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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貴婦》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偏心

  秦義成屁滾尿流打馬一路狂奔進了城, 徑直往白玉蘭胡同去了。

  秦宅門口冷清清的, 只有秦四姐和春霞打扮得花枝招展倚在門框上嗑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

  秦義成從馬上滾了下來,讓胡楊把馬牽到東邊胡大官人的宅子裡去, 自己忍著疼一瘸一拐往裡走。

  秦四姐到底是秦義成的妹子, 見他鼻青臉腫的被人揍成了猪頭, 忙問道:「哥, 你這是怎麽了?」

  秦義成皺著眉頭往裡走,不肯家醜外揚。

  他這宅子還是胡大官人讓人從自家隔出的院子,到底屋宇狹小,秦老太和秦四姐母女倆先把正房給占了, 秦義成帶了李雪玲回來, 只能住進了後院的小樓, 至於跟著過來的李雪玲的陪房,如今都借住在胡大官人宅子裡。

  秦四姐見哥哥不理自己, 便也跟了進去,口中大聲嚷嚷著:「娘,我哥被人給揍了!」

  秦老太正在屋子裡吃點心,聽到女兒的聲音,忙起身來看:「我的兒, 你這是怎麽了?」

  瞧見秦義成臉上的慘狀,秦老太吃了一驚:「罷了罷了!到底是誰,居然敢打舉人老爺!兒子,娘陪你去縣衙告他們去, 讓知縣大老爺把這些人給綁了,咱們好好訛他們一筆銀子!」

  她越說越來勁:「我的兒,瞧你這傷勢,咱們起碼得訛二十兩銀子!」

  秦老太一邊說,一邊走上前,要查看秦義成的傷口,看看到底能訛多少銀子。

  秦義成原本還打算從母親這裡得到些安慰,見他娘口口聲聲只顧訛錢,一顆心早凉透了,也不多說,忍著腰間和背上的劇痛,扶著腰往後院走。

  秦老太見了,冷笑一聲高聲道:「我就說養兒沒用,還是閨女貼心,兒子只知道和媳婦親,親娘說話都沒人搭理!」

  見秦義成走得更快了,她氣得一邊拍手一邊嚷嚷:「哎呀呀,不孝的兒啊,有了有錢媳婦,就忘了娘啊,得空我去衙門告一狀,告這忤逆不孝的兒子和媳婦!」

  秦義成氣得眼泪都快出來了,加快脚步一瘸一拐去了後院。

  李雪玲帶來的兩個小丫鬟和兩個粗使婆子都在廊下做針綫,見秦義成過來,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行禮:「見過大爺!」

  秦義成嘴角也被素梨用搗衣棒給戳了一下,這會兒嘴角早腫了起來,一說話就疼,他吸了口氣問道:「太太呢?」

  兩個粗使婆子低下頭去。

  兩個小丫鬟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些的低垂著眼簾,蚊子哼哼似的道:「啓禀大爺,太太去胡大官人家串門了......」

  秦義成認出這個小丫鬟叫薛濤,見她眼神閃躲,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薛濤,紅拂呢?」

  紅拂是李雪玲的貼身大丫鬟,一向極得李雪玲信重。

  小丫鬟薛濤低聲道:「紅拂姐姐也跟著去了。」

  秦義成微一沉吟:「是從後門過去的麽?」

  若是從前門過去,他娘和四姐早嚷鬧起來了。

  因爲李雪玲帶來的陪房住在胡大官人宅子裡,爲了這些人進出方便,秦義成家後院另開了一道門與胡大官人宅子相通。

  薛濤蚊子哼哼似地答了聲「是」。

  秦義成總覺得這兩個粗使婆子和這兩個小丫鬟似乎都有些不對,不由想起胡大官人最愛勾搭人/妻,當下也不多說,一瘸一拐往那道門走去。

  兩個粗使婆子和這兩個小丫鬟見狀,都有些急了。

  婆子趕緊推剛才說話的小丫鬟:「薛濤,你趕緊過去通個信!」

  薛濤急得團團轉,最後得了個主意,蹬蹬蹬跑上樓,打開二樓臥室的後窗往外看去,恰好能看到胡大官人後花園的綠雲閣。

  她揀了個小花瓶,朝著綠雲閣扔了過去。

  隨著一聲脆響,綠雲閣內傳出胡大官人的怒喝:「誰?」

  正在胡大官人身上的李雪玲嬌滴滴道:「怕是我的小丫鬟......」

  她抬手撥開窗閂,把窗子開了一道縫,果真看到小丫鬟薛濤正在朝自己各種打手勢。

  李雪玲常做這種事,當即明白了過來——秦義成來捉奸了!

