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權傾天下（七）

　　宋伊用奇異的目光看了太子一會兒。

　　太子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怎麼了？阿伊，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總不會真的對阿寧沒有半點感情了吧？」太子的心中忐忑。

　　他想不到皇帝會對宋伊這樣疼愛。

　　由著她胡鬧，把西山大營給了她， 又把她如今已經賜婚了的未來駙馬容青給提拔到了禁衛之中。

　　禁衛乃是護衛皇帝的精銳，是皇帝最信重之人。

　　從前慕容甯給宋伊做駙馬的時候， 也曾經做過禁衛， 還被稱作少年俊傑。

　　那時候，慕容一族對出了一個傑出的， 叫皇帝喜愛的弟子是多麼驕傲。

　　慕容寧曾經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可是現在看看容青， 太子都鬱悶了。

　　就……原來皇帝陛下承認的被自己信任的精英並不是什麼慕容一族最優秀的子弟，而是嫡公主的駙馬。

　　誰給嫡公主當駙馬，誰就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精銳，精英子弟了。

　　……慕容甯做不成嫡公主的駙馬，如今可不就是被打斷腿丟出宮，回家吃自己了麼？

　　皇帝也不說心疼，沒覺得自己幹掉了一個朝中棟樑來的。

　　想到因慕容一族被罷黜之後， 自己在朝中的艱難， 被其他皇兄皇弟們的圍攻， 這朝中都沒有人給自己說話，甚至從前皇后的娘家， 宋伊的母族承恩公府也對東宮袖手旁觀，早年曾經那樣支持著他，可是如今卻跟著朝中落井下石，太子真是上火得滿嘴都是水泡。

　　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宋伊正在西山大營收拾自己麾下的武將們， 當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苦逼的，火燒火燎的心情。不過此刻看著太子那微微發青的眼底，都爛掉了的嘴角，她笑了笑。

　　「太子，你也只有這種格局了。」

　　拉攏一個人，竟然只知道用這種廢物一樣的手段。

　　哪怕太子此刻說「你輔佐我當太子以後我封你個鎮國公主」宋伊都覺得太子能有出息一點。

　　可是現在太子跟她說什麼？

　　送慕容寧給自己當側室？

　　這要是叫容青聽見還了得啊？

　　更何況，只知道用這種男女之事作為籠絡權貴的手段，太子這……其實還挺成功的。

　　如果不是宋伊冒出來搗亂，那太子就會如同上一世那樣，成功地拉攏皇后唯一的女兒，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最後得償所願成為新君，之後就海闊憑魚躍了。

　　看著此刻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緊張的太子，宋伊哼笑了一聲，慢慢地走到太子的跟前，一隻手拎住他的衣襟，在太子驚慌的呵斥之中，用力把他拖到自己的面前，看著那張英俊的，近在咫尺的臉低聲笑著說道，「以為我對慕容甯餘情未了？那你就錯了。我告訴你，我平生最恨旁人踐踏我的尊嚴。」

　　宋伊美豔的臉就在眼前，笑容看似平淡，卻莫名叫太子生出咄咄逼人的窒息感，他幾乎不敢呼吸，帶著幾分顫抖地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厭惡慕容寧，也厭惡太子妃。這兩個東西把我當成傻子，太子，你的頭上也不乾淨。」

　　見太子微微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憤怒，宋伊突然微笑起來。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只不過是兩個下賤無恥，喜歡紅杏出牆的貨色。被我發現，休了也就一了百了。這世上權勢富貴難得，可是美人有的是，何必在一根樹上吊死。」

　　宋伊抬起手，帶著幾分戲謔地拍了拍太子的臉微笑說道，「我厭惡太子妃的，是她明明是個噁心無恥的東西，還敢在我的面前裝出一副寬容大方的樣子，仿佛在她的面前，別人都小家子氣，就她雍容大方，就她具備天下美德，就算是作小服低也做出很大犧牲一樣。她算個屁！」

