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一怒成魔（六）

　　小妖很直覺地覺得得魔界要不好了。

　　不過還沒有等他想清楚要不要阻止， 新任魔王已經遍撒英雄帖。

　　她邀請各處的魔城之中的魔王來自己這魔城參觀一下。

　　當知道宋伊已經送出了邀請函之後，小妖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

　　他仰頭看了看魔界泛著血光的血月， 還有那常年永遠都不會大亮的天色。

　　就覺得……魔界大概更前途無亮了。

　　他默默地住在了王宮之中，想看看宋伊到底想怎麼做。

　　他也承認， 自己想要看看宋伊能給魔界帶來什麼不同的改變。

　　宋伊其實也沒幹啥， 只是邀請了魔王之後，就忙著訓練那些桀驁不馴的魔族。

　　魔將們還有些理智， 知道宋伊不好惹因此沒有鬧事。然而宋伊高看了魔族的智商， 那些臣服在自己面前的魔族當然是大多數，然而還有一些強悍的魔族就覺得新任魔王是隻軟柿子……這種奇怪的想法叫宋伊認認真真地把這群魔族重新揍了一遍，角鬥場之中傳來了淒厲的哀嚎，這樣淒慘的場面延續了數日，當把最後一隻被自己打斷了半邊身體骨頭的魔族的小金庫摸出來，把魔族丟出了角鬥場之後，整個魔城這一次是真的安靜了下來。

　　宋伊發了一筆小財， 滿意地把這些私房錢都給塞進了自己的手鏈空間。

　　她唏噓不已， 又覺得沒有了挑戰自己的魔族叫自己的心裡頭怪失落的。

　　黑髮青年一邊微笑， 一邊再次遠離了這黑心的鳳凰。

　　不僅羽毛是黑的，大概心也黑透了。

　　他用一雙黑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宋伊忙忙碌碌地改造這座魔城， 還有魔城之中的魔族。當整個魔城徹底安穩下來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宋伊把那些跟隨自己而來的平凡的魔族安置在了魔城之中，小心翼翼地慢慢融合。

　　她的這樣的舉動延續了十年，這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或許是很漫長的時光， 然而對於魔族來說，十年光陰不過是一閃而過，然而魔城之中的魔族卻已經安居樂業。

　　新的魔王制定了法規。

　　魔城之中強大的魔族還有弱小的魔族也能夠和平相處。

　　越來越多的魔族在聽到這樣的傳聞之後，試探著來到了宋伊的魔城之中。

　　很多魔族留了下來，這座魔城變得擁擠之後，再一次向著荒蕪的地方擴展，並且將那些空蕩蕩的魔族的地域佔領了許多。

　　這魔城變得更加廣闊，魔城之中的魔族也變得更加自由安全。他們之中有很多擁有獨特技藝的魔族開始忙忙碌碌地進行魔族特有的記憶，將魔族的特殊的礦石靈植之類的進行加工。還有年輕的魔族，只要擁有資質就可以進入魔王的麾下的魔兵衛，進行修煉還有訓練。

　　他們分屬不同的魔族，可是在修煉的時候卻總是在一起，無論是修煉還是在對那些魔界的空白的地域開拓，並肩作戰幾次之後，就擁有了可以互相信任交托後背的情誼。

　　魔城在慢慢地變得更加恢弘巨大，宋伊躲在王宮之中，除了帶著魔族們到處打野……開拓地盤之外就是修煉。她雖然已經是最強大的魔族之一，然而對於修煉依舊充滿了興趣，短短十年就已經將魔氣運轉得更加順暢，令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當她忙忙碌碌地修煉的時候，就想到自家還有幾隻同族來的……魔王大人想了想，拔下了自己身上的一根黑漆漆的羽毛，將自己的訊息留在了羽毛之上，將羽毛彈入了虛空之中。