  她一邊繼續動作,一邊調笑:「小胡,我相公來了,你可怎麽辦呀?」

  胡大官人笑嘻嘻道:「讓他來吧,哈哈哈哈哈!」

  他早安排了人在下面,秦義成是絕對進不了門上不了樓的。

  薛濤自窗戶中看到李雪玲烏雲散亂粉臉潮紅,却不慌不忙,便也放下心來,自顧自關上窗子下樓去了。

  秦義成到了通往胡宅的那道門前,敲了半日門,却一直沒人來應,最後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一直到了天黑透,李雪玲這才帶著大丫鬟紅拂從前院進了家門,得知秦義成受了傷在樓上躺著,也不過說了句「知道了」,就扭著腰肢進去了。

  她也不上樓,吩咐婆子去外面酒樓要了一個精緻席面,自己在一樓吃吃喝喝,然後就在一樓歇下了。

  秦老太和秦四姐眼看著盛著酒菜的食盒從自己眼前經過,却沒法分一杯羹,母女倆氣得嘲駡了半日,最後還是秦老太親自去胡宅尋胡家大娘子借了幾兩碎銀子,讓春霞出去買了三碗爛肉面回來,三人分著吃了。

  可憐秦義成獨自睡在樓上,夜間發起了高燒,喊也喊不出聲,叫也沒人理,活生生燒昏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李雪玲打扮得花枝招展,又帶著紅拂去胡宅作客去了。

  胡大官人不僅有西域高人贈送的助興藥,還有一整套淫器傢伙,李雪玲和他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正打得火熱,哪裡還記得樓上還有一位受了重傷的秦義成秦舉人。

  把秦義成給打走之後,素梨手握搗衣棒走到了陳家大門前,一抬眼見阿保立在一旁,正神情複雜看著自己,她嫣然一笑:「阿保,你怎麽來了?」

  阿保微笑道:「秦姑娘,去裡面說吧!」

  心中却道:秦姑娘可真厲害啊,若是這搗衣棒打在王爺身上......

  一想到這個可能,阿保就覺得全身寒毛全竪了起來,再也不敢想像下去了。

  素梨把搗衣棒換到了左手,晃了晃右手,引著阿保進了大門。

  陳氏正抱了二白同陳老太站在廊下,原本要問素梨秦義成的情况的,見阿保來了,忙笑著和阿保打招呼。

  阿保上前端端正正行了禮,然後看向素梨。

  素梨會意,把手裡的搗衣棒遞給了王四兒,道:「阿保想去花圃暖房看看盆景,我陪他看看去。」

  往陳家花圃走的時候,阿保悄悄觀察素梨,發現素梨今日打扮與往時不同,梳著一窩絲杭州纘,插戴著翠雲鈿兒,周圍撇一溜銀鑲綠玉小簪兒,行走之間,耳垂上一對綠玉珠子耳墜晃悠悠,越發顯得一雙眼睛如秋水一般。

  她身上穿著嶄新的白綾對衿襖兒,系了條鵝黃杭絹點翠縷金裙,脚上却是墨青素緞鞋,身姿婀娜,舉止嫻雅,分明是一個極嫻靜的美貌少女。

  誰能想到片刻之前,這嫻靜優雅的美貌少女還揮舞著搗衣棒追逐毆打親爹?

  一想到自己王爺那單薄的小身板,阿保就不由自主想嘆氣。

  素梨剛拾掇了秦義成一頓,心情正好,滿面春風走在十月的寒氣中,待到進了後院,這才開口問阿保:「阿保,你有什麽事?」

  阿保駐足行禮,奉上了趙舒親筆書寫的禮帖:「秦姑娘,我們公子命小的送帖子給您。」

  素梨還是平生第一次收到趙舒的帖子,展開一看,見上面金鈎銀劃幾行小字,原來趙舒備了酒席,邀請她晚上赴席。

  看罷帖子,素梨却笑了,道:「今晚我有些事,明日亥時在花圃後門那裡等我就是。」

  阿保見素梨雖然笑,態度却是堅决,忙答了聲「是」,又行了個禮,這才離開了。

  素梨回到前院,陳老太好奇地問道:「素梨,阿保尋你作甚?怎麽走得這麽急?」

  素梨見春穎在一邊纏綫,便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買幾盆梅花盆景,我帶他去瞧瞧。」

