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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61章
第61章 三章合一

  誠王府擺宴卻出了這種事,葛文灃先一步把有關的一干人等都帶回刑部,其餘的賓客看誠王臉色黑沉,也不敢觸這個黴頭,紛紛帶著家眷告辭。

  誠王也沒心情繼續應付這些人,很快讓管家一個個都送了出去,不多時,整個待客的院子就空了,只除了誠王、謝彥斐、裴世子,以及奚菡這個“受害人”和奚侍郎這個當事爹。

  杜香嫵她們也隨著宣平侯先一步離開了,奚菡之所以沒離開,是因為之前發生命案的時候奚夫人被嚇到臉色不太好被扶到了內室暫時歇息,因為出事的是奚菡身邊的岳大姑娘,所以奚菡安撫好奚夫人就出來了。

  可她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一開始奚菡以為被害的岳大姑娘真的死了的時候心裏很是不安,畢竟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上一刻還活生生的一個人下一刻就成了一具屍體。

  好在王爺教他們的辦法將人給救了,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有後續,這件人命案子竟然還跟她有關。

  如果奚菡不知道之前她那爹小時候就利用過她的事,不知道他爹竟然從很久之前就給她娘下毒,不知道一切他爹的不對勁的種種,也許她不會覺得今日發生的事有什麼不對,頂多就是覺得這件事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

  可她知道,她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王爺那些她偷偷知道的事,知道她這爹給她娘下藥的事,如今這事怎麼就這麼巧?只憑著她與六皇子的一面就下定決心殺人?她又不是正兒八經已經換了庚帖的未來六皇子妃,還未有定論的事,怎麼就會讓一個人為了陷害自己動手殺了自己的胞姐陷害自己?

  可岳二姑娘承認了,承認殺了她姐姐要陷害她。

  奚菡腦海裏閃過什麼,她趁著誠王正在安撫她那爹,讓她爹回去好安撫自己的話,她偏過頭,朝一旁一直沉默的旭王爺看去,剛好謝彥斐這時候也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奚菡抿著唇,忍不住嘴唇哆嗦了下,謝彥斐從她猶疑的神情中看出她怕是猜到了一二,只是還不確定。

  謝彥斐想了想,也沒瞞著她,朝她極細微不易察覺地點點頭。

  奚菡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她不敢表現出來,迅速把頭給低了下來,只是瞧著自己腳尖的雙眼卻是瞪大了,裏面有濕意一閃而過,最後被自己硬生生給逼了回去,她攥緊了袖口裏的手指,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能繼續等了,否則,早晚她跟她娘會死在這個畜生不如的人手裏。

  謝彥斐垂著眼站在那裏,內室裏誠王妃聽到這邊的情況她自己不方便就讓兩個貼身的嬤嬤過來了,這會兒在裏面照顧還未醒來的“死者”,如今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到岳大姑娘,以及身體不怎麼好剛剛事發之後昏厥的奚夫人。

  誠王與奚文驥攀談之後,看向謝彥斐,神色閃過複雜,他過往這麼多年對自己這個五弟說不上什麼心情,他知道的事情不少,自然知道他那父皇最在意的是誰,是已經沒了的前皇后。

  他少年時候是嫉妒過老五的,畢竟這五弟當時才沒幾歲長得玉白好看,可後來……

  如今瞧著這樣的老五,誠王釋然了,老五這模樣註定與皇位無緣,更何況,老五如今還沒個一官半職沒有權勢傍身,于相爺是前皇后的娘家人,繼後卻也是他娘家人,于相爺就算是要輔佐也只會輔佐老四。

  可今日之事,誠王卻是感激的:“五弟,今日多虧了你,若非有你,本來大喜的日子突然出了人命……”怕是整個府裏的人心裏都不會舒坦,說不定還會影響到父皇對他這個小郡主的印象,畢竟剛出世就招了人命案子,不吉利。

  謝彥斐笑笑搖頭:“這也是那姑娘命大,我也就喜歡看閒書好像是看過有這麼做的,也就是試試,幸虧有用,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好好安撫奚姑娘,這次她差點就受到連累被誤認為兇手,怕是心裏會很難過。”

  奚菡適時抬起頭,一雙眼紅紅的,卻只是福了福身,沒說話。

  謝彥斐看過去,朝奚文驥笑了笑:“奚大人,你怎麼還陪在這裏?葛大人之前不是說讓你去一趟刑部?這出了這麼大的事,雖然已經與奚姑娘無關,可到底還是有些牽連,奚姑娘如今受到驚嚇自然不可能過去,你身為人父,莫不是要讓奚姑娘這樣過去?”