　　太子妃擺出那麼一副噁心人的樣子，宋伊看了就覺得恨不能一巴掌抽到她那張叫人討厭的臉上。

　　別的女子都是垃圾，就她最美好。

　　宋伊簡直想要笑死了。

　　真正美好的女子，會跟另一個男人牽扯不清，然後勾著他的心，叫他怠慢自己的妻子？

　　「真正的好女子不是她這種貨色。不過想來你也就配她這樣兒的。」宋伊鬆開太子，把他推到一旁，笑吟吟，勾著嘴角看著他。

　　「我再多說一句。」見太子捂著自己紅腫的臉看著自己，宋伊曼聲說道，「我厭惡太子妃。太子，只要她還是你一天的妻子，我就絕不會輔佐你。」

　　這就擺明瞭嫡公主跟太子妃不對付。

　　如果太子真愛太子妃，那就杠上如今得寵並且握有兵權的嫡公主。

　　如果太子只想得到皇位，想要自己的東宮之位穩固，那太子也應該懂得。

　　「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我是不會放棄太子妃的！」太子沒有想到宋伊竟然給自己出了這樣一個難題，見宋伊哼笑了一聲沒有多理睬自己的意思，他突然聲音沙啞地問道，「難道說我廢了太子妃，你就願意輔佐我，從前的一切都一筆勾銷？」他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得緊繃與期盼，宋伊卻嗤笑了一聲，上上下下地看著他問道，「怎麼可能！就算她不是你的太子妃，我也不會饒了你。」

　　太子惱羞成怒了。

　　這不是調戲他呢麼！

　　「你！」太子覺得自己很受傷了。

　　簡直欺騙太子殿下純真並且充滿真誠的心靈！

　　人與人之間的那點信任呢？

　　「無論她是不是你的太子妃，我都不想你留在東宮。不過太子妃格外叫我討厭。」宋伊有趣兒地看著眼前惱羞成怒的太子，看見容青正高高興興地走過來，微微挑眉，對太子溫和地說道，「現在滾回你的東宮去吧。太子，不然本公主多見你一面，或許心裡不痛快，就不知道會對你做什麼了。」她擁有一個充滿權勢的母族，如今慕容一族敗落，她的母族承恩公府自然對慕容一族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甚至太子如今孤立無援，想想也蠻有趣兒的。

　　好好兒在前朝受著吧。

　　「阿伊，皇后娘娘做了好吃的點心。」容青警惕地看了太子一眼，拉扯宋伊的衣袖，看見太子沉著臉走了，急忙好奇地問道，「他剛剛跟你說什麼？」

　　宋伊看著這一臉好奇的美少年。

　　「他說把慕容寧送給我做側室。」

　　「……他莫不是找死呢？！」美少年頓時成了美夜叉，臉色陰沉，萬分後悔剛才沒先給太子一刀。

　　宋伊欣賞了一下這劍靈的暴跳如雷。

　　「以後離這傢伙遠點兒！都要成親了，還想要側室，你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啊！」容青跟著宋伊喋喋不休，那嘮叨的樣子簡直逼死劍修。宋伊沉著臉後悔自己跟著劍靈說了這麼一句，如今想想，沒準兒那什麼上古大神就是因為這傢伙這樣嘮叨才把他給扔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維持一點沒有把這傢伙重新給砍成幾段兒的意思，跟著紅唇上下翻飛的美少年一同到了中宮。

　　中宮大開，皇后正笑著坐在正殿上，看見宋伊和容青美男俊女聯袂而來，不由露出幾分慈愛的笑容。

　　「皇后娘娘！」嘮嘮叨叨的美少年如同蝴蝶兒一樣飛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十分乖巧孝順，顯然這些天在宮裡已經拿下了老岳母的心。

　　宋伊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看著美少年坐在皇后的下首，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慢吞吞地走到了皇后的面前。

　　「母后。」

　　「看你這一身兒，倒是英姿勃勃，極好。」皇后欣賞地看著一身銀甲，英姿勃勃的美貌的公主，只覺得當宋伊含笑走到中宮逆光而來時，自己的心裡無限的歡喜，又覺得難過……這樣優秀的女兒，如果日後要屈居太子之下，看慕容一族的臉色過日子，褪去一切的驕傲，那皇后此刻想想都心疼得要窒息了。

