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半妖（九）

　　國君突然不吭聲了。

　　他想了想。

　　「正常聯姻的話， 如果玄青願意和你聯姻，其實你可以嫁到天玄國去。」既然不是和宋伊聯姻，那天羅國出一個公主就不需要一定要把美男子給留在本國， 畢竟公主去哪兒都一樣。更何況如果阿月跟著玄青回到天玄國，那不僅達成了聯姻的目的， 還節省了五個高階武者。

　　國君一下子就覺得這個提議真的太好了， 看見阿月詫異地用一雙可愛的眼睛看著自己，他笑眯眯地說道， 「阿月， 父王沒有想到你這樣懂事。」

　　竟然願意聯姻。

　　不過想想玄青的美貌，那阿月嫁去天玄國其實也不虧。

　　有幾個公主能嫁給第一美男子呢？

　　「嫁去天玄國？」阿月卻待了待，看著國君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茫然又可憐地看著國君，動了動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角，小聲問道，「父王，我不可以留在天羅國麼？」

　　為什麼阿伊可以留下， 可是她卻要遠離自己熟悉長大的國家？

　　「你留在天羅國的話， 玄青也要留在天羅國， 那需要五個高階武者作為補償。獸潮只剩下二十年了，每一個高階武者都很寶貴。」國君耐心地說道。

　　可是為什麼阿伊要聯姻的話， 就可以付出五個高階武者呢？

　　阿月茫然地看著國君慈愛的臉，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宋伊

　　宋伊已經準備離開了。

　　「你要幹什麼？」

　　「煉點丹藥。」

　　「你又不會煉丹！」太子氣急敗壞地說道。

　　可別炸爐了！

　　宋伊當做沒聽見這句話，看了太子一會兒，當看見他哼了一聲轉過臉不再阻止， 看見國君已經決定叫自告奮勇的阿月跟玄青聯姻，覺得這樣的一個選擇其實不錯。

　　對於阿月來說，雖然她有一些小心機，不過宋伊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她的心機都在男人的身上，宋伊覺得自己以後和阿月之間的交集應該不大。至於玄青，宋伊想了很久才覺得，或許那個妖妖靈遮掩住的上個世界的信息之中，從前的宋伊或許會對玄青生出憐憫。

　　就算是她已經遇到了阿狐，可是當面對另一個半獸人的時候，也會對他窘迫的情況伸出援手。

　　上一個身體或許會很博愛，對每一個半獸人都很容忍並且照顧。

　　不過宋伊能縱容一個阿狐已經足夠了。

　　她沒有之前的宋伊對半獸人生活的太多的感觸，所以共情心不重。

　　保護半獸人也只不過是為了達成這個身體的心願。

　　玄青和阿月聯姻，至少阿月還真的很喜歡他，這樣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什麼不好的事。

　　既然玄青以後的生活會過得不錯，能夠回到自己的國家，帶著美麗尊貴的公主殿下，那大陸第一美男子以後的生活當然也會很快樂。

　　他就像是養在了最華美的庭院裡的金絲雀一樣，精緻華美，漂亮優雅，比起有些粗野的阿狐，更像是人類世界之中的貴公子。可是這樣的美麗的青年，卻無法和阿狐一樣在蠻荒生活，所以就算是宋伊看出他是個半獸人，也沒想把他也給弄到蠻荒去。

　　他不合適生活在艱難的環境。

　　隻適合生活在最奢華的地方。

　　所以宋伊當看出國君答應了阿月會去和天玄國聯姻，就對玄青沒什麼在意了。

　　她直接去去了庫房，專門煉製了一批並不珍惜，煉製起來並不複雜的丹藥收在了自己的手鏈空間裡。等她再一次出來的時候，就聽說天玄國還沒有答應天羅國的聯姻的要求，之前很主動地送了自己的美貌的皇子，可是當天羅國答應聯姻之後，天玄國竟然還裝模作樣起來。

　　宋伊覺得膩歪極了，算了算時間，又看了看自己的準備，就帶著阿狐去了國君的宮殿，希望叫自己的老爹看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狐人。

