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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59章
第59章 三章合一

  謝彥斐終於把自己與裴世子喂飽了,不經意抬頭就對上明賢帝若有所思的目光,歪頭朝明賢帝咧嘴一笑:難道沒吃飽?

  他這邊只剩下半隻了,要是再給明賢帝明顯不怎麼好看,還是剩下的。

  不過這半隻他只是拿到片的,所以並沒動過,明賢帝那邊不能明擺著送過去,可他能送給老六,若是明賢帝想吃,到時候肯定會有辦法,要是不感興趣,就讓老六也嘗嘗解解饞,瞧那小雞啄米似的巴巴瞅著他這麼久了,怪可憐的。

  謝彥斐於是就讓不遠處的小太監過來,端著剩下乾淨的半隻送去給六皇子。

  六皇子看著過來的半隻野鴨子,立刻坐直了:還是五哥最知他的心了,他坐在這邊聞著父皇吃了這麼久哪里還有心情吃這嘴裏沒滋沒味普通的野味?

  等小太監端著過來例行詢問剛張開口,他就趕緊抬抬手讓他端過來。

  只是等剛拿起小刀,還是看向了一邊的父皇,虛讓了一番:父皇,你不會還跟兒子搶吃的吧?

  明賢帝早就吃不下了,深深瞅了老六一眼,以前只覺得這皇子是個高冷的,這麼瞧著……怎麼有點還不如老五機靈?他擺擺手:“趕緊吃,等下涼了味道就不鮮美了。”

  六皇子感動不已:父、父皇還是想著他的。

  他用刀迅速解決了大半,等就要動最後一隻鴨腿的時候,想了想剛剛不想吃普通的野味偷瞄下方的時候看到,他想了想,偷摸摸留下一隻鴨腿。雖然這東西很普通都不稀罕,可這是五哥烤的,還是獨一無二的,不知道奚姑娘會不會喜歡?

  明賢帝怕自己看得多了讓老五察覺到,他只能改成盯著老六看,結果發現他這皇子半隻都沒吃完還留一個鴨腿?“老六,你這胃口……有點小了。”

  六皇子面上一熱,“這是五哥親手給兒臣烤的,兒臣不捨得一下子吃完,等回去留著晚上吃。”

  明賢帝:“…………”他大謝這是窮成要讓皇子吃剩食了?還是說,他平時沒太關心老六,他這是在宮外府邸過得不太好?可平日賞賜也沒少他的啊?

  六皇子隨意找個藉口也沒多想,等狩獵結束,故意走的很慢,經過謝彥斐的時候,謝彥斐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嘴角彎了彎,掫揄地朝他藏著的地方瞥了眼,咧嘴笑得六皇子幽幽回瞅他一眼:五哥……

  謝彥斐笑得更歡實,倒是也沒說什麼,經過他身邊與裴世子一起朝前走。

  明賢帝在最前方,他上了龍攆,其餘人行禮之後才隨即上了馬或者馬車,明賢帝坐的是龍攆,因為天氣漸熱,四周只圍了透明的明黃色帷幔,他坐得高看得也就遠了,不經意一瞥,發現六皇子慢吞吞在最後面,等一行人經過身邊,動作極快地塞給了一個小姑娘什麼,隨即飛快步子又快了,很快就到了近前。

  隔著明黃色的帷幔,明賢帝明顯看到這小子嘴巴咧得快上天了,莫名跟老五當時給裴世子片野味時的表情有些蜜汁相像。

  明賢帝眯著眼,等那個小姑娘湊近了,他瞧了眼並不認識,不過這小姑娘身前的中年男子他卻是認識,似乎是戶部的奚愛卿。

  難道這位是奚愛卿的千金?

  可老六什麼時候跟這小姑娘這麼熟了?還偷偷摸摸的,剛剛塞了什麼?

