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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春》第45章
第45章

  沈棠向來不信鬼神之說, 也不相信能從一個人的面相中就可以窺見一生的命運。可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她的父親, 嘴上在如何說著不信,可心裡頭總有一份希冀, 萬一她的父親當真還活著呢。

  她自幼失了雙親,無依無靠地活著,見慣了別人團圓, 莫不是慕艶的。鼻尖有些酸澀, 最後她還是雙手將佛珠接過來,雙手合十向濟光大師行禮,「多謝大師指點。」

  拜別濟光大師之後, 沈棠明顯沒有了參拜的心思。先前在大殿的那一幕陸持也瞧見了,也沒有勉强,直接帶她下山。

  兩個人却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趁著薄暮, 去了柳州河。柳州河兩旁便是烟花巷,有不少的公子哥爲了追求風雅,夜泛河水之上, 花燈相接,倒是難得的美景, 故柳州河又被稱之爲胭脂河。

  陸持用一件墨綠色的披風將女人全身包裹住,直至外人連女人的一寸皮膚都看不見之後, 才帶著沈棠走進了一條畫舫。

  畫舫裡的擺設倒也是巧妙,利用盆栽和花燈的遮掩,能够完完全全瞧見外面的景色, 外面的人却看不清裡面的。船外是飄散在柳州河上的靡靡之音,摻和著男子與女子之間的調笑聲,淨是一片醉生夢死,船內則有些安靜,仿佛那些聲音離得很遠,與他們全然沒有多少的關係。

  入內,沈棠的才將身上的披風摘下,「你帶我來這邊做什麽?」

  陸持在裡面的軟墊尚坐下,斟了兩杯酒。酒是時下頗受追捧的梅子酒,嫣紅的酒傾倒入白瓷酒盞中,泛著碎金,倒是好看。

  「許久沒有來柳州河了,今日想起來了,便過來看看。」他伸手將酒盞遞了過去,眉心舒展,舉止鬆鬆散散,頗有幾分風流的韵味。

  沈棠接過嘗了一小口,只覺得酸酸甜甜,倒是有些像梅子汁。

  「怎樣?聽說你們女兒家最愛喝這些。」陸持轉動著酒杯,嘴角有些淺淡的笑意。

  「你自己嘗嘗便是。」沈棠怕貪杯,放下了酒盞坐在一旁,就猛得被人抓住手,撲到在男人的懷裡。

  接著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只有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舌尖抵開牙關,混著酸甜的酒就闖進去,將大半口的酒都渡過去,似乎覺得有些虧了。便勾著舌頭,一點點地掃蕩,汲取著那丁點的甜味。

  沈棠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快要窒息的時候才被放開,手脚發軟地靠在男人的懷裡。頭抵著胸膛的位置,就聽見沉悶的笑聲,「挺甜的。」

  說的却不知道是什麽了。

  緩了緩神,她便重新坐正,不動聲色往外面挪動了些,端起面前的酒盞一飲而盡。放下的時候正巧看見柳州河旁站著不少穿著紗裙的女子,她們或站或立,隨意地與過往的男子搭著話,高興了便仍由男子帶走,做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

  沈棠的兩頰泛著酡紅,手背撑著下頜,寬大的袖口滑下,露出一截皓腕,點了點外頭,「你既然是常來,可曾找過她們陪著。我聽說柳州河的姑娘不乏討人喜歡的,可想著帶幾個入府裡?」

  「你是情願的?」

  「我有什麽不情願的?」她忽然笑了出來,給自己倒了一盞酒,又灌了一大口。濕亮的眼睛微微眯,眼尾上翹,眉間朱砂痣活了過來。

  「上次老夫人還召我去問,問你在外頭可曾有人,張羅著要往聽鬆院裡送幾個人,生怕你有什麽難言之癮。你若是帶個女子回去,老夫人都是歡喜的,若說誰不高興,那只有未來的世子妃了。我盼著你找個大度的,能容得下我們這些卑賤的,讓我往後的日子也好過些。」

  「往後是誰,都欺負不到你的頭上去。」陸持忽然說。

  剛剛的親吻之後,他的衣襟有些散亂,鬆鬆垮垮露出一片胸膛。他却是不在意的,閒散地靠在身後的軟枕上,修長的腿曲起,一隻手搭在上頭,說的時候總有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在裡頭。

  可眼裡映著的是點點燭火,竟有說不出來的溫柔。

  沈棠想自己一定是喝醉花了眼,居然能够陸持的眼神中看到幾分類似於憐惜的神情。她只是笑了聲,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繼續喝著,不免想到了濟光大師同她說的話,忽然有了泪意。

  大師說她福澤深厚,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她倒是想問問,哪有大富大貴之人是這樣的命格?現在是從過去的泥潭子裡走出來了,可回想起往前的一樁樁一件件,她仍舊有些恍惚,當初的自己是怎樣活下來的。

