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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62章
第62章 三章合一

  謝彥斐安排妥當之後就回了旭王府,如今離端午節還有近半個月的時間,足夠在這其間等到奚文驥休沐的日子。

  不過沒想到的是,連老天都在幫他。

  奚文驥在誠王小郡主擺宴上設計了一把,雖然岳家的那個庶女只因為六皇子在牡丹宴上對奚菡另眼相看就毒害庶姐陷害理由有些匪夷所思,可這岳二姑娘招供承認按了手印,還交代了自己是怎麼在三家藥鋪分別買了那些毒藥磨成粉,帶著故意算計的都一一招了。

  葛文灃帶著人去查,來買要的的確是岳二姑娘的丫鬟,這丫鬟是聽從她的命來來的,什麼都不知道,審問之後就放了行。

  岳二姑娘承認了,證據確鑿,不牽扯任何人,因為受害人剛好被救沒死,可下毒陷害是事實,即使葛文灃覺得這案子有些簡單得讓人覺得不對勁,可如今找不到任何指使的可能性,最後只能定罪,判了十年流放。

  不過宴會上的事也傳了出去,關於六皇子高看這位奚侍郎府中嫡女的事沒人信,覺得估計是剛好湊巧,六皇子這些年很是低調,加上最近也傳出要冊封封王的事,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想當六皇子妃才傳出來的,被那位庶女聽到心生嫉妒做出這種事也說不定。

  但因為六皇子讓這位奚侍郎的千金差點成為兇手的事也傳到了繼後耳中,還是誠王進宮親自告知的德妃,再由德妃告知的繼後。

  繼後非但沒按照奚文驥希冀的再次給他升官壓下當年的事,還讓人打了招呼,由於相爺這邊的人私下裏聯繫到新任的戶部尚書,之前戶部的另外一個侍郎,與奚侍郎是對手關係,這位新戶部尚書本來就不喜奚侍郎事事都壓他一頭,也怕自己的位置坐不穩,上頭有意無意這麼一提,他哪里還不願意,既坐穩了位置,又巴結了繼後。

  所以從誠王府的宴會之後,奚文驥這邊還等著那個可能性,結果,他沒能等來繼後的“表示”,反而等來上峰新尚書的刁難。

  繼後之所以當年隱瞞,是怕對六皇子有影響,如今四皇子六皇子都大了,又過了這麼久,她矢口否認難道一個侍郎還能翻了天去?再說,六皇子真的對奚菡有意,只是這一點繼後本來就對奚文驥不喜,她覺得就是當年那個意外才讓老六內疚惦記上,否則,她的皇子怎麼會看上這麼一位儀容不妥的姑娘?

  加上奚文驥這件事壞了她準備的“相親”,乾脆讓新尚書刁難奚文驥,把他壓得死死的,等再過段時間以業績不好為由調派外地,到時候這位奚姑娘自然也就遠離京城。

  這位新尚書一開始還不敢,畢竟他剛上任,正是謹慎小心的時候,這下于相爺給他當後盾,他絲毫沒手軟,卻也沒敢在表面上動手腳,而是尋了戶部的幾樁事,又繁重又難不好處理還得罪人的,都分給了奚文驥。

  幾日下來奚文驥臉色不好看了,尤其是一開始戶部傳言他才是最有可能當尚書的,結果他沒當成,反而對頭當了。

  戶部的同僚眼觀眼鼻觀鼻,也不敢得罪新尚書,上峰對奚文驥不喜,他們也漸漸遠離奚文驥。

  奚文驥哪里受過這種待遇,在四月底戶部考核他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多年頭一次竟然被當場刁難之後忍不住懟了句,新尚書就等他沉不住氣:“既然奚侍郎覺得本官有失公允,那本官就把這件事往上稟了,讓上頭來定論。不過這段時間,奚侍郎就別忙了,當然,俸祿可以一樣拿著。”

  這就是開始將他手上在戶部的權力都拿回去讓他閑著的意思了,奚文驥氣得額頭上青筋都在跳,本來已經忍不住站起身,可對上新尚書似笑非笑的模樣,那眼神裏的淡定自若讓他心裏咯噔一下。

  他能這麼多年一步步按照計畫往上爬並不是個不能忍的,也是被一個樣樣不如他的突然搶了他的位置還打壓他,一時間讓他失了分寸,這時候突然一想,覺得不太對勁,難道……他之前的計畫不僅沒讓繼後再次升官反而得罪了繼後?