　　她臉上帶著笑容招呼著宋伊走到自己的面前，溫和地說道，「我聽你舅舅說，你如今在西山大營很有威望，很得將士們的擁戴。阿伊啊……你以後怎麼辦啊？」

　　宋伊越優秀，越會被新君所忌。

　　她如果只是一個嬌縱的公主，那皇后或許還會挑個有眼色的皇子做太子，報宋伊一世安穩就夠了。

　　可是宋伊偏偏不是。

　　或許是慕容寧的背叛叫宋伊明白，任何的寵愛還有寄託旁人的寵愛與維護，都不及自己的手中握有真切的權柄。

　　可是當宋伊手握兵權，或許成為朝中的一股勢力之後，她就不僅僅只是一個被寵愛的嫡公主，而是一個同樣握有權勢，被帝王忌諱的權臣。

　　皇后又驕傲又心疼。

　　宋伊迎著皇后擔憂的眼睛笑了笑，俯身蹭了蹭皇后的臉頰。

　　「舅舅怎麼說？」這所謂的舅舅自然就是皇后的兄長承恩公了。

　　上一世，承恩公府可被宋伊給坑得不輕。

　　承恩公當初敏銳地覺得慕容一族對宋伊的態度怪怪的，雖然嫡公主總是在說自己與慕容甯夫妻情深，可是感情不是假的，夫妻之間的那種親密，這兩個差了好些。

　　可是嫡公主在親舅舅的面前大發雷霆，說都是因為母族的猜忌令駙馬對她生出埋怨，又說了許多的央求的話，承恩公才勉強答應輔佐太子，將其他皇子打壓下去。

　　不過兔死狗烹。

　　新君登基重用慕容一族，就哪兒還有承恩公府什麼事兒，等到了宋伊被治罪，承恩公府被連坐，就此衰敗。

　　宋伊如今想想，都覺得上一世真是萬分對不住承恩公的一片真心。

　　她的舅舅就算是最後整個家族敗落，可是卻依舊用最後的力量想要保住自己的妹妹還有外甥女。

　　「你舅舅很驕傲，也很不高興。他說我在宮裡不時常看見你，你不把公主府的事說給我聽也就算了。可是他是你的親舅舅。你受了委屈，為什麼不去和舅舅們說呢？」顯然承恩公知道了慕容甯對宋伊幹的那些混帳事之後出離地憤怒了，也對宋伊多了幾分埋怨。

　　見宋伊微笑起來，皇后便溫煦地說道，「你舅舅說，我與你都是他心裡最要緊的，就算是杠上太子又怎樣？隻不能叫咱們受委屈。」如果連娘家母族都不在意她們會不會受委屈，那她們除了皇帝，還能依靠誰呢？

　　「都是我的錯。」宋伊乖巧地說道。

　　「你到底第一次這樣快地就認了錯。」宋伊一向倔強，皇后一愣，便摸了摸宋伊的臉和聲說道，「你長大了。不過母后不希望你這樣長大。」

　　她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長大，而不是遭遇挫折被迫成長。

　　「容家，你舅舅已經收拾了。容家那麼多的簍子，想怎麼清算就怎麼清算。」這說的就是容青的父親了，之前宋伊沒抽出空兒來收拾，沒想到叫承恩公給收拾了。皇后笑眯眯地對宋伊說道，「你舅舅說，既然你在西山大營裡出息，那朝中也該有母族與你遙相呼應，叫你在朝中立得更穩。你有三個表哥呢，到時候與你幾個舅舅都是你的助力。」宋伊雖然得到了西山大營，可是卻還沒有上朝的資格。