　　她如今已經佔據了這麼大的地盤，是時候叫鳳族一同和自己生活了。

　　一把黑色的魔劍立在她的身邊，漆黑的一道獸影盤旋在魔劍之上，對遠處的魔將們探頭探腦地流口水。

　　這貨的德行真的太叫魔將們知道了，一不小心被獸影吞了一口心頭血的生得十分美麗的青年魔將撒花兒一樣跑遠了。

　　就……就算是見多識廣，可是他也沒見過這麼愛吃醋的劍靈。

　　那對自家主人的佔有欲簡直了。

　　不就是偷偷兒撓了撓自家王上的手心兒麼，犯得著差點吃掉他。

　　魔將青年心裡罵罵咧咧，臉上柔弱多情地跑了。看著他的背影，獸影鼻子裡惡狠狠地噴氣兒，這才得意洋洋地飛到了宋伊的脖子上，把自己的頭壓在宋伊的頸窩裡一塊兒去看宋伊手中的一份文書。

　　這文書上透著絕頂的魔氣，宋伊看了一會兒，側頭摸了摸妖妖靈黑乎乎冰冷入骨的腦袋哼笑了一聲說道，「那幾個傢伙可算是鬆口了。」她剛剛成為魔王的時候送過邀請函，邀請諸位魔王共襄盛舉，不過沒人搭理。

　　當然，這不是宋伊的過錯。

　　她搶到的魔城乃是魔界之中最嗜血好戰野心勃勃的魔城，當初前任魔王那幹了多少壞事兒啊，野心勃勃地覬覦著其他的魔城。

　　宋伊繼承之後，在旁人的眼中這就跟來了一個更可怕的傢伙沒什麼兩樣，什麼所謂的邀請函，怕不是鴻門宴。

　　所以沒有人肯冒著被直接幹掉的風險來宋伊的魔城。

　　不過這群魔王顯然是在觀察宋伊。

　　當發現十年之間，她的魔城變得更加平和，甚至接納了無數的平凡的魔族，這完全跟前任魔王不是一個路線，魔王們大概都放心了，因此才開始慢慢地對宋伊釋放善意，也因此才會再一次和宋伊提起結盟與前來會盟的意願。

　　雖然覺得這群傢伙膽子小，不過宋伊大方地寬容了他們，把這份文書放在面前，她勾了勾嘴角緩緩地說道，「魔界應該會迎來更太平的時光。」

　　「你覺得他們都會答應結盟吧？」小妖坐在一旁托腮問道。

　　他依舊穿著黑衣，黑髮之下的黑眼睛裡泛起了一些笑意。

　　「會的。魔界這麼大，我們魔族還沒有開拓探查的疆土無數。那其中還有無數的資源還有無數的未知，我不信魔王們對那些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不感興趣。」

　　宋伊對這只一路過就路過十年還不滾蛋的路人甲笑了笑，挑眉說道，「與其魔族內部爭鬥，還不如一致對外，去搜索更多我們的地盤。從前魔王們沒有下定決心，是因為魔族內部有動盪，他們心存顧慮。不過如今我已經接掌此城，想必他們不會再擔心。」

　　「口說無憑。嘴上的承諾不會有人相信。」小妖慢吞吞地說道。

　　「沒關係。我們彼此可以結下血盟。」

　　所謂的血盟，是以魔王們的心頭血彙聚書寫的盟誓，對每一個魔王都有約束作用。

　　宋伊當然也希望能得到血盟。

　　因為不僅是魔王們，就連她也不敢完全相信那些魔王會不會信守承諾。

　　「道友，你覺得我的魔城還有什麼不妥麼？」小妖並不是一個喜歡嘰嘰歪歪的人，當宋伊用心改造這群魔族還有這座巨大的魔城的時候，他站在宋伊的身邊用自己的眼睛見證了這座魔城之中的所有的改變，卻並沒有對宋伊的一系列的決斷發出什麼建議的聲音。

　　他雖然笑眯眯的，然而宋伊卻莫名覺得這個黑髮的俊美的青年眼底深處藏著難以令人直視的冰冷。那仿佛是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見證了一切的興衰交替，卻隻像是一個見證者，而不是參與者。

