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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貴婦》第7章
第七章桃花(1)

  秦素梨看向舅舅,見舅舅作勢起身,便也跟著立了起來,端端正正屈膝行了個禮。

  那中年婦人肌膚白晰,年輕時應該是一個極爲清麗的美人,如今依然算得上風韵猶存。

  她好奇地看了秦素梨一眼,沒有說話,含笑微一頷首。

  那與韓星長得頗爲相似的少女笑著屈膝還禮。

  韓星目光殷殷看向秦素梨,立刻又變得緊張起來,心跳有些快,手心也出汗了,他悄悄握緊拳頭,待理智稍微回歸了些,忙急急向秦素梨看了一眼,然後垂下眼簾,向陳三拱了拱手,引著母親韓夫人和妹妹韓月向樓梯方向走去。

  秦素梨坐了下來,重新拿起菜牌,認真研究了一番,點了兩個素菜和一道酸辣肚絲湯。

  她對美食可是最有興趣了。

  如今正是初夏時候,天氣已經有些熱了,酒樓裡人又多,不多時秦素梨臉上就沁出了些細汗。

  她拿出帕子,拭去臉上的汗:「上午還不熱,這會兒怎麽熱成這樣呀!」

  陳三郎見素梨熱得汗津津的,忙道:「你先坐著,我去找這裡的夥計尋個扇子。」

  秦素梨忙道:「不用了,這裡人這麽多,即使用扇子扇風,扇的也是滿是魚味的熱風!」

  陳三郎笑了起來,便又坐了下來。

  這個清風漁村客人雖然多,上菜却還是很快的,一盆清水麻辣魚很快就送了上來,魚片滑嫩,又麻又辣又香,素梨吃得很過癮,簡直是滿頭大汗,肌膚却更加晶瑩潔白。

  她也不在乎,用帕子抹一把汗,繼續大快朵頤。

  此時清水漁村二樓臨溪那一邊的一個雅間內,金先生正與一個身穿深藍道袍的男子對坐說話飲酒。

  柳翎打橫陪坐,時不時起身張羅菜肴,布菜斟酒。

  金先生與藍衣男子剛開始只是說些閒話,談話漸漸深入,開始說起了朝廷在江南推行的改稻種桑政策。

  那藍衣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形容清瘦,雙眼清澈,明明有了些酒意,却別有一種風流疏狂的味道:「朝廷只想著改稻爲桑,多制絲綢賣往海外換回銀子,却沒有想過我們送出去的是能穿能用的絲綢,換回的却是冷冰冰的銀子,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啊!」

  金先生聞言,眼神專注看向藍衣男子:「不知子青兄有何良策?」

  那藍衣男子伸出四根修長的手指頭:「四個字——以物易物!」

  柳翎在一邊默默聽著,見金先生面前的酒盞空了,就起身執壺添滿。

  這樣的場景前世他已經經歷過,這次談話對他影響很深。

  談了一會兒之後,金先生開始與這位子青兄聊起了家事,問起了對方續弦的話題。

  那子青兄抬眼看了柳翎一眼。

  柳翎會意,尋了個藉口退了出去。

  金先生的小童正守在雅間外面。

  柳翎對著他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去會賬,你在這裡守著。」

  到了一樓櫃檯處會罷帳,柳翎想了想,又道:「把門口那桌的帳也結了吧!」

  清水漁村的賬房先生探頭往門口那邊看了看,笑了:「這位公子,是那個隻坐了兩個人的桌子麽?已經有人結過了!」

  柳翎看了過去,却見秦素梨正在埋頭吃魚,旁邊立著一個少年,一邊與陳三郎說話,一邊却拿著一個大蒲扇扇著風。

  他莫名地覺得這畫面有些違和,再一細看,便明白了——那少年分明是在給秦素梨扇風。

  賬房先生也順著柳翎的視綫看了過去,笑了,道:「咦?這姑娘是什麽身份,韓知縣的三衙內怎麽立在那裡給那姑娘扇扇子?」

  柳翎記在心裡,又看了一眼,起身離開了。

  秦素梨吃得太香,熱出一身汗,根本沒注意到韓星在一邊給她扇風。

  她吃飽了,用帕子拭了拭,抬手叫夥計過來會賬。

  見夥計已經從人群裡擠著過來了,韓星忙道:「已......已經會......會過帳了......」

  秦素梨:「......」

  她忙看向陳三郎:「舅舅——」

  就算秦素梨在這方面遲鈍,這會兒她也看出這韓星有些不對了。

  這便宜可不能占,得把飯錢還給這位韓衙內。

  她若是把銀子給對方,拉拉扯扯不好看,須得由舅舅來還。

  陳三郎也不多說,舀了些魚湯澆在米飯裡,用筷子一拌,希裡呼嚕風捲殘雲吃完,用手一抹嘴,從荷包裡掏出一塊碎銀子塞到了韓星手裡,起身就走。

  秦素梨忙跟著舅舅疾步跑了出去。

  韓星又不能拉著人家姑娘不讓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舅甥倆一陣風般溜之大吉。

  柳翎幷沒有立即離開。

  他倚著櫃檯站著,右手裡拿著一把摺扇輕輕扇動著,心裡却有些納悶:秦素梨雖然以後會變得很美麗,可是如今她才十四歲,青澀單薄得很,分明還是一個黃毛小丫頭,而且倔頭倔腦一點都不可愛,趙序和眼前這位韓衙內都看中了她什麽?