  晚上陳老爹和陳三郎回到家中,得知了素梨揍了秦義成的事,都笑了起來。

  陳老爹道:「揍得好,以後就這樣,他來糾纏一次就揍一次!」

  用罷晚飯,陳老爹要去花圃暖房修剪河道衙門訂購的十盆垂絲海棠盆景,素梨便打著燈籠陪陳老爹過去。

  路上陳老爹問起了趙舒的狀况:「素梨,趙小哥如今怎樣了?」

  素梨想了想,道:「他比先前好了許多,起碼中氣足了些,走路也能走好長一段了,只是有時還會咳嗽——不過上次我帶去藥藤,他用藥藤煮水洗澡後咳嗽緩解了許多。」

  起碼這次同船回鞏縣,趙舒一路就沒怎麽咳嗽。

  陳老爹聽了,便道:「你交代我給趙小哥再移植一株藥藤,我想著一株不够,乾脆移栽了四盆,如今都在暖房裡養著,到明天下午以後就可以搬出來了。」

  素梨點了點頭:「我讓他們明晚過來搬。」

  祖孫倆到了花圃,直接進了暖房,開始修剪那十盆垂絲海棠。

  忙完花圃的事,素梨還精神得很,便和王四兒去一樓作坊繼續忙碌。

  他們一直忙到了子時,做出了九十多個香胰子,這才收拾了傢伙,各自回房歇息。

  王四兒如今大了,陳老爹就讓他住在前院西厢房。

  早上素梨是被二白給弄醒的。

  二白被娘親放在了素梨身上,他還小,嘴巴貼在素梨臉上,塗了素梨一臉口水。

  素梨閉著眼睛抱著二白:「我的弟弟啊,你這是用口水給姐姐洗臉麽?」

  二白咧著嘴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素梨抱起二白塞進被窩,把二白抱在懷裡:「二白,陪姐姐睡覺!」

  二白剛剛睡醒,哪裡肯再睡?

  他在素梨懷裡哼哼唧唧哭了起來。

  素梨覺得好玩,逗了會兒弟弟,也清醒了許多,抱著二白坐了起來。

  陳氏拿了件大紅妝花緞子鶴氅過來讓素梨看:「素梨,你看這件鶴氅,是趙小哥派人送來的生辰禮物,瞧著可真好看!」

  這次素梨生辰,趙小哥雖然沒有親自過來,却在前天晚上悄悄派小厮自花圃後門送了兩箱禮物過來。

  素梨的臉貼著二白的小胖臉,凝神看了過去,道:「娘,這件鶴氅收起來吧!」

  她想了想,又道:「這種衣服,不是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以穿的。」

  大周朝對士庶妻妾服飾也有明確規定,「士庶之間、車服之制至於喪葬,各有等差」,只是立國已久,百姓富裕,這些年市井之間頗有逾僭。

  比如這種大紅妝花緞子鶴氅,按照規定,一品以上命婦才能穿戴,也就是說,這是親王妃才能穿戴的服飾,趙舒隨隨便便就讓小厮送了過來,其實是不應該的。

  陳氏畢竟跟著宮裡出來的老綉娘學過刺綉,其實也瞧出來了,只是想著現在大街上逾僭情形多得很,便沒有特別在意,此時聽了素梨的話,忙道:「素梨,你說的對,咱們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素梨答應了一聲,繼續哄二白玩耍。

  陳氏見素梨和弟弟親,心中歡喜,在一邊含笑看著。

  素梨越看弟弟越喜歡,笑了起來,抱著二白接連親了好幾下,然後道:「娘,等會兒我起來,先把趙小哥送來的那兩箱禮物檢查一下。」

  陳氏忙道:「還有些頭面,我也覺得太貴重了,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她這個女兒,實在是有主意,母女之間,倒是她聽素梨的多。