  若是新尚書打壓他還能忍,可若這是繼後的意思……

  奚文驥後悔了,他不該這麼莽撞,可事情已經做了,只能忍下來,態度一轉當著戶部所有同僚的面道了歉,說自己最近病了,修養幾日也好。

  謝彥斐聽到影青帶回來的消息時差點沒從軟榻上笑下來:“活該。”

  本來以為奚文驥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是連自己的官位都賠進去了。

  不過這樣一來剛好能開始計畫了。

  果然,從奚文驥沒去當值頭一天還沒怎麼樣,從第二天開始,奚文驥應該也後悔了想借著奚夫人的娘家挽回一些,借由說說好話搭上于相爺說說好話,所以奚夫人提議在端午節回娘家的時候奚文驥立刻同意了。

  既然要拜訪自然需要準備禮物,奚夫人以庫房的東西都太過陳舊為由,讓奚文驥陪同一起去選購一些適合送給老夫人以及老丈人的東西。

  奚文驥一一都應了,奚夫人身體不好,奚菡要作陪,奚文驥也沒懷疑。

  第二天奚菡並未出手,第三天等禮物買個差不多的時候,去了那間茶樓,按照計畫點了鹽水鴨以及別的。

  奚文驥一開始看到鹽水鴨臉色微微變了變,可這鹽水鴨是這間茶樓的招牌菜,他們選的還有別的,他倒是沒懷疑,只是想退了,可聽到奚夫人說最近胃口不好嘴裏沒味道,心虛也就沒換掉。

  他想著明天自己不出現,那些人看到自己沒來應該也就離開了,再不行明天他過來一趟也可,剛好自己如今在戶部的位置太過尷尬,得想點別的辦法,否則真的得罪了繼後,對他日後的仕途可不利。

  這樣一想奚文驥倒是放了心,等第二天他本來打算上午出去一趟,結果一大早剛用過早膳,奚夫人就說之前自己在誠王府的事不知怎麼被她娘知道了,老夫人派人過來讓他們今日回府一趟。

  奚文驥想到自己討好老丈人的心思,也就同意了,那些人沒等到他今日過去茶樓應該就離開了。

  可奚文驥還是謹慎地詢問了門房,得到一大早有人送了信給夫人他這才放了心,帶著一家去了老丈人府上。

  而同一時刻,影青看到他們出門,回去稟了謝彥斐,並遞了信號出去,鬼冷帶了十二影衛拿著重新謄寫無數張的四張畫像躲在暗處,只要有與這四人中相像的出現,立刻就跟上去。

  謝彥斐一大早就起來了,有影青去蹲守他還是很放心的,畢竟影青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

  他一直等到午時過了,沒多久,影青就匆匆回來了,眼睛發亮:“王爺,跟蹤到了。”加上鬼冷老大一共十三人,要是還能讓人跑了估計他們無影宗能直接解散。

  謝彥斐坐起身:“去哪兒了?”

  影青道:“教坊司。”他說完自己先愣了下,他得到傳遞過來的信兒之後怕王爺等急了就趕緊回來通稟,倒是沒往深處想,可等說出來,看到五皇子皺著的眉頭一愣:他們跟著的人竟然去了教坊司,一開始他聽到這個名字沒多想,可如今想到教坊司是什麼地方也隨著謝彥斐沉默下來,可隨即他的心臟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主子當初逼問出來的,那個直接對大公子動手的人說買大公子性命的是一個女子,一身的風塵味,他們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覺是青樓女子,所以也只是在京中的各個青樓開始排查。

