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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豪門Omega娶了七個Alpha》第28章
第28章

  顧斐曾有一段時間和塞廖爾長得很像,在夜色朦朧之中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

  隨著歲月荏苒,時光變遷,顧斐進入內閣議會,年紀輕輕就執掌了內閣,行事越來越內斂,氣質越來越沉靜,直到現在,他的漸漸長開,身上已是絲毫看不出與暴躁易怒,行為衝動的塞廖爾有絲毫的相似之處了。

  作為白鷺洲最年輕議長的權勢將他整個撐了起來,打眼一看,便讓人覺得是一位矜貴絕倫,斯文優雅的貴族出身……

  絲毫也讓人聯想不到他原本竟曾是卑賤的奴隸。

  顧斐素來是愛笑的,嘴角清揚,玩世不恭的樣子也不知迷倒了白鷺洲的多少少男少女,讓他們叫囂著自己甘心做公爵小老婆的小老婆。

  但此刻,他卻極其認真,彷彿慎之又慎一般,用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盛東陽,裏面滿滿的情意幾乎要從眸子裏溢出來:“大人,其實接到您從帝星發過來的消息開始,我一直是想找您的,但您一直拒絕了我的通話請求……回來以後,又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您單獨說說話……”

  “現在所有公事都已是談完了,您現在有時間和我一起聊聊我們的私事了嗎?”

  盛東陽心下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他早就預料到自己遣散後宮的消息一出,自己的後宮恐怕是要不太平的輪番來找他。

  但盛東陽一直無所畏懼,因為他料定了自己的後宮對自己早已是沒了一絲一毫的感情,現在之所以會苦苦糾纏他,只不過是為了利益權衡,逢場作戲的掙扎,只待他做出自己心意已決的樣子,這群後宮就會配合的順著臺階下了,不再糾纏於他,各得其所,去追逐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擺脫他的束縛,一展自己的抱負。

  可眼下,看著顧斐認真慎重到不能再認真慎重的眸子,和鄭重其事擱置在桌子上裝著他全部積蓄的星卡,盛東陽心下卻是一下子慌了。

  覺得對於顧斐這個人,他可能是誤會了什麼,做出了一些錯誤的判斷……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私事可以談……”盛東陽對上這視線,幾乎下意識的就想阻止他的未盡之語:“我已經……”

  他想說自己的心意已決,讓顧斐不要再白費功夫。

  顧斐聞言卻是微微垂眸,好似悲傷至極的發問:“真的沒有嗎?”

  顧斐就像是美麗脆弱到了極致的魅魔,俘獲人心能力堪稱百分之百,受傷難過的樣子,讓人不自覺的就是心下為之觸動。

  盛東陽對上他哀傷至極的眸子,頓時卡了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也許在您的眼裏,我們的確是沒有什麼私事可談吧。”顧斐摘下眼鏡後,深沉的眼睛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叫人沒法看透,可卻能夠體會到其中刺骨的悲拗和哀傷:“畢竟,您從來就沒有正視過我,過去的時候您一直透過我在看休伯特將軍……後來,我漸漸長得和休伯特將軍不像了,您就不怎麼愛見我,除卻公事已是和我無話可說了……”

  盛東陽看不了他這個樣子,顧斐這個樣子會讓他莫名的覺得自己很渣,他慌忙開腔:“我沒有……”

  “有沒有都好。”但顧斐卻沒有給他把話說下去的機會:“既然已經是這樣了,壞到不能再壞了,有些話我必須對您說清楚——”

  盛東陽一聽他說這個,頓感頭皮發麻,幾乎下意識就要打斷:“你不要——”

  “您看,您總是這樣,在我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就要把我的話堵回去,揣著明白裝糊塗,根本不給我說出口的機會。”顧斐看著他這樣,卻是一下子苦笑出了聲:“我真不知道您這個樣子,到底是溫柔還是殘忍?”