  奚文驥自然是聽到了,他卻是藉故一直推遲著沒去,他沒想到今日這件事這麼背,雖然按照他預想的發生了,可他哪里知道誠王妃的娘家堂哥那位石公子像是看上了他這毀了容的女兒,若是能跟石家成了親家,繼而攀上誠王妃與誠王,比這次更加有用。

  可後悔也沒用,更讓他不放心留下來的是自己這夫人竟然嚇到正在讓太醫看,他雖然確定自己下的藥量輕,長年累月下來才會造成影響,太醫一般不會發現什麼,只會覺得身子骨不好,可沒確定之前他還是不敢離開。

  萬一查出來,他好有應對之策,這才一拖再拖。

  奚文驥垂著眼,等再抬眼時瞧著奚夫人房間的方向神色黯然,擔憂之色溢於言表:“王爺說得極是,只是臣的夫人還不知什麼情況,臣這心裏難安,就想再多等等,看看夫人到底是怎麼了?可是病了,可有嚇到?”

  謝彥斐被奚文驥這矯揉造作的表演差點沒反胃,可他不信有人信啊,誠王就信了。

  誠王以前就聽說戶部的奚侍郎與夫人伉儷情深,這麼多年府裏也就夫人一個,雖然有個外室,可就兩個女人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他自認是做不到,所以那個外室也就被誠王覺得沒什麼了,聽到這,也忍不住道:“奚侍郎與奚夫人感情真好,奚侍郎可以放心,你夫人應該沒事,只是受了驚嚇。”

  他說著的時候,兩個房間的門打開,兩位太醫在嬤嬤的陪同下出來了。

  為岳大姑娘看診的太醫朝誠王與謝彥斐行了一禮,這才對著誠王這個主人家道:“王爺,那位岳姑娘已經沒性命之憂了,也醒了,老臣留了一瓶解藥,只要按時服用,將養半月即可無礙。”

  另外一個太醫是給奚夫人看診的,也是同樣的話:“奚夫人沒什麼大礙,只是……她的身體卻不太好,像是虧損的厲害,尤其是憂思過重,身子骨虛弱得很。奚大人,今日老臣也只是大致診一下,具體若是想要看後續,還需要再診幾次脈,多觀察些時日。”

  奚文驥裝作很是驚訝的模樣,“怎麼會?夫人的身體一向都挺好的,都是我沒盡到為人夫的責任,大人說的是,等回了府定會好好讓府裏的大夫給耐心多瞧瞧,就先不必勞煩大人,畢竟宮中貴人多。”

  太醫也不過隨口說說,一個侍郎的夫人還真用不著他們這些太醫出手,也是這次剛好趕上了,聞言也只是一點頭,隨即看向誠王。

  誠王讓人送他們離開,“奚侍郎你和奚姑娘去瞧瞧吧。”

  因為岳二姑娘下毒,所以岳光耀這個爹也被帶去刑部審問,如今倒只剩下岳大姑娘一人,大概是醒了之後聽說了自己被救的事,就讓裏面的婢女出來傳話說是想當面給謝彥斐道謝。

  謝彥斐本來就想單獨見見這岳大姑娘,聞言點點頭,卻是讓婢女先回去讓岳大姑娘好好呆著不必出來,等下他過去。

  婢女看看誠王,誠王沒想到自己這五弟也會憐香惜玉了,擺擺手:“王爺都這麼說了,你們還不去看護著?”

  奚文驥那邊已經進去看過奚夫人,等出來之後,奚菡垂著眼跟在奚文驥身後:“父親,娘身體還沒好全,女兒想再留一會兒,等娘恢復一些再回府。葛大人那裏還需要父親去說一番。”

  奚文驥本來就是想確定奚夫人的事會不會發現,如今沒發現他也沒留下的必要,尤其是想到奚菡留在誠王府,也許離開時再與那石公子偶遇就還有機會,他一副“慈父”的模樣囑咐幾句,這才與誠王他們告辭。

  謝彥斐一直等奚文驥離開,才扯了扯嘴角,轉身看向誠王:“三哥也別在這待著了,出了這種事還要去好好安撫三嫂,我們都是自家兄弟,等下我自行離開就行。”

