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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春》第30章
第30章

  沈棠點了點頭, 走進裡間瞧見老夫人半偎在春凳上小憩, 閉著眼睛也瞧不出來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這伯恩王府裡的人都是真真假假,瞧不出一個虛實的, 既然進門的時候漣漪專程囑咐,她自然也不會省事,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 慢慢扇風。

  這看著是個輕巧的活計, 可就是光抬著手坐在那邊一動不動,一個時辰之後手上也是酸痛難忍的。沈棠皺著眉頭,悄悄換了手, 右手在空中劃動了兩下,才覺得舒坦些。

  老夫人慢悠悠轉醒,正好瞧見了,聲音裡還有久睡之後的倦怠, 「棠丫頭,來了多長時間了?」

  她穿了一身深紫色祥雲紋緞面對襟長褂,顔色也還算是襯人, 但也掩飾不住神情中的倦怠。這些年,饒是再保養得當, 老夫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了下去,臉上的皺紋變深, 甚至出現了一些褐色的斑點,眼神早就不復當初的銳利精明。

  「沒多一會,老夫人可是要起來了?」沈棠半坐在榻上, 整個背部挺直,規矩地挑不出一點的錯,就是盛京中的貴女也比得,同小時候的膽怯不知道是好了多少。

  老夫人心裡無不是感慨,拉著她的手,「一晃都是這麽大了,若是老身記得沒錯的話,過一個多月,便是你的生辰,可有打算?」

  「同平日一般,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日子,吃碗壽麵便成。」沈棠總覺得老夫人話裡藏著話,也不敢輕易開口。

  「今年便是你及笄的時候,怎麽能隨意呢。」老夫人稍微提起精神來,吩咐在外面的漣漪,讓她將庫房的册子拿出來,「我早些年倒是收了不少頭面,也不知道現在你們這些丫頭們可還喜歡。你等會挑上幾件,若是看不上眼,等明日我讓人改了,你選些時興的花樣來。」

  沈棠的心裡無不是吃驚的。

  說實在的,老夫人待她幷不苛責,雖說她是官家之後,可父親的官職不高,唯一的親人不過是府裡的姨娘。但凡是心狠些的人家,將檯面功夫做得漂漂亮亮,私底下有的是辦法讓你有口難言了。

  老夫人雖不偏幫她,做事也是公正。不說在府中這麽多年她平平安安地過來,就是一開始的時候,老夫人讓旁人清點沈家的財産,做了册子讓她過目之後,放在手裡一幷管著,年年做了一份帳目交給她保管。

  銀錢都是小事,只是這份心意沈棠一直是記著的,可她也不會奢求老夫人能做的更多,只是委婉回絕,「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受不得。」

  「怎麽受不得。這過了生辰,你也到了說親的時候,總是要幾件首飾來撑撑場面。」老夫人的語氣裡無不是感慨,染上了幾分愧疚,「當年持哥兒病重,幾乎是九死一生,老身也是糊塗,做了錯事,白白教你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你是放心的,伯恩王府名聲就在那擺著,老身定事會替你挑一門好親事,保你後生無虞。」

  沈棠鼻尖一酸,既然老夫人知曉當年衝喜的事,足够毀了她一生,怎麽還是做了這件事情?後面這幾年,明明老夫人都有能力拉她一把,却冷眼看著她在聽鬆院裡掙扎。現在却打起了爲她好的名義,如同恩賜般說,「我會將你後半生安排好。」,仿佛這些年她遭受的罪過種種,不過就是別人眼中的螻蟻掙扎。

  「謝老夫人,但是您也知道,我在聽鬆院住了這麽長的時間,就算有人不計較這些,總有些閒言碎語。沈棠這輩子也沒什麽所求的,只希望能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她說得明白,也將那點子遮羞布全都扯下來,老夫人緩慢閉上眼睛。

  伯恩王府對不住沈棠不假,這份愧疚她就是到了阿鼻地獄也願意一個人償還。

  老夫人感嘆了聲,如同枯枝的手拍了拍沈棠的手背,「現在我老了,也管不動你們。你也是,持哥兒也是,上次我看上賀家那姑娘,他說是也不願意的。你和他也算是自小在一處長大的,替我琢磨琢磨,他是喜歡那樣的姑娘。我這輩子也算是快到頭了,總盼著持哥兒成家立業,也算是了却我的一份心願。」

  這句話沈棠不好說,傳出去陸持又不知道要怎樣,她隻挑了些好聽的話哄著老夫人,「我瞧著您是個又福氣的人,定是能活得長長久久,不必擔心這些。世子爺一貫是孝敬您的,心裡面都有著數呢。」