  明賢帝百思不得其解,等行至近一半的路程時,明賢帝突然想起來老六單獨留下的那個鴨腿。

  好啊,這小子都學會藏食了,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不過……

  明賢帝摸著鬍子忍不住無聲笑了起來,這小子終於想成婚了,之前百般推諉,說什麼五哥還沒成婚他怎麼能成?給他封王也不肯,這都推遲了一年了,想想,看來是該給他先把爵位給封了,至於成不成婚,他不著急,就不信那小姑娘不急。

  明賢帝心情不錯,回宮之後難得讓人把繼後給喊去了禦書房,提議了封王的事,于皇后很是奇怪,皇上這莫名其妙的怎麼突然想起來給皇兒封王了?

  不過皇子滿十六按理說是要封的,只是她那皇兒卻自己給拒絕了,當時差點把她氣到,原本以為皇上若是不再提及,她們也不知如何開口,如今皇上主動提及倒是好事,于皇后跪地謝恩。

  只是臨走前,明賢帝依然是從頭至尾沒看她,卻莫名說了句:“老六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是非當兄長地成了婚他才能納妃,老五這邊比較特別,你也不用顧忌什麼就耽誤了老六的婚事,可以問問他的意思,若有看中的姑娘,早日定下來也好。”

  明賢帝難得一次與于皇后說這麼多,她本來還挺高興,聽出明賢帝話裏的玄外音,不知為何心裏咯噔一下,她沒表露出來,溫柔笑了笑福身:“臣妾知錯,回頭就替他相看。”她原本以為是皇上怪罪她沒對老六的婚事上心,誰知明賢帝聞言頓了頓,補充了句。

  “不是相看,而是他歡喜。滿十六的皇子中他是最小的,朕希望他能選一個自己歡喜的,而非我們指給他,他不得不接受的。”明賢帝抬頭深深看她一眼,這一眼讓于皇后想到什麼,垂著眼告罪,很快退下去。

  明賢帝望著重新關上的朱紅色大門,薄唇抿得緊緊的,他不需要自己的皇子拿婚事來穩固地位,更何況,老六當初拒絕封王,估計也是不想過早納妃,因為當時沒他歡喜的人,如今……會私下裏做這種不合身份的事,那代表什麼,他比誰都懂。

  當年年少時,他也偷偷給皇后……

  想到那個已經過世的人,明賢帝心裏湧上悵然與愧疚,若非他自己不當心著了道,若非……

  他們的關係也不會像後來那麼生疏,他也不會後來真的信了那些東西。

  明賢帝抬起手撐住額頭,他身後的錢全忍不住上前:“皇上,茶涼了可要換一杯?”

  明賢帝搖搖頭:“你退下吧。”

  錢全頜首:“喏。”

  “等等。”明賢帝被錢全這麼一打亂,心裏倒是沒這麼難過了,“朕記得五皇子之前與于家的那個庶子關係比較好?你私下帶人出宮一趟,別暴露了身份,想辦法試探一下,五皇子私下裏有沒有什麼歡喜的人?”

  今日看到老六給小姑娘示好,他突然想起來,也許是不是老五也有私下偷偷歡喜的人,只是那日牡丹宴裏並沒有那小姑娘接收到邀請,所以老五才說沒有的?

  可他若是直白的問怕是老五臉皮薄不會說,那就私下裏去打探打探的好。

  錢全沒想到皇上會想知道這個,不過想到剛剛皇上與皇后娘娘的話,明白過來,皇上這是想讓五皇子娶自己歡喜的,他應了聲,很快就退出去了。

  謝彥斐還不知道明賢帝因為六皇子的事對他的婚事重新上心,他回到王府之後就讓影青派人去盯著胭脂鋪,若是奚姑娘想通了與他合作,那離奚文驥落馬也差不多了,就算是奚姑娘那裏得不到什麼有用的,光是奚姑娘願意合作,那他就能說服奚姑娘,借由奚姑娘的口把天鶴派說出去,到時候奚文驥依然討不了好。

  謝彥斐解決了個心頭大患,心情極好。

  等得到奚姑娘那裏的信兒,就可以開始準備武氏那邊了,不過倒是也不著急,還有近一個月,武氏這會兒估計還沒下定決心,他有的是耐心等。

  謝彥斐這邊接下來兩天過得很自在,繼後這邊卻不怎麼痛快。

  她皺著眉瞧著進宮來看她的四皇子穆王:“你看清楚了?你六弟當時的確是與奚家那個小姑娘離得近?”