　　這種感覺奇怪得厲害。

　　宋伊已經算得上是涼薄的人。

　　然而就算她再涼薄，當融入這個世界也多少投入了感情。

　　然而小妖卻似乎完全沒有感情一樣。

　　哪怕嘴上說著許多關切的話，甚至曾經在擔心宋伊在魔界之中禍亂，甚至出面監視她，然而宋伊卻覺得小妖看自己與魔界的目光帶著十足的冰冷。

　　又仿佛是居高臨下的一種情緒。

　　「沒有。你既然是魔王，那處置這座魔城本就是你的權力。」果然，小妖微笑著對宋伊說道。

　　宋伊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魔族聯盟是好是壞？」

　　「對於魔族當然是一件好事。如果能夠達成，那魔族會變得空前地強大並且團結，或許真的能夠如同你說的那樣，將整個魔族未知之處全都探索，為魔族尋找到更多的修煉或者生存的機會。」小妖抬手輕輕地勾了勾不高興地探出頭來看著自己的獸影的尾巴，看見它嫌棄地一尾巴拍開自己的手，他微笑著看著宋伊說道，「你從仙界墮落，這真是仙界最大的損失。」

　　宋伊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這都怪廣寒瞎了狗眼。」她很不客氣地接受了小妖的稱讚，半點兒沒有覺得有什麼好羞澀的。

　　小妖微笑起來。

　　「不過……真的很可惜。」

　　「可惜什麼？」魔王們即將會盟，宋伊心情愉悅，好奇地問道。

　　「可惜了你的羽毛。」小妖微笑繼續，笑容假假的，跟從前的每一天都一成不變。

　　宋伊臉上的笑容散去了。

　　她沉著臉看著小妖，眯著眼睛說道，「不提羽毛我們還能做朋友。」

　　她其實覺得自己黑漆漆的羽毛可美了，而且這麼多年在魔界的修煉，魔氣灌體，將她的身體淬煉得更加精純，那身上的每一片羽毛也都變得黑色光亮，更加充滿黑金的光澤。她曾經化身鳳凰在王宮之中的水鏡面前顧影自憐，看著水鏡之中那黑色得在血月之下閃動著瑰麗的……黑光的鳳凰，覺得自己可美了。

　　更何況作為魔族，那不本就應該是喜歡黑色的麼？

　　做魔族，就應該是隻黑的！

　　「你說得對。」小妖對友誼看起來很珍惜的樣子，在宋伊不善的目光裡微笑著轉移話題問道，「你想把魔染怎麼辦？」

　　前任魔王已經蹲了十年的魔獄了，說起來也真可憐。他似乎成了妖妖靈最覬覦的口糧，每當好不容易積累一些魔氣恢復一些身體，妖妖靈就賊頭賊腦地偷偷兒溜到魔獄之中去吃人家兩口……宋伊真心覺得魔染這日子過得也很痛苦，不過想到妖妖靈是自家劍靈，劍修的眼裡劍靈是不會犯錯的，想了想溫和地說道，「我等著他的兒女來劫獄，可是等了十年，一個來的都沒有。」

　　魔染自稱三千子嗣。

　　就算被宋伊幹掉了一千，那也還剩下兩千子嗣。

　　親爹被從魔王的地位上拉下來扔到了魔獄之中受苦，叫宋伊說，當兒女的總得來營救吧？

　　兩千子嗣裡頭沒有一個出面去救爹的。

　　「你說魔染這當爹當的，太失敗了。」子嗣再多，對他是死是活都無動於衷，這就太傷感了。

　　宋伊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

　　小妖微笑起來。

　　「你說得對。這件事的確是他太過失敗。」當爹的沒個當爹的樣兒，把子嗣當成是消耗品，那誰還把他當爹看。

　　因此，魔染被關入魔獄，竟然沒有人去救他，甚至沒有人反對宋伊這個新魔王，就很有些道理的了。

　　她正說著話呢，就見虛空之中，身邊的一處黑色的侍女捧心樣式的燭臺之上的燭光突然跳動了起來。之後，燭光發出了暴躁的響聲，不大一會兒，燭光霍然大亮，一片燃燒了一半兒的信紙從燭光之中飄了下來，落在了宋伊面前的桌面上。

　　這信紙已經被燃燒得有一些焦黑，然而宋伊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此刻重新恢復了原狀的燭臺，將那信紙拿起來，看了一會兒，突然哼笑了一聲，把信紙丟到了桌面上。