  誠王想了想也就應了,他耽誤這麼久還沒去瞧瞧,想想,頜首,囑咐管家:“你們服侍好王爺,別出什麼亂子。”等吩咐完又與謝彥斐攀談幾句才離開了。

  等人一走,謝彥斐這才與裴世子朝房間去,房間裏有婢女,倒是也不算孤男寡女一室,只是謝彥斐卻沒讓管家他們進去,說是這岳大姑娘剛醒來人多了再嚇到,等他只與裴世子邁進去的時候,壓低聲音朝裴世子附耳:“世子,等下你用耳力幫我仔細聽聽這岳大姑娘的氣息以及各種情緒的反應,等下告訴我。”

  裴世子輕嗯了聲,他其實知道不少事,所以從事發之後也猜到一二,如今聽到謝彥斐的囑咐,明白他這是要確認這位岳大姑娘知不知曉下毒這件事,是不是心甘情願赴死的。

  人的外表能裝一裝肉眼看不出來,可內裏的情緒以及一些氣息卻是沒辦法演,他眼睛看不到,卻能用耳朵聽,加上內力好,自然能察覺到一些旁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謝彥斐繞過屏風進了內室,那裏有兩個婢女,看到他俯身行了一禮,而原本躺在床榻上面色慘白的姑娘趕緊爬起來,在榻上給他磕了一個頭,“王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臣女……臣女……”大概是真的被嚇到了,她手腳都在發抖,臉上都是淚,大概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庶妹竟然想要她的命。

  謝彥斐虛扶一把並未碰到她讓她起來,不過靠近的時候裴世子也緊隨其後,等隨後安撫兩句瞧著這位岳大姑娘起身,這才例行詢問了幾句話,並未多留就離開了。

  這裏是誠王府,並不好多說什麼,在沒確定之前,他也不想做什麼。

  裴世子隨著謝彥斐一同出去,在就要繞過屏風外面是個視線死角的地方,裴世子偷偷捏了一下謝彥斐的手掌,飛快附耳說了三個字:“不知情。”

  謝彥斐回應捏了捏他的手,隨即收回手,而裴泓直到他收回手還沒從剛剛對方的手指拂過掌心時帶起的一股酥麻感,仿佛那麼一瞬間從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整個身體都木了。

  裴泓想,他大概,也中毒了,只是毒性不同,效果卻是一樣的。

  謝彥斐出去的時候剛好遇到奚菡攙扶著奚夫人出來,奚夫人臉色還慘白著,隱隱瞧著還透著黑氣,氣色很不好,她與謝彥斐不熟,只是俯身行了一禮,謝彥斐讓奚菡攙扶她起身,隨意詢問幾句身體情況,只是問著的時候卻是抬眼視線對上奚菡的,在奚菡看過來的一瞬間,他朝著奚夫人的方向抬了抬,隨即表情凝重點了頭。

  奚菡抿著唇,突然朝謝彥斐鞠了一躬。

  謝彥斐沒多留很快就離開了誠王府,只是上了馬車,他長長歎了一聲,心情不怎麼好。

  裴泓看過去:“怎麼了?”

  謝彥斐想了想,知道世子應該看出他的異樣,看了這麼多也能猜出一二,他把奚菡的事大部分說給了裴世子聽,他也想好了若是世子問他該怎麼應對,沒想到世子並沒有問,只是安撫了他幾句,讓他想開一些。

  謝彥斐最後揉著眉心:“想不通,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為了一己之私這麼算計自己的姑娘,官位就這麼重要嗎?”

  裴泓道:“並不是所有的父親都配當父親的,他們不是一個好父親。”

  謝彥斐想到鎮國公,世子的爹鎮國公雖然不比奚文驥混賬,卻也不是一個好父親,自己的大公子死了,他的繼室這麼害大公子的名聲,為了鎮國公府的名譽,為了武家不針對他,竟然就這麼認了,甚至世子被他帶回去這麼久從未讓人來詢問過一句。

  怕是這次來找世子回去,也是怕別人說他,或者施家寫信過來祭拜的事已經被他知道了,覺得在外人面前不好看,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兒子的吧?

  就算是世子眼睛不好已經沒什麼大用,可到底血脈相連,他就不覺得這樣會寒了世子的心嗎?