  穆王其實本來也沒注意,不過六弟當時的目光太奇怪,加上他突然與老五關係好,他就多注意了一番,後來上了馬,他就在父皇的龍攆旁,倒是瞧見了,不過當時沒想到這一茬,只以為是意外,可這會兒聽到母后提到父皇要給六弟冊封並讓母后關心婚事,他就不得不起疑了。

  穆王說完就看到自己的母后臉色不怎麼好:“母妃,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奚侍郎雖然官位不高,不過奚夫人娘家是世家,這奚姑娘又是嫡女,雖然差了一些,可倒也不是配不上。

  他其實也是有私心的,母后只生了他與六弟,他年長六弟這麼多,其實也不需要六弟娶的妃子娘家勢力太高,本來這種事有利有弊,六弟這會兒年紀輕沒心思,若是日後弟媳娘家勢力強攛掇,他可不想失去一個助力多個對手。

  所以長遠來看,六弟娶的王妃身份一般對他而言無功無過其實更好一些,畢竟如今所有皇子中,他拿到儲君之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就算父皇偏袒老五,可老五這形象以及模樣有損就不適合。

  于皇后看了眼心腹嬤嬤,後者立刻去外面守著了,本來殿內就沒人,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等到大殿裏只有兩人,才瞧著穆王,她其實也懂老四的心思,所以老六拒絕冊封以及婚事她同意了。

  一來能安撫皇上讓他不起疑,覺得老四老六兩兄弟齊力謀求什麼,更何況,她更有意想讓老四繼承大統,所以對老六疏忽了些,可這不代表她就想讓自己的兒子娶這麼一個:“這奚姑娘……不適合當六王妃。”

  “為什麼?”穆王不理解,難道母后還想讓六弟娶個位置更高的?

  于皇后哪里不知他的心思,解釋道:“你還記得你六弟小時候受過一次重傷,手臂上到現在還有一道疤嗎?”

  穆王自然是知道的,那時候他還是少年,心思也沒這麼重,也愛護這唯一的胞弟,當時胞弟嚇得不輕,病了好久:“兒臣自是記得,可這跟奚姑娘有什麼關係?”

  于皇后把當年的事說了,最後道:“這奚家的事不太平,這奚侍郎有個外室,之前鬧出那麼一番,皇上如今是沒注意,一旦事後想起來這外室曾經想過對付過五皇子,怕是心裏不舒坦,連帶著不喜那奚氏。更何況,她面容有損,怎堪當六王妃?”還有一件事于皇后並沒有說,自從幾年前出了奚侍郎那件事,她給奚侍郎鋪路讓他官位亨通,卻不信任這奚文驥,她埋了一個眼線在奚家,知道奚文驥這幾年開始對奚夫人下毒的事。

  這奚文驥怕是個有野心的人,這樣一個人她不能完全拿捏,加上日後一旦爆發,奚夫人娘家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麼一個六王妃,本身就不適合。

  穆王也沒想到這奚姑娘竟然面容有損:“那六弟知道嗎?他是怎麼認識這奚姑娘的?”外界畢竟並沒有傳言。

  于皇后皺著眉:“不知,本宮在宮外不方便,你想辦法查一查。還有,儘快給這奚氏尋個婆家人。”不管查到是怎麼認識的,奚氏這邊都要處理了。

  “啊?可這也一時間也沒個適合的,這事可要詢問六弟?”穆王其實不想插手這種事,一個弄不好六弟可要怨他的,到時候別嫉恨上他這個當哥哥的,吃力不討好。

  于皇后哪里看不出自己這兒子的心思,卻並未表現出來:“他一向有主心骨,你若是提前說了,他必然有所準備。本宮之前還沒發現什麼,他們應該是最近才搭上的,你父皇讓本宮辦這件事,我們不便插手,本宮記得誠王妃快要生了,也就是這幾日的事,誠王會大擺宴席,邀請你們的時候,想辦法讓你六弟別去,知會誠王一聲,讓誠王妃邀請這位奚姑娘,尋個她娘家身份不低相當的,撮合說媒。”