　　沒有半點畏懼，跟在宋伊的身邊就敢仰著頭翹尾巴的阿狐跟她一起出現在天羅國國君的面前。

　　太子默默運氣。

　　「你不是說想跟阿伊一起去蠻荒的麼？快去收拾一下，我和阿伊有話要說。」國君蒼老的目光落在美豔白皙的阿狐的身上，目光在他尖尖的狐狸耳朵上一閃而過，之後叫太子出去，關好了大門沒有人在一旁，這才叫宋伊走到自己的面前，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阿伊，你喜歡這個孩子就好。」

　　他沒有嫌棄阿狐，也沒有覺得阿狐叫自己的皇女蒙羞，對著警惕地看著自己的阿狐招了招手，看見他慢吞吞地抱著尾巴蹭過來，微笑起來，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要好好地跟在阿伊的身邊啊。」他溫和地說道。

　　阿狐看著他呆滯了一會兒，第一次沒有齜牙咧嘴地威脅，只是小小聲地叫了兩聲，把自己的尾巴理直氣壯地塞進了宋伊的手裡。

　　宋伊抽了抽嘴角，卻沒說什麼。

　　「阿伊，如果你和這樣的孩子在一起很自在的話，那就隨你的心意吧。」國君從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了一個手鐲，遞給宋伊溫和地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尋找半獸人的蹤跡。父王知道，你這樣心軟，一定不會看著半獸人受到苦難。獸潮還有二十年，可是二十年只不過是一晃眼的事。」他看著宋伊沉默起來的樣子，溫和地說道，「半獸人大多隱藏在廣闊的蠻荒，一旦發生獸潮，他們會很不好過，一定會從蠻荒逃向人類的世界。」

　　半獸人已經很少敢出現在人類的世界，因為被逮住之後奇貨可居，會被當做奴隸買賣，之後遭遇很多不好的事。

　　這麼多年的血淚已經叫半獸人明白人類的危險。

　　他們寧願留在蠻荒艱難地生活，也不敢來到人類的世界。

　　可是蠻荒獸潮的時候妖獸會變得更加狂暴嗜血，那就不適合半獸人的生存，會叫他們不得不冒著危險進入人類的世界。很多身上沒有太多野獸痕跡的半獸人會偽裝人類生活，可是更多的卻是如同阿狐這樣種族特徵十分明顯，還殘留尾巴耳朵之類的半獸人。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兒在留心那些半獸人的蹤跡，這一次進入蠻荒，雖然是為了探查這些年妖獸是不是有異動，可也是為了尋找半獸人，希望能保護他們。

　　「這是我的憑證。」國君溫和地對宋伊說道，「拿著這個手鐲，你可以命令離你封地最近的幾座城池的城主無條件地給予你幫助。無論是怎樣的幫助。你也擁有封地，如果想要修建一個城池的話，他們同樣會給你幫助。阿伊，父王只希望你能夠開心地生活。」他傷感地看著宋伊，想到當這個孩子年幼的時候，自己緊張地叫她隱藏在角落裡，不能和太多人接觸，不能被人發現她身上的異樣，很多很多不同。

　　她長大了，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其實……就算你現在不想遮掩你的身份也沒什麼。」天羅國國君對宋伊慈愛地說道，「如果你想以狐人的生活昭告大陸也沒有什麼。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女兒，是這個國家的皇女。」

　　他覺得宋伊現在其實也並不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那樣小心翼翼，那樣緊張謹慎的樣子……可是宋伊卻冷淡地在他囉嗦了這麼久之後開口說道，「我樂意藏著尾巴。」如果她曝光了身份，蒙羞的只會是皇家，被譴責的只有眼前這個老頭子。