  謝彥斐不想提及鎮國公讓裴世子難受,乾脆伸出手臂攬住裴世子的肩膀,腦袋搭在裴世子身上,攬著他:“不想這些了,世子你還有我這個好兄弟,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裴泓感受著身上的重量,克制著自己想要將人攬在懷裏的衝動,他動作很輕很克制地抬起手臂,虛虛攔住:“……好。”

  他不敢出手,他怕極了,自己會越來越不滿足如今的狀態,會想要奢求更多……而那,將會是萬劫不復。

  謝彥斐把裴世子送回了鎮國公府,想到接下來要很長時間看不到裴世子,謝彥斐還有點捨不得,他穿來這麼久說起來跟裴世子待在一起的時間最久,如今突然要分開了,還真的心裏有點難受。

  可想到世子接下來要準備祭拜的事忍下不舍,“世子你回去之後要好好的,我有時間回來看你的。”

  裴泓嗯了聲,垂著眼遮住了情緒:“讓影青留在王爺身邊幫忙吧,怕是奚姑娘還會找王爺幫忙。”

  “可影青在我這裏,世子你怎麼辦?”謝彥斐身邊的確沒有可用的人,卻也不想讓世子無人可用。

  裴泓想到謝彥斐話裏的擔心,嘴角彎了彎,之前因為要分開壓在心口的不鬱散了大半:“王爺不必擔心,我在鎮國公府能安然無恙不是只有影青一個屬下,還有另外兩個,只是一直在暗處沒現過身而已。”

  謝彥斐眼睛一亮,對啊,世子武功這麼厲害,加上想到書中這段時間的確世子沒事,他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安排的事,還是應了:“那我就借用影青幾日,世子要是有事無法處理就讓人來旭王府找我。”

  裴泓一一應了,順便像是無意道:“對了王爺,既然那奚夫人中了毒,我之前眼睛不好遍尋名醫的時候認識一個大夫,醫術很好,也頗負盛名,你若是需要的話,可以問影青,他知道怎麼帶你過去。大夫見到影青會幫王爺的。”

  裴泓等了這麼久也沒見到謝彥斐主動開口,怕謝彥斐是不知道自己能找到大夫,接下來他不方便再去旭王府,乾脆直接說出來。

  謝彥斐今天觀察了一番奚夫人的臉色,猜到可能是什麼毒,他應該是能解的,所以就沒想過這茬,不過裴世子的話讓他想了想還是應了,他雖然懂藥理,可別人不知道啊,冒然出手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了並不妥,更何況,若是奚姑娘成功之後,若非奚夫人不信想要檢查,他這個王爺可比不上大夫更能讓奚夫人相信。

  謝彥斐應了之後,依依不捨送回了裴世子,這才帶著早就被囑咐過的影青回去了。

  影青望著五皇子慢吞吞挪回去的身影,想到之前兩人不舍的畫面,摸了摸後腦勺:兄弟間關係這麼好真的正常嗎?為什麼鬼冷就不能跟人家學學,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開個玩笑都摔他!

  影青發現他竟然有點羡慕五皇子,主子什麼時候對人這麼上心過啊,就恨不得親力親為了。

  明著他是來幫五皇子跑腿兒的,實際……這是來貼身保護王爺的安危啊。

  謝彥斐回去之後就歇了,這身體到底毒素還沒清除,忙了這麼一通他累得不輕,很快就睡著了,只是睡著前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而另一邊奚府裏,奚菡扶著奚夫人回去的時候,因為奚夫人之前嚇到身體不好,嬤嬤將人帶回主院就趕緊去熬藥了,留下另外一個嬤嬤守著,以備不時之需。

  奚菡將奚夫人扶到床邊躺下,將房間裏另外的兩個大丫頭打發出去去準備膳食以及別的,最後看了眼身邊留下來的最後一個奶嬤嬤,她壓低聲音對奶嬤嬤道:“嬤嬤,你去外面守著,遠一些,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裏,若是有人過來,大聲提醒我。”這奶嬤嬤是奚夫人從娘家那裏帶回來的,自小的家生子,只忠心她娘。

  奶嬤嬤雖然奇怪,可想到怕是姑娘這次被嚇到了,想說點體己話被人聽到了抹不開臉,她應了,很快就出去守著了。

  奚夫人有些精疲力竭,她這次的確是嚇到了,所以身體這麼弱也沒多想,可即使如此,心裏也有些奇怪,自己的身體什麼時候這麼弱了?

