這傢伙的黑眼圈。

　　「誰幹的？」她聲音沙啞地問道。

　　她突然開口說話，仿佛漠然的高高在上的存在落在自己的眼前。

　　太子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他動了動嘴角，似乎憤憤地想說些什麼，可是在宋伊那雙清透卻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睛注視之下，冷笑了一聲說道，「姜元國那小子打的。」他對一向對這些毫無興趣，也不會出頭的宋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問道，「怎麼著，你還真想給我報仇？」

　　姜元國那皇子把他這個太子打敗之後，天羅國就再也沒有小輩能夠戰勝他，因此那小子現在特別囂張。太子氣得不得了，可是他同樣知道，宋伊一向都不會做出給誰誰誰報仇這種事。

　　她總是冷眼旁觀。

　　仿佛別人的恥辱還有榮耀都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仿佛任何人都不配叫她出頭。

　　因此他才譏諷了一句。

　　反正她也不會為他報……

　　「嗯。」

　　「……啊？」太子憤憤不平的臉頓時僵硬了，瞪大了那隻熊貓眼，看著宋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很久之後才磕磕絆絆地問道，「你要幫我報仇？」這不像是宋伊的作風啊！

　　宋伊冷淡地點了一下頭。

　　「為什麼？」太子突然看著宋伊警惕地說道，「就算你幫我，可是我也不會放縱那隻狐人！」他覺得宋伊怕不是想要為了那隻狐人所以想跟他做交易什麼的。

　　她幫他報仇，他承認那隻狐人。

　　做不到！

　　他不會順她的意！

　　「只有我才有資格揍你。」宋伊的聲音暗啞，並不悅耳，落在還在憤怒地趴在地上表示自己絕不答應宋伊無理要求的太子的耳朵裡，他突然僵硬不動了。

　　他趴在地上抬頭，卻看見宋伊已經站了起來，熱烈的陽光照在她的漠然如玉的臉上，那一瞬間，仿佛連陽光都被冰凍。

　　可是她明明說了那樣的話。

　　「宋伊，你，你……」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就看見宋伊依舊轉身離開。他想要在後面吼叫兩聲，卻感覺喉嚨被堵住了，吼不出來，只能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地看著宋伊離開。

　　倒是宋伊平淡地丟下了這一句話，一臉冷漠卻充滿了思考地走在通往自己的宮殿的路上……這個世界看起來沒什麼衝突，雖然這個身體的身份有點問題，拖著一條尾巴，可是天羅國的國君還有太子似乎也都沒什麼對宋伊刻薄狠毒的地方。

　　還有那些皇子與公主，都並不強大，完全都不是宋伊的對手。

　　這個身體也對他們並無怨恨。

　　那這個世界的身體會遭遇什麼？

　　不過這個世界的主線劇情總是會自動修正出現，她沒有更多在意，只是慢吞吞地回了宮殿。

　　宮殿裡，小水和小花早就沒有了影子，因為這宮殿從前就不允許任何人停留。

　　只有一個大大的餐桌，上面全都是精美的美味佳餚，一隻豔麗奪目的狐人少年正對著這些美味流口水。

　　可是他再垂涎，卻老老實實地把一雙雪白漂亮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動不動。

　　聽到宋伊的腳步聲，他霍然回頭，看見宋伊回來眼睛一亮，從椅子裡跳下來，毛茸茸的大尾巴招搖著撲到了宋伊的懷裡。

　　宋伊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腰肢，感覺到他拼命往自己的懷裡鑽，仿佛依戀主人的小獸。

　　宋伊的嘴角隱蔽地抽搐了一下。

　　就……看見了同族而已，有這麼開心的麼？

　　「吃飯吧。」她的臉色慢慢地緩和了幾分，聽到少年的肚皮在小聲地叫，就把他推到餐桌前去吃飯。

　　她作為武者雖然可以很多天都不吃飯，不過美味還是願意享受的。等坐在了這少年的面前，看見他美滋滋地伸手就往一隻巨大的火雞而去，雪白的爪子閃過一道犀利的光，一下子火雞就被分成兩半。

　　這少年抖了抖耳朵，審視了一下這兩片火雞，把大的一片遞給宋伊，眼巴巴地看著她。

　　宋伊接過來吃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又吃了兩口。

　　他看她喜歡吃，待了待，有些不捨地看了看手裡屬自己的那一半，又把這一半送到宋伊的面前，露出一個呆呆的笑容。

　　仿佛宋伊喜歡，他就全都給她。

　　「你吃吧。我吃這一半就足夠。」宋伊的目光落在他那雙清澈的狐狸眼上，就算是這個身體格外冷漠，卻依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叫這少年自己吃。

　　他猶豫了一下，看著宋伊小聲叫了一聲，端詳宋伊的眼睛，似乎發現宋伊真的不需要，這才高高興興地把這片火雞送到嘴邊，沒有形象地用力撕扯起來。入口的一瞬間，他似乎被美味給迷住了，呆滯地叼著雞肉一會兒，才叫了一聲，很快地把這火雞給啃乾淨。

