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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95章
第95章 三章合一

  青年的動作太快,所以等乍然看到為首的模樣絕世的美少年時愣了一下,他睜大了眼,隨即,謝彥斐就眼睜睜看著他的視線直接越過他,轉到身邊的裴泓身上。

  看到裴泓眼底立刻迸出一抹憤怒的火光,隨即再往四周迅速去看,卻發現根本沒看到自己以為的人,他從石床上飛快跳下來,“五哥呢?五哥呢?我明明聽到五哥的聲音了……”

  如果不是這三年磨了性子,知道打不過也對付不了,也想每個月看阿菡一次,他早就揍裴泓了,只是繞了一圈,根本沒看到五哥,難道……是幻覺?

  奚菡站得位置靠後,被石門擋著了,六皇子並沒有看到她,發現來的人根本沒有五哥,他站在那裏有些懷疑人生。

  謝彥斐知道自己模樣現在改變大,可老六啊,你見過在旭國比皇帝走得還靠前的?你就不懷疑一下下?

  謝彥斐無奈,再次出聲:“老六。”

  這次六皇子視線精准看過去,等對上謝彥斐那張臉時震驚了一下,可隨即搖搖頭:“不、不可能的,五哥不是這模樣,你的聲音……你的聲音為什麼跟五哥這麼像?”

  謝彥斐饒是覺得老六這三年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私牢有點慘,可瞧著他這憨樣,沒忍住直接上手,一巴掌糊在他的後腦勺:“聲音像就對了!你五哥我模樣能改,聲音改不了懂不懂?你就不覺得我一股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就不覺得出現的一瞬間讓整個牢房都照亮了?”

  六皇子被拍傻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他呆呆望著謝彥斐,完全忘記了反應,只剩下恍惚反射性地搖頭。

  可緊接著,突然嗷一下眼眶紅了:“五、五哥……你怎麼成這幅模樣了?是不是、是不是這三年過得特別不好?你、你都餓瘦成……這鬼樣子了!”

  謝彥斐:“……”他默默瞅著六皇子,對方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歪?可莫名的,眼眶也有些熱,上前狠狠摟住他,雖然不是親兄弟卻更勝親兄弟,拍了拍六皇子的後背,啞著聲音,“胡說什麼呢?我對這張臉滿意的不行,我這是解毒了,自然瘦回本來的樣子了。”他沒想到老六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他餓瘦了,誰敢餓他?

  可老六這些年惦記關心的情緒他卻是感受到了。

  六皇子大概沒想到真的會重新看到謝彥斐,他以為五哥死了,他這三年無數次想起來都後悔不已,甚至在知道他的母后……竟然是假的,竟然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恨自己,更怨自己,卻也怨裴世子,他不是無影宗的宗主嗎?他為什麼好好的,五哥卻死了?

  他待在這裏,更多的是懲罰自己,他怕自己一旦過得好,有朝一日會忘記五哥……

  可如今,五哥竟然回來了!

  謝彥斐抱著青年摸著腦袋想著三年不見,比他都高了一丟丟了,本來整個牢房都是溫情的氛圍,突然一聲嚎啕打破了這一切,謝彥斐渾身僵硬瞧著突然死死摟著他哭得跟個孩子一樣的青年,傻了眼,“老、老六,你不用這麼激動……”

  “不,五哥你讓我哭一會兒,嗚嗚嗚,我以為你死了,以為我這輩子都交代在這裏了,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要在這裏贖罪,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阿菡,讓她陪著我在這裏,我本來都決定讓她走了,回大謝找個好人嫁了,別等我了,可沒想到……嗚嗚嗚,五哥你沒死真的太好了,我是不是能出去了?我是不是能娶阿菡了?”六皇子抱著他蹭了他一身的眼淚,說到最後抬起頭,一雙眼紅通通的,讓謝彥斐一巴掌摁開他。

  “娶娶娶,出去就成婚,明年就抱兩行了吧?瞧你這出息!”可望著紅通通眼睛的青年,謝彥斐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否則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是有點丟人。

  兩人瞅著瞅著,謝彥斐望著慘兮兮的六皇子,兄長心氾濫,忍不住要上手再去摸一摸老六的腦袋瓜子,只是兩人還沒抱頭痛哭,身後伸出一條手臂,攬過他的腰往後一帶,謝彥斐到了裴泓身邊,與此同時,傳來裴泓的一句話:“他三年沒洗澡了,再抱下去……”

  謝彥斐速度蹭的一下鬆開了六皇子:臥槽臥槽!