  柳翎一邊扇風,一邊和賬房先生說些閒話,待見到秦素梨離開而韓衙內沒有追出去,而是怏怏地上了二樓,他這才搖著摺扇也上樓去了。

  陳三郎趕著驢車出了城。

  到了回陳家莊的大路上,陳三郎這才開口道:「素梨啊,以後你還是少出門吧!」

  其實韓三衙內若是想娶素梨,也沒什麽不好的,可是陳三郎年紀雖小,却早就開始經營買賣,對這世道也有幾分瞭解。

  韓星是知縣老爺的公子,素梨却只是一個落魄秀才的女兒,這世上的婚姻,看的不是彼此喜不喜歡,而是門戶配不配,長輩樂意不樂意。

  簡單說,就是六個字,門不當戶不對。

  韓衙內和素梨門不當戶不對,沒有緣分。

  秦素梨一吃飽就容易渴睡,更何况坐在驢車上晃晃悠悠,因此不知不覺就倚著板壁睡著了。

  在夢裡,她又回到了前世。

  駐守邊城兩年的趙序終於接到了宣他進京的旨意,開心極了,大步流星回到內宅,一把把來迎接他的秦素梨抱住,在秦素梨臉上左左右右親了好幾口,最後又在她唇上用力親了一下,用力把她抱了起來:「素梨,咱們要回京了!回京之後,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弄到,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以後你我永遠不分開!」

  趙序的嘴唇柔軟溫熱,親在她的臉上唇上,麻酥酥的,令她整個人都醉了......

  秦素梨明明知道是在夢裡,可是那溫軟的觸感却真實無比,她的眼泪流了出來:既然不會娶我,爲何要騙我......

  我只是個普通女子,我不懂天下大事,我只想要一個一心一意待我的男子,我也一心一意對他......

  陳三郎的這句「素梨啊」一下子把她給喚醒了。

  秦素梨覺得臉頰有些癢,伸手一摸,濕漉漉的,原來夢中她真的流泪了。

  她倚著板壁聽舅舅說話,末了笑了,輕輕道:「舅舅,我知道,那個韓衙內......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我可是知道有多可怕,你放心吧!」

  兩家相差懸殊的有趙序和她,相差不太懸殊的有她爹和她娘,還不够讓她警醒?

  趙序對她那樣好,却依舊要娶高門之女李雪芷爲王妃。

  她爹不過是個兩袖清風的窮秀才,她娘雖是花匠之女,嫁過去時帶去的嫁妝可不少,可是她祖母秦老太和她幾個姑姑口口聲聲還不是陳氏女高攀了她們秦家?

  想到這裡,秦素梨覺得霍然開朗,認認真真道:「舅舅,我想自己學著做些小生意,掙錢養活我娘,以後你幫我留意著,若是有做生意人家的好兒郎,倒是可以相看一下。」

  陳三郎一聽,就明白素梨一點高攀的念頭都沒有,不由大喜,道:「放心吧,舅舅曉得。」

  秦素梨想了想,忙又補充了一句:「舅舅啊,長得不好看可不行啊!」

  陳三郎哈哈大笑起來:「知道了!」

  他本來擔心素梨生得好,心氣也高,非要高嫁不可,如今得了素梨這話,他可算是放心了。

  陳老太和陳氏正在院子裡的白楊樹下乘凉做針綫,見陳三郎和素梨回來,忙起身上前迎接。

  素梨靈巧地從驢車上跳了下來,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拉著姥姥開始撒嬌:「姥姥,我先和舅舅卸貨,我好渴,姥姥,求您去給我和舅舅弄些凉茶,好不好呀?」

  她娘如今正是四個月身孕,身子有些不方便,還是得小心些,只得拜托姥姥了。

  陳老太見素梨撒嬌,心都酥了,忙到堂屋端凉茶去了。

  素梨和舅舅把驢車上盛瓷器的桐木箱和買來的衣服布匹都搬了下來,麻利地運送到了後院,又一起回了前院。

  陳氏見弟弟還好,素梨却不耐熱,額頭的碎發都被汗打濕了,忙道:「素梨,回後面洗個澡吧,我上午給你縫了一套粗布衣裙,已經洗好了,正搭在後院的繩子晾曬,早就晾好了,洗完澡你先換上。」

  素梨正熱得沒處躲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汗津津的,聞言大喜,忙道:「我先喝凉茶,喝完凉茶我再洗澡。」

  這時候陳老太從堂屋出來了,手裡端了兩碗薄荷水。

  素梨從姥姥手中接過薄荷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氣,便和娘親去後院洗澡去了。

  陳三郎却拿出在城裡買的梧桐花蜜,用木勺舀了些放在了薄荷水裡,搖勻後一口一口品了起來,真是又甜蜜又凉爽,像素梨那樣性急的人可是享受不到呀!