  穆王想了想,覺得便宜了這奚姑娘,可既然不想把他們牽扯進去,也要讓奚家同意,那身份自然不能比奚侍郎低了。

  穆王同意之後就出宮去安排了。

  他一向與老三在外人看來關係不這麼好,其實私下裏卻極好,他即使去說了由老三那邊安排,也不會讓父皇以為是他這邊出的手,反倒是覺得這奚姑娘不過幾日就與兩個男子牽扯不清怕不是個好姑娘。

  到時候還沒等母后詢問就傳出說親相看的事,父皇念頭打消了,他再勸一勸老六,也許就成了。

  謝彥斐讓影青一連幾日都守著,第二日奚姑娘就開始去胭脂鋪,一連去了三天。

  謝彥斐知道這是奚姑娘給他的答復:她同意與他合作了。

  只是他這邊卻也不便頻繁與奚姑娘見面,私下裏也難保不會被發現,乾脆就等著一個機會。

  他聽著管家的稟告,嘴角彎了彎:“你說誠王妃生了一位小郡主?”

  管家頜首:“回稟王爺,是這樣的,昨晚上剛生的,誠王已經開始準備設宴,到時候怕是會邀請王爺,不知王爺可要先準備一份厚禮?”誠王是王爺的三哥,他怕王爺給忘了,到時候萬一提前辦宴會來不及準備,失了禮數就不好了。

  謝彥斐若有所思:“這次都有誰去?”

  管家回稟:“暫時不清楚,不過聽說皇上很高興昨夜賞賜了很多東西去誠王府,估摸著會邀請不少人。”皇上瞧著很重視這個郡主,誠王自然會大辦。

  奚文驥好歹也是個侍郎,估計也會在列,這次又是誠王府重點在女眷,肯定奚夫人和奚姑娘也會去,乾脆到時候就在那裏見面,順便偷偷診下脈看看奚夫人到底是什麼毒。

  他雖然解不了自己身上的,可既然能被大夫看出來的毒,他應該不在話下。

  一般的毒他還是能解的。

  而另一邊一直等著謝彥斐來問他的裴世子,一直沒等到五皇子朝他求助,晚上歇下的時候,裴世子等謝彥斐睡下,偏過頭,也沒說話。

  謝彥斐也沒睡意,他在想著奚文驥的事,一回頭就發現裴世子正側著身朝他這邊看,即使知道裴世子看不到他,可這樣被裴世子瞧著,尤其是裴世子睡著的時候披散著墨發,這麼靜臥在那裏,像是一幅精緻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是褻瀆的畫卷。

  他看了幾眼,連呼吸都放輕了,慢吞吞小心側過身,對著裴世子,還貼心地幫世子給掖了掖被角:“世子你睡不著啊?”

  裴世子嗯了聲:“王爺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

  謝彥斐想了想除了讓影青去守著奚府還有盯著奚姑娘去胭脂鋪,別的也沒了吧?他搖搖頭:“沒有啊。”

  裴世子聽著謝彥斐聲音裏不像是作假,可奚夫人不是中毒了嗎?難道……不需要解一解嗎?他遲疑的功夫,謝彥斐倒是想起來小郡主:“世子你那天要去誠王府嗎?”要是世子也去,他就準備兩份禮物。

  以前世子這些事很少參與,加上這次去的女眷很多都是當初鎮國公府參加壽宴的,也知道武氏對世子的兄長做的事,雖然沒傳出去,可難保他們不會對世子多注意。

  裴泓垂著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其實早就該從王府離開回去,可他一直捨不得走,連他自己都察覺到他很喜歡待在五皇子身邊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輕鬆,仿佛只要待在這裏,心就定了一般。