  奚菡坐在床榻邊,望著奚夫人發白的臉,她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合適的機會,可她怕,怕極了再繼續等下去,不知什麼時候她連命都沒了。

  如果她死了,娘親如今這身體情緒大起大落怕是……也活不成。

  既然如此,不如一搏。

  她之前不敢說是因為她不確定娘心裏對那人還有沒有感情,會不會站在她這邊,可如今都牽扯到性命了,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趴在奚夫人懷裏。

  奚夫人躺在那裏,瞧著突然親近自己的奚菡,“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黏著娘?怎麼了,是不是被嚇到了?沒想到那岳家的年紀這麼小心思卻這麼毒,竟然會做出這種殺害庶姐陷害你,不過你何時與六皇子見過的?”

  奚夫人也只是後來聽人說,並不太瞭解這裏面的東西。

  只是她說完,卻看到趴在她懷裏的人摟得更緊,“娘,如果有一天女兒死了,你會傷心嗎?”

  奚夫人一愣,猛地要坐起身,被奚菡死死摟著,等著實起不來,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娘就你一個孩子,你死了娘也不活了。”

  奚菡忍不住笑出了眼淚:“女兒就知道娘親在意女兒。”

  奚夫人摸了摸她的頭:“是不是嚇到了?還是看到今日誠王妃生女的宴席心裏羡慕了,你也不小了,你別擔心額頭上的疤,娘會替你好好尋一個靠譜的夫婿,有娘給你守著,他不敢欺負了你去。”她如今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這些年眼瞧著那人的心不在她身上不在府裏,她已經看開了,她只是擔心她這女兒,女兒家傷了臉,到底是大事,並不好尋婆家。

  可當初是意外,她也沒辦法說別的,更何況過了這麼久……

  奚菡輕搖了搖頭,她慢慢抹掉眼淚,苦笑著看著奚夫人:“娘,女兒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好好告訴女兒,若是女兒與爹讓你選,你會選誰?”

  奚夫人神色微變:“你……你這孩子今日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一直說胡話?”

  奚菡:“娘,我沒說胡話,我是認真的,如果有一天,讓你選是站在女兒這邊還是爹那邊,你是選女兒還是選他?”

  奚夫人沉吟片許,漸漸冷靜下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那外室如今已經在刑部裏,就算他一直在想辦法撈出來也沒那麼容易,他的心不在娘身上,娘早就知道了,也早就不奢求什麼。娘如今只想看著我的菡兒嫁人,再抱個外孫兒……”

  奚菡一直握著奚夫人的手,這些年她還是瞭解自己的娘的,知道她在意自己,她如今問這些,也不過是想給奚夫人一個緩衝,娘這麼聰明,應該會猜到什麼。

  奚菡抬起頭,定定看著奚夫人:“娘,這些年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那外室的存在,我也知道爹會偷偷摸摸出去,他雖然謹慎,可這麼多年也足夠我察覺到一些東西。爹他每個月都有有兩天去一個茶樓,點上一壺茶,一碟點心,一碟鹽水鴨,幾年如一日,重來都沒變過。娘一定很奇怪,別的還好,爹怎麼會點鹽水鴨?畢竟娘與爹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是知道的,爹他在府裏從來不吃過跟鴨子有關的東西。怕是他自己都沒發現吧。”

  奚夫人眉頭皺得緊緊的:“菡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奚菡:“後來我才發現,爹他這是在給人發的約見信號,等第二天他就會再去,到時候他就有有意無意遇到一個人,一次兩次還好,等時間久了,女兒覺得很奇怪。”奚菡並不認識那個無意間遇到的人,可這不代表她不能撒謊,為了讓娘親更加相信爹這次做的事就是他所為。

  為達目的,他可以心狠手辣,她也可以把娘親拉到自己這邊。

  奚夫人望著奚菡通紅的眼圈,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下來:“那個人是誰?”

  奚菡道:“……是員外郎大人,就是那兩位岳姑娘的爹。女兒以前不認識,可今日見到了,卻是想了起來。但是爹不知道女兒知道。”

  奚夫人攥著奚菡的手突然一緊,如果這位員外郎與她夫君關係這麼好,可為何從來沒過來府裏過,甚至沒聽他提起過,更何況,他們為何要專門去外面偷偷見面?裝作偶遇?