  盛東陽回想起許多過去的事兒,頓感思緒萬千,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顧斐素來都是愛笑的人,他的笑容分很多種,有如沐春風的,有陽光明媚的,也有危險至極……

  但苦笑,盛東陽卻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

  顧斐臉上的笑容越發淒苦了起來:“這麼多年了,您打斷了我這麼多次,我不信您不知道我的心意。”

  “是,我知道,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盛東陽實在看不下去了,頓時眸光微沉,長歎了口氣:“我以為你……”

  顧斐曾經喜歡過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對他告白,都被盛東陽生生堵了回去。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顧斐還不是白鷺洲的洲內閣議長,甚至連內閣都沒考進去,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名義上的情人,他的二先生……

  盛東陽當時和塞廖爾一直處於爭執狀態,三天一吵兩天一鬧的,總也不能和平共處,看著自己家裏多出的另一個和塞廖爾長得如此相似,但性格卻截然相反,安安靜靜,乖乖巧巧,還聰穎好學,從來不氣自己不說,還非常溫柔體貼的名義上情人,盛東陽在所難免的便是生出了幾分移情作用……

  顧斐和早早被盛東陽買下的塞廖爾不同,雖然同是奴隸出身,卻因為聰穎好學的優點,被前主人叱作了貪得無厭,癡心妄想,沒有盡好奴隸的本分,鞭打辱駡,美其名曰馴養調教,折磨得不輕,吃了不小的苦頭,折磨得不輕。

  盛東陽初見他的時候,他的眼神不似現在一般流光溢彩,眼波流轉,是頗為空洞麻木的,好像已是對人生失去了希望……

  雖然和顧斐沒什麼實質上的關係,也和他說明了自己讓他做自己的情人並不是打算和他幹什麼,只是借個名頭刺激一下塞廖爾,但看著一個長得和塞廖爾如此相像的奴隸受過如此苦楚,盛東陽還是難免的生出了幾分憐惜,對顧斐關心有加,關懷備至的。

  在發現顧斐天賦卓絕,學習能力極佳以後,盛東陽就親自把他帶在了身邊,教他讀書寫字,並為他取名顧斐,‘有斐君子,如切如磋’的斐,繼續了他結合顧斐性格對於他的期許。

  盛東陽為了讓他眼底重新燃起光亮,做一個平等的自由的人,就親自告知了他,他們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連當時還只是一個設想的以後打算推行解除奴隸制這種反人類的存在的設想都是告知了顧斐,並當著他的面親自為他解除了奴隸籍,給予了他白鷺洲普通公民的身份……

  許是被奴役了太久,顧斐剛開始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總是怯生生的,不太敢表達展露自己。

  “大人,這個應該怎麼做呢?”

  “大人,這個是這個樣子的嗎?”

  “大人,這件事我這麼處理對不對?”他總是跟在盛東陽生活,展露著自己無休止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盛東陽的跟屁蟲。

  但漸漸的,他們相處的多了,顧斐就是對他生出了許多情愫,開始問出一些奇怪的問題了……

  “大人,不知道休伯特將軍是個怎樣出類拔萃的人,才會以一介奴隸之身讓大人您如此傾心?”

  “大人,休伯特將軍再好,我也聽說了他對您不好,對您很不尊重……”

  “大人,其實我不介意做休伯特將軍的替身……”

  “大人,我其實……”

  顧斐當初幾次想要對盛東陽告白,但還未出口,就已是被盛東陽敏銳地察覺到打斷了。

  雖然那時候盛東陽和塞廖爾總是吵架,但彼時他心中滿心滿眼具是塞廖爾,就算顧斐再好,再讓他憐愛,盛東陽也從來沒有過移情別戀的心思。

  在察覺到顧斐的心意,打斷了他的告白後。

  盛東陽在他再有意在自己面前談及塞廖爾時,幾乎是以一種冷漠到了殘忍的方式,對顧斐說了:“這與你無關,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休伯特將軍是白鷺洲的三星少將,不是你能夠妄議的。”

  這樣的話,來阻止隔絕了顧斐在自己面前說心上人的壞話,也徹底熄滅了顧斐的那點心思。

  在那之後,顧斐沉寂了很久,恢復過來之後就十分積極進取,再不說這種傻話了,也不再隨便談論塞廖爾了。

  好像是一夜之間成長了起來……

  再後來,顧斐越來越牛逼,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實現自己野心抱負的地方,整個人就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他們不再交心,但卻成了事業上最好,最有默契的搭檔……

