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滿意嗎?」莊純捋了一下臉上的精液,撚在兩指間給於念炫耀,頗是得意地說:「射得好遠,一定興奮死了吧!」
於念的身體還處在餘韻中,微微顫抖著,一粒粒汗珠滲出來,莊純的手遊走在他的身體上,沿著曲線撫慰。
被撫摸過的肌膚好似通了電流,酥麻得要命。
於念抓住莊純搗蛋的手,深吸一口氣,壓住話尾的顫音:「別再……」
「再怎樣?」莊純反握他的手,扯下醫用手套,手心貼在一起,汗津津的。
於念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不正常的紅暈,沈默不語。
莊純便趴在他身邊,輕聲道:「大夫,我技術好不好?」
於念抿了抿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挂鍾。
他們居然在這裡胡鬧了兩個小時!
再有一刻鍾就要上班了,要是被人看到了……
於念慌忙起身,把賴在他身上的莊純推到一旁。
莊純很是不滿地黏上來,不死心地繼續問:「說嘛,我技術好不好?有沒有享受到?」
於念沒好氣地把被撕成兩半的白大褂脫下來,反而被莊純抓住機會,扣住手臂,趴在他耳朵後面吹氣。
「說啊。」
於念冷笑:「就憑你?」
莊純立刻擺出一副受傷的神情,捂著臉虛弱道:「我都使出渾身解數了,你還不滿足,你這個淫蕩的男人!」
於念頓時愕然。
哪兒跟哪兒啊!
這指控……明明你比較合適好吧?
莊純變臉速度極快,又嬉皮笑臉地摸於念的屁股:「那……我只好再接再厲咯。」
於念大怒,轉身怒罵:「你有完沒完!」
莊純的笑意一收,突然離開於念,自顧自地提起褲子,紮好腰帶,抱著手臂瞧著半裸的於念。
於念這時才發覺,自己的衣服被褪了個乾淨,只有上半身勉強還有一點擋著,下體完全袒露。而莊純鬧騰了半天,只是把褲子脫到屁股下就開始辦事。
兩人相比較,誰更狼狽更淒慘,不言而喻。
這一認識,更是給於念火上澆油。不過他此時學乖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就憑他這個修煉多年的老妖怪,還怕初出茅廬的小兔崽子?開玩笑。
他鼻孔裡出氣,理也不理莊純,把白大褂丟到櫥子裡,穿好褲子。
襯衣被蹂躏得不成樣子,只好勉強整理好,再從衣櫥中找出一件備用的白大褂,拾起丟到一旁的眼鏡架在鼻梁上,於念又成了那個衣冠楚楚的於大夫。
只可惜,他的臉色绯紅,嘴唇被吮吸得紅腫,頭髮淩亂,劉海都垂到額前,眼角仿佛還帶著可疑的水痕,行動時都有點顫顫巍巍,怎麽看怎麽像被欺負得太慘的人。
打理完自己,於念默不作聲地把髒汙的床單揪下來,狠狠地團成一團。
這是罪證!
他怨念地剜了一眼莊純。
莊純報以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笑著說:「這個送給我好不好?我想留個紀念呢。」
「做夢!」於念推開他,把床單塞到提包中,走進洗手間,摘下眼鏡擰開水龍頭洗臉。
莊純輕輕走到他身後,俯下身,幫於念拉平白大褂上的褶皺,歎息道:「別這樣……以前你也是這麽翻臉不認人,我很難過。」
於念一僵。
莊純繼續說道:「大夫,既然你對我的技術還不夠滿意,那我們要不要再來一次?」
於念幾乎栽倒在洗手台上。
他惱火地甩掉手上的水珠,揪住莊純的領子,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誰?」
莊純長長的睫毛眨啊眨,故作神秘地說:「如果你答應,周末跟我約會,我就告訴你。」
於念怒道:「你想也別想!」
莊純只能惋惜地說:「那我只好每天都來請你,直到你……願意與我約會爲止。」
於念當然曉得這家夥的鬼心思,如果任由他胡來,很快在這個醫院裡,他就再也沒有臉面待下去了。
莊純雙手覆上於念青筋暴起骨節突出的手指,慢慢揉搓著:「你不忙答應,我有的是時間請你。」
見於念的臉色鐵青,他又意味深長地補上一句:「我很樂意,每天都來請你一次喲。」
於念徹底黑臉。
莊純優雅地把衣領解救出來,風度翩翩地捧起還在發怔的於大夫的臉,在他濕潤紅腫著的嘴唇上禮貌地吻了一吻,便潇灑地轉身離開。
過了許久,於念的學生怯生生地敲門時,才把魔怔了的於念拉了回來。
屋子中好像還留著兩人淫靡暧昧的氣息,於念的臉火辣辣的,支支吾吾地搪塞了學生幾句,打發走他。
他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出了好半天神。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
若不是他的屁股中還……
忽然一股粘稠熱流從深處緩緩流下。
他的臉色一沈,登時又氣憤起來。
內射,他竟然敢內射!