  素梨答應了一聲。

  陳氏上前接過二白,口中却問道:「素梨,這趙小哥家到底是做什麽的?怎麽這麽富貴?」

  她家自結識趙小哥以來,送來的禮物是一次比一次貴重,先前還是些瓜果、點心、瓷器和綾羅綢緞,這次素梨及笄,趙小哥乾脆送了許多極上等的衣服和首飾過來。

  素梨怕陳氏擔心,笑盈盈道:「娘,我這次去了京城,才發現京城富貴人家實在是太多了,趙小哥這不算什麽的——他家可是河道總督金大人的親戚啊!」

  她一邊穿衣,一邊交代陳氏:「娘,別人知不知道趙小哥送來的禮物是什麽?」

  陳氏忙道:「你姥爺想著是給你的生辰禮物,就讓趙小哥的小厮從花圃後門直接抬到了咱們房裡。」

  素梨聽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陳氏抱著二白去了前面,素梨起身洗漱罷,走到屋子西頭打開了那兩個箱子,尋出禮單,一一翻檢。

  忙了半日,素梨終於把太過貴重的物件都找了出來。

  盛衣服的箱子中有一件大紅妝花緞面銀鼠皮襖、一件大紅羽緞斗篷和兩套大紅遍地錦通袖袍,都過於華貴,被她挑選了出來。

  放首飾的箱子裡共有四個錦盒,分別是一套赤金鑲嵌的紅寶石頭面、一套白銀鑲嵌的綠寶石頭面、一套赤金鑲嵌的珍珠頭面和一頂鑲寶石金絲翠葉冠。

  這四套首飾都太貴重了,素梨一樣都不打算留,預備全還給趙舒。

  忙完這些,素梨就下樓去了作坊。

  王四兒正在作坊內制雪菊香胰子,見素梨下樓,忙笑著招呼她:「素梨姐姐,你來看我做的香胰子怎麽樣!」

  素梨現如今已經開始教他做香胰子了,雪菊香胰子是他獨立完成的第一樣貨物。

  素梨走過去看了看,又用銀刀切了一塊,細細看了之後,又用這塊香胰子洗了手,最後笑著道:「四兒,可以!」

  王四兒不禁笑了起來。

  素梨素來閒不住,見王四兒已經鋪排開了,索性穿上幹活時穿的毛青布罩衣,用帕子裹了頭,和王四兒一起忙碌起來。

  這一忙,就是整整一日。

  昨晚沒等到素梨,趙舒心裡空落落的,雖然該做什麽還是正常做什麽,可是一旦閒下來,他就總是想素梨,想到素梨巧笑嫣然的模樣,趙舒心裡就覺得甜滋滋的。

  阿保在一邊侍候,見趙舒原本在給泰和帝寫信,提筆却在雪浪紙上寫下了「素梨」兩個字,忙悄悄觀察趙舒,見趙舒眉梢眼角都是笑,雙目專注地看著紙上「素梨」這兩個字,顯見極喜歡秦姑娘,不由嘆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秦素梨舉著搗衣棒追毆親父的英姿,簡直快要活活擔心死了。

  他更擔心的是:陛下若是得知秦姑娘如此彪悍,還會同意王爺迎娶秦姑娘麽?

  思來想去,阿保决定還是從王爺這邊著手好了,說不定王爺可以勸說秦姑娘溫柔賢淑起來呢!

  他另拿了張雪浪紙走上前:「王爺,您還不知道呢,昨日傍晚小的去見秦姑娘,倒是看到了秦舉人......」

  阿保巴拉巴拉把昨日見到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眼巴巴看著趙舒,等著趙舒自願去勸說秦姑娘。

  趙舒聽罷,眉頭微蹙:「這秦舉人也太——」

  畢竟是自己未來老泰山,趙舒也不好說什麽,想了想道:「阿保,讓阿喜帶著人去城裡秦宅一趟,讓他和秦舉人好好聊一聊。」

  阿喜最適合做這種勸人向善的事情了。

  阿保:「......是!」

  趙舒很是憂心:「不知道素梨有沒有被秦舉人給氣著了......」

  阿保悻悻道:「王爺,據小的觀察,秦姑娘似乎心情很好!」

  趙舒依舊不放心:「她拿搗衣棒去揍秦舉人,搗衣棒那麽重,她會不會手腕疼?」

  阿保:「......」

  我的王爺啊,您老人家的心都偏到了這種地步,小的能說什麽?

  小的無話可說!

  趙舒想起素梨,想起素梨背著自己偷看的那兩本書,白玉般的耳朵又紅了:素梨今晚就要來了,到時候得好好說說她,怎麽能看這種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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