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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93章
第93章 三章合一

  暗衛哪里會想到謝彥斐會出現在這裏,全都傻眼了,想到主子這會兒根本神志不清,嚇得渾身一哆嗦,朝石門沖去:“皇上住手!”

  雙眼猩紅的男子早就陷入癲狂,鳳眸紅得要滴血,森冷可怖的面容大半被披散的墨發遮擋,尤其顯得那雙眼,可怖陰鷙。

  這樣陌生的裴泓是謝彥斐從未見過的,隨著石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怎麼都沒想過會看到這一幕。

  眼前這個男子明明身形模樣都是世子,可又完全不是世子。

  他看著就近在咫尺的世子,幾乎頃刻間就到了一拳就能靠近的位置,他的臉幾乎與對方貼上,血腥氣撲面襲來,對方暗紅的瞳仁裏清楚倒映出他怔愣的模樣。

  暗衛幾乎是拼了死力抱住裴泓的腿以及雙手,如果公子出事,別說是他們,連皇上怕是清醒自己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們不能讓不清醒的皇上在無意間可能會傷害到公子,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阻止。

  可他們哪里擋得住陷入魔怔的裴泓,對方磨著牙咯吱咯吱響著,腦袋裏空蕩蕩的,體內無數的內力到處亂竄,眼前血紅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不記得,他只想出去,只想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事……

  這些人都該死,都該死!

  “嘭!”內力充盈在全身,隨著猛地一震,伴隨著氣勢全開,強悍的力量將身上所有人都震飛出去,與此同時,也帶動勁風將裴泓身上的衣袍也都震得破破爛爛,墨發飛揚,更像是邪魔入體。

  謝彥斐望著這種模樣的裴泓,尤其是他暗紅鳳眸裏完全的陌生,他是被驚愕到的,可等隨著裴泓這一下看清楚他破碎衣袍下的白色的裏衣幾乎被血液浸染,他眼圈突然就紅了,望著即使被震開也死死摟上來,不敢讓這樣發瘋的裴泓離開的暗衛。

  謝彥斐像是絲毫不懼怕,啞著嗓子抬起手摸向裴泓的臉,就在壓根不認得他的裴泓緊攥的鐵拳再次把暗衛震開,要把面前礙眼的血霧給揮開時,血霧出聲,又輕又難過的嗓音傳來:“世子……”

  明明已經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人,已經要揮開的動作一頓,全身的力氣像是頃刻間被卸掉般,頭劇烈得疼了起來,眼前血霧散開,虛無縹緲的影子漸漸凝聚成一個輪廓,看不清,觸碰不到……

  “啊——”嘶聲的低吼聲響起,帶著痛苦與難受。

  謝彥斐乾脆直接捧住了他的臉,“世子?”

  暗衛本來被震飛了,對視一眼,眼底閃過驚喜,皇上每次發瘋的時候,都是靠自己克制,可從未被人制服住過,他們再次撲了上去,抱住了裴泓的雙腿,為首的暗衛趕緊看向謝彥斐:“公子,趕緊和皇上說話,說什麼都好,別停下來,不能讓這樣發瘋的皇上出去,會出事的!”

  皇上如今神志不清,可他們不能讓皇上做下錯事,真的大開殺戒的話,那皇上清醒之後知曉了,更會走火入魔再也無法安定下來。

  謝彥斐親眼看到眼前這張臉眼底情緒的變化,原本已經有些消退的暗紅的雙眼再次被血紅替代,謝彥斐直接上前抱住了裴泓,喑啞的嗓音帶著心疼與不舍,這三年,世子到底經歷了什麼?他竟然還騙他,說根本沒什麼,這像是沒什麼嗎?

  “世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五皇子啊,你忘了你給我刻的那些人偶嗎?我都好好收藏在旭王府裏,那時候我原本以為能帶走的,可卻沒機會帶走……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那裏……你教我刻的,我都還記得,你送我的那些人偶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重新拿走……

  等你好了,我還刻給你,要是刻的不好,你可以教我,你看,這是你給我的玉鐲,你還騙我說是你娘留給你兒媳的,我送你的玉鐲你也帶著。你看……這黑石頭裹著的就是,你看啊。”謝彥斐趕緊抬起手,握住了裴泓被暗衛死命困住的雙臂。