如果真的有什麽病,傳染給他怎麽辦!混蛋!
別忘了莊純來男科的目的是什麽!
一下午,於念都坐立不安,勉強提起精神,把實習生們的病曆看了一遍,把撞上槍口的幾個小朋友狠狠訓了一頓出氣。
實習生們全都老老實實地聽訓,接下來的工作做得尤其賣力,讓於念想找茬都找不到,只能坐在辦公桌後面生悶氣。
可是,他坐也坐不住,屁股疼啊!
身上被莊純捏得青一塊紫一塊,腰胯的骨節都酸溜溜的,更別提可憐的菊花。
於念中間溜去上了次廁所,疼得呲牙咧嘴,扶著膝蓋老半天挪不動窩,不得不甩下面子開了一點消炎藥和栓劑,拿藥時又被藥房的人好好取笑了一次。
「喲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於大夫也拿這種藥?」藥房坐鎮的那位大夫嘴巴損了點,又與於念曾經有奪妻之恨,當然口下不會留情。
於念現在連鬥嘴的力氣也沒了,沒好氣地刷了卡拿藥,再回辦公室拿了一小瓶生理鹽水和棉簽等物一起帶回廁所,小心地鎖好隔間,呲牙咧嘴地清洗上藥。
一邊上藥,一邊把莊純的祖宗十八輩都罵了個遍。
於念這人,其實很會記仇,莊純這麽得罪了他,還一副「我就欺負你了你能怎麽著」的囂張樣子,著實讓於念恨到了骨子裡。
好不容易把裡面殘存的精液清理出來,再沾著生理鹽水擦洗乾淨,敷上膏藥塞進栓劑,於念已經累得渾身大汗,扶著牆從廁所出來,彆扭地邁著八字步挪到座位上,屁股沾在椅子邊上,輕輕落座,裝成深沈的模樣伏在桌子上,面前擺一本專業書籍,裝模作樣地看。
其實私底下,他早就恨不得請假回家了。
正常人高潮幾次射過後,都會疲憊不堪,何況他還被擺成那麽奇怪的姿勢壓著做,骨頭沒斷就謝天謝地了。
幸好下午的病人不算太多,於念也正好假寐,偷得浮生半日閒。
他午飯沒有吃,又做了劇烈運動,沒一會兒就肚子裡咕咕叫起來。他一向有點點低血糖,三餐很按時,一頓飯不吃就覺得缺點什麽。
可惜於念一直注意保持形象,從來不會跟年輕人一樣在抽屜裡偷偷藏零食。他又不想動彈,只能拼命灌水。
喝水太多的結果就是他不得不多跑了幾次廁所,沒多久就又餓了,捂著肚子愁眉苦臉。
倒是有個小護士剛結了婚,給他送喜糖。於念禮貌地接過,把門帶上後,便迫不及待地拆了糖紙往嘴裡塞。
不是什麽很好的糖果,但對於此時的於念,這東西比一百塊錢還要美。
他狼吞虎咽地把糖果嚼碎直接吞下去,又喝了幾口水,才感到力氣重新回到身上。
於念把糖紙當成了莊純,揉得吱吱響,皺得看不出原來模樣了才丟到垃圾桶裡。
盼著下班的時光過得很漫長,在於念把所有糖果都吃掉,再度餓了的時候,他絕望地看表,還有兩個小時才可以下班。
神啊,帶走我吧。
拿出手機玩了幾把神廟追蹤,一條短信進來。於念忘記開震動,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地上,連忙退了遊戲看短信。
是一條陌生號碼。
於念狐疑地點開,兩條眉毛立刻就擰到了一起。
「親愛的於醫生,你現在餓了嗎?莊。」
捧著手機的手指顫抖起來,於念瞪著屏幕,要不是有眼鏡片,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他憤恨地把短信刪掉,刪完又後悔居然沒把他直接拉黑。
拜這條短信所賜,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於念都在怨念中愉快地度過了,只是,他還是沒想明白,自己的號碼是怎麽落到莊純手中的。
難不成,自己的號碼被院長印在宣傳單上發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