  如果沒發生這次的事,她也許不會多想,可如今那岳二姑娘毒害庶姐陷害她女兒,可之後又這麼輕而易舉解決了,加上奚菡奇怪的反應,奚夫人呼吸都緊了:“菡兒,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奚菡搖頭:“娘,爹他每次去都那麼湊巧是在頭一天點了鹽水鴨之後第二天遇到的岳大人,岳大人與他只是隨意說上一兩句話,之後岳大人去別處,爹他就走了。別人也許沒注意過,可我跟蹤這麼多次,卻看得清清楚楚的,這次那岳二姑娘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她承認是承認了,可誰會因為我跟六皇子見過一面就毒害殺人?殺的還是自小長大的胞姐?可如果……如果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計畫,是爹與岳大人想要用這兩個庶女的命來換讓某個人知道女兒又被六皇子連累了呢?如此,會不會再像之前那次一樣,許給他官位讓他高升?”

  “菡兒!”奚夫人臉色大變,她這是怎麼想的?這怎麼可能?“這只是你自己想想的,你爹怎麼可能會……”

  “他會。”奚菡打斷她的話,她並不認識奚文驥去見的那個人,他見的也不是岳大人,否則每次見面都這麼湊巧也會起疑,可她不認識那個人,或者說是那些人,一共她觀察下來,雖然每次不同,卻都是那四個,只是輪流出現,不會引起注意。而每次都在有人靠近之後,特定的時間之後她那爹就起身離開,看到的久了,她就觀察出只有這四人。

  她雖然有所隱瞞,故意往岳大人身上扯,可她娘今天思緒大亂也不會想這麼多,只要讓娘信了就好。

  奚菡斬釘截鐵道:“女兒之所以會懷疑,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當年那件事並不是女兒真的與六皇子發生的意外,而是被爹推的。他為了自己的高升推了女兒,害了女兒毀容,皇后為了壓下這件事讓他高升。這次他沒當上尚書,乾脆與員外郎岳大人合謀,為的就是讓皇后再次知道這件事,知道女兒又被六皇子連累了,讓皇后害怕女兒會說出當年的事,繼而繼續拿官位來收買他。他想要尚書的位置,娘應該比誰都清楚,之前半個月被皇上下旨在家的時候他的表現你不清楚嗎?更何況,最重要的一點……他給了你下了好幾年的慢性毒了,娘你還記得上次女兒偷偷帶你去看大夫嗎?那時候女兒就已經確定了,府裏的大夫被換了,早就是他的人了,娘你要是死了,女兒可怎麼辦?”

  奚夫人若是從聽到之前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女兒真的是胡思亂想,可聽到後面兩件事,她白著臉:“你……說當年的事,是他故意推的你?”

  奚菡垂眼:“是,只是女兒當時嚇到了,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可那個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他說怕你傷心,說他只是無意的,讓女兒保密。可結果呢……他從來沒在意過女兒,甚至這次為了繼續從皇后那裏得到什麼,不惜用兩條命甚至不顧女兒的名譽來達到目的。娘,你沒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嗎?可你還不到四十歲,你的身體怎麼可能這麼糟糕?”

  奚夫人垂著眼神情不辨,可握著奚菡的手卻在發抖。

  奚菡繼續道:“更何況,娘你想過沒有,若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他只是為了當尚書卻不惜與岳大人害兩個庶女的命,尚書之位再重要,可憑什麼岳大人要幫他?為什麼尚書的位置竟然比人命還重要?除非,他根本就存了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奚菡是故意說的這麼重,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隨口胡謅的會是真的。

  奚夫人臉色大變,她其實這些年比奚菡看得更清楚,她只是不敢細想,她與奚文驥當了十幾年的夫妻,對方為了表現的相敬如賓,每晚都會回來,同塌而眠。

  所以對方的情緒改變她也最清楚,似乎就是從宣平侯府出事上一任的鄭尚書死的那天開始他晚上會很難入睡,輾轉反側,一開始她以為是他擔心出了人命,可後來他還有閒心給自己的外室解決事情,那麼沉穩淡定,加上如今聽到的種種,奚夫人突然猛地坐起身,渾身發涼。