  六皇子還伸著手臂,茫然可憐地看著謝彥斐:“???”五哥,兄弟情呢?

  謝彥斐默默往後又退了一步:兄弟情再濃也抵不過兄弟你三年沒洗澡啊,真虧奚姑娘能堅持的下去這麼多年。

  六皇子站在那裏幽怨瞅著他,再去瞅裴泓,對上裴泓幽深沉冷的目光,莫名抖了抖,以前看到裴泓這模樣都窩火,這會兒看到五哥還好好的活著,他有些心虛,看來當年他真的冤枉他了,五哥真的沒事,他當年不是沒救五哥自己安然無恙跑回來了。

  六皇子突然鞠了一躬:“對不起!當年錯怪你了!我給你道歉!還有那個……鬼冷,只要我有生之年,上天入地也會把他醫好,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給他償命!”

  都是他沒腦子,他衝動,他害了那個鬼冷……

  謝彥斐歎息一聲,輕輕推了他肩膀一下,“行了,鬼冷不會有事,有你無所不能的五哥在,都會好的。現在……你特麼先去洗澡!你就不怕你未來媳婦兒跑了?天啊,剛剛我還抱了你這麼久!”

  六皇子愣愣的:“真、真的有救?太好了!”他激動之下,聽到謝彥斐後半句,因為心裏的愧疚散了些,怪笑一聲,突然張開手臂朝謝彥斐撲去,“五哥,我一點都沒聞到,你不信你再聞聞……”

  “聞你大爺。”謝彥斐躲來躲去,忍不住笑了,只是動作間繞到石門後躲著奚菡,直接把人朝六皇子推去,頓時兩人抱在了一起。

  本來正笑鬧著的六皇子,頓時站直了,手足無措,拿眼神去瞟謝彥斐:五、哥!!!

  謝彥斐無辜聳肩,瞧著紅著臉紅著眼的奚菡,再瞧瞧也思念之情溢於言表的六皇子,咧嘴一笑,瞧瞧退了出去,裴泓也站到了他身邊,一行人悄無聲息退了過去,等到了門口,謝彥斐才喊了聲,“老六,希望下次我看到你的時候你把自己洗刷乾淨了,否則,這怕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五哥!”裏面傳來六皇子悲憤的心情,正你儂我儂的時候!

  謝彥斐無辜聳肩,兄弟,五哥這是救你,你在這地方跟奚姑娘你儂我儂,就不怕奚姑娘留下心理陰影啊?

  謝彥斐與裴泓往外走,等快要走出牢房的時候,裴泓卻是站著沒動了。

  謝彥斐回頭看了眼,重走回去,“怎麼了?”

  裴泓:“你可要見三皇子四皇子?”

  “見他們幹嗎?人心不足蛇吞象,使勁兒關,關到死都沒事。”說罷,重新牽起謝彥斐,往外走,身後同行的暗衛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他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偷瞄了身邊的裴泓一眼,再低頭使勁兒嗅了嗅自己身上,沒沾染上什麼味道吧?胸口還有老六哭得淚痕,天啊,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腦,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味道,這會兒越聞越……

  尤其是他低頭嗅的時候,發現身邊的世子往一旁挪了一步。

  謝彥斐偏頭,眯眼,“嗯……?世子,你躲什麼?”

  裴泓默默看他一眼,“沒什麼。”

  “是——嘛?”謝彥斐鬆開手,突然搓了搓手,猛地撲向了裴泓,手腳並用扒在他身上,像是一個八爪魚一樣在裴泓身上蹭,想把他身上原本的味道也分給他一點,“哈哈哈,讓你躲,世子你變壞了,竟然敢嫌棄我!嘿嘿,大家都醬樣那樣了,同甘共苦同味共聞嘛!”

