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陸蒔蘭以為他這就算結束了,誰知霍寧珘再次含住了她的唇舌。
他的手又往她胸前撫去,指尖卻是隻觸及被綢帶束縛著一片,無從尋獲,頓時令他有種無處可宣洩的微微不滿與失落。
陸蒔蘭被霍寧珘的動作嚇到,抓著他的手,用盡可能嚴肅的聲音阻止道:「不行的,首輔,這是在車裡,你要做那種事,別人全都知道了。」
「我要做哪種事?」霍寧珘看看她如臨大敵的樣子,終於挑唇笑了,問道:「就親了你,別人怎麼就全知道了?」
他想做什麼還需要問?陸蒔蘭便低頭看了看他的腿,隨即又與霍寧珘對視。意思是,這樣明顯,她可是感受得很清楚。
霍甯珘被陸蒔蘭隱晦的控訴逗得笑容更深,想了想,知道陸蒔蘭面皮薄,要是在馬車裡要了她,她約莫以後都不好意思再出門。果然放開她,坐得遠了些,甚至假寐起來。
車廂裡安靜一陣,陸蒔蘭不時看看霍寧珘的側顏,這回卻自己湊過去了:「首輔……我們是要去哪裡?」出行卻不知目的地,難免叫人微微不安。
霍寧珘慢慢睜開眼,看了看她,暫時保密道:「去視察各地軍務。」
因五千將士還在後面沒跟上,這也算是霍寧珘的作風,陸蒔蘭便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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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湧香海裡,宋情這時正在找霍寧珩幫忙,道:「四哥,我還是想像從前在關中時那般,能不能給我安排些事情做?」
從前宋情就負責軍中一些類似於管理兵丁名籍等後勤事務,而且做得頗為出色。
給宋情安排點事做,倒不是多大的事,但入京以來,是宋家夫人特地打過招呼的,讓宋情學著京中的大家閨秀,該學學持家,不要總往外跑。
其實霍寧珩倒是覺得,按宋情的家世與姿容,怎樣都能嫁得好。讓她過自己喜歡過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但畢竟宋夫人那邊繞不過,便道:「阿情去跟我父親說罷。他是長輩,他做了主,自是一切好辦。」
這便是委婉拒絕了。宋情還想找霍寧珩再說說,外面卻有人說王奚過來了。宋情只好先出來。
這個時候,霍寧珩才知霍寧珘帶走陸蒔蘭,原來不是帶回侯府,而是帶去平東衛。政務暫時要請他代理。
王奚對他道:「四爺,我擔心此次是個陰謀。是蕭隱猜到七爺一定會親自去捉陸槿若,所以,故意設下的陷阱。」
霍寧珩的憂慮自是不下於王奚,道:「小七自己未必不知道。但你也知道他的脾性,有時越是危險,他反而越會去……」
王奚便道:「那四爺認為……」
霍寧珩道:「陸家的事,小七始終是要真正解決的。讓頌心暗中跟著去吧,我要放心些。」
王奚便答:「是。」
宋情遠遠看著王奚急急離開,趕緊命人打聽,霍寧珘那邊可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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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甯珘與陸蒔蘭後來又換成了騎馬,但再是急迫,入夜了仍要休整。
正好到了成州驛所,陸蒔蘭自己要了個房間,沐浴時,將中褲和褻褲不小心弄濕了,正被她掛在衣架上晾著呢。因此,便只穿著中衣,兩條腿光溜溜地裹在被子裡。
可這樣實在不習慣,而且難為情,陸蒔蘭便想問問自己的行李到沒,索性又從榻上爬起來,將外裳穿齊整了,去隔壁找霍寧珘。
霍寧珘的屋裡,他正坐在案前在寫信,藺深在旁道:「七爺,剛得的訊,歸德乘勝追擊,殺東乾六千兵,小捷。」
霍寧珘頷首,以示知曉。信寫好後,隨即遞給藺深,道:「派人先行,把這封信交給陸槿若。」
「是。」藺深剛退出去,便見陸蒔蘭跟著就進了屋裡。
藺深想了想,決定主動將自家主子的門帶上。又派人立即將給陸槿若的信送出,自己親自守在門外。
霍寧珘則詫異看看陸蒔蘭,他還打算將事務都處理完了,過去找她呢,這姑娘倒是自己過來了。便問:「陸御史怎麼了?」
陸蒔蘭來到霍寧珘書案前,道:「首輔,我的行李還沒捎過來麼?」
看陸蒔蘭片刻,霍寧珘合上了手中冊子,道:「你的行李明早應該就會到。我的衣物倒是今晚已送到了。蒔蘭今晚,先穿我的也是一樣。」
什麼叫……先穿他的,陸蒔蘭正反應他這句話,男子已來到她身後,將她環入懷中。
陸蒔蘭心裡咯噔一下,她轉過頭看他:「首輔做什麼?待會兒藺深萬一還有軍務要稟報……」
霍寧珘今天怎麼一而再的……她明明記得,霍甯珘在行軍的過程中不近女色,上次從歸德從京的路上,他可一點也沒有分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而且他今晚應該會很忙,她早前就看到他案頭的那堆文卷了。
「當然是做馬車裡沒做完的事。」他微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沒有人會進來。」霍甯珘可不似陸蒔蘭想那樣多,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
「不行。」陸蒔蘭立即反駁,試圖逃走。
霍寧珘微微蹙眉,不明白她今晚為何掙扎得這樣激烈。但她不知道,她越是這般,男人越不想放開。