  謝彥斐是在兩天后接到影青的稟告說是奚夫人帶著奚姑娘出府去了胭脂鋪,接下來兩天也都去了。

  謝彥斐知道這怕是奚姑娘給他的信號,他想了想,讓影青帶著那個大夫去了之前給奚姑娘文妝花的包廂,並在胭脂鋪趁人不備告訴奚姑娘他在那裏等著。

  謝彥斐則是出了門,先一步侯在了包廂那裏。

  包廂兩個是想通的,奚菡領著奚夫人去了另外一個,等門一關,謝彥斐帶著影青以及那個大夫出現在隔壁。

  奚夫人顯然不知道嚇了一跳,看了眼奚菡,奚菡朝她點點頭:“娘,王爺帶來的這位大夫是來給你解毒的。”只是等抬起頭看到這大夫愣了下,咦,這不是之前給娘看診確定中毒的那位大夫嗎?不過隨後想到也許這是王爺故意安排的,更加感激,王爺肯定是怕有的大夫查不出來耽誤了病情,這才安排了神醫候著。

  謝彥斐不知道奚菡見過這大夫,奚夫人則是壓根沒注意過,加上當時她精神頭不好又帶著帷幕當時並未看清楚,只覺得這大夫眼熟卻也沒多想。

  等確定了一遍中毒的事之後,謝彥斐知道既然奚菡把人帶來,應該是已經把奚夫人說通了,他開門見山:“本王查到一些事,奚大人如今做的是掉腦袋的事,也會連累到你們,畢竟,你們是他的妻女,他出事,你們逃不掉。”

  奚夫人這幾天心裏一直不靜,卻沒在奚文驥在的時候表現出來,加上她被嚇到身體不好,這幾天也是分房睡的,更加不會被看出來:“王爺,臣婦不明白王爺為何要幫我們?”

  謝彥斐道:“因為本王要借夫人的幫忙將奚侍郎以及他背後的一干人等抓到。否則,在他手裏的人命,只會越來越多。”

  一旦讓奚文驥當上尚書,掌管了整個大謝的戶籍,到時候想要安插他那些人進入大謝朝堂輕而易舉,到時候整個大謝也就成了天鶴派的囊中之物。

  奚菡雖然信任他,可有奚夫人幫忙,更加不會引起奚文驥的注意,畢竟,奚夫人這些年不管事,連奚夫人自己中了毒她自己都不知道,更加不會讓奚文驥多想。

  奚夫人聽到“人命”兩個字,本來已經坐下的決定更加堅定:“那到時候奚文驥出事,我們是他的妻女依然逃不掉。”可她又不能這時候和離脫離奚家,只會打草驚蛇,讓奚文驥更加喪心病狂將她們除去。

  這幾日奚菡在她耳邊說的她都聽了進去,如今有五皇子也參與其中,她與五皇子無冤無仇五皇子也不會無故害她,那就只剩下一個真相:她的枕邊人的確有問題,尤其是知道了奚菡額頭上的妝花,她更加感激,可她也得為自己與奚菡的命著想,尋個承諾。

  謝彥斐聽出來了,道:“奚夫人可以放心,有本王在,即使事後事發,你們可以有個大義滅親的功勞,本王會親自替你們說情,絕不會牽扯到你們。會讓人判你與奚文驥和離,奚姑娘與他斷絕關係。”

  奚夫人垂著眼靜靜想了想:“臣婦想讓王爺寫下來。”畢竟事關她們的性命,她無所謂,可不想菡兒大好年紀受到牽扯。

  謝彥斐忍不住笑了笑,看到奚菡張嘴谷欠言,搖搖頭:奚夫人這麼做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場,不信他也是對的,他很快寫了,保證護住她們的性命無憂,饒她們無罪。還蓋了隨身帶著的王爺印。

  奚夫人貼身放好,“王爺放心,既然得了王爺的承諾,那臣婦定會幫你將他繩之於法。”

  謝彥斐嗯了聲,看向奚姑娘:“本王想知道,你知道的都有多少。”

  奚菡想了想,讓謝彥斐去了隔壁,她雖然之前與奚夫人說了,可到底說了謊,不便當著奚夫人的面,等兩人過去之後,奚菡將她當時與奚夫人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最後道:“那個人並不是岳大人,是我故意騙娘的,只是不這麼說娘怕是不信。那個人並不是岳大人,每次也不一樣,但是總歸都是四個人,次次來的人不一樣,可這麼久我偷偷觀察下來,這四個靠近的人只要每次其中一個一出現沒多久,爹就會離開。”

