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盛華三大美女是怎麽評的。
但像季悠這樣兢兢業業學習的好孩子,和沈櫻芝那種太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季悠一怔:「沈櫻芝找我?」
她只在學校的小商店門口遇見過沈櫻芝。
沈櫻芝蹲著吸烟,和一群社會哥有說有笑打情駡俏。
她很快就走開了,烟味兒有點嗆,她不喜歡。
再之後......大概就是軍訓結束出文藝節目的時候。
沈櫻芝在臺上跳爵士舞,身材妖嬈動作嫵媚,惹得台下的男生們都瘋了。
所以喜歡沈櫻芝的男生很多很多,聽說她換男朋友的頻率也相當隨意。
季悠站起身來,正準備出去。
丁洛一把捉住她的手:「悠悠,你小心一點,沈櫻芝臉色不太好。」
季悠一笑,眼睛彎成了半月狀。
她理了理睡得淩亂的頭髮,安慰道:「沒關係,我又沒有惹她。」
其實除了祁彧,她誰都沒有招惹過。
就連祁彧,也是無心之失。
剛睡醒有些冷,她拿起椅子上挂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朝門口走去。
丁洛擔憂的望著她的背影,不由得跺了跺脚。
沈櫻芝的臉色很嚇人,她覺得不像好事。
可悠悠好像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她總是這樣,有時候平靜的讓人琢磨不透。
一邊閉目養神的祁彧緩緩睜開眼睛,語氣有些冷:「沈櫻芝是誰?」
丁洛一怔,回過神來:「啊?」
祁彧不耐煩道:「沈櫻芝找染髮妹什麽事?」
他以前不是那麽愛管閒事的人。
但總覺得這染髮妹待了吧唧的,像個小蠢貨。
連寫個夢想還只會寫什麽清華北大,好像上個年代的人。
丁洛有些怕祁彧,老老實實道:「沈櫻芝是我們年級的一個小太妹,一直挺瘋的,悠悠平時跟她沒什麽交集,但她找悠悠肯定沒好事。」
祁彧皺了皺眉,「唔」了一聲,把耳機拽下來,起身跟了出去。
「哎......」丁洛喃喃道,「悠悠沒染髮啊。」
可惜祁彧已經大跨步邁了出去,根本沒聽見。
丁洛躊躇了片刻,被董珂珂拽了過去。
「怎麽回事啊,祁彧怎麽跟著季悠出去了?」
丁洛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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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剛一出門,就被兩個不認識的女孩子拎住了胳膊。
她的外衣還沒系好,被人一拽頓時變得歪歪扭扭的。
她嚇了一跳,蹙眉道:「你們是誰?」
兩個女孩强硬的拽著她,也不回答,反而一直在催促:「快點,別廢話。」
季悠敏感的停住了脚步,怔了怔:「要是不說我就回去了,馬上要下晚自習了。」
正巧這時,晚自習鈴聲響了,整個樓層頓時沸騰起來。
兩個女孩相互看了一眼,趁著雜亂,開始喊:「快出來吧,她要跑!」
季悠也不傻。
她還沒準備跑,但是這句話一喊出來,也不得不跑了。
她狠狠的甩著這兩個女孩的手,拼命往回縮,現在離她的班級不算特別遠,等有熟人看見就好了。
正在糾纏的時候,從走廊的陰影處又跑出來一個男生。
季悠還真認識。
因爲董珂珂曾經給她指過,說這人就是實驗中學打架最厲害的徐烈。
徐烈黑黝黝的,穿著一件籃球背心,人高馬大長得也凶,眼角處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大概是哪次打架留下的痕迹。
季悠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動了。
徐烈大概也沒想到季悠長得這麽好看,原本還想上手拉扯的,現在也不太好意思了。
他粗魯道:「趕緊跟她倆走,沈櫻芝要問你幾句話。」
有人傳說,徐烈給沈櫻芝當了四年的備胎了。
他誰的話都不聽,就聽沈櫻芝的。
季悠終於有點害怕了,方才的睡意被走廊的風一吹,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踪。
