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
“這些事的真像,朝廷知道麼?”
“朝,朝,朝廷……”
“我義父他老人家到了你這兒就被截住了,他老人家怎麼找上了你,他老人家必然以為堂堂職司京城禁衛的‘兵馬司’,一定是個赤膽忠心的忠臣,對不對?”
“我,我,我……”
“沒想到你卻是個棄宗忘祖的賣國賊。”
“我,我,我……”
“你真是罪該萬死!”
“啊!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說,你怎麼知道是兩個女子趕著馬車弄走了我義父的遺體?”
“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瘦老頭兒似乎不會說別的了。
燕翎揚手一巴掌摑了下去。
瘦老頭兒立即唇破血出,半邊臉紅腫,他殺豬似的大叫:“你殺官,你殺官……”
“你自己明白,我殺的是亂臣賊子,我殺的是賣國賊!”燕翎的手落在他肩上,五指微用力。
瘦老頭兒又殺豬似的一聲叫!
燕翎道:“答我問話!”
“我說,我說!你義父的遺體,是她倆那個主子強跟我要走的,命她倆拿馬車運走的。”
燕翎心頭震動了一下:“她倆那個主子怎麼樣了?”
“不知道,那我就管不著了……”
恐怕這是實情。
“我相信你管不著,可是我不相信你會就這麼算了放過她。”
“我,我,我……”
“你怎麼樣了?”
“我當然要實情實報,實話實說。”
“報給誰聽,說給誰聽?”
“我,我,我……”
“說!”燕翎五指又用了力。
瘦老頭兒那受得了:“她們的六王爺,他們的六王爺……”
“她們的六王爺把她們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那麼,她們的六王爺住在什麼地方?”
“這……”
“又想吃苦受罪?”
“我不知道……”
“那麼你是怎麼實情實報、實話實說的?”
“我……”
燕翎五指又一緊,只聽“叭”地一聲,瘦老頭兒肩骨碎了,他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也難怪,就是鐵打的金剛、銅澆的羅漢也受不了,何況這麼一個血肉之軀的窩囊廢。
燕翎點了他兩處穴道,他醒過來了,醒來連連哀叫!
燕翎道:“你還有一邊肩骨。”
瘦老頭兒心膽欲裂,忙道∶“住在東城金家大院,住在東城金家大院。”
“金家大院?”
“那是他們自已買的房子。”
“怪不得叫金家大院,他們金家在京裡的朋友,除了你,還有誰?”
“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了!”
“我真不知道……”
燕翎的手,落在他另一邊肩頭。
瘦老頭兒大叫,帶著哭聲:“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看來他是真不知道。
燕翎道:“你既然跟他們有來往,又怎麼會不知道?還有誰跟他們有來往?”
瘦老頭兒真哭了,老淚縱橫:“他們不讓人知道,就我們自己來說,這種事誰又願意讓人知道?”
這倒也是理。
燕翎道:“那我只有去問他們了,現在我要為朝廷、為百姓殺賊了!”
他手指往下一落,正點在瘦老頭兒心口上。
瘦老頭兒垂下了頭,不動了。
其實,他能這樣死,已經是便宜已經該慶幸了。
論私,換個人,非亂刀砍了他不可,他還能沒受什麼痛苦,落個全屍!
論公,他恐怕得抄滿門、滅九族。
燕翎鬆了瘦老頭兒,轉身向兩名少女:“我要走了,我走了以後,你們也可以走了。”
話落,他不見了。
門已經開了,兩名少女沒動,不知道她倆個什麼時候才能動。
這兒是東城。
夜裡的東城已經沒有多少燈光了。
一點燈光代表一處人家,那兒是金家大院,它還亮著燈光麼?
燕翎拍醒了手裡提著的一個人,那是帶他到烏府書房密室的那個中年漢子。
他既然知道烏大人的密室,就一定知道金家大院。
果然,在中年漢子的帶領下,燕領很容易的到了金家大院門口。
燕翎又讓他躺在了暗隅裡,只不過這回到了天亮,他自己會醒。
醒是會醒,就不知道他還敢不敢回烏府了。
金家大院裡頭已經沒了燈,只有門口兩盞大燈亮著,不過沒人站門,燈上也沒有“金”字。
燕翎騰身上了大院裡最高一處屋頂:“不速之客夜訪主人!”
他揚聲發話,劃破寂靜夜空。
燈亮起來了,只有一盞,還是有個人提著出來的:“誰呀?”
有氣無斬,帶著睡意。
這不像姓烏的說的金家大院。
燕翎飛身飄落,他落在提燈那個人面前,他看見了,那是個下人打扮的漢子。
那漢子也看見了燕翎,嚇了一大跳,直往後退,手裡的燈差點沒掉了。
也難怪,半夜三更從夜空裡落下個人來,誰能不嚇一大跳。
燕翎道:“我,認得麼?”
那漢子舉燈照燕翎,驚聲道:“你是誰?三更半夜的闖進我們家來,想幹什麼?”
“沒聽我說麼,不速之客夜訪主人。”
“我家主人又不認識你……”
“你是主人?”
“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主人不認識我?”
“這……”
那漢子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你真是唱作俱佳,沒想到你們‘金’邦人還有這種能耐,可惜我已經認出了你,咱們見過,是不是?”
那漢子一驚忙道:“你認錯人了,我根本沒有見過你!”
這話剛說完,一陣急速衣袂飄風聲,從四面八方掠過來十幾名仗劍白衣人,把燕翎跟那漢子圍在了中間。
燕翎道:“糟!你唱作俱佳,他們壞了你的事了。”
那漢子如今像完全變了個人,臉一沉,冷笑:“你少來這一套,殺!”
他這裡一聲“殺”!,十幾名白衣人就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