　　小妖好奇地看了兩眼，微微一愣。

　　「原來他還有一個對他很孝順的好女兒。」魔染留在仙界被廣寒仙帝維護的那個女兒竟然在這個時候送了信來。

　　宋伊從前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通信，畢竟魔界與仙界的交匯之處被封鎖，誰敢在那裡徘徊，一句「奸細」都不需要解釋的。

　　她只是沒有想到魔染為了得到仙界的信息竟然這麼大手筆。

　　這明顯是破開了兩界的空間，憑空製造出了一個通信通道來。

　　妖妖靈環繞在宋伊的脖子上，也探頭過去跟小妖一起開。

　　它看了兩眼，嗤笑了一聲。

　　「信上說你從前統禦的舊部和廣寒仙帝翻了臉，如今進入了凡人界。」小妖沒想到鳳族公主從前還似乎蠻有人格魅力的，除了鳳族追隨她進入魔界，竟然還有曾經一同並肩作戰抗擊魔族的舊部同樣為了她和廣寒仙帝發生了爭執，並且一怒之下進入了凡人界，停駐在了那裡……小妖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彈著這張信紙對宋伊微笑著說道，「真是女生外相。她一心一意為廣寒仙帝打算，這是想要借刀殺人？」

　　顯然，因為消息不順暢，廣寒仙帝身邊的魔族女子並不知道親爹都被宋伊給搶了魔王之位了。

　　她已經很多年斷絕了和魔王之間的聯繫，突然又有了聯絡，卻是為了這群宋伊曾經的舊部。

　　這些舊部同樣在與魔族的爭鬥之中流了千萬年的鮮血，自然也是魔染的心頭大患，如果被魔染知道他們離開仙界，孤零零地扯著一群人馬去了凡人界。

　　那魔染肯定會帶著魔族強襲這群仙人，將這群與自己有著無數仇恨的仙人給抽筋剝皮，吞了他們的仙嬰奪取他們的靈氣，叫他們全軍覆沒。

　　這不僅會打擊在魔界的宋伊的心，叫宋伊因為這些為她而死的舊部而痛苦無比。

　　甚至還會叫仙界的仙人們對廣寒仙帝再一次充滿敬畏。

　　不然，廣寒仙帝竟然無法壓制那些驕兵悍將，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背叛自己無計可施，那日後誰還會尊敬仙帝？

　　如果這群背叛者死在魔族的手中，就會叫仙人們看到不服從廣寒仙帝，擅自離開仙界的下場。

　　這樣才能叫仙人們更加簇擁在廣寒仙帝的身邊。

　　因此，看起來抹殺這群仙人是魔染出了一口氣，不過最得便宜，會令聲望再一次拔高的卻是廣寒仙帝。

　　宋伊笑了笑。

　　她就說麼……既然都能當小三了，就別裝什麼清純的白蓮花……這樣的心機手段才像是能搶人未婚夫的貨色不是？

　　「你打算怎麼做？揭露她麼？叫廣寒仙帝知道她到底是個怎樣心腸狠毒的女人？」小妖戲謔地對宋伊問道。

　　「想多了。你不覺得廣寒本就只配這樣的女人麼？既然這女人這麼心腸狠毒，那和廣寒是天作之合，千萬別分開禍害別人了。」

　　宋伊悠然地靠在王座之中微笑著說道，「我本來還在想如何將魔界與凡人界彼此交流，沒想到就來了這樣的好消息。他們……」宋伊垂了垂眼睛，看著信紙上說這群舊部這十年來幾次要求廣寒仙帝將自己迎回仙界，在廣寒仙帝沒有舉動之後失望地離開了仙界，她微笑起來，眼底露出幾分真切的柔和。