　　就算皇帝再寵愛宋伊，目前也不能叫個公主站在朝堂之上不是？

　　因此宋伊迫切地需要和朝中權臣聯手，在朝中與軍中遙相呼應。

　　宋伊坐在皇后的身邊老老實實地聽著，乖巧得跟身邊的美少年一樣兒一樣兒的。

　　皇后就覺得自己的小公主真是乖啊。

　　那誰誰誰進宮哭訴兒子在西山大營被揍得爬不起來，一定都是對宋伊的污蔑。

　　「我想見見舅舅。」宋伊開口說道。

　　她的要求皇后自然是答應的。

　　因此，承恩公帶著幾分欣賞和高興地進宮看望自家妹子和外甥女兒……順便看看下一任的外甥女婿。

　　承恩公欣賞欣慰地進宮，見了宋伊一面，魂不守舍地出了宮。

　　他本以為自家外甥女受了刺激就想手握兵權權傾朝野一下，萬萬沒想到自家外甥女兒這麼有野心的，要幹掉太子自己上啊。

　　那種種如何如何先穩固朝堂拉攏群臣，合適的時候對皇帝上表可以叫嫡公主也入朝議政，一套一套兒的，簡直叫承恩公覺得眼花繚亂。

　　那些策略與謀劃，顯然不是一朝一夕。

　　承恩公都懷疑宋伊打皇位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得日日想，年年想，想了許多年，才能把一套完美的，溫水煮青蛙一樣叫她進入朝堂之中又不會引來反對的計劃給規劃得那樣完美。

　　那現在想想，莫非……把太子送入東宮，又先迎娶了個無情無義的無恥之徒慕容寧，似乎也應該是計劃的一部分呢。

　　承恩公就覺得嫡公主真是萬分地狡猾啊。

　　這要不是大家親眼見證了太子母族對嫡公主的種種欺淩，嫡公主跟小可憐兒似的，皇帝能心疼得覺得無論以後誰當皇帝都不能善待自己的女兒麼？

　　承恩公心裡想得太多，覺得忐忑得不行，卻又開開心心地走了。

　　他本以為皇后隻生了個閨女以後自家要完。

　　沒想到沒皇子，公主也能上位啦！

　　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比自己的外甥女成為帝王更能叫家族安穩的麼？

　　承恩公決定鼎力輔佐宋伊，皇后第一次聽到宋伊的野心，也驚呆了。

　　「你是說你想做太女？」見兄長承恩公簡直跟打了雞血似的賭上家族也要把宋伊給捧上位，皇后恨不能揉揉自己的耳朵，看著正微笑著靠在一旁的軟塌上，由著自家未來駙馬賣力地給她捏肩膀的宋伊呆呆地問道，「不是換個太子麼？」她本以為宋伊只是想把太子廢了再挑一個皇子的，此刻看見宋伊笑了笑，皇后沉了沉心點頭說道，「也好。只是你父皇那裡，你想怎麼說呢？」

　　「實話實話 。」宋伊漫不經心地說道。

　　她爹都能把西山大營給她，那想必再給她個天下也不會覺得怎樣。

　　反正血脈不都是皇家的麼。

　　「你倒是對你父皇實誠。」皇后翻了個白眼兒。

　　宋伊咳嗽了一聲，對皇后說道，「我還想問問母后。您還年輕……想不想再生一個皇子或者公主？」再生個公主其實也挺好的，至少軟乎乎的，胖嘟嘟的蠻可愛，貼心小棉襖。

　　宋伊其實弟弟妹妹都想要，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樂不樂意了。

　　這樣的話，就算她發生意外突然離開這個小世界，至少也有一個孩子繼續成為皇后的寄託還有依靠。

　　皇后一愣，看了宋伊一會兒。

　　「如果母后不願理睬父皇那就算了。」宋伊溫和地說道，「我不是逼迫母后，而是希望母后開心。」

　　「我與你父皇沒有芥蒂。」比如什麼覺得皇帝睡了太多美人兒就不愛睡這狗皇帝什麼了的，那皇后娘娘沒有……她只是想了想，抬手摸了摸宋伊的臉頰說道，「如果能生，我會生。」

　　她莫名覺得自己最近似乎變得年輕了的感覺，皮膚變得細膩緊繃，連隱隱的一些白髮都褪去變得烏黑，一張臉似乎也多了幾分光彩，這叫皇后覺得多了幾分欣喜，卻冷靜地對宋伊柔和地說道，「如果你想要做太女，那母后現在就不能有孕。」

　　宋伊微微一愣。

　　「無論如何，母后眼下只想全心輔助你。」

　　「可是……」

　　「等你成為太女，在朝中穩固再也沒有人可以動搖，那母后再給你生弟弟妹妹，叫他們日後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時機不對，皇后是不會這個時候有孕的。