  顧斐也是主和派,以‘與其和奧斯菲亞宣戰,倒不如安安穩穩的待在白鷺洲,發展我們自己,享受發展和金錢給我們帶來的快樂,猥瑣發育,其他的我們可以防患於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沒找事到先發制人,自己找仗打,勞民傷財的我就看不過眼了。’的犀利言辭,舌戰了以塞廖爾為主的一干主戰派群儒,成為了盛東陽主和派這一邊強有力的文職官員。

  這時候的顧斐,已是與過去大不相同了……他再沒對盛東陽告過白,隨著他手中掌握的權勢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深沉,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

  在發現了他的另一層首富身份,居然已經把控了白鷺洲的財富以後,盛東陽內心甚至是頗有幾分忌憚他的野心與貪婪的。

  至於,他還不懂事的時候曾對自己幾次告白被打斷的問題,他沒再提過,盛東陽在他主動搬離了自己的公爵府邸,除卻工作以外,和自己碰面的時間機會越來越少的具體表現來推測,一直都是以為顧斐沉穩內斂了以後,應當是相當後悔想要對自己告白,又有些被打臉的事的……

  他對自己的一時喜歡,盛東陽一直將之理解分析為飽受壓抑獲得救贖後的吊橋效應,而非真正的喜歡……

  畢竟,一個飽受過折磨,人生黯淡無光的人,突然一下子獲得了新生,救了自己的那個人還對自己關懷備至,噓寒問暖,引導了人生的方向……一時迷茫產生錯覺也是正常的。等到認清這個人對誰都差不多,還心有所屬後,就該清醒了。

  到了前世的現在這個時間段,盛東陽更是覺得顧斐對自己已經不存在一絲一毫感情,掌握了這麼大的權勢,卻還背負著自己情人的名頭,應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自己才是。

  但他沒有想到——

  顧斐居然到了現在還……

  “我的心意從來不曾變過,我之所以沒再提起過,是因為我知道您的心裏只有塞廖爾將軍,我說出來您一定會拒絕我。反而,會讓您尷尬為難,不知如何跟我相處才好……我不想讓您為難。”顧斐幾乎字字泣血,聲音也不再複先前的清朗,篤定。

  盛東陽當即深吸了一口氣,沒料到顧斐的心思居然是如此的細膩敏銳,在意自己的感受。

  是了,他和塞廖爾從來都不一樣……

  一直都是個再細心妥帖,照顧他人感受的緣故,因為自己給予了他啟蒙和指導的緣故,他的行為處事,許多方針都是不自覺在靠著自己身上發展的。

  細心周到亦如是,漫步盡心,玩世不恭亦如是……

  只不過,自己是渾然天成,不自知的在這麼做,而顧斐一直是在學他。

  他沒怎麼教過人,不知道怎麼當老師……但顧斐是他帶過唯一,也是最好的學生……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還要說呢?”盛東陽將心一橫,反問他。

  他定定看著顧斐:“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說出來我也會很尷尬很為難,不知道以後如何和你相處才好嗎?”

  “因為,我知道,我如果現在不說,只怕以後都不會再有說出口的機會了。”顧斐慘澹一笑,神色淒然。

  盛東陽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是想起了他引發叛亂失敗以後,被自己拘禁逮捕起來時臉上的神情……

  他當時本就對顧斐心懷忌憚,再加之顧斐的背叛,曾一度對顧斐十分失望。

  到後來,他冷靜下來把事情的細節仔細想過了,方才明白了過來顧斐發動那場背叛針對的從來不是自己,他是想要致塞廖爾於死地,而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魚……

  作為塞廖爾政壇上不死不休的宿敵,顧斐的背叛是因為自己從公事到私事上對於塞廖爾無休止的偏心引發的。

  後來,顧斐敗了。

  他輸給的也從來不是塞廖爾,而是自己……

  因為這個他一直對顧斐心下存了些許愧疚,也認為他的確是一個合格的洲內閣議長。

  他以為顧斐是對自己啟蒙之情還有所惦念,感恩的,想不到……

  前世,自己被塞廖爾聯合盛東明背叛,瀕死之際,顧斐在哪里呢?

