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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春》第114章
第114章

  沈棠搖頭, 怕陸持在此刻犯了傻, 「不要,他就是故意的, 他壓根就不想放過我們,不管你做什麽,他都不會放過我們。」

  蟲子突然爬到她的脚邊咬了一口, 她忍不住縮脚, 在地上蹬了幾次才將蟲子蹬了出去。羅襪半褪,露出一小截雪,上面分布著許多紅痕, 有的正往外面滲著血珠。蟲子聞到血腥味更是躁動,往中間繼續涌動著。

  忽如其來的疲憊淹沒過來,陸持抬著頭,下巴上一道紅痕清晰可見, 「我同你做個交易怎麽樣?」

  裕王只是笑:「你現在還有同我討價還價的權力嗎,你只是……」

  「我知道真正的聖旨放在什麽的地方。」陸持神情忽然變得散漫起來,似乎篤定了裕王一定會對這個消息感興趣, 「你不是一直疑心太子纂改了聖旨嗎?你說巧不巧,他剛好同我說過放在什麽地方, 也知道先皇遺詔中到底說了什麽。」

  裕王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陸持幾乎是戳中了他的死穴,父皇一直器重自己, 他侍奉在跟前的時候曾經得到暗示,說會將那個位置傳給他。父皇死前他不在盛京,誰知道剛要趕回來的時候, 就聽見別人說父皇傳位於太子。

  他怎能接受這個結果,定是那陸正明在中間做了什麽手脚,纂改了聖旨,這也是他爲什麽立即起兵造反的緣由。

  陸持同太子爺交好,知道聖旨在什麽地方還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生性多疑,不肯輕易相信,斟酌著說:「世子爺總是要給幾分誠意吧。」

  陸持沒有絲毫的猶豫,在沈棠的驚呼聲中,拿起匕首就插入自己的腿中,□□的時候,整個刀子都沾了紅。他隨意將刀子扔在了一旁,冷眼看著裕王,「這樣行了嗎?將她放了,我就告訴你。」

  他穿得本來就單薄,那一刀子够狠,裂開的錦帛裡能看見翻開的傷口。傷口裡正往外面冒著鮮紅的血液,鮮紅的,刺人眼目的。那一刀像是扎在自己的身上,封閉的容器被破開一道口子,所有隱忍的情緒奔騰而出。

  她下意識地去捂住他的傷口,不知道什麽時候面上已經是冰凉的一片,她機械地搖頭地,周遭的一切都沒有了聲音。她喃喃說:「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聽話,你先離開。」陸持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對她仍舊是笑著的。

  「爲什麽要聽你話?你是誰啊?爲什麽要替我做决定。」她幾乎是喘不過氣來,死揪著陸持的衣擺不放,哆哆嗦嗦地說:「你不是答應我了,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嗎,你又說謊。」

  「我對你也沒說過幾句真話。」陸持苦笑了一聲,見旁邊有侍衛走過來,直接拽著沈棠的胳膊,將她往後面挪動了一點。

  侍衛見狀,用繩子套住沈棠的腰,往後面一拽,直接將她從坑中拉出來。

  「帶她走,確定她安全之後,我就告訴你。」蟲子已經蘇醒過來,歪歪扭扭的朝著他的方向涌去。他也沒有什麽反抗的意圖,隨意地用衣裳揮了幾下之後,就索性放弃了。

  所有人都知道等待他的後果是什麽,沈棠也不例外。當時死亡的陰影壓在頭頂上時,過往的恩怨沒有了計較的必要,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死在自己面前。

  「陸持!」她掙扎著,要過去幫他。

  才走了一步路,旁邊的侍衛便反剪住她的胳膊,壓著她往前面走。

  山間響起女人凄厲的哭聲,裡面透著深深的無奈與絕望,給山間籠上一層暗色的悲傷。聲音往人的耳朵裡鑽,直叫人頭皮發麻,然後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

  裕王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站過來,我告訴你。」

  裕王看著坑底涌動的灰白蟲子,變了變臉色,「你想耍什麽花招?」

  「我能耍什麽招數?現在我的腿也廢了,還自己給了自己一刀,連站都沒有辦法站起來。」陸持嗤笑一聲,眼尾帶著些不屑,「你也就這麽一點膽量,怪不得當初會被我一箭射下馬。」