  奚菡說完之後,看謝彥斐沉思的模樣,心裏也沒底:“王爺,我雖然知道,可不知道去哪里尋這四個人,不過我將他們的畫像給畫了出來,不過我畫的不好,大概只有真的見到人才會認出來……”

  她怕自己不能幫上忙。

  謝彥斐拿著那四張畫像,心情卻不錯,他猜到奚姑娘應該是跟蹤到什麼,畢竟這奚文驥不可能真的沒跟任何人聯絡過,他讓人在奚府這麼久沒查到什麼,看來這才是對方聯絡的信號。

  只有奚文驥要聯繫對方,才會去這件茶樓點特定的東西,第二日這幾個人會隨即選一個出現拿到奚文驥要通知的。

  可他們總不能一直等奚文驥主動出手聯繫。

  他想了想,嘴角彎了彎,“你說你爹一點都不喜歡鴨子?”

  奚菡道:“對,每次用膳的時候,桌子上很多道菜,雖然他不吃的多,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我偷偷算過,他別的還會嘗一嘗,可鴨子是一口都不吃的。”

  謝彥斐笑了:“他不是不喜歡,是一直用這個作為信號,點了卻不吃時間久了,也對這東西不感興趣而已。不過,既然不喜歡還沒吃都點,看來這鹽水鴨應該是聯絡的標誌。這樣,等再過幾日,離端午節也沒多少事日了,你尋個由頭讓你娘以心情不好散心為由,等你爹休沐的時候,讓他帶你們出去走走。他既然要表現的父慈女孝,不會拒絕,到時候你想辦法經過剛好逛到這間茶樓歇歇腳,點東西的時候,點這道咸水鴨。記住,也點一些別的,別被他發現了。”

  奚文驥不敢輕易聯絡天鶴派的人,也沒有交流,甚至小心翼翼,那麼奚文驥加上鹽水鴨應該就是信號,會被茶樓暗處的人看到直接上報出去。

  到時候見面的信號出去了,第二日再故意途中讓人拖住奚文驥,讓影青等在這裏,按照這四張畫像,不像沒事,只要人出現,奚文驥沒出現,自然那人會離開。

  到時候只要影青跟著即可,還不信找不到他們的老巢?就算找不到老巢,至少能確定到底奚文驥的接頭是誰。

  不過這幾日也不能閑著,謝彥斐把鹽水鴨說完囑咐好之後,瞧著奚菡:“這幾天你想辦法藉口與岳大姑娘同病相憐為由去找她出來,別的也別說,就只見面跟她交好即可。”

  這岳大姑娘當時裴世子說她是真的不知情,既然如此,岳大姑娘這會兒怕是也覺得自己庶妹殺她不對勁。

  沒有人不怕死的,她這庶妹肯定是被威脅了什麼。

  到時候只要她害怕了想通了,就會想辦法尋求保護,而到時候奚菡這個時常出現在面前的,就會成為她的求助對象。

  等岳大姑娘上鉤,指不定到時候也能成為一個助力。

  萬一奚文驥這邊查不到什麼,員外郎這邊也能下手,畢竟以這些人這麼多年沒暴露的謹慎程度,不可能只有一條線,到時候兩邊的線連到一起,再出手,掀翻他們的老底指日可待。

  謝彥斐安排妥當了一切之後,就先一步離開回了府,除了派出去影青之外,他在府裏老老實實待了不少天。

  除了每天醒來一摸床是空的不習慣之外,倒是過得自在。

  而另一邊,影青把謝彥斐的計畫告訴了裴世子。

  裴泓沉默片許意識到這奚文驥怕是身份不乾淨,而能預知的五皇子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這才布下天羅地網想抓到奚文驥背後的人。

  既然知道了,他怎麼能不幫一把?

  “讓鬼冷出手,在那茶樓外帶著十二影衛守著,別把人跟丟了。”

  影青:“……”主子,你為了五皇子把鬼冷老大都派出去了王爺他知道嗎?

  這種跟蹤的事哪里用得著老大出手?他們這些影衛出身的,一個都能搞定了好嗎?十二個外加一個老大,這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走了。

  還有,主子你刻的人偶太多了,閣樓裏已經到處可見五皇子憨厚的身影了,你是不是該送去旭王府一些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主子你刻這麼多是相思成疾魔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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