  「你啊你,現在倒是學會哄人了。」老夫人笑得和藹,終究沒有太爲難她。

  等漣漪將册子送過來,老夫人做主選了兩副頭面,一副是赤金紅寶石海棠花式樣,一副是老炕冰種翡翠做的,說不上有多稀奇,只是價格高昂得離譜。

  德春院的消息瞞不住,很快府裡的幾房都聽到了風聲,可沒人是覺得歡喜的。雲姨娘是個聰明的,曉得老夫人前頭將管家的部分權力給她,後脚又賞了沈棠首飾,不過是一種補償,怕是不久之後,這世子爺的婚事就要定下來。

  郝氏和秦姨娘心中也不痛快,這老夫人平日裡就是個嚴肅的,除了陸持就沒有偏袒過誰。現在沒有由頭就賞了沈棠不少的東西,難不成是准了沈棠做世子妃的?雲姨娘沒摻和伯恩王府的中饋之前,誰是世子妃和她們沒多少的關係,甚至樂意瞧見陸持娶了一個姨娘的外甥女。可現在則是不同,難不成這伯恩王府日後要被那姨侄兩個人掌控了去。

  郝氏尋了陸臨商量,陸臨不知道同她說了什麽,倒是沒有鬧起來。

  秦姨娘却是不甘心的,在一次歡好之後,纏到男人的身上,刻意用一種柔媚入骨的聲音,嘟囔著:「雲姐姐今日好像是病了,前兩天我還看見她院子裡的丫鬟在熬藥的呢。」

  「病了?我怎麽是不知道的?」伯恩王心裡一驚,猛得發現這段時日多是宿在新納的小妾這,雲姨娘就是生病了,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沒由來地覺得有些煩躁,中間夾雜著一些微妙的心虛,他擰著眉頭,「她是最不愛惜自己身子的,許是最近天熱,貪凉用了冰盆。」

  他的相貌委實出衆,明明是四十好幾的人,仍舊天庭飽滿,眉如刀削,上挑的桃花眼眼角有些細紋,却顯示出成年男子特有沉穩和可靠來。這是一種歲月的積澱,同陸持的那種氣勢的威壓不同,大把年輕的女子就被迷惑在這表像之下。

  秦姨娘痴痴地看著人,橫生出許多嫉妒來,爲什麽他眼中的人就不能是自己呢?是她的話,日後她要什麽都是有的。

  忍下心中的酸澀,將男人留下來,小心翼翼地是試探著:「現下應已大好了吧,王爺不必著急了。只是我瞧著姐姐身子不好,又管著這府裡的事情,擔心她受累了。」

  伯恩王一頭霧水,問清楚原委之後就沒有再開口。他是個混的,但也不是個傻的,哄著秦姨娘歇下,轉頭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

  去了哪,秦姨娘心裡清楚地很,咬碎了牙,可終究一點法子都沒有。

  這厢的發生的事情,沈棠一概不清楚,只是去湘芙院的時候,她能够撞見伯恩王的次數又多了起來。但是小姨仍舊是不高興的,又或者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姨笑得次數就少了許多。

  有一次,沈棠甚至撞見了她對著鏡子流泪。

  她問爲什麽。

  漫天的霞色當中,雲姨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纖細的手指摸上眼角,然後是鼻梁,然後是染得通紅的唇瓣,回過頭來笑著,眼裡噙著泪和無法言喻的悲傷,「突然發現自己老了呢,我離開經金陵的時候才像你一般大呢。」

  那個一生堅韌慣了的女人,第一次在人前失態。

  或許從離開金陵的那瞬間,她就是錯的。

  沈棠沒由來地慌亂起來,只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走到小姨的身邊,慌亂地要去拉她的手,話尾都帶著顫音,「小姨... ...你別嚇我。」

  「你這孩子。」雲姨娘伸手抹掉眼泪,一瞬間又回到那個八面玲瓏的姨娘,「我不過是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罷了,你擔心什麽。回去吧,我這裡在忙著,日後若是沒有什麽事情就不必過來了。若是有這時間,不若好好想了,等世子妃進來,你這日子該是怎樣過的。」

  沈棠的心裡亂糟糟的,有種對既定命運無法改變的深深的無奈,更多的是一種恐慌,生怕自己一眨眼,下一刻小姨便不在了。

  那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繫。若是小姨出事了,她該是怎麽辦?

  她想到了那天陸持對著她說的話,「你會求我的。」,是不是一開始陸持就知道了什麽?

  惴惴不安了幾天,心底的擔憂活活地將所謂的尊嚴打死。沈棠終於還是忍不住,去找陸持想問個清楚。

  做好打算之後,那天她起得格外早,進小厨房做了幾樣陸持偏好的糕點,帶著去書房。

  因著上次私鹽的事情,陸持也閒下來,又推了不少人的邀約,在府上的日子倒是變多了。此刻來了興致,正在作畫。

  見到她來,倒是抬頭看了一眼,停下筆,拿起手邊的方帕將手擦乾淨,「你怎麽過來了?」

  沈棠端著托盤的手縮進,粉色的指甲上泛白。最後面上帶著笑容,走到男人的身邊,將糕點放下,「我做了幾樣你愛吃的糕點,你嘗嘗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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