她怎麽就這麽出來了呢。
可她要是不出來,沈櫻芝大概會等到所有同學散了,把她堵在教室裡。
她住校的,無論如何也跑不了。
但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裡得罪沈櫻芝了。
爲什麽只想踏踏實實的學習,却惹得夏依芮和沈櫻芝一個個跟她過不去。
盛華食堂前面是一片漆黑的小樹林,小樹林外有昏黃的路燈照著,走在裡面隱約能看清人臉。
有時候談戀愛的情侶,約架的班霸們會到這裡來解决問題。
季悠一次都沒有進去過。
她既不談戀愛,也不會跟人打架。
徐烈帶著那兩個女生把她丟在了小樹林外面。
季悠急促的呼吸著,心臟砰砰直跳。
不一會兒,沈櫻芝領著六七個男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沈櫻芝把嘴裡的烟抽出來,狠狠的碾在樹幹上。
火星被碾的七零八落,在半空中熄滅了,化作微毫的灰塵。
這個年紀的女生打架喜歡帶著男生。
一是爲了顯得自己認識的哥們兒多,不好惹,二是爲了恐嚇對面的人,從心理上壓垮別人。
季悠抬眼望著她,眼底微微泛起一圈泪光。
好在天黑,沒人看得出來。
夏季的夜晚沒有風,沈櫻芝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很刺鼻。
徐烈走過去摟住沈櫻芝的肩膀:「人給你帶過來了,別惹大事,不是一個圈子的。」
沈櫻芝抬手拍掉徐烈的胳膊,冷笑道:「怎麽,看人家長得不錯你不捨得了?」
徐烈輕咳一聲:「沒你好看,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顧湯驊也有問題,你就不該跟個小白臉。」
沈櫻芝沒理他,反而把目光轉向季悠:「聽說是你給顧湯驊遞的情書?」
她身後的男生默契的圍過去,將季悠圈了起來。
季悠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她扯了扯自己被拽的淩亂的外套,喏喏道:「我是替別人送信。」
沈櫻芝嗤笑一聲,上去推了季悠胸口一把。
「替別人送的他誇你比我漂亮?」
季悠被她推得一晃,倒退了一步,胸口隱隱作痛。
那六七個人圍的更緊了一些。
她低著頭,輕聲道:「那是他的事。」
沈櫻芝上前一步,揪住季悠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季悠立刻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年級裡的那些八卦很少傳到她耳朵裡。
更何况她也不會想到,袁秋妹那邊才剛退學,顧湯驊就有了新女友。
沈櫻芝又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可真是朵白蓮花啊,勾引別人男朋友還一副可憐相。」
季悠站立不穩,撞到身後的一個男生身上。
她趕緊站穩身子,拉開距離。
這個架勢,任誰也不會心如止水的。
她真的害怕,害怕的手脚冰凉。
眼泪順著眼角往下流,可她却沒哭出一聲。
帶她過來的女生叉著腰,不耐煩道:「跟她費什麽話,打幾巴掌就老實了。」
沈櫻芝大概做慣這種事了,她從兜裡掏出來一枚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戒指上凸起的鑽朝著內側。
這樣一掌打過來,戒指會劃到別人的臉。
她討厭被顧湯驊誇漂亮的這張臉。
季悠本能的掙扎起來,驚恐道:「你要幹什麽!」
那兩個女生擠過來抓住她的肩膀,惡狠狠的凶道:「再敢動你試試!」
季悠終於開始啜泣,泪水把睫毛都打濕了。
這個地方這麽偏,天也黑了。
不會有人來救她了。
不遠處傳來一個悠閒慵懶的聲音:「玩什麽呢,加我一個。」
祁彧手插著兜,嘴角帶著笑,慢悠悠的朝季悠的方向走,眼睛也一直盯著人群裡那個瑟縮的小身影。
染髮妹看起來嚇壞了,身子都在發抖。
徐烈擋在沈櫻芝面前,環抱著胸,粗聲道:「別他媽多管閒事,要是敢告老師你完了。」
祁彧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告老師,多他媽俗氣。
他將外套的拉鎖系上,淡淡道:「我要是非要管呢。」