　　他竟然為了所謂的父愛，令皇家蒙羞，叫一個卑賤的狐人享受了這麼多年皇女的待遇，甚至享受了這麼久被敬仰的目光。

　　作為國君，這是非常自私的行為。

　　「你的母親和你一樣漂亮。」天羅國國君看了宋伊一會兒，露出柔和的笑容輕聲說道，「也和你一樣為我著想。」那個已經死去的狐人美女是被人送來給皇家解悶的玩物，可是他可憐她，然後偷偷地把她藏在宮廷之中，不叫她經歷那些可怕的災難。她拼盡一切給他生下了一個孩子，然後死去……他抱著宋伊，只對那些好奇十六公主的生母的貴族們說，這個孩子是一個平常的姬妾的孩子。

　　他有很多子女，可是最愛的卻只有宋伊一個。

　　「囉嗦。」宋伊頓了頓，把一顆會補充精力的丹藥丟在他的身上，冷淡地說道，「能叫你多活十年。」

　　她帶著阿狐轉身離開了天羅國國君的宮殿，才走到外面就看見玄青正安靜地站在遠處的花園裡。他安靜地站在那裡，花園裡盛開的花朵簇擁在他的身邊怒放，熱烈的繁花之中，他卻帶著令人心生安寧的靜謐。

　　看見宋伊帶著美滋滋甩著大尾巴的阿狐走出來，他頓了頓，走到了宋伊的面前。

　　「公主。」

　　宋伊冷淡地看著他。

　　「我希望能和公主聯姻。」美貌昳麗的青年看著宋伊緩緩地說道。

　　「長得好看雖然能夠為所欲為，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喜歡你的美貌，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宋伊垂頭看見剛剛還得意得不得了的阿狐此刻怯生生，軟乎乎地湊到了自己的懷裡，那小模樣兒……她冷漠地看著抿了抿嘴角的玄青，帶著幾分不悅地說道，「太過貪心只會雞飛蛋打。」

　　她沒有想到玄青竟然還不樂意普普通通的聯姻，非要跟自己聯姻……要求這麼多，這真的不大能夠。

　　玄青許久之後才慢慢地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願意和我聯姻？」

　　如果是別人，宋伊早就揚長而去，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

　　可是這個身體還殘留一點對半獸人的縱容。

　　「你來晚了。」她看了玄青一會兒，心裡就想著，莫不是上一世從前的宋伊就是因為先遇到了阿狐，然後沒有理睬這個玄青，這玄青因愛生恨搞事情了？

　　不過看了玄青一會兒，宋伊沒看出有什麼愛恨交纏的感覺，這美貌的青年看起來只有一點洩露心情的淡淡的不甘心。她收回目光平淡地說道，「我不會寬恕任何妄圖傷害我的人。如果誰想要對我做什麼，我只會滅了他。」

　　她看了看瞪圓了眼睛的阿狐，「走吧。」

　　阿狐歪頭看了沉默不語的玄青一會兒，威脅地齜牙，之後高高興興地追著宋伊走了。

　　他美滋滋的跟著宋伊回了宮殿，就看見宮殿裡已經堆積了小山一樣的食物。這些食物都是他們進入蠻荒之後需要的吃食，雖然說蠻荒之中也有食物，只要實力強大，在哪裡都不會餓肚子，不過宮廷的食物更加美味，時不時摸出來一點轉換一下口味還是很不錯的。

　　阿狐就開心地把這些食物都收在了宋伊送給自己的儲物戒指裡，又偷偷看了宋伊一眼，看見她正在整理幾件出門在外的衣服，就還把那次花燈會的時候宋伊買給他的小玩具都收到了儲物戒裡。

　　他還蹭了蹭那盞很漂亮的花燈。

　　等宋伊收拾好了行囊，阿狐也像模像樣地背起了一個大包裹，跟在宋伊的身邊亦步亦趨。

　　他自從跟著宋伊生活之後，宋伊感覺到他變得每一天都很活潑起來。

　　不過這個樣子比裝模作樣扮可憐可愛多了，宋伊覺得手癢癢，忍耐著沒有去摸這狐人的耳朵。

　　狐狸精主動把自己的尾巴送給她。

　　宋伊迎著他期待的目光冷漠拒絕之，一句話都沒有領著他出了宮殿，就看見同樣背著一個包裹的太子殿下還有姜元國的皇子姜古正在自己的宮殿外等著自己。

　　太子殿下的臉黑沉沉的，似乎叫人欠了八百萬，姜古臉上的是充滿討好並且希望能上位起碼當個小妾的諂媚笑容。看見宋伊背著行囊走出來，太子哼了一聲說道，「你進入蠻荒也太著急了。現在我隻召集到了我們兩個人跟你走。」