  只是謝彥斐蹭著蹭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低頭去瞧裴泓的表情,等對上裴泓幽深的鳳眸,小心臟撲騰了一下。

  在謝彥斐預感不好想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感覺身形一晃,裴世子帶著他閃進了其中一間趕緊無人的石牢裏,石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謝彥斐:“…………”

  ……

  途中的時候,謝彥斐明顯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以及六皇子與奚姑娘追出來嘀咕沒看到他們怎麼跑這麼快的聲音。

  ……

  謝彥斐與裴泓從私牢出來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也好在黑了,看不清他身上略微凌亂的衣服,他瞪了裴泓一眼,後者無辜瞅著他,一雙鳳眸本來就長得好像是鉤子,此刻被遠處回廊裏的光一晃,讓謝彥斐覺得小心臟被擊中,他僵硬著脖子轉過頭,算、算了,他反正也覺得舒坦,互助互利嘛。

  謝彥斐與裴泓從冷宮出來沒看到六皇子,大概是聽話去洗澡了,謝彥斐也與裴泓回了養心殿,沐浴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六皇子與奚姑娘已經在外殿候著了。

  謝彥斐瞧著神清氣爽整潔乾淨的六皇子,終於肯靠近了。

  六皇子瞅著他,“五哥,都三年沒見了,你怎麼能嫌棄自己的六弟?還有,”他湊近了嘀咕一聲,“我得說清楚,當時在牢房裏腦子一懵,剛剛想起來,我可沒這麼久沒洗澡,明明十天半月還是人性化讓我擦一下的。”

  謝彥斐:“……你還是別說了!”

  六皇子委屈巴巴瞅著,轉移話題:“五哥,你怎麼跑這麼快?後來我跟阿菡緊跟著出來都沒追上你。”

  謝彥斐耳根一紅:“我走得快,行了,先用膳吧,等下我們順便商量商量婚事。”

  “五哥!”這次換成六皇子耳根一紅,一旁的奚姑娘臉也紅成了蝦米。

  謝彥斐:“哈哈哈逗你的,等父皇來了……再說吧。”雖然之前賜了婚,可因為假繼後的事鬧僵了,六皇子之前是出了事,可一旦好端端的,明賢帝還不知道會如何看待這個害了他半輩子的女人所生的皇子。

  六皇子顯然也想到了,臉一白,垂著眼沒吭聲了,謝彥斐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五哥在,父皇他是念舊情的,更何況,你並不知情,父皇不會遷怒與你。”安慰的話說出來,可就算是謝彥斐,也不確定,畢竟因為假繼後,明賢帝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以及重視的大皇子。

  如今唯一慶倖的是他還活著,至少對明賢帝來說……這算是一種寬慰吧。

  六皇子在私牢待了三年,到底身子底子不妥,累的快需要接下來好好休養,他與奚姑娘很快離開了,他暫時不便出宮,也沒人知道他,乾脆住在了奚姑娘冷宮的那個小院。

  兩人是未婚夫妻,也並不介意那些虛禮,謝彥斐也就同意了。

  晚上躺在龍榻上,謝彥斐翻了個身,今天見了六皇子,讓他再次想到之前他來到旭國站在大殿上時看到世子的模樣,當時世子僅憑著聲音就認出了他,對他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對於世子,卻是三年。

  他越想越覺得心疼,望著裴泓緊閉著的眼,沒忍住湊過去,小聲喊了聲:“世子?”

  裴泓沒動。

  謝彥斐挑眉:睡著了?警惕心這麼低?怕是裝睡吧?

