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因看謝秦，覺得她的情緒表現得也太明顯了，就差把「來者不善」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她扶穩了沙袋，回答她，「沒有這回事。」

　 謝秦當然不信，「別否認了，劇組裡的人都看見了。池川粉絲探班那天，有一個喜歡他很久了的女演員借送水和他搭訕，不僅被他拒絕了不說，他還當著她的面，問你渴不渴。」

　 李因沒想到謝秦會知道那天發生的這些小細節，所以詫異看她，「你怎麼會知道？」

　 謝秦得意一笑，「片場就那麼大點地方，發生的事情再小，也會很快廣為人知。更何況……那個女演員對季池川一片癡心，卻被他無情拒絕，總得找人說幾句，舒緩一下心中鬱悶吧。」

　 所以……她這是從那位女N號嘴裡得到的消息？

　 這八卦傳得雖快，消息更新得卻不及時，李因不是很在意，她鬆開了沙袋，擺好姿勢，準備練拳。

　 謝秦說：「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對不對？我說你膽子也是挺大的，居然敢接受他的追求，你就不怕他那群瘋狂的粉絲，把你黑得狗血淋頭嗎？！」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才接著說：「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臉盤子大，不上鏡，也不是演員，當然不用擔心被黑的問題了。」

　 ……所以為什麼繞了一大圈，又繞到她臉盤子比她大的問題上去了？！

　 李因沉了一口氣，問謝秦，「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我要開始練拳了。」

　 謝秦笑著看她，還沒開口說話，李因伸出右拳，直直地砸向沙袋。

　 謝秦臉上的笑意霎時間凝固了，她驚訝地轉頭，看到沙袋上被李因砸出的小坑後，原先底氣十足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我說……說完了。你練吧，再見。」

　 她落荒而逃。

　 「生日禮物？」

　 林酥兩手從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挪開，她轉過身，看向坐在沙發上，面帶哀愁，兩手捧臉的李因。

　 「你要給季池川送生日禮物？」她又問了一次。

　 李因兩手托著腮，點了點頭，「在這種事情上，我一點經驗都沒有。林酥，你知道的，在認識你之前，我很閉塞的，連跟人說話都不願意，更別說送禮物了。」

　 林酥說：「這件事，你問我也沒什麼用，我可從來沒有和季池川這種類型的男人談過戀愛。我上一任男友是個程序員，他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他幾條藍格子的襯衫，讓他配他那把藍格子的雨傘，他拿到禮物後開心得不行。季池川總不會是這種，對藍格子有特殊偏好的男人吧？！」

　 李因嘆氣，季池川生日那天，該送他什麼生日禮物這件事，她已經想很久了。

　 送生日蛋糕吧，一點新意都沒有；送奢侈品之類的，有點俗氣。

　 要是按他的意思，索性把自己打包，當做禮物送給他，又讓人覺得太羞恥了。

　 李因哀嘆，「到底送什麼好啊？這個問題簡直太難了！」

　 林酥說：「你乾脆別送了。我估計到時候，季池川粉絲送他的禮物，都能裝滿整個屋子了。你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禮物，粉絲都已經送給他了，他也就不缺你那份了。」

　 粉絲送的禮物，和她送的，能一樣嗎？！

　 李因輕敲自己的額頭，暗暗下決心，要不還是把自己當做禮物送給他吧，這也算得上是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了吧？！

　 但是她稍想了一下，到時她還要跟他說一句——「我決定把自己當做禮物送給你」，就羞恥得想要摀住臉滿地打滾。

　 林酥走過來拍她的肩，「實在想不出來就算了，季池川應該也沒有特別想從你那兒拿到生日禮物。」

　 他確實沒有表達這樣的意思，李因只是自己過意不去。

　 人生中第一次陪男友過生日，她希望他的這個生日，可以過得比以往有意義些。

　 李因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林酥，林酥笑說：「阿因啊阿因，你也太天真了。」

　 「明星的生日會，其實就是變相宣傳自己和新戲。到時候，生日會現場到處都是粉絲和其他工作人員，季池川很可能忙得不可開交，你更有可能，一整晚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李因：……仔細想想，好像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她長嘆一聲，把臉埋進靠枕中，她只是想送他一件生日禮物而已，怎麼會如此艱難？！