　　宋伊隨便吃了一點就足夠，開口叫他隨便吃。

　　少年趴在桌子上，奮力地吃掉了很多，宋伊就發現他剩下了一些完全沒有動的食物，之後小心翼翼地抱著這些食物推給宋伊。

　　宋伊茫然地看著他。

　　火紅的尾巴搖了搖，少年期待地看著他。

　　「你要留給我明天吃？」宋伊試探地問道。

　　阿狐用力地點了點頭。

　　半獸人在蠻荒跟那些巨大的妖獸爭奪食物是非常艱難的，因此食物總是會短缺，他要留給宋伊明天吃。

　　每天給宋伊留很多食物，餓不著她。

　　尾巴又搖了搖。

　　「不需要。在這裡食物非常充足，每天都有新鮮的食物。」看見阿狐呆呆地看著自己，似乎被自己的話給震驚了，宋伊溫和地說道，「就算你不吃這些食物，它們也只會被人丟掉，會很浪費。」

　　她的聲音沙啞冰冷，阿狐猶豫了一會兒，有些不捨地看了看這些剩下的食物。作為一只在蠻荒遊走的好狐狸，他是不能忍受浪費或者食物被丟掉的。一張豔麗美豔的臉為難地垂頭，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吭哧吭哧把食物全都吃光。

　　宋伊沉著臉拖著一條狐狸尾巴，把仰天翻出自己撐得不行的肚皮的狐人少年拖進了自己的寢殿。

　　寢殿非常巨大，可是卻單調得沒有半點裝飾，只有一張巨大的石床。

　　宋伊提著阿狐的尾巴把他扔在了石床上。

　　堅硬冰冷的石床叫阿狐發出了細微的可憐巴巴的聲音。

　　他的面容豔麗，可是此刻一隻圓滾滾的小肚皮高高鼓起，看起來叫宋伊簡直要氣笑了。

　　「吃不下為什麼還要吃？」看見他可憐巴巴地仰躺在床上，明明是非常妖豔的面容，可是此刻眼睛裡掛著大大的淚珠兒，弱小無助又可憐地看著自己，宋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這就是勉強的下場。」

　　她頓了頓，看見那雙狐狸眼委屈巴巴地垂落，嗤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就要轉身離開。她還有一些這個世界的信息要知道，也希望能夠快速地把這個世界的任務給結束。

　　就比如上個小世界，幹掉了薛家那幾隻渣渣其實也沒用多久。

　　一隻小爪子輕輕地捏住了她的披風。

　　宋伊冷冷回頭，看著得寸進尺的阿狐。

　　他動了動嘴角，對宋伊叫了兩聲。

　　宋伊停頓了片刻，轉身，俯身給他輕輕地揉了揉肚子，看見他舒服地眯起了狐狸眼，這才又揉了揉，轉身走了。

　　她離開了這個有些單調的寢殿，之後又在這個隻屬十六公主的宮殿裡轉了轉，發現除了煉器室裡面的東西非常豐富之外，其他的房間大多都空蕩蕩的。似乎只有武道還有煉器才能叫她充滿興趣。

　　宋伊走進來煉器室，就看見一排排的巨大的鐵架上到處都是從前的宋伊留下的煉製成功或者失敗的武道武器。大多都是刀劍，還有一些奇特的武器。一旁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丹藥，不過顯然這個身體對煉丹並不精通，煉製的只是一些非常普通低階的大路貨。

　　不過她的煉器技能點非常高，這煉器室之中的那些武器，宋伊捂住其中一把長刀，微微運足了些勁力，頓時鋒利凜冽的刀芒就在長刀之上暴漲。

　　宋伊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把這把長刀放下，把那些長劍都挨個兒摸了一遍，覺得都是小可愛。

　　煉器室的巨大的鐵架上還有許多的武技，她隨手翻看了一些，覺得和自己在現世得到的那些武技比起來並沒有高深或者不同，就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她看著這個非常巨大的煉器室，突然有些明白了這個身體。

　　如果對於天羅國無動於衷，真的漠然無情，她只會留在自己的那片所謂的封地之中，而不是把這麼多自己喜愛的武器還有武道秘籍都留在宮廷之中。

　　她是願意留在這個宮廷裡的。

　　以或許對她來說只是束縛的守護著的名義。

　　想到了這裡，宋伊就退出了這個煉器室。不過想到這裡面還有許多自己喜愛的東西，並且日後自己也可能會在這裡面煉器，她隨手在煉器室之外先畫下了一個陣法，拒絕旁人的進入。

　　等到離開了煉器室，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出去走走的時候，就突然聽見自己的宮殿之外傳來了大聲說話的聲音。

　　她眯著眼睛無聲地走到宮殿門口，看見已經慢慢落山的夕陽的餘暉之下，一個身穿勁裝，高挑俊俏的青年正對一旁氣急敗壞的太子露出張狂的笑容，哈哈大笑地說道，「什麼十六公主！吹的吧！雖然我不打女人，可是既然她是以武者身份，你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了！我可不想娶你妹妹……」

　　他話音未落，只見臉色發黑的太子眼裡霍然露出得意，就感到身後的靈壓突然暴漲，呼嘯的聲音傳來，詫異回頭。

　　仿佛那一刻，四面八方都被充斥著毀滅的拳影籠罩，鋪天蓋地，無處逃離，一隻透明的巨手從天空呼嘯拍下。

　　青年慘叫一聲，被拍得個正著，渾身的衣裳碎裂，被抽得倒飛了出去，遠遠地摔落在地上！

　　「弱雞！」太子在此刻席捲了整個大殿前方空間，罡風淩冽吹得自己東倒西歪之中頓時興奮地撲過去，拎起了鼻青臉腫的青年。

　　「服不服！」

　　「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