  他眼底閃過笑意,乾脆湊過去,身子一低,從自己的錦被鑽到裴泓的,從他胸口重新鑽出來,趴在他肩膀上,伸手捏著裴泓的鼻子,“有皇上你的晚上甜點送到,皇上是要選擇享受這份甜點,還是要選擇拒絕?哦,皇上要拒絕啊,那這份甜點等下再自己過來問一遍……”

  只是還沒等他退開,腰間手臂一緊,把他牢牢困住,裴泓睜開眼,眼底清醒帶著無法克制的笑意,“一份合格的甜點是不會說話不會拒絕的,所以剛才的不算,我很願意享受這份點心……樂意之至。”

  ……

  五日後,虞帝提前到達旭國皇城的前一天晚上,影青終於得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謝彥斐以及去看過鬼冷,系統說鬼冷是腦死一般的藥草並沒有作用,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裴泓,裴泓讓影青不用再尋找藥草,儘快趕回來。

  謝彥斐是在養心殿見到影青的,當時已經用過晚膳就要歇息了,暗衛匆匆來稟告說是影青回來了。

  鬼冷出事之後,影青代替鬼冷成為了無影宗除了裴泓之外最厲害的,饒是知道鬼冷出事影青的打擊會很大,可等影青進來,謝彥斐看過去時,還是愣了下,如果不是模樣的確還是影青,那身形模樣都是,可周身的氣質……卻不同。

  尤其是一雙眼沉靜冷漠,嘴角緊抿,從踏進大殿到單膝跪地,這模樣陌生而又……熟悉。

  陌生是因為這完全不是謝彥斐記憶裏的那個影青,說熟悉……是因為他的一舉一動,無論是神情還是模樣,都像極了……鬼冷。

  如果不是模樣,從謝彥斐這邊看過去,就像是一個鬼冷的範本。

  鬼冷替影青出事之後,謝彥斐一開始就聽說影青代替了鬼冷,可他不知道,影青直接成為了……另一個鬼冷。

  他把自己,變成了鬼冷。

  看著這樣的影青,謝彥斐的鼻子一酸,他張著嘴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影青跪在那裏,大概是無數次的希望讓他耗盡了熱情,他跪在那裏,即使得知有辦法,依然不敢信,他怕信了之後,希望越大,最後的失望越大。

  “皇上,王爺。”影青跪地之後,垂眼喚了聲。

  他已經從信中以及稟告知道王爺回來了,如果是以前他表情外露,必然會高興的不可自持,可如今,他的高興都藏在這張冰冷的面皮下,更像是一具傀儡。

  謝彥斐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如今所有的話對影青來說,都不如一句鬼冷會好的,他走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信中所言都是真的,我知道你失望太多次,已經不敢信了。可我既然敢保證,那就有辦法,只是再將他救醒之前,我需要完成三件事。這三件事還需要你幫忙去辦。”

  影青的眼底有光亮起來,可隨即又恢復了沉穩,“王爺儘管吩咐,影青在所不辭。”

  謝彥斐終究沒再說什麼,他讓影青退下,回到寢殿時,坐在桌前說不出一句話。

  裴泓走過來,站在他身邊,攬住他的肩膀,“他是高興的,我看得出來,他很感激你,至少,你給了他一個希望。這三年,他用了很多種辦法,請來了無數的名醫神醫都沒辦法,甚至之前你教我的那套治療眼睛的針法他都試了,他是失望了太多次。”

  “我知道,我就是……難過。”影青得多傷心,才會這三年把自己變成了這幅模樣。

  如果是三年間慢慢瞧著影青的改變也許不會這麼震驚,可對謝彥斐而言,他閉上眼之前,還時常看到那個武功很高卻很逗比的影青,他不像是一個影衛,更像是被人保護的極好的屬下,謝彥斐知道保護影青的就是鬼冷。

  鬼冷一直冷冰冰的,他一直以為……可沒想到這麼冰冷的面皮下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他們都是孤兒,後來被上一任宗主收留成了影衛,他們相依為命,不過……鬼冷喜歡影青,只是影青不知道。”裴泓單膝蹲下,望著謝彥斐泛紅的眼,指腹屈起,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臉,聲音又輕又溫柔,“我想,他當時應該是心甘情願的,很久之前,鬼冷就求過我,讓影青跟在我身邊。他清楚,跟著我,是最安全的,他願意完成雙份影衛該擔的責任,只是希望影青能好好活著。所以後來我發瘋清醒之後,看著安然無恙的影青已經躺在那裏的鬼冷,我知道他只是保護了他想保護的。如今王爺既然能救回他,這三年來……相信影青應該已經想通這些年鬼冷為他做的一切。”