  後來得知五皇子讓他們查的奚文驥的外室當年也是個青樓女子,他們就想著會不是段氏,後來發現段氏十來年前的事一無可知,更加可疑,卻也查不到什麼。

  如今……乍然聽到教坊司,影青想到他們竟然把這個地方給忘了。

  青樓如果是民間尋歡作樂的地方,可有風塵氣息的女子不一定就是這裏出來的,還有可能是教坊司出來的,一個民間的,一個官方的……

  影青恨不得插了翅膀回去稟告主子,主子查了這麼多年,如果真的是教坊司裏的人,王爺這次可是幫了大忙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老大這麼聰明肯定也想到了去告訴主子了。

  謝彥斐聽到教坊司的時候一開始是沒想起來這是幹嘛的,等隨後想清楚才回過神,等抬起頭就看到影青雙眼發光瞅著他,打了個寒顫:“你這是什麼眼神?”怎麼像是他是一口上好的肉影青想啃一口的樣子?

  影青如今算是發現了,五皇子就是主子的福星啊,他發現只要是五皇子在,似乎主子總是能心想事成,如今一直查不到的東西,還這麼湊巧就有了眉目,真是……“嘿嘿,王爺啊,你餓不餓啊,要不要屬下去讓管家弄些吃的給你,王爺你瞧瞧你都餓瘦了。”

  謝彥斐:“……”影青啊,這才一上午不見,你怎麼就隨了你主子呢?你見過誰一天就能餓瘦的?

  要是能,他還用千辛萬苦日後想辦法解毒減肉肉?

  影青也覺得自己太過諂媚:“咳,王爺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謝彥斐道:“你們能潛進去嗎?會不會被發現?”

  影青拍著胸口保證:“王爺你放心,要是論跟蹤,屬下要是敢任第三,絕對沒人敢認第二。”

  謝彥斐:“???”這話不是這麼說的吧?應該是他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吧?難道有人比他還厲害讓他心甘情願承認甘於屈居第二?“那第一是誰?”

  “當然是老大了!”影青雖然不能提鬼冷的名字,但是老大還是能提的。

  “老大?應該不是世子吧?”謝彥斐還是頭一次聽到鎮國公府之外有關世子的,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影青搖頭:“不是,老大也是跟著主子的,可厲害了,王爺你也見過,就是當時替奚姑娘文妝花的時候帶著屈娘過來的那個一臉冷漠老是臭著臉的。”

  謝彥斐腦海裏閃過一張冷臉,想起來的確有這個人:“你們關係很好?”

  影青道:“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屬下除了最佩服主子,就服老大。”影青聽謝彥斐提及老大興致很高,可隨後想到這樣一說難免會提到無影宗,只能遺憾地閉上嘴,主子知道老大的厲害,平日裏他也不能跟別人說,真是……憋死他了,好不容易能跟王爺吹噓老大的厲害,結果,還不能提。

  謝彥斐倒是也沒繼續多問:“那就行,影青你想辦法拿著那四張畫像在教坊司裏尋一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四個人,若是能找到的話,想辦法打探出他們的身份,以及過往的一切。當然以安全為重。”

  影青應了,很快又離開了。

  而另一邊,鬼冷讓十二人繼續守在教坊司外,他則是親自去了青竹苑的閣樓稟告裴泓。

  裴泓聽完之後沉默良久才慢慢抬眼:“教坊司這個地方,徹查。”

  鬼冷頜首:“宗主放心,屬下定竭盡全力查到。”

  裴泓頜首:“除了王爺吩咐的,著重去查五年前事發當日有誰外出,以及那人交代的那個女子買命見面的那日教坊司有誰不在,一個個都排查出來。”雖然任務艱巨,可想到也許大哥的死就要有眉目,裴泓說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無法言喻。

  鬼冷立刻就去辦了,只是離開前掃了眼閣樓裏到處擺放的木偶,想到什麼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裴泓,到底沒多嘴說什麼,閃身很快消失不見。