　　宋伊覺得就算他召集二十年，大概也沒有人願意跟著這不靠譜的太子殿下去蠻荒冒險。

　　「你那是什麼眼神？是看不起我吧？！」

　　宋伊漠然地從真相了的太子殿下身邊走過。

　　「等等！我們騎天岸馬去！」看見宋伊就要走開，太子忍耐了一會兒才粗聲粗氣地追著宋伊說道，「還有，我拿到了一份蠻荒的外圍的地圖，還算詳盡。你跟著我會少很多麻煩。」

　　蠻荒的精密的地圖上會詳細地將蠻荒的各處的地形全都清洗地描繪。不僅是地形，還有各種妖獸的生活範圍，還有一些惡劣的地形條件，比如魔鬼流沙……那種流沙外表看上去跟普通的土地沒有分別，可是卻能夠吞噬武者的性命。

　　就算是強大的武者面對魔鬼流沙也會焦頭爛額，甚至一不小心就會隕落其中。

　　這份地圖之上將這樣類似危險的地方也都標注了出來。

　　這是宋伊買下阿狐的那個城池的城主孝敬給太子的貢品。

　　看在這個地圖對自己和宋伊有用，太子才滿意地沒有親自去扒了城主的皮。

　　……自己的城裡冒出一隻狐狸精，竟然還完全不知道，這莫不是死人！

　　宋伊看見太子的臉色不大好看，想了想，沒說什麼，只是點頭和他一起去了養馬的地方，牽走了幾匹天岸馬。這樣的非常昂貴的馬匹擁有的風馳電掣的速度宋伊之前已經領教過了。他們一路直接進入了蠻荒，等進入蠻荒，宋伊就感覺到了這片土地上傳來的那種壓抑又有些令人不安的氣息。

　　她覺得這種氣息有點熟悉，不過卻又有一種微妙的不同，然而那種隱隱藏著的鋒利的危險的感覺，叫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她隱隱地感覺到蠻荒之中隱藏著令人恐懼，甚至帶著幾分凶煞的氣息。

　　這種令人不安的氣息令她下意識地在蠻荒之中謹慎起來。

　　「外圍的妖獸沒有什麼異動。」姜古也跟著他們一起進入了蠻荒。

　　說起來，他其實並不需要特別地擔心二十年後的獸潮。

　　姜元國的國土隱藏在天羅國的後面，以天羅國為屏障，這歷代以來的獸潮從來都沒有給姜元國帶來多麼大的傷害還有毀滅。

　　因為過於安穩，因此姜元國的各種資源都保存得十分完善，甚至算得上是大陸之中最為富裕的幾個國家之一。而作為最為安逸，就算是獸潮的時候也僅僅是戒備而不是拼命的姜元國，派遣一個武道天賦非常優秀的皇子冒險進入蠻荒探查妖獸的情況是很沒有必要的。

　　因為他們並不需要對獸潮有什麼緊張。

　　可是姜古卻依舊跟著太子和宋伊一同進入了蠻荒。

　　雖然說這小子嘴裡口花花，還傲慢自大得叫宋伊有點不喜歡，不過宋伊不得不承認，她對姜古冒著危險並沒有退縮還是蠻有一點好感的。

　　……至少這小子在蠻荒遇到危險，她還是很願意保護他的。

　　「沒錯，外圍的妖獸沒有異動，看起來很安穩。」太子猶豫了一下，看了宋伊一眼。

　　一般的蠻荒裡行走的武者大多只在外圍行走，就已經能夠收穫很豐富的資源。

　　再往蠻荒的深處行走，就會遇到更多的危險。

　　太子這一次來到蠻荒，也並不僅僅是為了在外圍查看，更想進入深處一點的地方看一看那些更加強大的妖獸的情況。不過他猶豫很久都沒有張嘴要姜古和宋伊跟著自己進去蠻荒深處。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在啃著一隻油汪汪的大火雞的阿狐突然搖了搖尾巴，對宋伊叫了兩聲，油乎乎的爪子指了指蠻荒的深處。宋伊端詳了阿狐一會兒，看著他漂亮的臉問道，「你說你可以帶我們進入蠻荒深處？」