  只要醒來,就有機會;否則,陰陽相隔,再無可能。

  就像是他這三年一直堅持,帶著希冀等著,只要他一直等下去,無論是三年五載,還是真的五十年,終歸有一天,他只有等下去,活下去才能等到。

  否則,未來不可知,他不信來世,他只想今生好好跟王爺在一起。

  謝彥斐從未像現在這麼迫切想知道男主目前面臨的危機,想拿到那三個運勢值。

  第二天,男主帶著幾個重臣前來覲見。

  裴泓在禦書房接見了他。

  虞闌臻對裴泓的心情的確很複雜,可如今既然戰敗,他也願意俯首稱臣,他只求在他當皇上的時候,兩國沒有戰爭。

  更何況,當年他的親姑姑做出那種事,雖然他幾乎沒怎麼見過這位姑姑,可後來他在大謝引起的滔天巨浪他還是知道了,震驚的同時,也想到當時王爺一身血出現的原因,他沒辦法用正常的邏輯解釋那種情況,可還是選擇了隱瞞。

  只是如今三年過去了,不知道王爺的屍體保存的如何了。

  雖然沒有腐朽,但是……

  虞闌臻打量裴泓的時候,裴泓也在看他,想到虞闌臻是虞國的皇帝,本來還想讓虞闌臻再多跪一會兒,可耳朵尖聽到後殿一聲極輕的鈴鐺聲,知道怕是王爺等不及了,裴泓讓他們起身。

  虞闌臻剛要說話,裴泓直接打算了他的話:“先讓他們出去,朕有話單獨與你說。”

  虞闌臻心裏咯噔一下,旭帝……不會是知道了三年前他偷偷埋了王爺的屍體吧?可不可能啊,他找到師父偷偷埋了這麼遠,應該不會知道的。

  虞闌臻讓隨行的幾個大臣退下,等禦書房裏只剩下兩人,虞闌臻垂眼:“之前送來的那十二人並非孤所為,孤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是太上皇氣不過之前戰敗,尋了這麼十二人。”

  裴泓開門見山:“朕知道,單獨留你下來也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有人要見你。”

  虞闌臻詫異,“誰?”他在旭國應該沒有認識的人吧?

  而隨著他這一聲落下,就聽到後殿有動靜傳來,虞闌臻轉身看過去,就聽到一陣鈴鐺聲由遠及近,像是身上戴著的鈴鐺行走間發出的響動,挺好聽的,可在這旭國的皇宮聽到,讓虞闌臻覺得有點發毛。

  直到謝彥斐最後慢慢出現在眼前,虞闌臻望著面前玉石墜在額頭,一身祭祀服的少年,眉眼驚豔奪目,耀眼而又吸引人,他怔在原地,還是頭一次見到姿容這麼好的,他與旭帝已經屬於出挑的,旭帝當年在大謝的時候更是被稱作大謝第一美男,可眼前的少年,像是上天的寵兒,到處都妥帖,長得極好。

  尤其是身上這身祭祀服……真是好看又……眼熟。

  眼熟?等等!

  虞闌臻瞪大了眼,“你……你……不可能!”他臉色微變 ,怪不得他覺得這衣服眼熟,這不是……不是師父他們給王爺穿上的嗎?當時他帶著王爺的屍身去了師父的族裏,師父聽了他的話以及王爺這詭異的模樣,身上的血流幹了,乾枯枯的,竟像是朝夕間一次流完的。

  當時師父什麼也沒說,第二天找到他,說是能破例拿出鎮族之寶幫王爺保持屍身不腐,他是親眼看到王爺下葬的,這都三年了,這件祭祀服怎麼會出現在這少年身上?

  可旭帝竟然還能這麼好好的,以旭帝對王爺的在意,不可能讓陌生人穿少年的衣服,除非……“你、你是旭王?”

  虞闌臻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他突然想起來臨走前師父喃喃的一句話,說什麼命不該絕,難道……是說的王爺?