  大約還是被自己關在監獄裏出不來吧,也不知道最後他落入了塞廖爾和盛東明的手裏,結局怎麼樣了?

  “大人,我是如此卑微地愛著您啊,就像向日葵始終追逐著太陽一樣。”顧斐清了清嗓子,將整個身體都坐得繃緊到了極致,彷彿在應對自己最嚴陣以待的一個提案:“第一眼看到您的時候,您特別激動地吻了上來,我從沒被人那麼珍惜,那麼小心翼翼地吻過……彷彿我是世上最值得人去珍惜的寶物一般。”

  “我至今還記得,您對我說‘我不在意你是奴隸,我以前說的話都是故意在吸引你注意,是我錯了,好不好?在我心裏從來沒有瞧不起你,瞧不起任何的奴隸,在我眼裏人生來都是自由和平等的,但我想說你是我的奴隸,我想表達你屬於我這個意思,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好不好?我屬於你。’”顧斐連初見的每一點細節都是記得無比清晰。

  盛東陽沒想到他居然將自己當時都不記得了的,醉時對於塞廖爾的告白逐字逐句全都記了下來,頓時有些臊得慌,忍不住出口打斷道:“你別說了。”

  “我知道,您不是對我說的,是想要對休伯特將軍說的……我一直因為作為奴隸,卻懷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被人譏嘲癡想妄想,貪得無厭,甚至遭到毆打,虐待,所有人都告訴我奴隸從出生開始就是註定了低人一等,不可能和人講究什麼自由和平等的,我們甚至不配擁有未來……”

  顧斐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但您作為公爵之孫,爵位未來的繼承人,白鷺洲最尊貴的存在,在當時卻是給了我一個不一樣,甚至截然相反的答案。我當時就在想,世上怎麼會有您這樣的人,您這樣的一個會愛上奴隸的貴族呢?我是那麼的嫉妒那個奴隸,嫉妒休伯特將軍……”

  “第一眼看到了您,我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您就是我的救贖,是引導我人生方向的引航燈,是我生命當中唯一的一抹光亮。”買下他的人是塞廖爾,但給予他救贖和新生的卻是盛東陽。

  盛東陽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

  “沒有您,我早就已經死了。您曾經說過,我不配妄議休伯特將軍,不配說他的壞話,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在發展在向他看齊,成為一個有資格當著白鷺洲民眾的面和他爭鋒相對的人……想要和您比肩,為您分擔一些壓力,好讓您不再那麼辛苦。”顧斐的眼中帶著蓬勃的情緒:“我把一天的時間壓成好幾天用,只為了讓您看到我,注意到我……”

  “我知道,您最擔心的就是白鷺洲的財政問題,所以進入內閣以後,我一直想辦法為了這個而奔走努力。”

  顧斐突然拿起星卡,將星卡終端在盛東陽面前打開,他這些年的全部資產,流動資金,各處房產,股份,投資,地皮,礦產等等財產的詳細情況,所有權證書等等當即通過光腦投影,赫然浮現在了盛東陽眼前。

  真是一個了不起的碩大數字。

  但他卻毫不留戀的將它擱置在了盛東陽的面前,沉聲道:“我只想減輕您的壓力,我每次有一點進步,您誇獎我,我都很開心……但您的這雙看誰都好似很深情的眼睛裏,卻還是始終沒有我。”

  “我提出搬出去的時候,內心其實一直是希望您能夠挽留我,發現我的好的……但沒有,您沒有這麼做,您的眼裏還是始終只有休伯特將軍。”