　 季池川的生日會很快就到了，李因仍沒有想好自己該送他什麼禮物。

　 季池川在片場拍完了下午的戲，還沒有休息多久，又被佳佳帶離酒店，為晚上的生日會做準備。

　 李因坐在生日會會場休息室的沙發上，看季池川坐在椅子上，趁著化妝師幫他化妝的這一小會兒時間，閉上眼睛小憩。

　 佳佳拿著筆記本，站在他邊上，彎著腰，低聲和他交代一會兒生日會的具體流程。

　 季池川雖沒睜開眼睛，但聽得很認真。

　 幾分鐘後，佳佳把全部注意事項都交代完了，她長出一口氣，「反正池川你正常發揮就可以了。」

　 她走到李因身邊坐下，「累死我了，為了今天這個生日會，我都快把自己掰成好幾個人用了。」

　 李因拍拍她的胳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只好說：「辛苦了。」

　 佳佳一下傾斜了身體，靠在李因身上，「還是李姐對我最好了。」

　 李因笑笑，季池川化好妝，站了起來。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佳佳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給他遞上西裝外套。

　 大概是為了舞台效果明顯，這西裝的肩部帶了許多亮片，乍一看，讓人挺想吐槽的。

　 不過到底臉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季池川穿上這件西裝之後，李因居然覺得，違和感其實也不是特別明顯。

　 見李因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季池川問：「阿因，怎麼了？這衣服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你現在看起特別帥。」李因邊笑邊點頭，以示自己對他這身衣服的十分讚賞。

　 佳佳拿起手機看時間，「時間快到了，池川，上場吧。」

　 季池川抬手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子，往外走了幾步，還沒開門，喬姐叼著煙，先行推開了門。

　 她往休息室內看了一眼，發現李因也在，連忙把嘴裡的煙掐滅了。

　 李因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粉絲尖叫的聲音，彷彿巨濤波湧。

　 喬姐說：「快點，主持人已經喊了三遍你的名字了，別讓大家等急了。」

　 季池川頷首，他快步走出休息室，佳佳也跟著走了出去。

　 李因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待在休息室內，沒過幾秒，便聽外面傳來排山倒海一般的喊叫聲——「池川！我愛你！」或者「川菜永遠跟隨你！」之類的口號。

　 ……不得不說，這些口號還挺肉麻的。

　 李因又回到沙發上坐下，化妝師問她，「李小姐，你怎麼不出去看看？」

　 「外面太吵了。」李因回答，她見那幾個工作人員圍在一起看手機，於是走過去，「你們在看什麼？」

　 「直播。」化妝師說，她挪了一個位置出來，讓李因坐下，「池川已經上場了，估計一會兒還會唱一首歌。」

　 李因坐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看手機裡的直播。

　 直播內，季池川穿著那一身西裝，站在舞台中央，意氣風發。

　 他拿著話筒，面帶微笑，首先感謝了他的粉絲們這些年來的陪伴和支持。

　 一段對粉絲的真情感謝後，主持人開始問他一些關於近況發展的問題，大概是要開始新戲《烽火戰英雄》的宣傳了。

　 休息室敲門聲響起，李因站起來去開門，見佳佳懷裡抱著一大堆禮物，滿頭是汗地站在門口。

　 她幫她拿了一部分禮物下來，「這些都是季池川粉絲送他的生日禮物？」

　 「是啊。」佳佳回答，「這些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李因瞬間覺得自己兩手空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佳佳將手中剩餘的禮物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累死了，我先休息幾分鐘再說。」

　 即使休息的時候，她也不忘拿出手機，看生日會的現場直播。

　 「謝秦快出場了。」她喝了水，右手橫拿著手機，用力往後一靠，「我剛才聽她助理說，她今天單化妝就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估計很想借這個機會，給自己增加一點熱度吧。」

　 佳佳在沙發上挪了挪身子，給自己找到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半躺著。

　 李因走到她身邊坐下，她卻盯著手機，猛地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李因被她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她問她，「怎麼了？」

　 佳佳遞過手機，讓她看她手機上的直播畫面——今天晚上溫度並不高，謝秦卻穿了一身頗為考究的白色婚紗，她妝容精緻，面似桃花，在現場觀眾的尖叫聲中，慢步走上了舞台。

　 佳佳放下手機，精神崩潰似的用力抓頭髮，「她又想搞什麼蛾子？！我發給她助理的活動流程上，可沒有寫讓她穿婚紗上場這一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