  這太不可思議了,全身的血都流光了,竟然還能活過來?

  虞闌臻忍不住繞著謝彥斐轉了一圈,瞧著面色白裏透紅的少年郎,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一碰,看看是不是活的,是不是有溫度的,結果,他的手臂剛抬起來,就感覺一道森冷的目光掃射過來。

  虞闌臻頓時清醒了,把手放了下去,低咳一聲:“王爺,你怎麼……活過來了?”這也太讓人頭皮發麻了。

  尤其是見過王爺那模樣,再看著如今這模樣……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尤其是他還抱著屍體奔了千里,親眼見過……現在想想,覺得自己能撐下來也是佩服自己。

  謝彥斐:“這話說來話長,一直沒說,其實我除了是皇子之外,還有一個身份。”不能說系統的事,可想要運勢值,找個合理的藉口,那就只能忽悠了。

  “還有一個身份?”虞闌臻不解,難道還能是什麼山間精靈不成?除了這一點,他想不到好端端的活人怎麼可能流盡身體裏的血之後,還能活下來。

  謝彥斐知道虞闌臻見過自己那模樣,忽悠起來怎麼匪夷所思怎麼來,“其實,我是下屆曆劫的仙童,有三條命。之前是廢了其中一條,三年修煉回來,我就又回來了,為了感謝虞帝替我保存屍身,所以……我決定滿足你三個要求。”

  虞闌臻:“???”滿足……他三個要求?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的事?他腦海裏迅速閃過無數種,什麼讓他虞國成為三國之首,旭國虞國百年不戰,還有等等……

  結果就在虞闌臻腦海裏飄過無數種對他虞國有利的要求時,謝彥斐面不改色掐斷了他希望的小火苗:“雖然要滿足三個要求,但是也是有條件限制的。”

  虞闌臻:“???”

  謝彥斐繼續道:“這三個要求,只能是你目前遇到的重要的亟待解決的危機,可以說出來,我幫你完成,你仔細想想,你現在遇到的三個危機是什麼?比如有關性命之憂的,或者對你虞國將來的發展有用的。”

  虞闌臻聽得腦子嗡嗡的,“只能這樣嗎?”

  謝彥斐認真頜首:“是的。你努力想,我等著。”他說完,走到龍椅上,坐在裴泓身邊,大有他要是想不出來他今天就一直只能在這裏了。

  虞闌臻看出來了,谷欠哭無淚:怎麼這還有強行送給人三個要求的?

  可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還有一個跟餓狼一樣盯著他的旭帝,如今旭帝是老大,他想了想,把目前虞國的局勢說了出來:“本來不想說的,可既然王爺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王爺才醒來大概不知道,我剛繼位沒幾個月,局勢不穩,之前與大皇兄爭鬥傷了不少元氣,也折了不少大將,這些年我一直在外打仗,手裏的兵不少,這也是大皇兄畏懼我的原因,後來雖然我成功當了虞帝,可到底……打仗靠將士可以,可治理國卻不行。尤其是大皇兄的外公在虞國勢力極強,雖然將人趕到封地,可留下來的卻一直這幾個月作對,讓我分身乏術,如果王爺真的想幫我解決危機,目前第一個,就是幫我找到一位能鎮得住幫我管制朝堂的大儒。”

  謝彥斐對這些並不瞭解,他看向裴泓:“大儒?”

  裴泓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可有相中的人?”

  虞闌臻心虛看了裴泓一眼:“還真有,我這次來,除了朝拜之外,就是想接觸之後順便前往拜訪,能不能將人給請回大虞。”

  裴泓想了想:“你是想請旭國當年名噪一時卻又解甲歸田的大儒魯老?我大旭的人你也敢請。”

  虞闌臻低咳一聲,“當年魯老也是從別國來的邵國,既然如今已經解甲歸田……所以我才想試一試。”

  裴泓道:“他既然已經解甲歸田,想請可不容易。”

  虞闌臻無奈,“如今也就是這位的名聲足夠撼動讓朝中那些以老賣老的老臣臣服,所以……既然王爺說能提,不知這算不算一個?”