  謝彥斐得到跟蹤到人的消息心情不錯,等晚上得到影青的回稟說是四個人都找到了,都是教坊司的人他放了心,只是身份容易打探到,挨個想辦法查到過往的一切卻還需要一些時日。

  謝彥斐也不急,他在等,如今奚文驥失了尚書之位還被新尚書針對,那邊的人肯定會忍不住來找奚文驥。

  只要到時候抓到這個機會,奚文驥的事想要再瞞也瞞不住。

  奚菡辦妥謝彥斐的事之後卻也不敢私下聯繫謝彥斐,怕打草驚蛇,乾脆等待的功夫,頻頻與岳大姑娘交好。

  岳大姑娘自從發生了之前那件事,在府裏過得心驚膽戰的,總覺得像是府裏有人要害她,奚菡能來她自然是高興的,至少奚菡這個也差點被連累到人肯定是沒問題的,她唯一能相信的也就是她的生母和奚菡了。

  謝彥斐這邊查到了教坊司卻沒再管,繼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大概能猜到繼後想幹什麼,那邊相親沒成,六皇子如今對奚姑娘在意,繼後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快刀斬亂麻也不會太久,等到奚文驥被逼到一定份上,也是他露出馬腳之時。

  奚文驥這邊能繼續等等,謝彥斐在五月初四的時候接到宮裏明賢帝派大太監傳來的消息,初五讓他進宮陪他一起用膳。

  謝彥斐想到初五這個特殊的日子,既是端午節也是龍舟節,不知道男主那邊如何了,不過男主既然答應了,應該不會撂攤子。

  他讓大太監回了明賢帝,明日一大早就會過去的。

  因為初五過節,明賢帝也放了百官的假,不用上早朝,他難得閒下來卻也無事,乾脆待在禦書房批改奏摺邊改邊等老五幾個皇子皇孫進宮。

  謝彥斐來得遲,他去買禮物去了,等到了宮裏,發現其他皇子都已經到了,只剩下他了,謝彥斐送上禮物給明賢帝,喜得明賢帝連連說好,讓人賞了老五不少東西。

  其他皇子面面相覷,瞧著五皇子那張黑臉:這個心機五,過個家宴還送禮!被老五這麼一襯托,他們這些皇子就顯得跟不孝似的,都沒準備禮物。

  謝彥斐是真的覺得過節麼自然要送東西,不然也不好吃白飯啊,結果就被幾個皇子瞪了,他茫然掃了一圈也沒想明白,乾脆不想,心滿意足吃了一頓家宴,領著明賢帝賞的一大堆東西要出宮。

  其他皇子還要去各宮拜訪自己的母后母妃,謝彥斐雖然名義上是掛在繼後名下,可他也只是過去見了禮就走了,穆王帶著穆王妃以及小皇孫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就早早出來了。

  六皇子也很快出來了,等追上謝彥斐才鬆口氣。

  謝彥斐瞥他一眼:“今個兒難得過節的,你不陪陪你母后?”

  六皇子挑眉:“不也是五哥你母后嗎?”

  “那可不一樣,你信不信我要是在皇后那裏待上一天,她今天能少吃一碗飯。”謝彥斐自己說完看到六皇子苦著臉耷拉著肩膀,先哈哈笑了出來,就聽六皇子唉聲歎氣。

  “母后會不會少吃一碗飯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一碗飯都吃不下,也不知道母后怎麼回事,最近幾日只要我進宮,她都要拿出一堆畫像讓我選,說冊封封王之後該是要成家了。可我都這麼大了,想娶誰不想娶誰都不能自己做主麼?我又不是四哥,肩負使命……”他對上頭那個位置一點都不眷戀,只想當個自由在在的皇子,他之所以敢在謝彥斐面前這麼說,也是覺得五哥應該跟他一樣。

