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場面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

　 除了不明真相的觀眾，見到身穿婚紗上場的謝秦，現場主持人和季池川，都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

　 佳佳接起電話，「喬姐，不是，真的不是我的錯！我已經看過了，我發給她助理的活動流程上，沒有寫需要她穿婚紗上場這一條！」

　 幸好，舞台上主持人的反應比較快，他直接說：「我沒有看錯吧？我們的『燕曼尼』，今天居然是穿著婚紗來赴『薛邵』壽宴的，難不成接下來，她會有什麼大動作？」

　 他還算機智，直接把話題引到新戲《烽火戰英雄》上去了，本來謝秦的出場就是為了宣傳新戲，現在他這樣說，也不算偏離原定主題。

　 謝秦提著婚紗裙擺，小心走到舞台中央，從主持人手中拿過話筒，「抱歉，可能要讓大家失望了。我這麼穿，其實沒有準備什麼大動作，只是得知池川今天晚上要辦生日會的時候，我剛剛在片場結束工作。怕大家久等，只好穿著戲服直接趕來了。」

　 台下觀眾的情緒，立刻由激動轉為唏噓，還有一些粉絲撫胸口深呼吸，「還好，還好。都快嚇死了，還以為謝秦今天要向池川告白呢，差點以為我家老公就要這樣被她搶走了。」

　 李因在休息室內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佳佳，她氣得滿臉通紅，「我現在算是知道，什麼叫『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了。我明明在三天以前，就已經告訴她和她的助理，關於今晚池川生日會的活動安排！」

　 李因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同情，她看到，謝秦穿婚紗上場這一招已經起了效果，池川生日會直播的彈幕，之前都是各種粉絲對他的表白話語，謝秦說完這段話後，屏幕上掃過一大片「謝秦好敬業啊，路轉粉！」、「拍戲好辛苦，我家秦秦辛苦了，愛你麼麼啾。」、「新生代小花裡，敬業又有演技的，就屬我們家秦秦了！」……

　 佳佳無力地靠到李因身上，「更重要的是，謝秦她今天下午在片場拍的戲，還真是補拍婚禮特寫。那條昂貴的古董婚紗早已經被製片送回去了，她今天身上穿的這件是仿製品。生日會開始前，我走過她的保姆車，見她車上掛著這條婚紗，還奇怪她怎麼把戲服帶出來了。不過因為這條婚紗是仿製品，我就沒管。」

　 她哀嘆，「李姐啊，我這一次，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乾淨了。」

　 李因輕撫她的額頭，「沒事，她這樣一來，只是藉機炒作了一下自己的敬業而已，沒造成別的什麼不良影響，池川和喬姐不會怪你的。」

　 「但願如此……」

　 佳佳爬起來，「我覺得我還是先主動去喬姐那兒負荊請罪比較好。」

　 她落寞地離開了休息室，李因拿著手機，看手機中的直播——謝秦已經滿面春風地替季池川端上了生日蛋糕，她一定很得意自己今天的表現。

　 季池川的生日會一直到將近晚上十一點時才結束，李因也如林酥說的那樣，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坐在休息室內，默默地看手機上的直播。

　 她之前死活都不肯和她一起來參加季池川的生日會，做得實在是太對了。

　 當她被休息室內其他工作人員，硬拉著去KTV繼續為季池川慶生的時候，她更是覺得，今天選擇不參與生日會，一定是林酥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沒有之一！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各個工作人員都累得不行，KTV內仍舊吵吵嚷嚷的。

　 李因坐在包廂靠近大門的地方，右手托著腮，看到季池川和金導坐在斜對面的座位上，低頭討論著什麼。

　 真的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啊……

　 李因有些惆悵，她拿起手機看時間，這都已經快到十二點了，她卻還沒有找到機會，和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還有二十多分鐘，就到十二點了，要不現在就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去說這一句話。

　 李因打量著包廂內的燈光，以及和她與季池川之間的距離——速度快一點，走過去和他說完這句話就回到原位，應該不會被包廂內其他人注意到。

　 暗暗為自己鼓了氣，李因放下手機，手撐著沙發，準備站起來。

　 ——她身側的包廂門，在這時忽然開了一條小縫。

　 一個女孩子因為太過激動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請問，池川……是不是在這個包廂裡面？」