  謝彥斐與裴泓對視一眼,後者朝他點點頭:“可以。”

  虞闌臻驚喜不已,鬆口氣,“那我提第二個了?”

  謝彥斐擺擺手,讓他說。

  虞闌臻:“第二個就是大皇子在朝中留了一個細作,可我這幾個月查了許久都未找到,一直找不到生怕會成為一個禍患,所以想找出來。”有之前大謝那個假繼後造成的禍患,虞闌臻可不想身邊也埋藏這麼一個危險。

  謝彥斐眼底有光在閃著,不是……這麼湊巧吧?“你覺得你這次提前來的使臣章之彥怎麼樣?”

  “嗯?章禦史?”虞闌臻本來想說很忠心,對他也盡心盡力,可等對上謝彥斐冒光的眼,“王爺你別是說……章禦史有問題吧?”

  謝彥斐道:“當然有。”他把之前章之彥放了藥要害死另外兩個使臣以及那十二男子的事說了出來,看到虞闌臻目瞪口呆的模樣,心情不錯,“喏,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已經幫你找到了,這也算是一個要求吧?”

  虞闌臻認真想了想,“這的確是個危機。”

  謝彥斐讓他先等等,趕緊在腦海裏喊系統,確認是不是能換的一個運勢值。

  腦海裏很久才慢吞吞響起聲響。

  【恭喜宿主得到一個來自男主的運勢值。】

  謝彥斐哼唧一聲,看來如果不是男主提,它這是想蒙混過去啊?

  也就是說,現在只需要再得到兩個就能救活鬼冷了,謝彥斐摩拳擦掌,激動地往前探了探:“第三個要求,你說吧。”

  虞闌臻其實覺得已經是占了王爺便宜,他著實想不到別的,見好就收,如果王爺能幫他請到魯老已經是幫了大忙,他想了想,也不想為難王爺,“既然王爺說要求是有關危機的,其實說起來最大的危機其實就是來自旭國了,之前假繼後的事……所以以防萬一,能不能讓旭帝與我虞國簽下兩國永不戰的協議?這對我虞國對我這個皇帝來說,也是最大的危機了。”

  畢竟……旭帝真的太強了,他不想惹一個瘋子,本本分分治理好虞國就好了。

  謝彥斐:“……”男主你這麼貼心,真的是……太好了!

  謝彥斐看向裴泓,眼睛亮晶晶的,“世子?”

  裴泓瞧著王爺信任依賴的模樣,覺得一顆心都頗為熨帖,自然願意哄著,不捨得讓他失望:“可。”

  謝彥斐咧嘴一笑,他就知道世子最好了,一激動,捧著世子的臉,親了一大口。

  被硬塞了一嘴狗糧的虞闌臻:“……”他的皇后還在虞國,見不到摸不到還要被迫稱臣吃狗糧?算、算了,狗糧其實還挺好吃的。

  謝彥斐聽完繼續等著,果然,不多時系統慢悠悠的聲音傳來了。

  【接收到來自男主的運勢值+1,總運勢值為2.】

  謝彥斐鬆口氣,三個運勢值得了兩個,如今就剩下一個什麼魯老大儒。

  虞闌臻出宮回去使館之後,謝彥斐晚上躺在龍榻上歪頭去問裴泓:“那位魯老,世子你知道現在在何處嗎?”

  裴泓道:“知道。”

  謝彥斐一喜,撐起身體半趴在他胸膛上,“當真,遠不遠?”自從看到影青那模樣,謝彥斐就忍不住想早點把鬼冷給救醒,如今三個運勢值有了兩個,好感值也夠,只需要魯老這個運勢值,滿了就能讓鬼冷醒了。

  裴泓沉默良久,歎息一聲:“知道是知道,但是這人……性子古怪,當年他一怒之下解甲歸田,已經有十幾年,邵帝……之前也想過讓他重新回到朝堂,也一直沒能把人請過來,他不肯離開自己的百草林。就算是邵帝……想求主意也要親自過去。想讓他去虞國,很難。”裴泓不知道如何稱呼他的生父,乾脆直接喊了邵帝。

  謝彥斐也頭疼了:“百草林離這遠嗎?”