  “這不是正常麼,畢竟你年紀的確不小了。”謝彥斐也不戳破繼後的心思,如今繼後還只是暗地裏對付奚文驥,可若是戳破了,難道繼後不會破罐子破摔,直接針對奚姑娘。

  繼後對付奚文驥他雙手贊成,可奚姑娘就算了。

  六皇子忍不住撓了他腰間的癢癢肉一下:“那五哥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

  謝彥斐仰著頭一副你不懂的模樣。

  六皇子也沒繼續說什麼,只是想到什麼,忍不住偷瞥了謝彥斐一眼,谷欠言又止。

  謝彥斐邊往前走,餘光瞥他一眼:“想問什麼就問。”

  六皇子莫名臉上一熱,低咳一聲:“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他最近相中一個小姑娘,他自己吧,拿不准主意,要是送小姑娘東西,是送胭脂好還是發簪好呢?”說完,心虛地四處亂看,最後強調:“你說這人也是的,這種事不應該去問小姑娘麼,問我我又沒有歡喜的人怎麼知道呢?”

  謝彥斐拖長聲音:“哦?之前是誰還專門問我是不是對奚姑娘有意思,還說絕對不會讓的……這轉頭就沒有歡喜的人了啊?”

  “五哥!”六皇子這次耳根一紅,他怎麼記性這麼好,怎麼還記著呢?“這、這不是別人讓幫忙問的麼?”

  謝彥斐咧著嘴笑得歡實:“那你懷裏的胭脂和簪子是送給誰的啊?這胭脂粉這麼重真當我聞不到啊?”

  六皇子趕緊低頭使勁兒嗅了嗅:“不會吧,我專門讓人包了好幾層還放在匣子裏,真的聞到了?”結果等抬頭對上謝彥斐似笑非笑的目光,回過神,“五哥你詐我?”五哥怎麼這麼討厭呢?

  他就說要是這麼重的味道母后他們怎麼沒聞到?

  謝彥斐笑得更樂呵了,他發現老六真是有意思,跟奚姑娘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奚姑娘之前受了這麼多委屈,有老六這個討人歡心的,估計比她娘幸運,能得一個真正的如意郎君。

  六皇子被謝彥斐笑得更不自在了,乾脆去撓他的癢癢肉,謝彥斐怕癢,趕緊去躲,結果不小心碰到他衣袖裏的一個匣子,就在快碰到的時候,謝彥斐寶貝似的一擋:“嘛呢?不許亂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六皇子卻是不上他的當,哼哼一聲:“藏,還藏呢?繼續藏!我都看到了,五哥你還說我,你這包裝的這麼精緻打算送給誰呢?”

  謝彥斐仰頭望天:“老六啊,賽龍舟可要開始了,你這會兒出宮再去約見的地方,折騰一番,到地方說不定龍舟都結束了。這小姑娘吧,最喜歡湊熱鬧,熱鬧沒看上萬一遷怒與人,這會遷怒誰呢?你說呢?”

  六皇子立刻急了,“不是還有一個時辰呢?提前了麼?”

  謝彥斐瞅著他露出一排白晃晃的小白牙:“是呢。”

  六皇子難得失了穩重,也不跟他繼續鬧了,趕緊跑了。

  謝彥斐慢悠悠朝前走,到了宮門口,爬上馬車,這才對著影青道:“走,去接你主子去看賽龍舟去。”

  影青想到主子往年這個時候都是一個人過的,王爺這是怕主子一個人孤單呢,就說主子沒白對王爺好。

  因為離賽龍舟的時辰還早,影青倒是也不著急,把馬車架得穩穩的,一路去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自從之前壽宴的事是看到謝彥斐就躲著走,聽說謝彥斐來了,直接讓管家說自己沒在府裏,讓人去青竹苑請了世子。

  裴泓這一整日都待在青竹苑,之前在壽宴上徹底撕破臉後,他沒再去過前院,這次若不是回來準備祖祭與他娘的拜祭,他也不怎麼想看到鎮國公與武氏。

  武氏被禁了足,可祖祭這種事卻是要參加的。

  裴泓聽到謝彥斐來了,第一反應讓人把閣樓的木偶都收了,他自己一人的時候還不在意,可若是被五皇子看到了,怕謝彥斐會看出什麼,等聽到謝彥斐邀他去看賽龍舟忍不住笑了聲,重新去換了一身衣袍就出了府。

  謝彥斐早早就趴在馬車的欄杆上等著,看到裴泓出來,立刻擺手:“世子,這裏這裏!”