  素梨洗罷澡出來,陳氏先把褻褲和抹胸遞給了她,低聲道:「先穿裡衣吧!」

  自家織的棉布自然是有些粗糙的,可是這是姥姥親手織的布,娘親親手製作的衣物,穿在身上滿滿都是幸福感。

  素梨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深藍棉布的抹胸:「娘,有些鬆。」

  陳氏忙走過來看:「沒事,我給你縫的是兩排布扣,就是怕你穿上後太鬆或者太緊。」

  她一邊給素梨調整抹胸,一邊道:「你肌膚白,穿深藍抹胸更好看,襯得肌膚雪白。」

  素梨笑嘻嘻穿上白布窄袖衫,又系上深藍布裙,覺得甚是透氣舒服,便依偎著娘親歪在窗前竹榻上,一邊散著濕漉漉的長髮晾乾,一邊絮絮道:「娘,我今日進城,特地去了胭脂水粉鋪子學她們做香膏和香脂的法子,明日我就開始做,做好了進城試著賣......」

  陳氏攬著女兒單薄的身子,認真地聽女兒說話。

  她只有素梨一個女兒,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素梨身上,以前素梨和她吵鬧慪氣她都不生氣,何况素梨這樣乖巧懂事,想要掙錢養家......

  待素梨說完,陳氏柔聲道:「素梨,你想做什麽就做吧,娘都依你。」

  早上天不亮素梨就起來了。

  陳家經常雇傭短工做活,爲了管短工的飯,便在後院花棚裡砌了個大灶,上面放著一口大鐵鍋。

  素梨先把那二十斤玫瑰花都處理了,又在陳三郎的幫助下開始提煉玫瑰香油,製作玫瑰香膏香脂。

  她這個法子是前世她和趙序一起鑽研出的法子,與別人都不同,用的是蒸餾法,提煉出的玫瑰香油色澤清澈香味濃鬱,比市面上賣的要好得多。

  秦素梨忙了整整兩日,這日到了傍晚時分,終於製成了五盒玫瑰香膏、五盒玫瑰香脂和六瓶玫瑰香油。

  她忙拿去前院堂屋讓姥姥和娘親看。

  陳老太雖然年紀大了,年輕時却也愛這些花兒粉兒香膏香脂的,便拿了靶鏡過來,讓素梨試用給她看。

  秦素梨也想試試效果,便讓姥姥拿著靶鏡,她用清水洗了臉,用布巾拭幹後,打開盛香脂的碧青瓷盒子,用指尖蘸了些淺粉色的玫瑰香脂,對著靶鏡均勻地塗抹在了臉上,然後凑過去讓姥姥看:「姥姥,是不是又細膩又潤澤又白晰?」

  陳老太笑得眼睛眯著:「我的外孫女,即使不塗這些,也好看得很呢!」

  秦素梨又凑過去讓陳氏看:「娘,怎麽樣?」

  陳氏自然是滿口誇贊。

  得了姥姥和娘親的肯定,秦素梨忙又拿出一盒玫瑰香膏擰開,用指尖挑了些,對著靶鏡細細塗抹在了唇上,然後跳下了竹榻,得意洋洋擺出好看的姿勢,眼波流轉,笑容嫣然:「好看麽?」

  見素梨雖然布衣木釵,可是烏髮如雲,肌膚似雪,雙目盈盈,唇色嬌艶,俏生生立在鋪著青磚的地上,真是美麗可愛之極,陳老太和陳氏都喜歡得不得了。

  陳老太招手讓素梨過去,攬著她道:「我的素梨可真好看啊!」

  素梨注意力却在別處:「看來這香膏香脂還不錯,我得再進城一趟試著賣出去。」

  三人正說著話,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陳老太納悶道:「你姥爺和舅舅在花圃幹活呢,這會兒是誰過來......」

  素梨見姥姥打算去開門,忙道:「姥姥,我去應門!」

  見素梨一陣風般出去了,陳氏笑了起來,道:「娘,素梨一日大似一日了,她的婚事您得幫著操操心了,我擔心拖得久了,她祖母有了什麽壞心思......畢竟素梨她爹最是孝順......」

  陳老太明白女兒的心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我正在張羅呢,到時候讓素梨先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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