　　「他們既然在凡人界，那就更好了。魔界與凡人界互相交流，他們就可以當凡人界的保護者，並且叫魔界在凡人界之中的交流更加順利你說呢？」

　　凡人界也並不僅僅是一切弱小的普通人。

　　凡人界的資源同樣十分龐大。

　　魔界與凡人界交流交流自然是有大大的好處。

　　至於仙界……叫廣寒仙帝慢慢兒演他的愛情悲喜劇去吧。

　　「那你還要去凡人界？」小妖覺得宋伊這可真夠忙的。

　　先是魔王之間的會盟。

　　再又是去凡人界和舊部交流感情，爭取一塊兒發財？

　　「我先不去凡人界。如果可以，可以叫鳳族過去。」鳳族在魔界太艱難了，這十年來都躲在仙府之中唯恐被魔氣污染。

　　顯然，對於鳳凰來說，這世上再也沒有一種遭遇比羽毛被染黑更絕望了。宋伊倒是理解這種愛惜羽毛的心情……她對小妖溫和地說道，「鳳族與他們都曾經並肩作戰，因此彼此都是最好的知交好友。或許對於鳳族來說，在魔族勉強生活遠遠不如在凡人界過得輕鬆。」

　　「我們不去凡人界啊。」她正跟小妖說呢，就聽見外面傳來拒絕的聲音。

　　幾個身姿修長言行舉止雍容華美的美貌男男女女走了進來。

　　當看見宋伊之後，鳳寧就笑眯眯地走過來，欣賞了一下宋伊端坐王座上的樣子，之後滿意地對宋伊說道，「你這就看起來很風光了。不過十年不見，這氣質也都像魔王了。」

　　上位的魔族大多因為魔氣在體內淬煉的緣故，因此被魔氣給改造得帶幾分陰鬱。宋伊就比從前看起來少了幾分陽光……當然，這姑娘從來都沒有陽光過，不過鳳甯還是覺得宋伊和十年前大不一樣。

　　她看到小妖坐在宋伊的身邊，遲疑了一下，看了宋伊一眼沒吭聲。

　　……當初的路人來的，這十年莫不是一直陪伴在她家阿伊的身邊？

　　難道……

　　鳳族們彼此對了一個眼神，偷偷兒去觀望小妖，只覺得端坐在宋伊身邊的黑髮青年，俊美之中帶著幾分蒼白沉穩，看起來……比廣寒仙帝好看多了。

　　「叫我小妖就好。」小妖抬頭對鳳寧微笑了一下。

　　鳳寧也急忙對小妖露出一個屬鳳族的最親切的笑容。

　　她覺得如果阿伊能把心從廣寒仙帝的身上收回來，去愛上另一個值得愛的人，就真的太好了。

　　廣寒仙帝配不上鳳族的公主。

　　鳳族的公主並不需要對男人絕望，反正這個沒挑好，就再挑下一個就是了。

　　「我說，我可不去凡人界定居啊。」鳳寧和幾個鳳族一同居高臨下地看著宋伊，眼神犀利地哼了一聲說道，「別想把我們趕走。」

　　「你們在魔界不是行動不便麼。」宋伊無奈地說道。

　　「你以為我們這十年在幹什麼？我們煉製了一種能夠抵禦魔氣的護甲。只要穿著這種護甲，就能夠在魔界之中行走，就能夠守護你。你也是鳳族，我們怎麼可能叫你孤身一人留在魔界，放你一個人在魔界生活。」鳳寧拍了拍身上的鎧甲，見宋伊詫異地看著自己，她得意地笑了一下對宋伊眨了眨眼睛說道，「這護甲非常好用。鳳族的智慧，你懂的。不過不要太感動就是了。」

　　「不是，我是想問，化為人身的時候這護甲還行。可是如果化為鳳凰的話……」

　　化為鳳凰，那鳳凰巨大無比，這護甲還行不行啊？

　　宋伊就很擔心。

　　鳳寧和幾個鳳族對視了一眼，含糊地說道，「不，我們最近不喜歡化身原形。」

　　宋伊更加疑慮。

　　鳳凰是很悶騷的一個種族，對於原形充滿了著魔一樣的自我愛戀，恨不能每一天都住在梧桐樹上欣賞自己身上每一片流光溢彩的羽毛。

　　怎麼才到了魔界十年，連羽毛都不想欣賞了？

　　她很茫然，然而抬頭，卻對上了鳳寧的憐愛的眼神。

　　片刻之後，宋伊的臉色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