  裴泓聽到聲音抬步朝馬車而去,影青早就跳了下來,恭恭敬敬道:“主子。”

  裴泓嗯了聲,讓身後跟著的管家他們回去,上了馬車,帷幕一落,影青就駛著馬車走了。

  謝彥斐看到裴世子的時候眼睛一亮,幾日沒見,世子更加好看了呢。

  他迫不及待挨著裴世子坐著,忍不住多看幾眼:“世子這幾天在府裏過得如何?可還自在?”

  裴泓笑笑,“與往常無二,倒是王爺呢?瞧著像是很高興,可是遇到什麼好玩的了?”

  謝彥斐想到六皇子的事,忍不住說了,“……老六這會兒怕是早早就去約了,讓他先帶這奚姑娘提前去,這憨子也不知道我這當哥哥的心,等賽龍舟的時辰人多了,哪里有這會兒繞著湖逛一圈更容易培養感情?”

  裴泓眼底的笑意更深:“聽起來王爺像是很懂。”

  謝彥斐幽幽瞅著他:“世子啊,你這是戳我的心啊。”他不想懂他想也能陪著心上人去逛一圈,可心上人現在還沒出現呢。

  裴泓聽出他話裏的深意,身體略微一僵,隨即恢復正常:“王爺會遇到的。”

  謝彥斐的確不急,這身體過段時日才滿十八,還早著,“不說這個了,我給世子準備了一件禮物。世子猜猜是什麼?”

  裴泓大概沒想到謝彥斐會給他準備禮物,聞言搖搖頭:“猜不到。”

  謝彥斐想到世子也看不到,省了蒙眼這一環節,從懷裏小心翼翼掏出木匣子,再慢吞吞打開,這可是他刻廢了好多木頭最後還算有模有樣的一個了,萬一自己手上力氣太大給弄斷了,他這禮物可就送不成了。

  所以謝彥斐等小心翼翼把東西拿出來,再看了看身邊的裴世子,望著世子看過來卻沒焦距的雙眼,想了想,湊過去一些,把小人給放在裴世子手中。

  裴泓挺好奇謝彥斐的禮物是什麼,只是他坐在那裏側耳聽著,就聽到王爺先是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東西,隨即應該是開了匣子的暗扣,之後就是慢吞吞小心的動作,難道是玉器?可若是玉器能隨身帶著那是玉佩?

  只是等謝彥斐靠近的時候,他腦海裏所有的猜測都煙消雲散,只剩下近在咫尺的人,他能感覺到王爺的身體幾乎緊挨著他,因為看不到,感官也愈發清晰,甚至他能感覺到王爺靠過來時,呼吸拂在他手臂上,再之後就是挨著他手的溫熱掌心,貼著他的手背。

  這讓他想起來當初他教王爺刻東西時,他要是這麼包裹著王爺的手,一點點教他,只是此刻換成了王爺握著他的,在他手中塞了一個什麼東西。

  隨著王爺帶著他的指腹觸摸到上面的紋路,等摸到那熟悉到觸感,裴泓意識到什麼,整個人一愣,腦海裏仿佛有什麼炸了下,讓他只能低著頭,明明看不到,卻也拼了命地想看到。

  看到這個王爺曾經答應過的,他以為不會看到的禮物。

  謝彥斐等裴世子終於摸到人偶了,嘴角一咧,笑了:“驚不驚喜?我說過刻好的第一個肯定是世子,我辦到了。當然了,刻得沒世子刻的好看,不過……是有臉的,我把世子的臉刻上去了,可像了。”謝彥斐帶著裴泓的手指去碰觸木偶的五官,一點點摸過去,他覺得自己太厲害了,他自己看自己的成果覺得像的不行,美滋滋的炫耀。

  裴泓從未像這一刻想要能看到,他想看看王爺送他的這份禮物,想看到王爺想著他刻出來的人偶會是何模樣?