  裴泓:“一日的路程。”

  謝彥斐腦袋一耷拉,趴在裴泓身上,距離是不遠,可是連前邵帝都請不來,他們真的能請過來嗎?可臨門一腳,不踏進去瞧瞧不死心。

  裴泓哪里不知他的心思,“我已經讓影青去準備了,明日一早就啟程,不管如何,總要試試才知道。”

  翌日一早,謝彥斐一行人秘密出了宮,直奔百草林。

  百草林坐落在離皇城不遠的一個偏僻山裏的林子裏,易守難攻,到處都佈置了奇門遁甲,想要闖進去,極難。

  謝彥斐裴泓等人趕了一天的路,當晚歇在了就近的客棧裏。

  第二天白天過去了百草林,他們剛到,之前上頭的牌匾上寫著三個草書,龍飛鳳舞的字跡,彰顯著對方的狂放不羈不拘泥世事。

  謝彥斐歪頭看裴泓:“我們不會連人都見不到吧?”

  裴泓頜首:“很有可能。”他也只是聽說過這個人,並未見過,也只是因為前邵帝當過魯老的君,他才給面子,可賣不賣他這個新帝的面子,就不知道了。

  影青望著前方不可預知的林子,就算是再危險,他也要闖一闖。

  影青側過身,單膝跪地:“皇上,讓屬下先闖一闖,先見到魯老再說。”

  裴泓道:“他若是想見,總歸會見,可若是不想見,折進去再多人,你怕是也見不到。“

  影青怔在那裏,垂著頭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太著急了,三年了……他失望了一次次,終於有機會了,可如今就剩下這最後一步……

  謝彥斐走過去把影青扶起來:“你想想鬼冷,萬一你出了事,鬼冷醒了,你們不是又一個躺著一個醒著,先聽聽世子怎麼說。”

  他的安撫讓影青還是冷靜下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雖然知道道理,可還是忍不住亂了心神。

  裴泓想了想,看向前方,抬手拱了拱,“魯老,朕知道你能知道這裏發生的事,也知道我們來了。朕這些年的名聲相信你也知道了,朕不是為自己而來,而是替虞國新帝,如果魯老給朕一個面子出來見見,如若不然,朕不介意讓人一寸寸把百草林夷為平地。一個月不夠那就一年,一年不成那就十年。總歸有夷為平地的一天,到時候朕會為魯老另尋住處。”

  謝彥斐:“…………”臥槽,世子竟然直接剛了。

  沒想到這魯老竟然還真怕裴泓亂來,一個童子穿著長袍從裏面走出來,站在幾步外,朝著一行人鞠了一躬:“皇上,不是先生不見您,而是先生若是破了這個例,日後怕是百草林都不得安寧。”

  裴泓聽出他話裏有話:“哦,所以魯老是想出點難題?”

  童子笑得一臉純善,可說出的話卻是:“先生說皇上到底是皇帝,也不好為難皇上,所以只出一個難題即可。”

  裴泓眯眼:“是什麼?”

  童子的視線從裴泓身上掠到謝彥斐身上:“先生說,皇上武功怕是已經登峰造極,這小小的百草林自然難不住你。不過,你身邊這位公子不會武功,若是他能在一炷香之內到先生所在的草亭,那先生就見你們一行人。”

  裴泓眸色一沉,剛想說什麼,卻被謝彥斐攔住了,他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瞅著童子,聲音有些不確定:“你家先生確定是讓我一炷香到草亭就見我們?你瞧我也不會武功,也不辨方位,能給指個方向嗎?”

  童子想他一個內力全無武功不會的,怎麼著也避不過這百草林的機關,笑著指了一個方向。

  謝彥斐聽完之後,咧嘴笑了:“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們應了。”手握這麼多好感值,他雖然不會武功,可他有系統啊,來來來,二百好感值可以兌換了。

  沒想到這魯老一來就這麼客氣,給他們開了這麼一條直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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