  酒入了七分,眼眶中涌出了熱泪,順著酡紅的臉龐安靜地流著,沈棠的眼神幷不落在實處:「陸持,你可知道我本也是官家女的。」

  「若是我父親沒有出事,我也會像那些姑娘家,同父親一起學習四書五經,同娘親撒嬌,抱怨著女紅。被疼寵著長大,無憂無慮,待及笄之後,便可以嫁給自己心儀的人,然後有自己小家。」

  沈棠覺得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可是我.. ...我什麽都沒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手一點點擦乾淨臉上的泪,然後用手指抵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對陸持露出一個乾淨的笑容,「這裡每一天都是疼的。」

  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歇斯底裡,她只是安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甚至是笑著的。可眼裡却是大片大片被圍困的悲痛,獨自汹涌,汹涌到讓人窒息。

  陸持想,自己應當是有些後悔了。

  他沉默地看著女人半晌,然後將她一把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像是對待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眉間藏著柔情與憐惜。

  鼻尖是熟悉的草木的清香,一瞬仿佛回到了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沈棠死死地攥著男人的衣襟,哭得渾身都發抖,「你知道麽,父親... ...回來的那天,娘親帶著我... ...去看了一眼,面目全非,可是他們... ...他們都指著那具屍體... ...對我說... ...這就是我父親。」

  「陸持,我父親還可能活著。」

  「陸持,我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

  ... ...

  也許是壓抑得太久,今日濟光大師的話又刺激到她,她借著酒意,斷斷續續哭著,說了許多的話,說到最後,嗓子都已經是沙啞的,趴在男人的胸膛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陸持守著她,像是守著自己最爲心愛的東西。

  這晚的記憶沈棠很多已經記不清楚了,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光大亮,她看著熟悉的軟烟羅紋紗帳,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

  良辰聽見了裡頭的動靜,連忙送了一口氣,急忙帶著丫鬟進去,見到沈棠就開口,「姑娘現在可還頭疼?要不要先洗漱了,再喝解酒湯的?老夫人不知道要找你說什麽事情,早早就派了漣漪姑娘過來說,現在還在等著呢。」

  沈棠凝著眉,動作却是不遲疑的,「你怎麽不早些喚我起來。」

  「世子爺不讓,說你昨日喝醉了,讓你多睡一會。」良辰如是說,半分沒有提及昨晚她看見的場景。

  屋子裡一陣匆忙,緊趕慢趕著終於是出門去了老夫人的德春院。

  沒成想,在廳堂的時候,就瞧見了郝氏和秦姨娘,秦姨娘不知犯了什麽錯,此刻正跪在地上哭地梨花帶雨,瞧著好不可憐。

  郝氏和秦姨娘也算是沈棠的長輩,若是有什麽事情,沈棠倒是不好留下來的。正準備找一個地方避開些,誰知道老夫人叫住了她。

  「棠姐兒,既然過來了,你且在一旁聽聽。」

  郝氏心裡一驚,怎麽就讓一個晚輩在場了?秦姨娘只覺得更加羞憤,覺得沈棠此刻過來就是刻意在看自己的笑話,看向沈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陰毒。

  沈棠心裡也是驚訝的,但更多的困惑,但面上依舊鎮定得很,答了一聲「是」之後,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老夫人瞧著她舉止從容,面上不顯,心裡倒是有些稱贊的。她轉臉看向秦姨娘,面上帶著威嚴,沉聲問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跑到我這裡來哭哭啼啼,不知道還以爲我們王府是多苛帶了你。」

  秦姨娘被嚇到止住了泪,也不敢哭了,哽咽了一聲居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屋子裡都是一靜,而後像是被觸到笑穴來,抿嘴忍著笑,只是肩膀都是顫抖的。若不是礙著老夫人在場,只怕都要笑出聲音來。

  老夫人又是生氣又是好笑,但念著秦姨娘的歲數也不大,也沒有計較,冷眼掃了屋子裡的人一圈,才淡然開了口,「你且說說看。」

  秦姨娘的臉頓時紅得滴血,恨不得從地裡扒條縫兒自己鑽進去,在氣勢上就先矮了三分,委屈巴巴地哽咽著:「是王妃非說我拿了王府的東西,說是要拿我做了家法處置。可我本就是冤枉的,特意來找老夫人主持公道。」

  郝氏見她顛倒了是非黑白,登時就來了氣。這個小賤蹄子,平日裡仗著王爺的喜歡張揚也就算了,她念著自己是王妃的身份也不去與她計較,現在倒是好,居然在背地裡打起了管家的主意。

  死了一個周雲也就算了,難不成她秦鄢還想做第二個「周雲」不成!

  她原本就是想揪到秦姨娘的小辮子,給她一個下馬威也讓她知曉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誰知道却意外讓她發現,那小蹄子拿了王府的東西去補貼娘家。

  在她看來,這日後王府都是要交到陸臨的手上,四捨五入也算是自己的東西,這她豈能够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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