  裴泓垂著眼,可他看不到。

  謝彥斐沒聽到裴世子的聲音,歪頭去看的時候,裴泓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在謝彥斐看過來時,嘴角揚了揚,“王爺這份禮物,我很高興。”他已經很久沒收到禮物了,尤其是王爺送的,意義更加非凡。

  這些時日因為即將到來的忌日而升騰而起日夜折磨他的難過似乎在這一刻淡了很少,至少……還有王爺陪著他,至少,他的身邊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

  有王爺,有影青,還有那些追隨他的人……

  謝彥斐看到裴世子高興心情極好:“等我熟練了再給世子刻個更好的。”

  裴泓嗯了聲:“只要是王爺刻的,我都喜歡。只是……我忘記給王爺準備禮物了怎麼辦?”

  謝彥斐正要大手一揮沒事兒,世子送了他這麼多人偶,他這才送一個,還不夠。

  結果就聽到裴世子突然看過來,嘴角噙著笑道:“那我把自己送給王爺當成禮物好不好?”

  謝彥斐一愣:“誒?”

  裴泓頓了頓,笑著補充:“今日一天。”

  謝彥斐回過神明白過來世子說的是陪他一天當成禮物,忍不住小豬似的哼唧一聲,“世子你好賊啊,那是不是下次本王不用送禮物,把自己也送給世子一天也能當成禮物相抵了啊?”

  裴泓笑笑沒說話,心裏卻……求之不得。

  可惜這只是他自己想想而已,甚至不敢表露分毫。

  謝彥斐送出了自己雕刻的人偶,還得了誇讚,心情好得不行,尤其是看到世子把人偶像是寶貝一樣小心翼翼裝回去,心裏更好了,世子這麼歡喜,那他以後也多刻一些給他。

  謝彥斐隨即拿出準備好的一個膳盒,裏面是粽子,等問過之後果然世子沒吃,他感慨鎮國公這個當爹的果然很渣,幸好他提前準備了,打開之後,聞著香噴噴的粽子,剝了一個給裴世子:“世子這是你的,雖然有點涼了,但是很好吃。”

  他本來沒打算吃的,可聞著有點香,說著的時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裴泓聽到了,眼底的笑意更深:“我們一起吃?”

  謝彥斐摸了摸自己的胖爪子,到底沒忍住,重重嗯了聲,覺得自己不該饞這幾個粽子,但是真的好香啊,而且他帶了好幾個,吃一個也沒問題的。

  結果最後裴世子倒是沒吃多少,他被世子勸著勸著就吃了好幾個,等到賽龍舟的湖邊時,他覺得自己吃撐了。

  他胃口本來就好,宮裏的膳食又好吃,他就吃多了。

  這會兒躺在馬車裏,裴世子幫他揉著肚子邊哼哼唧唧的:“早知道不吃這麼多了。”尤其是,他還吃的世子的,只是世子一再勸,他沒忍住……

  裴泓感受著掌心下綿軟的觸感,動作力道都好,聽著耳邊小豬仔似的聲音,嘴角笑意更深:“我不愛吃這些,吃一個應應景即可,左右我們來得早,賽龍舟還沒開始,我們先待在這裏,等下再下去。”

  謝彥斐想想也是,他這模樣一出現就很顯眼,他除了好奇賽龍舟之外,也是來帶世子出來散心,也就無所謂了。

  只是世子的手力道太好了,他最後迷迷瞪瞪地差點都要睡著了。

  等謝彥斐被一聲“咚”的鑼鼓聲給驚醒的時候,猛地坐起身,“嗯?嗯?是不是開始了開始了?”