　　她顧忌什麼，宋伊都明白，也知道就算是勸說，皇后答應得好好兒的，可也依舊會是此刻的選擇。

　　「那我得努力了。」宋伊一笑，頓了頓問道，「慕容美人現在怎麼樣了？」

　　慕容美人可是太子的親娘，宋伊當然想知道知道她如今過得還好不好。

　　如果不好那宋伊多少也能放心了不是？

　　「陛下叫她閉門思過。不過就算沒有陛下的旨意，她被陛下下旨打了嘴板子，還是眾目睽睽，也足夠丟人不好意思出來。」

　　更何況太子初立的時候，慕容美人剛剛封了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時，正經在宮中得意風光了一段時間。如今被廢黜成了美人還挨了嘴板子，那以前多麼令人羡慕嫉妒恨，如今就惹來多少的嘲笑。皇后笑了笑，看著宋伊嗔怪地說道，「我聽你父皇說，是你要廢了她的貴妃之位。」

　　「宮裡有個皇后娘娘就足夠。貴妃算什麼玩意兒。」宋伊嗤笑了一聲。

　　容青急忙在一旁點頭，乖巧得如同年幼的羔羊，對皇后乖巧地說道，「這宮中也正該您一輪明月，其他都只是細碎零散的星子罷了。」

　　這也太會說話兒了。

　　宋伊看了容青一眼。

　　美少年偷偷地得意著。

　　那什麼……真以為那麼多的霸總小說兒是假的啊？

　　不僅有霸總，還有霸總玩兒命討好老岳母好抱得小嬌妻的那種種呢。

　　他哼哼了兩聲，湊過去對宋伊期待地問道，「是不是覺得更愛我了？」

　　他期待地看著宋伊。

　　宋伊嘴角抽搐，唯恐自家寶貝靈劍傷心，動了動嘴角沒說出反駁的話。

　　其實……忍著忍著也就默默地覺得可以忍耐了的。

　　「阿青啊，總是能逗我笑。」皇后覺得容青可比慕容寧可愛多了，早就把前女婿給丟到天外去了，她只是摸了摸容青軟軟的長髮慈愛地微笑起來。

　　她覺得自己得成為女兒女婿的後盾，叫他們抓緊時間趕緊混入朝堂，不過顯然承恩公更快，連續幾日他都在朝中很有一些表現，這表現簡直把太子給逼死了。

　　因為承恩公的這些表現不僅令群臣覺得承恩公人不錯，還把太子手中處置的一些差事給對比得跟傻瓜似的。

　　承恩公老奸巨猾的，根本不會在朝中對太子發難，只會用自己的一切差事，把太子手中類似的比成渣渣，順便對太子的一些政見做出一些合理並且公正的反駁。

　　太子被擠兌了幾天，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更不要提他面對朝中那些異樣懷疑地看著自己的眼神了。

　　只怕朝中都覺得他難堪太子重任了。

　　太子也不想去看皇帝對自己失望的眼睛。

　　他更怕看見的是皇帝對自己無視的眼睛。

　　這一日又被承恩公擠兌得不輕，太子搖搖晃晃，只覺得人生都慘淡地回了東宮，就見太子妃迎出來。

　　她雍容美好，臉上帶著溫柔關切的表情，遠遠地走來仿佛最美的仕女畫卷一般風流美好。

　　可是太子卻已經不能再欣賞這份美好了。

　　他心煩意亂，莫名想到了宋伊對自己說的那些厭惡太子妃的話。

　　是不是因為太子妃，因此承恩公聽了宋伊的唆使才對他再三發難？

　　而且此刻太子妃正關切地問道，「殿下，您有沒有見過公主？您信我，公主對阿甯一定餘情未了。從前公主憤怒是因為阿寧的冷淡，可是我已經勸好了阿寧，他願意為我們忍耐，對公主溫柔體貼……」她還在說話，太子卻一頓，想到那一日慕容甯捨了宋伊忘情地搶在自己之前抱住了受到傷害的太子妃，那眼裡的痛楚和心疼，從前隨便想想也就算了，如今想來卻……

　　「慕容寧這麼聽你的話？」太子的臉色冰冷起來。

　　為了太子妃，杠上承恩公和嫡公主，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