  盛東陽看著他眼底洶湧澎湃的感情,有那麼一瞬間被他震撼住了。

  “有些話,我知道您不愛聽,就一直憋在心裏沒有說過。”顧斐強行忍下了心中的酸澀,聲音已經恢復了鎮定,卻不敢去看盛東陽,只將目光投向了窗外一望無際的虛無,字字鏗鏘:“塞廖爾.休伯特那個傻逼根本配不上您,您知道我這麼多年,一直看著自己喜歡膜拜,視為神祇的人,那麼的喜歡另一個人,另一個根本不值得,只知道踐踏您心意的人,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我甚至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幾乎產生了一種想要反叛的想法。我想,我一定要殺了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哪怕事後,您生氣也好,要殺我也好,大不了我一命換一命,這樣您就可以解脫了……”他將自己心底最為隱晦的秘密,和晦暗的心思全都宣洩於口。

  就算盛東陽因此要疑心他,厭棄他,提防他,他也在所不惜……

  盛東陽長歎了一口氣,心下百感交集,怎麼也想不到顧斐當日反叛竟不是出於野心和政治分歧,而是抱著這樣一種近乎決絕的心態的。

  他也從不知道,他這樣的被顧斐愛著……

  “知道您打算遣散塞廖爾.休伯特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高興,等了這麼多年,您終究還是願意放下了。”顧斐咬唇道:“但在知道,我也要一同被遣散,連您名義上情人的身份都不能保留的時候,我……我真的無法接受……”

  顧斐身體緊繃,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盛東陽,過去一直捉摸不透的眼睛,突然一下子變得澄澈而又透亮,他小心翼翼地說:“大人,我把我的一切都交付給您,只求您繼續讓我留在您的身邊好不好?”

  他不能失去盛東陽。

  就像是向日葵,無法離開太陽。

  盛東陽本是想拒絕他的,但看著他再不復以往深沉,純粹得有些像個孩子似的眼巴巴地,小心翼翼討好似的眼神,一時之間卻是說不出話來。

  “你別這樣——”盛東陽頓了許久,方才不著痕跡的往後退開了些許,幾乎是在逃避這灼人的感情。

  突然一下子,他就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藉口和擋箭牌:“我……我已經結婚了。”

  “我不相信,大人。我不信您會喜歡上一個OMEGA,您看那位帝卿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你們應該只是政治聯姻,您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顧斐目光灼灼,卻是不避不讓,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世上就是再多的人看不穿盛東陽的心緒,也是瞞不過他的。

  盛東陽是真的放下塞廖爾了,不明原因。

  但他也是真的不愛那位帝卿……

  “你別這樣。”盛東陽不知如何是好。

  顧斐卻不再給他躲避的機會,態度一下子空前強勢了起來,以精神力在盛東陽面前構築了一個古老的契約:“塞廖爾.休伯特不願意當您的奴隸,我願意。您不再願意讓我當您名義上的情人,那就讓我當您的奴隸。”

  “我願意為您獻出我的生命。”

  盛東陽看著眼前構築於精神體上的契約當即駭了一跳,這是白鷺洲非常古老而又絕對的奴隸契約,契約構築在精神體上,一旦契約締結完成奴隸的命就會完完全全的掌握在主人手中,不能有絲毫傷害主人的念頭,只要主人想稍稍一動念頭就能隨時取走他的性命。

  這是非常不公平單方面壓迫剝削契約。

  但卻很難締結,因為契約的締結在精神體上,是需要做奴隸的百分百的心甘情願,心中不能存在一絲一毫的不甘情緒在裏面,才能完成締結的。

  奴隸主們剝削壓迫奴隸,卻無法控制他們的精神讓他們連靈魂也一併屈服,往往能夠成功締結這種契約的奴隸,事實已經完全在精神上淪為了一個奴隸,連反抗意識都沒有了,就算沒有契約的束縛,也不會有可能傷害主人了。

  “你瘋了嗎?顧斐議長!你難道忘記了,白鷺洲現在已經沒有奴隸了嗎?”盛東陽一下子嚴肅的驚叫出了聲:“奴隸制度是被我們兩個一起聯手推翻的,你這是想知法犯法,光復陋俗不成?”

  “我沒有瘋,大人。我知道奴隸制已經被推翻,但我心甘情願成為您的囚徒。”顧斐一字一頓,深深看著盛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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