  裴泓早就在謝彥斐醒來時將視線收了回來,聞言頜首:“剛開始不著急,我已經讓影青去定了三樓靠窗的包廂,能將湖中賽龍舟的全貌都看到,這會兒都在湖邊,我們剛好能過去。”

  謝彥斐這才鬆口氣,他打了個哈欠,隨意攏了攏衣服。

  裴泓卻是將他的衣襟給重新整了一遍,剛剛揉著肚子的時候衣服亂了不少,結果被謝彥斐隨意一扯,更亂了。

  他看不到,可與王爺相處這麼久也瞭解一二。

  等影青在外面等來等去沒等到人出來的時候忍不住詢問時,剛探頭,結果剛好一陣風吹過,帷幕揚了一下,影青看到正在給王爺整理衣襟的主子:“???”就是等會兒的功夫怎麼還整理衣服去了?王爺跟主子剛剛在裏面幹嘛了?

  謝彥斐等穿戴好迫不及待帶著裴世子出去了,果然三樓還留了一個包廂。

  而就在謝彥斐看龍舟的時候,同一時刻虞闌臻以回家探親為由請了一整日的假,騎著馬吭哧吭哧到了十多裏外的驛站,他怕買不到道袍,還提前準備了一套。

  虞闌臻覺得五皇子肯定在忽悠他,哪里可能這麼容易,那位施姑娘剛好就要去寺廟祈福?

  結果等他守在驛館外沒多久,竟真的等到了那位施姑娘帶著一個婢女出來了,瞧著這打扮像是要出行。

  他躲在暗處摸著懷裏藏著道袍的包袱:不會……真的被五皇子說中了吧?

  結果等聽到這施姑娘的丫鬟說要去那個寺廟,虞闌臻表情詭異地變了變,低下頭,想了想,等施姑娘一行人離開之後,快馬加鞭先一步去了寺廟前,給了一個算卦先生一些銀子租了一天的卦攤,隨後換上道袍,貼上長鬍子,他本來就長得好,身高頎長,穿上寬大的道袍,加上花白的鬍子,立在那裏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虞闌臻在等,只是腦海裏閃過五皇子的那句“五月絕命在廿日,一念之差命斷午;孤魂野鬼名聲毀,福來運轉在黑五”,卻是皺了皺眉,他沒看懂這話裏的意思,可“絕命”“命斷”“福來運轉”卻是看懂了,這五皇子好端端的忽悠一個小姑娘有命煞劫幹什麼?

  福來運轉在黑五……黑五是什麼玩意兒?難道還能指他自己不成?

  虞闌臻覺得這五皇子難道是早就知道這小姑娘,惦記上人家,所以這是要忽悠小姑娘看上自己?

  隨即搖搖頭,想著也不可能,他躲在暗處快一上午了,也瞭解了不少東西,聽說這施大人是別處的官,這次進京是來祭拜的。

  五皇子也沒聽說去過外地,可……

  虞闌臻想不通乾脆也不想了,不多時,就看到那施姑娘出現了,他在施姑娘經過時,抬手摸了一把花白的長鬍子,用內力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開始了他不得已的忽悠之路:“這位姑娘,老道看你印堂發黑,像是不久之後要犯凶煞,不如老道替姑娘算一卦如何?若是不准,分文不取……”

  ……

  謝彥斐這一整天玩得特別痛快,沒想到大謝的賽龍舟能看得這麼讓人熱血沸騰,要不是身板不允許,他很想親自上場去賽,這可惜有心無力,只能指望有生之年了。

  等結束之後,他與裴世子在外用過晚膳,就駕著馬車送了裴世子回去了,這次他沒繼續留影青在府裏,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只等結果就好。

  等謝彥斐離開鎮國公府,他卻沒直接回王府,而是慢悠悠讓人繞道到宣平侯府那條路,等看到宣平侯府外不遠處的一個巷子拴著一匹馬,馬腦袋上還掛了一根稻草時,他嘴角彎了彎,看來施姑娘那邊也成了。

  謝彥斐回去之後一點都不擔心這位施姑娘會把算卦的事說出去,畢竟她這次是來京中尋找良婿的,她不可能把自己命犯煞星要有命劫的事說出去,到時候只會壞了自己的名聲,她只會隱瞞,還瞞得死死的。

  隔了一日,端午過後的初七那日,兩輛馬車遠道而來停在了鎮國公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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