  可這裏到底是旭王府,他待一時半會兒還好,久了,怕是會當他與鎮國公因為之前的事有了嫌隙,而他那當鎮國公的爹定會為了自己的名聲就會過來讓他回去。

  他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可他自己知道,卻還在尋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他垂下眼,就再等幾日:“是要過去的。等宴會後,怕是我也要回去了。”

  謝彥斐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已經想著準備兩份什麼禮物好,結果就聽到後半句,“啊,這麼快?世子你回去會不會心裏不舒服啊?”武氏可還好好的,他本來想著讓世子一直待到離那件事差不多的時候,到時候沒幾天武氏搞事,他把武氏徹底給拉下來,到時候鎮國公府沒了武氏,世子待在府裏也舒坦。

  可世子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裴泓聽出謝彥斐聲音裏的不舍,嘴角連他自己都沒發現揚了揚,抬眼,眼底的光愈發溫柔:“過段時日有樁要事,要提前準備。”

  謝彥斐想到那件事也就沒攔著,他想的是一回事,可到底鎮國公府是世子的家,要是世子能一直待在他這裏就好了。

  謝彥斐帶著這種遺憾睡著了,而他身邊的裴泓卻是睡不著,聽著耳邊平穩的呼吸聲,從最開始的不習慣到如今的捨不得,裴泓已經察覺到什麼,可他不敢細想,只能忽視掉自己的心思。

  謝彥斐這邊還在遺憾世子這麼快就要走了,明賢帝那邊卻是頭疼了。

  本來老三得了一位郡主,他多了一個外孫女心情極好,賞賜了不少東西,結果第二天晚上他剛把摺子看完,就看到錢全行色匆匆進來,臉色不怎麼好看,他皺眉,想到之前吩咐錢全去查的事:“怎麼了?可是老五那件事出了什麼意外不成?”

  錢全進來之後把禦書房的門關了之後就噗通跪在了那裏:“皇、皇上,奴才……等了幾日終於等到于四公子出府,也堵到了,也打探到了,只是……只是奴才不知應不應當說。”

  明賢帝看他這模樣心裏莫名咯噔一下,他只是讓錢全去問于家那庶子關於有沒有老五喜歡的小姑娘的事,怎麼、怎麼就成了“應不應當說”?“朕既然讓你查了你就說,有什麼不好說的?難道老五沒有喜歡的人?”

  錢全跪在那裏,他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當了這麼多年的大總管,除了十八年前那件事之後還沒這麼被嚇到過,他覺得自己怎麼就攤上這件事,怎麼偏偏是他去查的?這皇上聽了之後萬一發火,他這腦袋……估計要不保了。

  可皇上都問了,錢全只能硬著頭皮,頭垂得低低的:“回、回稟皇上……五皇子的確有喜歡的人,不過,應該是之前喜歡的人。”

  明賢帝鬆 了口氣,隨即又繃緊了,難道……“老五喜歡的小姑娘莫非長得不好?或者身份低?再或者,已經嫁過人?”老五有喜歡小寡婦的前科,也無怪乎明賢帝會這麼想,再說錢全這臉色也不正常,肯定老五喜歡的人身份上不得臺面。

  錢全都快哭了,他跪在那裏頭垂得低低的,聲音都在抖:“都、都不是……五皇子以前喜歡的那個人,長得極好,身份也挺高,也、也沒嫁過人……”怎麼可能嫁過人啊,就算是……也是娶啊。

  明賢帝表情緩了緩:“那你怎麼這幅表情?”這不是很好嗎?

  錢全知道自己再不說怕是之後會更慘,皇上只會更加發火,他只能硬著頭皮道:“別的、別的都好……就是,就是有一點不太妥。”

  明賢帝眯眼:“有一點?哪一點?”

  錢全冷汗都下來了,吞了吞口水,小聲道:“……性別。”

  明賢帝:“…………”

  明賢帝以為自己沒聽清,他嘴角緊繃的面皮抖了抖,才皺著眉虎著臉瞪著跪在那裏的錢全:“你說什麼?”