他沒有帶她去榻上,而是順勢將陸蒔蘭困在緊閉的窗扇前。兩人依舊是站著的,他解開她腰間束帶,再稍微用力一扯,她的衣物便順著光潔白嫩的長腿滑落在地。
霍寧珘也訝然微怔,借著被他熄了兩盞燈後室內微光,低頭打量著這玲瓏玉雕般的誘人麗色。
她居然……除了中衣與外袍,裡面……難怪了,緊張抗拒成這樣。霍寧珘眼睛微眯,心情頓時好極。
陸蒔蘭則相反,整張臉紅得像要燒起來,這情景,簡直就像是她費盡心機勾引他。
果然,霍寧珘的目光移回到她臉上,與她對視片刻,意味深長道:「陸御史實在叫我意外,你這是……?」
陸蒔蘭看看霍寧珘可惡至極的笑容,立即別開眼不願再看,窘迫得舌頭打結:「我,不是你想的……」
她隨即聽到頭頂傳來男子低沉愉悅的笑聲,還沒等她解釋完,已經被他低頭用唇堵住了嘴。
短暫的糾纏後,霍寧珘將這總是迷惑他心神的女子抱起來,走向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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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陸蒔蘭所牽掛的父兄,尤其是被霍寧珘派人遍尋不著的陸連緯,此時卻是在一處宮院中。
「陸叔。」蕭隱提著陸連緯最喜歡的酒「雪瓊英」,慢慢來到園中的人面前。
陸連緯看看蕭隱,面無表情,問:「殿下準備將我關到幾時?」
「對不住,陸叔。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陸叔諒解。但請陸叔放心,等我接來蒔蘭之後,立即就放陸叔出來,讓你們父女團聚。」
陸連緯雖然是被蕭隱軟禁,卻的確是過得金尊玉貴,這處宮室佈置得華奢就不說了,連伺候的人也是極為妥帖周全。但就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陸連緯笑了笑,那眼神卻是沒有笑意,道:「蒔蘭既然已選擇離開,那就說明她不想留在殿下身邊。殿下何必強人所難。」
蕭隱慢慢道:「陸叔請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娶彌宣,只會娶蒔蘭。」
陸連緯不置一詞,也不再看蕭隱,蕭隱又坐了一陣,見陸連緯實在不願與自己交流,在一片寂靜中,自是又離開。
陸連緯取過蕭隱送來的酒來獨酌,他的確不想再事事聽從陸伯爺的擺佈。之前本是獨自離開了,卻受到來自東夷的追殺,誰知蕭隱的確是洞悉過人,雖說是救了他,卻又將他帶回軟禁。
這「雪瓊英」酒性頗烈,陸連緯自是喝得大醉,極低聲自語道:「蒔蘭,我從前不敢親近你,是覺得對不起你,害怕見你。」
「我其實一直都是個懦夫,一輩子都聽從你祖父安排,像個傀儡一樣地生活。」
「你祖父從最初就不喜歡你娘,想讓我跟你娘合離,跟你後母成親。我原先沒有同意,後來,因我有一次喝了帶藥的酒後,錯將林氏將成你娘,碰過她。你娘第二日就開始籌謀,不久就離我而去了。」
因此,陸連緯在知道陸伯爺在女兒的酒中下藥後,才會那樣怒不可遏。
「蒔蘭,你與槿若要是知道你們的爹比你們所想的還要無能,會更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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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已記不起昨晚是何時入睡,完全不知他到底弄了多久。總之,她迷迷糊糊伸手往腿心探去時,一片滑膩,還有些微微腫痛。兩條腿更麻木得不是她自己似的。轉眸之間,床榻更是狼藉。
但她那時很快又睡過去了。清晨醒來,陸蒔蘭被擁在一個溫暖強健的懷抱中,這時雖感覺大腿根酸痛,卻是乾淨清爽的。她的行李也「終於」到了,被霍寧珘給她從裡到外換了一身。
這日,她當然就沒有再騎馬,一直在馬車裡睡覺。
就在這日,陸槿若也看到了霍寧珘送來的信,簡直是怒火盈天。
那送信來的親信便問:「大公子,這……信上說了什麼?」
陸槿若便道:「霍甯珘大意是說,他與蒔蘭兩情相悅,兩人木已成舟,他想給蒔蘭正妻之位,迎為皇后。但我的所作所為,令蒔蘭的立場尷尬,極難自處,讓我不要再助東夷,成為入侵中原的罪人。」
「但誰知道是真是假!」陸槿若冷笑道:「霍寧珘那樣狡猾的人。說得好聽,我怎知道他是不是會真的娶我妹妹!萬一,他本就是為了拿蒔蘭來威脅我。」
「更何況,殿下的母親雖是東夷人,但也是蕭家嫡脈正統,怎麼就成了是東夷人要奪取中原!明明是霍家名不正言不順!」
但陸槿若自己也知道,他的祖父算計陸蒔蘭和霍寧珘一事,心裡也越發氣悶,壓根不想去南京見自己的祖父。
而父親也不是所蹤。家中的事亂成一團,令陸槿若緊緊皺著眉。
那親信便問:「那大公子……現下如何是好?」
陸槿若寒聲道:「還能怎樣,蒔蘭在霍寧珘手上為質,我萬一不去,他虐待她怎麼辦,當然只有先去會會他。」
「虧我還覺得霍寧珘也是個真正的人物,他在機括奇門上的造詣,原本也讓人想較量較量,誰知這樣陰險卑鄙!用個弱女子為質。」
陸槿若說完這句,便與那親信一道走出房間。
剛出房門,陸槿若突然冷聲道:「誰!」他與那親信都猛然抽出兵器來,暗處現身出來的一道人影,卻是陸槿若所熟悉的。
「……殿下?」陸槿若立即收了兵器,上前迎接。
蕭隱回答他的問話:「槿若,好久不見。」來的人,正是蕭隱。
「殿下怎麼離開南京……來了這裡?」陸槿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