季悠睜著一雙水潤的眼睛,怔怔的望著祁彧。
方才懸著的心莫名沉了下來。
可這裡這麽多人,她怕祁彧吃虧。
要是祁彧受傷了,她欠他的大概更多了。
徐烈看了看周圍的幾個哥們兒,眯著眼道:「你他媽哪兒來的?」
祁彧扯了扯袖子,露出一截小臂,做好準備運動的架勢:「新轉來的。」
沈櫻芝冷笑,看著季悠道:「喲,你男人啊,行啊一起吧。」
一個男生站出來:「新轉來的,沒聽說過徐哥的名字啊。」
徐烈一把把那男生扯回來,狠聲道:「今天認識認識就完了。」
他攥了攥拳,胳膊上的肌肉崩了起來。
祁彧一歪頭,把笑容收起來:「我勸你們,能滾就滾。」
夏夜很聒噪,小樹林裡滿是雜蟲鳴叫,高高的路燈上,粘著不少孤注一擲的小飛蛾的屍體。
下過雨的天空像是被擦拭過了一樣,星星鋪的滿天都是,空氣中都帶著雨後的清甜。
季悠睫毛顫抖,小聲道:「祁彧,你別管我了。」
她都想像不到自己可以那麽大義凜然。
但她是女孩子,這些男生再怎麽樣也不會跟她動手,充其量就是被沈櫻芝欺負一下。
聽說徐烈打仗都敢拿刀的,惹上這樣的人恐怕整個高中生涯都不得安寧。
她巴不得祁彧沒有出現了。
雖然有那麽一瞬間,她一向安寧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祁彧聽到了她顫巍巍的哭音,竟然覺得胸口一澀。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說話。
原本只想打跑了就完了,既然染髮妹哭的這麽慘,還是見血吧。
徐烈一壓手指,骨節哢吧哢吧響,他向前走了一步,氣勢汹汹。
高中生打架,比的是誰狠誰力氣更大,動起手來其實根本沒有章法。
徐烈之所以厲害,是因爲長得又高又壯,一拳下去能砸的人爬不起來。
但祁彧不一樣。
因爲家裡的關係,從小他身邊圍著的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他的格鬥老師是退役特種兵隊長,他的格鬥技巧是一次次摔打錘煉出來的。
普通孩子只不過在升學的時候軍訓十天,而他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軍營裡,跟新兵們一起挨訓。
祁首長堅定的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優秀的軍人,要求嚴格到苛刻。
當然,他也不怎麽配合就是了。
祁彧站在原地沒動,輕飄飄對季悠道:「別哭啊,這麽解氣的場面你不好好看看嗎。」
徐烈攥著拳去錘祁彧的肩頭。
打架開始之前,都沒有那麽激烈,互相推搡推搡,氣氛上來了,再下死手。
但祁彧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那個沒人性的老師說了,給別人機會就等於斷自己的生路。
當然,老師說的是動真刀真槍的特殊任務。
可祁彧不在乎,他幾天本來就心情不好,正巧需要找人出氣。
見拳頭來了,祁彧閃身一躲,伸手擒住徐烈的手腕,右膝狠狠的撞向他的小腹。
男人的膝蓋又硬又狠,踢在柔軟的腹部造成的傷害也最大。
一聲悶響之後,徐烈情不自禁的弓了腰。
祁彧行雲流水,順勢一個背摔,輕而易舉的將徐烈砸在地上。
樹林邊的地面有不少碎石子,徐烈毫無防備的一摔,石子毫不留情的扎在肉上。
他痛的立刻蜷縮起來,捂著小腹渾身發抖,不住的痛哼,半天都沒爬起來。
徐烈的小弟們呆住了。
天太黑,還沒看明白怎麽回事呢,徐哥就跪了。
臥槽這轉校生什麽路子啊?
祁彧淡漠的掃了他們一眼,勾了勾手指:「我的記錄是一打十,要不你們男的女的一起上。補充一下,我沒有不打女人的優秀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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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特種兵老師:糾正一下,一打十(高中生)。
祁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