  錢全快哭了:“回、回皇上,老奴……這也是從于四公子口中得來的,五皇子的確、的確是喜歡過人,只是、只是不是小姑娘,是……是個男的,還是……如今正在刑部的于二公子。”

  明賢帝:“???!!!”

  等明賢帝意識到什麼,他猛地站起身,虎目一蹬,大掌直接拍在了禦案上,“什麼?!”

  嚇得外面的侍衛立刻問道:“皇上?”

  明賢帝深吸一口氣,“你們不許進來!都給朕退遠點。”

  等禦書房外護著的侍衛領命退出很遠,他才大步繞過禦案走過去,一把提起了錢全的衣領,咬著牙逼近了壓低聲音:“給朕說清楚,老五怎麼會喜歡男的?還有于家那老二怎麼回事?他不是跟那個什麼姨娘偷情嗎?”這麼還跟老五牽扯上了?

  這都什麼事?

  明賢帝想過無數種可能性,覺得老五這些年找不到王妃也許是因為模樣不太好,可如今想想,就算是不好,至少他可是個王爺,他要是想,也是有人往上貼的,怎麼可能連個女人緣都沒有?

  甚至還最後跟個小寡婦傳出什麼來?如今想來,跟小寡婦有什麼是在於二之後,難道……難道老五真的跟於二有什麼,因為於二那啥受了刺激這才……這才……

  明賢帝手一軟,錢全滑作在地上,覺得自己這個奴才當得真的太慘了,整日伴君如伴虎也就算了,如今還知道了這種事,簡直……太慘了。

  可他只能硬著頭皮回稟自己知道的事:“這、這老奴……也是從于四公子那裏知道的,老奴沒表明身份,帶著人圍堵了那于四公子,只是稍微恐嚇了一番,那于四公子就什麼都交代了。本來老奴只是按照吩咐詢問五皇子喜歡的人,卻沒想到……知道了很多事情。”

  明賢帝恍惚坐回龍椅上,梗著脖子盯著錢全:“都是什麼?給朕從實招來。”

  錢全:“就、就是……五皇子其實對於二公子挺有好感的,不過五皇子一直都是私下裏自己想想,並沒有坦白,也沒讓人知道過。畢竟之前……于二公子與杜家的三姑娘有婚約。”

  明賢帝更難受了:原來老五還是單相思,他這兒子太慘了。

  錢全沒聽到斥責聲,繼續硬著頭皮說:“五皇子一直都沒告訴任何人,除了于四公子,當然,這也是于四公子知道之後有意套近乎,而且……而且……”

  明賢帝看他吞吞吐吐的,心想,還有什麼比老五喜歡男的更讓他接受不了:“而且什麼?你能不能痛快點?”

  錢全一禿嚕嘴:“而且于四公子之所以接近五皇子,是因為于四公子也喜歡五皇子!于四公子他戀醜,覬覦五皇子!”

  明賢帝蹭的一下再次暴跳如雷站起身,差點再次把禦案給拍了,可想到這種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已經拍下去的手愣是收了回來,他瞪圓了虎目,氣得在禦書房裏亂走,壓低聲音咬牙切齒:“混賬混賬,個小兔崽子,敢覬覦朕的兒子?混賬!相爺生的兩個好兒子!”

  一個讓他的兒子單相思,一個竟然敢覬覦他兒子!

  而且老五那臉……他怎麼想的?不對,那是他兒子,憑什麼不能有人喜歡?可、可特麼怎麼是個男的?

  明賢帝覺得自己今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等到了最後,他猛地頓住腳步,望著跪在那裏抖抖抖的錢全:“老五……老五他這麼就喜歡男的了?那他之前跟那個小寡婦傳出的事,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心裏太難受了?”他這個當父皇的,竟然沒發現!

  明賢帝想了想,覺得老五肯定是受了老大刺激了,于二連個有夫之婦都勾搭了,就是沒多看他一眼,而且賜婚還是他賜的!

  老五之前對他愛答不理躲著走是不是就是因為覺得他這個當父皇的親手賜婚斬斷了他的姻緣啊?

