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她緊緊蹙著眉,緩了好一會兒,也覺得無法適應他的存在。
陸蒔蘭原本就生得一張宜嗔宜喜的臉,只是扮成哥哥,又作了御史,總是容色斂正,正經端持。
現下因惱恨霍寧珘,更氣上次心軟縱容導致他變本加厲,此刻便全爆發出來。
她一張面龐漲得通紅,對著他又抓又推,可她這點兒攻擊性實在不夠霍寧珘看的,此情此境之下,反而只有活色生香可形容,叫霍寧珘只顧笑著親她。
陸蒔蘭漸漸不再與他對抗,一來是累極了,他們的體力實在天差地別。二來,她發現她的每一次反抗,都像是將自己更加主動送到霍寧珘面前,反而為他增加樂趣,便不願再做這等傻事。
她上次是已經生受過,這位曾被譽為旌旗展處所向披靡的長驍侯、霍七郎,將征戰時的勁兒,用在女人身上時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惟恐他又如上回般折騰那樣久,陸蒔蘭便無力道:
「師兄今晚可能會來找我,我不能在外耽擱太久。」
「哦?他大晚上還要去找你?」霍寧珘此時嗓音格外喑啞。
「是公事。」她皺眉道。他以為蕭隱跟他一樣?
陸蒔蘭雖不會打仗,但也讀過兵法書籍,紙上談兵是會的。之前軍演儀式上與蕭隱在一起時,蕭隱對她說什麼,她都能對答如流,發表自己的看法。因此兩人幾乎不停在說話,在旁人看來,師兄弟之間是感情甚篤。
但在知道陸蒔蘭是女子的霍寧珘看來,那兩人就太過親密了。原本心裡就不悅,她又不停提到她的師兄怎樣,他便道:「蒔蘭,我不喜歡在這時候聽到你提別人。」
陸蒔蘭發出一聲驚呼,在這之後,除了高高低低的呻吟和抽泣,果然沒有能再吐出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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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珘的安危關係著無數人的命運,做這等私事,自是尋了安全的所在。是霍家的一處隱秘私宅,門外守的是水影等最優秀的暗衛,亦有女暗衛。
屋裡傳出的動靜,令那女暗衛臉紅心跳,不免好奇這屋裡的女子是誰,能讓七爺如此把持不住。
直到裡面叫人送溫熱茶水進去。
那女暗衛進屋,她便見有衣物散落在地,只不過,衣物都是些黑色與青色,皆是男裝,卻是沒有衣裙。
而霍寧珘早已將陸蒔蘭抱離書案,上了榻。
如雲的錦帳深處,鳳鸞交疊纏繞。幽蘭被迫吐豔綻放,暖香愈濃。分明是寒徹冬夜,此時卻是一室生春。
陸蒔蘭軟軟綿綿俯在榻上,隨著身後傳來的力道,起起伏伏,如花枝顛顫,不能自已。一雙形狀姣美的眸子裡,哪裡還有平時的半分清明,分明就是水光瀲灩,朦朧恍惚。
那女暗衛始終低著頭,不敢往床榻那邊看一眼,將茶盞放在桌上,又將主人的外袍撿起來,放好在桌上,悄悄退了出去。
其實霍甯珘已然很是克制。因為時間的緣故,他沒有如上次般恣意折騰那樣久,但對於陸蒔蘭來說,仍舊覺得吃不消。
結束的時候,精疲力竭的陸蒔蘭又清醒了過來。
和陸蒔蘭相反,釋放過後的霍寧珘,眉眼雖帶上幾分慵懶,卻是精神十足,越發的神采奪目。簡直是讓女子看一眼,就難以挪開目光。
他下了床,套上一條雪白中褲,上身隻披了件玄色外袍半攏著,露出胸前一片堅實完美的肌理。
接著坐到床邊,先喂她喝了溫熱的水,又往那最嬌嫩處看了看,道:「比上次好,還是有點腫。」
聽到他這樣說的陸蒔蘭,面上如燒,突然覺得,似乎還是如上次那般,直接昏睡過去比較好。
尤其是他一定要給她上藥的時候,上次她睡著了,毫無知覺,完全不知道,還要經歷這一遭。
霍甯珘塗著藥,看向雙頰霞紅咬著下唇的女子,看著她此刻驚人的美麗,狹長的眸子微眯了眯。
與她發生初次的時候,霍寧珘就發現了,陸蒔蘭瞧著是清澈如水,清雅如蘭的氣質,卻是生了一副極敏感的身子。這樣的強烈反差,令他實在有些驚訝。
他知道,陸蒔蘭是真的不想被他得逞,然而,不管她的理智讓她如何反抗,只要在他稍微的作弄下,那處便是香澤豐沛,做好迎接的準備,十分利於攻陷。
因此,就算他悍然入侵,也不會傷到她。這個認知,令霍寧珘既欣悅,又微微蹙眉。他知道自己得了個真正的寶貝,得更小心地護著,不能讓她落到蕭隱或他以外任何人手中。
經過與霍寧珘的這兩回,陸蒔蘭也發現她這樣的體質,她再不想承認,也還是會那種陌生的感覺所支配。她自是不知所措,極力想避免這樣的反應。
偏偏面前的男人還生怕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敏感,俯身在她耳邊意味不明道:「蒔蘭,你先前丟了好多次。」
陸蒔蘭緊緊咬著下唇,不明白他怎能這樣不知羞恥。
她細細喘著氣,又聽霍寧珘道:「跟我走,去京城。」