　 李因還沒回答，又聽外面其他女孩子的尖叫聲傳來，「啊啊啊啊，我看到他了，他真的就在這個包廂裡面，就坐在那裡，最靠裡的那個座位！」

　 包廂內，喬姐正在唱歌，李因回頭看了一眼包廂內並沒有發現外面異樣的眾人，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幾個情緒激動萬分的女孩子，看著年紀都不是很大。

　 她們見她出來，狂喜地問：「這位小姐姐，請問你是池川的助理嗎？」

　 李因皺眉看她們，沒否認，「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其中一個女孩子說：「送生日禮物，剛才助理姐姐你走得太快了，我們的生日禮物，你還沒來得及收就走了。」

　 李因低頭看她們懷中的大小包裹，又回頭看看包廂，池川正在和金導商量事情，商量的事情似乎還挺重要的，估計不是很願意被打擾，她說：「你們把禮物給我吧，我幫你們轉交給他。」

　 這幾個小粉絲倒很懂事，估計她們也不好意思打擾季池川，於是挨個兒把手中的禮物交給了她。

　 她們離開後，李因抱了滿懷的生日禮物站在包廂門口，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手開門了。

　 她正想蹲下身子，放下懷裡的一些禮物，好讓自己鬆出一隻手去開門，包廂的門，卻自己堪堪開了一條縫。

　 「阿因？」季池川走到包廂外，從她手中接過一部分禮物，「你怎麼做起佳佳的工作了？」

　 「我剛好坐在門口，所以順便幫忙。」李因回答，她準備伸手去開包廂門，季池川快速握住了她的手，「別進去了，跟我走。」

　 季池川的車就停在KTV外，出了包廂後，他嫻熟地戴上口罩，快步往外走。

　 李因則抱著生日禮物，一直跟著他，到了車前，他替她開了車門，李因鬆開手，將懷中禮物放到座椅上。

　 她鬆了口氣，彎腰準備後退離開，卻覺腰間一緊，季池川摘下口罩，急切又熱烈地抱緊了她。

　 車門「彭」的一聲被他關上了，他順勢往後一倒，李因也被他帶著，仰面倚靠在了他身上。

　 「阿因……」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酒精味道，李因問：「你喝酒了？」

　 他搖頭說：「沒有，大概是一直和那幾個喝了酒的人待在一起，時間久了，自己身上也有味道了。」

　 他有些冰涼的手，壓著她的脖子往下倒，「抱歉，這段日子太忙了，沒有好好陪著你。」

　 李因一直都是享受獨處的那種人，所以對此毫不在意，「沒事，多虧了你這段時間很忙，讓我的碼字效率都變高了。」

　 季池川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他低聲說：「你靠過來一點，這裡塞滿了東西，我動不了了。」

　 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已經夠近了，再靠過去，可就沒有臉貼臉這麼簡單了。

　 李因看著他，有些害羞，但還是稍稍動了一下，季池川卻說：「再靠過來一點。」

　 這不好吧，這可是在車裡……

　 萬一被狗仔看見拍了照片什麼的……

　 李因想起喬姐對她的提醒，遲疑著不敢再往下靠了，季池川卻仰起頭來，貼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細緻緩慢，溫柔又讓人迷醉，李因擔心他這樣的動作持續久了，會讓脖子受傷，只好自己主動妥協，向下挪了挪身子，緊緊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這車後座的空間，本就不大，現在又塞滿了粉絲們送的生日禮物，餘下能讓人活動的空間，更是狹窄得不行。

　 時間一長，李因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有些酸麻了，但她看季池川那麼投入的神情，又不好意思提出換個姿勢的要求。

　 直到她不經意抬起頭，往車窗外瞥去一眼的時候，才見離車子不遠處的人行道旁，幾個年紀尚小，嘰嘰喳喳走在一起聊天的女孩子，被兩三個粗壯的醉酒男人攔住了去路……

　 李因認出來，這幾個女孩子，就是剛才來KTV包廂給季池川送生日禮物的小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