  結果,那於二還是個混賬!

  後來知道於二不好受到刺激看清楚了于二的為人,這才又重新親近他這個父皇了?

  明賢帝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明賢帝眼圈紅了紅:“老五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錢全:皇上你重點錯了啊,難道不是五皇子怎麼會喜歡男的嗎?不是應該努力掰正嗎?

  明賢帝恍恍惚惚坐在龍椅上,清醒過來更加咬牙切齒:“那個于家老四竟敢惦記朕的兒子,你想辦法尋個由頭讓于相爺給他弄走,遠離京城!不行,不行,不能讓于相爺知道。”

  他記起來當初於二的女幹還是老五親手抓的,這肯定是愛而生恨啊,老五這當時得多心痛啊,親手帶人抓了於二的女幹。

  這於二怎麼能這麼傷老五的心?不行,這麼看來於二這問題可大了去了。

  “你去讓葛文灃進宮,趕緊去查,抓緊查於二那件事,朕覺得……他相當不像好人啊。趕緊給朕查清楚,若不是那什麼采花賊,趕緊判,判了趕緊送走;要是采花賊,給朕嚴懲以儆效尤!”要是前者還好,要是後者……老五怕是更傷心了,他這是看上了一個什麼人啊?

  明賢帝痛心疾首,越想越覺得替老五委屈,長成那樣好不容看上一個,還是個偽君子。

  錢全哆哆嗦嗦的,“那于四公子那裏?”

  明賢帝捏著拳頭:“諒他自己也不敢說出去,先不管他,等於二送走了,尋個由頭把他也給送出京,不許他再回來。”要不是怕他破罐子破摔說出去會連累到老五,絕不能輕饒了他。

  錢全立刻領命出去了,等感覺到冷風,一吹,他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摸了摸脖子,腦袋保住了,真好。

  錢全這邊鬆 了口氣,明賢帝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他在禦書房裏轉來轉去,怎麼都想不通老五怎麼、怎麼就喜歡男的?

  也許、也許他想多了,老五還是喜歡女子的?畢竟那小寡婦……

  不對,那小寡婦說不定是老五受刺激之後賭氣的,其實心裏說不定還是更喜歡男的。

  明賢帝頹敗坐在那裏,都怨他,因為內疚不敢接近老五,老五那孩子疏遠他,他怎麼就沒想著主動親近一些,現在孩子長歪了,可怎麼辦?

  明賢帝撐著額頭歎息,結果一閉眼本來想靜一靜,腦海裏突然就閃過之前狩獵場上的情景,他腦海裏刷的一下閃過五皇子一臉欣慰愉悅地殷勤片野味給裴世子……吃?

  當時他就覺得老五那模樣奇奇怪怪的哪里不太對,如今對上之後……

  明賢帝渾身一顫,怔怔放下手睜著眼瞧著前方,老五他、他不會又惦記上裴世子了吧?

  那裴世子知道老五的心思嗎?

  怪不得老五對裴世子這麼好,這、這明顯是……不懷好意啊?

  不對,他怎麼能這麼說老五,老五這是……情不自禁?說起來,於二模樣就好,裴世子更是比於二還好,可、可這……

  明賢帝越想這心裏越毛,他乾脆起身去了密室,發出信號召喚鬼影來見。

  而另一邊,裴泓剛睡下沒多久,外面有很細微的信號聲傳來,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無聲無息下了床榻,穿上外袍,出了房間。

  不遠處的樹下影青面容凝重單膝下跪:“主子,皇上召見。”

  裴泓皺眉:“這麼晚了,可是宮裏出了什麼大事?”一般若非有要事,皇上不會輕易召見他。

  他待在五皇子這裏這麼久一次都未曾召見過,他也沒得到稟告最近出事,怎麼回事?

