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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念完全把他當成了活生生的教案,拿著圓珠筆指指點點,對他胯下的雞冠花進行了全方位剖析,把實習生們說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行五體投地大禮。
可憐那地中海大叔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光著屁股露著金針菇被四五道目光嚴肅地視奸,簡直想鑽進地縫中,幾次支支吾吾地想問於念是不是可以穿褲子了,都被於念一閃一閃的眼鏡給嚇了回去,金針菇差點縮成冬蟲夏草。
終於,於念負責地把尖銳濕疣一課上完,大發慈悲地讓大叔提褲子。
大叔感動得老淚縱橫,拿著他開的藥方屁滾尿流地往外跑。
於念在他身後大聲喊:「一定不要亂搞男女關係,不然成花椰菜就只能割掉了!」
大叔現在哪裡還敢出去尋花問柳,再讓他經歷一次男科看病,再被集體視奸一次,他便可以自挂東南枝了。
於念一聲歎息,疲倦地揉揉眼角,目光悠遠地看向門外:「年輕人一定要潔身自好,懂嗎?不然,這位病人的黃瓜就是你們的將來,下一個。」
男科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在這裡評價男人不是看臉,也不是看身材,更沒可能看內在美,而是簡而化之,直擊本質,看菊花和黃瓜。
如果覺得這樣目測不夠的話,還需要深入地檢查,用醫學術語叫指檢,通俗點說叫捅菊花。
於念能坐穩男科第一把交椅,甚至資曆比他老十年的張大夫都不能撼動他的地位,第一靠的自然是他俊朗儒雅的外形,春風化雨般的氣質,第二則要靠他出神入化的割包皮技術與指檢功底。
前者不用多說,單憑「XO醫院一朵花」的稱號就足夠證明,至於後者……於念這樣語重心長地對他的實習生們說:「爲什麽男科也會有這麽多老顧客?」他搖搖手指,否定了學生們天真的猜測:「哪有那麽多生病的野雞可以睡?」
於念露出一個看似高深實則猥瑣的驕傲微笑:「他們可是會迷戀上指檢的喲?」
在場的幾個男生,忽然齊齊低頭,心有戚戚焉。
學他們這行的,在學校的時候,誰沒個被捅或者捅人的經歷啊,只是美其名曰練習而已。
至於有沒有迷戀上,那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於念拿著手頭的病曆,念道:「莊純,進來!」
念完名字,於念也忍不住笑了,他以爲自己的名字就夠那啥的,沒想到有人會把居心彰顯得赤裸裸,還裝純,到底是甲醇還是乙醇啊。
只不過,在那位裝純進來的一刹那,於念就完全收起了戲谑的心。
此時,他的腦海裡隻回響著一句話。
「管他裝純還是真純,長成這樣不純也得純呐……」
莊純怯生生地踏進第一步,後背就在發涼。
他很想奪路而逃,這是來看病還是掉進狼窩,怎麽這群醫生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呢?
而且,他們好像饑渴地要扒光他衣服一般,兩眼冒著綠光。
莊純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要跑,但被驚天一聲怒喝震住。
「站住!」於念拍案驚起:「進了這個門,就別想跑!」
這一聲,不僅震住了裝純的逃兵,也把實習生們與門外等候的病人驚住了。
他們集體安靜,默默地吞下一口唾沫。
於念大概也發覺自己有點失態,忙輕咳一聲,整整衣襟,和顔悅色地對莊純道:「小同志,來,過來坐,別害怕。」
實習生心想:「於大夫怎麽這麽像引誘小羊羔的大灰狼?」
盡管於念的臉被口罩遮去大半,但是他藏在眼鏡下的眼睛在笑起來的時候還是十分有魅力的,長長的鳳眼化成彎彎的月牙,讓人一看就有好感。
莊純也不例外,心中的恐懼被這笑容安撫得消失了不少,果然乖乖地往前走了幾步。
可惜於念居然好死不死地加上一句:「每個人都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就好了。」
莊純一聽,臉色都變了,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衆實習生:「神啊,爲了蒼生,帶走於大夫吧。」
於念扶額,都怪他這張嘴,平時愛調侃也就算了,關鍵時刻怎麽能嚇壞純潔的孩子呢。
他摘下口罩,把他那張十分有欺騙性的臉露出來,人面獸心地說:「快過來,別讓後面的病人久等。」
態度與之前對待地中海大叔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衆實習生:「原來於大夫是顔控。」
莊純一聽,又挪動了腳步。
他爲了來看病,已經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排隊的滋味不好受啊,他如果再耽誤後面人的時間,那得做作孽,肯定會被人罵死。
莊純斟酌再斟酌,爲了不浪費自己的等待,還是看了吧……
再說,這個大夫戴著口罩不太像好人,但是摘下來一看,還挺斯文的樣子,那還怕什麽怕?
莊純隻把屁股沾在凳子邊上,緊張地扶住大腿,等候於念的審問。
於念一反常態地沒有張嘴就是:「脫褲子。」而是裝模作樣地仔細看了一遍挂號單。
「唔,覺得哪裡不舒服?」
莊純白皙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小聲說:「上大號的時候,有點出血,前面也有點點癢。」
「哦?」於念重新戴好口罩,兩手交叉在颌下,認真地問道:「那排便的時候痛不痛?小便有沒有血?有沒有便秘?」
莊純的耳朵尖也紅了:「大便有點痛,最近是在便秘,小便正常。」
於念的眼睛又彎起來:「我想,你可能是得了痔瘡或者肛裂,陰莖的具體情況,我得親自檢查一下才能確定,那就先取個前列腺液吧。」
他的話一出口,實習生們一起興奮起來。
於念可是跟他們炫耀過自己的指檢技術有多麽高超,可是這兩天的病人都是黃瓜有恙,居然沒有機會讓於念大展絕技,現在有一個人送上門,還是一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大好良機不容錯過啊!
尤其是女實習生,已經激動得兩頰通紅地翹首企盼了。
於念暗暗罵道:「色胚,老子還沒看到呢,哪裡輪得到你們?」
莊純的反應則是:「檢查?」他瞪大眼睛問道:「大夫,要怎麽檢查?」
於念偷笑,原來這厮是真純,還能怎麽檢查,當然是本大夫我捅一下你純純的菊花檢查喽?
不過,這麽直白的話可不能說出口,不僅有損形象,更有可能把這個膽小的客人直接嚇得一輩子不進男科診室。
於大夫體貼地轉換了一下語氣,和風細雨地說:「哦,別緊張,就是要脫褲子檢查一下肛門,肛門指檢,很簡單的。」
莊純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不可置信地說:「大……大夫,難道你要給我爆菊?」
於念剛淡定下來的心幾乎蹦到腦殼裡,這小子居然連爆菊的話都說出來了,讓他……讓他還怎麽好意思下手!
他總不能誠實地說:「對,我就是想爆你的菊。」——雖然是用手指頭。
現在的年輕人啊,連爆菊都能輕而易舉地脫口而出,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這張老臉還不好意思直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