  激將法好用在於,有時候對方明明知道你是在故意激他,可心裡存著一口氣咽不下去,明知道有風險也要嘗試一下。似乎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你瞧瞧,就算你用了各種陰謀詭計,最後還是被我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裕王現在存的就是這個心思,嘴上說著「你以爲這點小伎倆就能够讓我上當嗎?」,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面走了幾乎,蹲在巨坑的邊緣上,像是在看一個死物一般,「說吧,說不定一會我高興了,還能賞你一個全屍。」

  「先皇的確傳位給當今聖上,聖旨上明明白白寫著,就在太和殿中供著呢。」陸持笑得越發恣意,哪怕身處於絕境中,顫抖氣質仍舊出衆,「先皇是逼著你造反,拿著你給聖上鋪路呢。怎麽,被自己一向敬重的父皇算計了一把是什麽感受?」

  裕王表情一瞬間猙獰起來,「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要相信你嗎?」

  「你憑什麽不信,若是先皇真的囑意你,早就將你立爲的太子,何苦在臨終前特意將你調走?」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將編織的謊言一下子割裂掉,剩下的就是格外殘忍的事實。

  裕王氣得跳脚,直接奪過身邊的侍衛的刀往陸持的方向刺去,「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陸持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他看准了裕王的方向,在寒刀即將落下來之前,突然站了起來,徒手握住了長刀,猛得往下面一拽。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幕,裕王在震驚中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掉下去。陸持沒有任何猶豫,奪過他的刀子,反手一刺。

  溫熱的鮮血飛濺出來,在男人的叫聲中,所有的蟲子像是被喚醒了一般,躁動起來,瘋狂往兩個人的身體的中涌去。

  視綫漸漸變得模糊,腦海中忽然浮現起小姑娘濕亮的眼睛,她穿了一身火紅的襦裙,金色的海棠花層層叠叠蔓延到的脚邊。她怯生生地看著自己,一字一頓地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

  可是這次,是他先失約了。

  他陪不了她那麽長時間。

  沈棠失踪的事情早早就被傳去福親王府,剛好是凑巧,侍衛們在路上看見了趕過來的福親王。福親王立刻帶著兵隊,沿著陸持留下來的綫索趕過來,先是救下了被人劫持的沈棠。

  「陸持還在裡面,你們快點去救救他,去救救他。」她的衣服灰撲撲的,有斑斑血迹,頭髮散亂,整個人狼狽不堪。

  福親王見她這樣,擔心她是不是什麽地方受了傷,剛要上前查看她的傷勢時,袖子就被人死死地拽住。

  沈棠紅腫著眼睛看向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點希望的,哀求著:「去救救他,裕王不會放過他的。」

  福親王遲疑片刻之後,留下些人守著沈棠,自己則是帶著人繼續找過去。

  陸持被救起來時只剩了一口氣,福親王也不敢耽擱,連忙將人送去李大夫那裡。等外面的衣服被揭開,衆人看著趴在傷口上吸血吸得飽脹的蟲子一陣沉默。

  李大夫行醫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病人都見過,可在替得陸持處理傷口時,心上都發顫,手中打飄動,不小心捏死了一個蟲子,鮮血伴著一股惡臭味往外一滋,剛好濺了他滿臉。

  身邊打下手的侍衛遞給他一個溫熱的帕子,他嘆了一口氣,朝著臉上抹了一把,「傷成這個樣子,我也不能把握能救過來。」

  他拿著銀棒往陸持的腿上翻了翻,「就算就回來,這腿也差不多廢了。」

  福親王神色複雜,只說:「您盡最大的力量就行,請務必保住他這一命。」

  若是陸持這這次真的出了事,只怕沈棠也要跟著去了半條命。作爲一個父親而言,就衝著陸持曾經做過的錯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女兒同他在一起。因爲論起手段來,沈棠吃不住他,長久以往,弱勢的一方定是要吃虧的。

  可他現在隱隱發現,沈棠未必是站在弱勢一方,畢竟在不知前路如何的前提下,這個男人確實可以爲了她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何須說旁的。

  若是有一天棠棠說要和這個人在一起,他大抵也是會同意的吧。

  他走到屋子的外面,沈棠沉默地坐在廊旁。陸持進來時,兩個孩子都看見了,知道爹爹受了很嚴重的傷,心裡難過得不得了。傾喜哭過一會,後來許是知道現在大人們都在忙,自己再哭的話會給他們添麻煩,便忍著眼泪和元洲手拉手,一起坐在沈棠的旁邊。