  影青搖頭:“沒得到消息有大事發生。”可皇上召見,無論有事發生,主子還是要去的。

  裴泓嗯了聲,“你派人守在這裏,保護好王爺。”

  影青領命,看到主子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明賢帝睡不著,乾脆揮退所有人一直等著,半個時辰後,禦書房內無風帷幕自動,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面前,單膝下跪,一身黑衣裹身,面上面具遮住整個面容:“皇上。”

  明賢帝張嘴想喊世子,想了想還是鎮定下來:“鬼影,朕之前派去的兩個影衛保護五皇子,最近旭王府可有什麼事發生?”

  裴泓垂眼:“回稟皇上,並無事發生。”

  明賢帝其實也不是問這個,可難道要讓他直白的問五皇子留你在旭王府,可對你做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嗎?你知不知道老五對你有別的心思?

  可萬一老五沒說,他這不是……

  明賢帝垂著眼,將所有的心思都壓下,才像是聊家常般:“嗯,無事就好。鬼影,這裏只有朕與你二人,你不必緊張,起身吧,之前鎮國公府發生的事,讓你受委屈了,朕一直沒召見過你,你心情可修復好了?”

  裴泓倒是沒多想:“已經無事。”

  明賢帝又不說話了,等了片許,才又道:“老三剛得了一個郡主,朕很高興。”

  裴泓奇怪,這跟他一個影衛頭子有什麼關係?“恭喜皇上。”

  明賢帝偷偷看了裴泓一眼,可隔著面具連眼睛都沒露,什麼都看不到:“老五最近性子開朗了些。”

  裴泓聽到皇上重新提到五皇子,終於明白過來,皇上這是拐彎抹角想知道更多關於五皇子的事吧?“五皇子最近吃得好睡得好,皇上不必憂心。”

  明賢帝憂愁:朕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可他想到裴泓的身份,若是老五真的對他做了什麼,怕是以裴泓的性子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像狩獵場時那般親近?“鬼影,你覺得五皇子此人如何?”

  裴泓面具下的眉頭緊鎖:“五皇子心思單純,性子極好相處,是個極好的人。”

  明賢帝更放心了:看來是肯定不知道了。

  明賢帝壓根沒往兩人之間有什麼上想,畢竟老五那張臉,裴世子這、這也沒聽說有那癖好,肯定是沒心思的,估計就是覺得老五對他極好,讓裴世子感激之下覺得老五是個能相交的。

  明賢帝張嘴想問裴世子是不是住的久了該回府了,可萬一自己開口裴世子察覺到不對勁,萬一再跟他一樣想到老五對他熱情得過分怎麼辦?

  明賢帝操碎了一把老父親的心,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天氣眼瞧著要熱了,老五怕熱,你……你多照顧一二。”老五對世子這麼好,要是世子也對老五貼心一二,怕是老五會很高興吧?

  裴泓一頭霧水,不過想到明賢帝對五皇子最近的在意,也許是怕五皇子受委屈,頜首:“遵命。”

  明賢帝直到裴泓離開,也沒開口提議,等禦書房只有他一個,卻又忍不住發愁了,他是不是不該讓裴世子對老五關心一些?

  萬一老五更加情根深種怎麼辦?他是不是該快刀斬亂麻?

  可老五這孩子都長這麼醜還單相思,之前就受到於二的刺激那樣了,好不容易現在開心一些,萬一裴世子也走了,他這醜兒子更傷心更難過更受刺激心理也變態了可怎麼辦?

  明賢帝發愁,老五這孩子怎麼就、就老是單相思呢?咋能這麼慘啊他這醜兒子。

  謝彥斐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總覺得渾身一激靈有點冷,他嘟囔一聲,突然坐起身,阿嚏阿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覺得後背更加涼了。

  肩膀被人突然攬上了:“做噩夢了?”

  謝彥斐半迷糊半清醒地搖搖頭:“後背有點涼,毛毛的,是不是有誰說我了……”他重新躺下來,翻個身,手不經意摸到什麼,“咦,世子你身上怎麼這麼涼?”

  迷糊中聽到裴世子說了什麼,謝彥斐只記得自己又湊了過去,被安撫地拍了拍,很快又睡著了。

  同一時刻禦書房裏大半夜不睡的明賢帝:朕……愁啊,老五怎麼就突然斷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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