陸蒔蘭身體微微僵滯,他果然打的是要離開的主意,難怪無所忌憚地在她面前暴露了身份。
霍甯珘其實也擔心她會幫著蕭隱來抓他吧,所以之前在正平縣的時候,明明有那樣的獨處機會,他也沒有碰她。
說到底,他其實也不信任她。
「我怎麼可能跟你走?」陸蒔蘭皺著眉,只想要找回自己的衣物,穿好了趕緊離開。
霍甯珘默然片刻,道:「我們都這樣了,你不跟我走怎麼辦。」
「我的家人都在南京,我老師和……」她將「師兄」兩個字吞回,沒有接著說下去。
霍寧珘卻慢慢道:「正因為你的家人都在南京,看不清前路,你更應當自投明主,將來新君臨位,你才好保下你的家人。」
陸蒔蘭微微一震,他就這樣自信?若是別的人說出這番話,定然會讓人覺得像笑話。但是霍寧珘說出來,卻是隻讓人感到一種威懾。
陸蒔蘭看向霍寧珘。因為近在咫尺,她連他的眼睫都看得分明,她只看了一眼,立即收回視線。
「餓了吧?」霍寧珘倒是很快又起身,從外端來一碗魚片粥,要喂她吃。
今日軍演結束得比平時放衙要早,只不過因為是冬日,天氣又不好,天色黑沉沉的。她被霍寧珘帶到此處時,還是下午。現下雖入夜,卻也不算晚。
陸蒔蘭搖搖頭,推開他的手,她擔心再晚些回去,不好編理由。她連沐浴也沒有,隻簡單拿帕子擦了擦。
深知他對她的貪婪,陸蒔蘭很怕霍寧珘強行帶走她,從此就關著她,只用來滿足他,便道:「你先讓我回去考慮兩天,好不好?」
霍寧珘看看她,思索片刻,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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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回到宮中自己的房間時,恰好陸蒔安在廊下看到她,立即跟了過來。
「哥你怎麼了?」陸蒔安上下看看她,總覺得陸蒔蘭的神色和走路的姿勢都有點不自然。
「沒什麼。」陸蒔蘭道:「外面路滑,不小心摔了兩跤。」
她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兩腿軟得只想立即躺下歇著。偏偏陸蒔安還要纏住她問:「哥,我那件事情,你跟殿下說了沒啊?」
陸蒔蘭便道:「前幾天我與殿下見面時,都是在討論公事,周圍人多得很,等我明天私下找他說去。」
「那好吧。」陸蒔安雖有些不樂,也只得如此回應。她又看了看這哥哥,只見對方這肌膚,潤澤得簡直像透著珠光般。
她突然道:「哥,我怎麼覺得,你比女人還好看。」簡直是一日勝過一日,越來越好看了。
陸蒔蘭微怔,沉了臉道:「成天胡說什麼呢。好了,我還有事,快出去。」
陸蒔安被趕出陸蒔蘭的房間,但她心中也是有計較的。
當初,她為了接近霍寧珘,使出渾身解數,想盡辦法去結識討好霍靈輝,努力為自己創造機會。如今與蕭隱本就住得近,她當然更是不過錯過這近水樓臺之便。
陸蒔安便用陸蒔蘭的事為由頭,去找了蕭隱。
她特地打扮過,穿一身海棠紅的織錦裙,的確是豔麗嬌美,在蕭隱面前時,無論行禮還是說話,都是格外溫柔。
蕭隱面上沒有露出不悅,看向陸蒔安的目光卻是一片漠然,道:「陸二姑娘有事?」
陸蒔安便說:「殿下。我就是想找您幫個忙,哥哥本來就挺文弱的,這樣冷的天還總在外頭跑,今日還跌了兩跤。」
她盡力在蕭隱面前展示自己溫婉懂事,關愛親人的一面,又道:
「他總是這樣不顧惜自己,我真是有些擔心哥哥的身體。殿下與哥哥感情甚篤,若是殿下說哥哥,讓他在公務之餘也要注意保重身體,哥哥一定會聽的。」
「跌傷了?」蕭隱皺眉。
陸蒔蘭自己跑去一趟樂正縣之後,他原本是派人跟著她的,今日卻莫名跟丟。剛剛已有人向他稟報陸蒔蘭回宮的事,卻是沒說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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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心中很矛盾。她聯想到霍寧珘從前做斥候的經歷,自然能猜測他來南京做什麼。
師兄對她這樣好,她現在跟著父兄,也算是投在師兄門下,就連她的老師也在這一邊。而且……霍甯珘那樣混蛋地對待她,無論怎樣看,她都該幫著師兄捉拿他的。
可是,霍寧珘也幫過她,救過她好多次。若是沒有這兩次的親密行為……其實她還一直都欠著他情分沒法還。
她想像一下霍寧珘被抓起來的情景,淪為階下囚,被人打碎他那一身驕傲的骨頭,甚至被嚴刑折磨。那些並不存在的畫面浮現於腦中,已令她手心無意識地冰涼起來。
不行,她真的沒有辦法去向任何人吐露他的行蹤。
陸蒔蘭正在煎熬,陸歧就在外道:「公子,殿下過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