　　她頓了頓對阿狐問道，「你從前生活在蠻荒深處？」

　　阿狐點了點頭，對宋伊傻乎乎地笑了。

　　宋伊沒想到這個纖細漂亮的狐人從前竟然生活在蠻荒深處，與危險的妖獸為鄰卻安安穩穩地生活了這麼多年。

　　她就覺得阿狐大概並不像是看上去那樣弱小。

　　隻單看這個單薄纖細，擁有著一張美豔又清純的臉孔，總是會叫人忘記阿狐其實也是一隻凶獸。

　　他甚至能很輕易地就將幾個彪悍的武者置於死地。

　　「那在蠻荒深處，我們就都要依靠你了。」宋伊覺得與其依賴太子手裡的地圖，不如相信阿狐。

　　太子默默地把地圖收起來，看見宋伊信任著阿狐的樣子，哼哼了兩聲對宋伊小聲問道，「你這麼那麼相信他？靠不靠譜啊？」

　　他明明都已經把地圖收起來了，擺明瞭相信阿狐，卻嘴巴這麼壞……宋伊真心覺得從前大家都覺得太子跟宋伊不和肯定都是太子的鍋。她冷漠地當做沒有聽到，仿佛面對阿狐時的縱容與寬和都是錯覺一樣。這把太子給氣壞了，忍耐了好久，才深深呼吸，默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是十年後宋伊怕是武道要更上一層樓，他怕是更難報仇了！

　　「我聽說蠻荒的深處因為人跡罕至，所以會有很多天材地寶。」

　　姜古卻興奮地說道，「如果遇到什麼天材地寶，我們也不枉此行啊。」

　　「妖獸又不是傻子。就算有天材地寶，妖獸自己難道不吃啊？」要不那什麼……不是都說什麼罕見的，稀奇珍貴的靈植旁都有守護神獸啥的麼？其實那也不算是守護神獸，人家那神獸都是蹲守在那裡等著吃那珍貴的靈植來的……說起來跟貪心的人類沒啥分別。

　　太子覺得姜古想得太簡單了，阿狐偷偷回頭看了仰著頭的太子，哼哼了一聲，拉著宋伊討好地對她笑，尾巴尖兒纏在她的手腕上。

　　他知道可多有阿伊會喜歡的靈植的地方了。

　　宋伊看了他討好的眼睛一會兒，沒說什麼，慢吞吞地說道，「靈植不要拿。」還得跟守著靈植的妖獸正面懟。

　　不過如果有罕見的礦石的話，其實就很好了。

　　妖獸一般對那些罕見稀奇的礦石的興趣不大，可是那些礦石卻可以煉製很多的武器還有靈具。

　　她決定叫阿狐帶著自己在蠻荒之中到處逛逛，如果不天高三尺，那還叫劍修麼？

　　阿狐表示明白，想了想，指著蠻荒的更遙遠的深處對宋伊比劃了一下。

　　他在告訴宋伊，在蠻荒的更深處，更中心的地方，似乎還隱藏著更多的天材地寶。

　　不過他並沒有進入過蠻荒更中心的地帶。

　　那裡傳來的氣息叫阿狐感覺到不安。

　　他想到了什麼，身後的尾巴不安地左右搖擺起來。

　　宋伊頓了頓，也下意識地看向蠻荒的更深處，那據說更加廣袤，無邊無際的地方。

　　蠻荒巨大無比，甚至整個面積傳說比人類的幾個國家所在的大陸更要巨大。

　　她隱隱地覺得，蠻荒的深處似乎藏著叫自己感到脖子涼颼颼的危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