  三個人都看著可憐巴巴的,福親王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傾喜的手,發現手心冰凉冰凉的,忙讓人去拿衣服過來。

  等將兩個孩子的身上都裹上了一層披風,他才說:「我帶你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手心都冰凉的,吃點東西暖和一下身子。」

  「我不想,我想要爹爹。」說著,傾喜的眼睛裡便蓄滿了眼泪,儼然成了一個小哭包。她撅著嘴,忍著不讓眼泪落下來,抬頭問福親王,「外祖父,爹爹會沒事的,對不對,他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她問話的時候,另外的兩雙眼睛也一齊看過來,仿佛他得說了一個「不」就是在做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

  福親王不擅長說謊,只是哄著:「你們不是知道嗎,李大夫的醫術最好了,我們應該要相信他會將你們爹爹救回來。我們先去吃一點東西吧,然後睡上一覺,等明天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見到你們爹爹了。」

  「我想在這裡等著。」元洲低著頭,悶聲說了一句話。

  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學了誰,倔得不得了,誰都不肯走。福親王沒有辦法,只能讓人將飯菜端過來,逼著三個人都吃了一點。孩子的年紀還小,就算是有心守著,可到了午夜的時候,眼皮子就開始打架,最後撑不過去,歪歪扭扭的靠在沈棠身邊睡著了。

  福親王讓人將兩個孩子送回去,自己則坐到了沈棠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這裡替你守著,你先回去睡吧,若是有了消息,我立馬就派人通知你。」

  「我睡不著。」沈棠的眼下已經有一層淤青,黑夜中連朱砂痣都暗淡了幾分,「我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他渾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

  這個時候,沈棠心裡才肯真的承認,她心裡是有陸持的。朝夕相處那麽多年,她的前半生幾乎一直在同這個男人糾纏,在那些他挺身而出的瞬間,她確確實實是心動的。可她一直不敢承認,因爲認了,她便覺得對不起過去那個平白受了的許多傷痛的自己。

  直到鮮血飛濺到臉上時,她才想清楚。懦弱也好,沒有骨氣也罷,她過去的自己向現在妥協。她想告訴陸持,其實也是動心的。

  她真的害怕,所有的話連說出口的機會也沒有。他們之間已經錯過太多,她想,以後不要再錯過了。

  「爹,我想同他成親。」沈棠低下頭,語氣裡沒有絲毫的羞澀,反而有一股倔勁在裡頭。

  福親王頓時沉默下來,他忍不住問了一聲:「你可都想清楚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想好了。」

  「唉,我已經老了,管不動你們的事情了。」福親王摸了摸她的頭,仍舊將她當成了往昔那個在自己身邊轉悠的小姑娘,「憑心就好,不要想太多,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還有爹幫你呢。」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若是你娘還在的話,怕就不是這樣好說話了。」

  他們之間很少提及沈棠母親,這幾乎成了一種忌諱。

  福親王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或許就是回到晋國。那時晋國內亂嚴重,他原本是想親自接沈棠母女二人過來,誰知道在路上的時候就出了事情。二十餘侍衛拼死才將他從刀光劍影中救了出來,他在床上休息月餘才轉好,可也歇了將她們接過來的心思。

  他面上風光,可是處境實在艱難,活在數不清的暗殺當中。等他的皇兄即位,他將所有的事情料理乾淨,他才會騰出手去尋找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可是一個入了黃泉,一個下落不明,哪裡還能見得到人。

  可是有些路,踏上了,哪怕是硬著頭皮也要走完。沈棠這些年過得越是不如意,他心上便越是難受,他對陸持的怒火未必沒有幾分遷怒的意思在裡面。

  「您想她嗎?」沈棠問。

  「想的,唉……」福親王原本想要說些什麽,嘴唇翕動了兩下後,又咽了回去,只剩下一聲沉重的嘆息。

  天亮了起來,世界都安靜的很,偶爾聽見鳥鳴的聲音。門上突然傳來響動,李大夫疲憊地出現在衆人面前,簡單的說了下結果,「放心吧,那小子還真的是命大,命是保住了。」

  沈棠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所有的神智都歸到體中,她慘白著一張臉,從門口往裡面看去,見陸持還在睡著,便將疑惑都目光投向李大夫。

  李大夫明白她的意思,此刻也沒有爲難,直接說了,「他流了很多血,現在還沒能够恢復過來,歇上一段時間就好了。只是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他腿疾本就是將好未好,現在又重創一回,以後治不治得好誰都不敢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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