  其中一個手腕上就帶著同樣的黑鐲,他把自己帶著黑鐲的手與裴泓的交握在一起,靠近時,發出叮咚清脆的碰撞聲。

  而原本被制服的裴泓因為體內的痛楚發出困獸般的低吼,就在要掙扎時,聽到這聲音,仿佛什麼豁然敲開他的神智,原本猩紅的雙眸如潮水般褪去,被漆黑漸漸替代。

  謝彥斐眼底一喜,攥緊了他的手指,兩個黑鐲發出的聲響像是禁錮裴泓發瘋的枷鎖,隨著清脆的聲響,以及謝彥斐低聲耐心的聲音,漸漸讓暴躁的裴泓漸漸冷靜下來。

  直到最後頭一垂,竟是陷入了昏睡。

  謝彥斐趕緊抱住裴泓的腰,防止他掉在地上,他的臉貼著裴泓的胸膛,感受到胸腔裏的心跳聲,眼圈卻是紅了,他竟然這麼多天與世子待在一起都沒發現他的不正常,是他錯了,他大錯特錯。

  暗衛看這一關過了,鬆 了口氣,卻也不敢掉以輕心,今晚上還沒過,還得守著。

  他們鬆口氣,之前為了困住主子消耗了太多內力,也受了大大小小的傷,此刻全都癱在那裏,大口喘氣。

  謝彥斐扶著裴泓乾脆席地而坐,也大口喘著氣,臉色發白,被整個大殿四周的光照得一張臉更加白得透明。

  四周太亮了,牆壁上鑲嵌著壁燈,幾乎隔一步就有一盞,將整個密室照得恍若白晝。

  不遠處的鎖鏈亂七八糟放著,上面還有不少的血漬,因為太亮,所以謝彥斐低下頭這才看到裴泓身上的衣袍上都是血。

  他紅著眼,也不嫌棄那些血,抬起乾淨的衣袖幫裴泓擦拭臉上的血。

  裴泓的臉也白得嚇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瞧著也有些可怕。

  謝彥斐垂著眼,動作溫柔地幫他擦著。

  他沒說話,四周的暗衛也不敢出聲。

  他們對視一眼,等心緒平復下來,還是擔心等下主子醒來會重新走火入魔。

  這次萬一只是意外湊巧制住了主子,若是下次再……

  為首的暗衛站起身,剛剛撞到牆壁時摔倒了腿,一瘸一拐走過去,要跪地,被謝彥斐阻止:“不必。是要重新把他鎖起來嗎?”

  謝彥斐之前扶著裴泓握住他的手,手腕相貼黑鐲相叩時,他看到那些鎖鏈勒出的傷痕了。

  暗衛還是跪了:“公子,皇上他走火入魔,除非到天亮,否則……隨時可能會出現剛剛那一幕,若是不阻止,放任皇上如此,一旦皇子離開這裏,怕是會六親不認大開殺戒。”已經被公子看到,怕是也瞞不住了,暗衛乾脆將事情的嚴重性說了,他怕公子萬一心疼皇上給組織……

  謝彥斐嗯了聲:“那鎖吧。”

  暗衛沒想到謝彥斐這麼痛快,可偷偷看去,看到謝彥斐發白的臉以及緊咬痛苦的唇,知道誰心裏都不好受。

  他不敢耽擱,讓人趕緊把鐵鏈都拿了過來,重新把還好著沒斷的長鏈子扣在了裴泓的手腕腳腕。

  謝彥斐聽著那清脆的叩擊聲,心臟止不住扯了一下,疼得無法言喻。

  他抱著裴泓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彎著腰抱著他,慢慢繼續幫他擦著臉上的血漬,臉上擦乾淨了就是脖頸。

  暗衛盤腿用內功療傷,保存實力。

  謝彥斐一直沒說話,就這麼靜靜摸著裴泓的臉,直到他臉上乾乾淨淨,為首的暗衛武功高先一步重新起身,他才抬眼看過去。

  為首的暗衛忍不住抬眼看過來,等對上謝彥斐時忍不住愣了下,“公子別這麼難過,其實……皇上已經習慣了,過去這三年已經很好沒怎麼出過事了,只是……這次公子死而復生讓皇上情緒有些波動,這才厲害了些。”幸虧皇上還記得公子,若是公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簡直無法想像明日皇上醒來會怎麼樣。

  謝彥斐定定看著他:“他到底為什麼會走火入魔?他之前說他的武功時好時壞,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為首的暗衛一愣:時好時壞?沒有啊。

  可公子能這麼問,應該是皇上跟公子這麼說的,就是給暗衛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反駁皇上的話,他昧著良心嗯了聲:“……是這樣沒錯了,皇上從三年前走火入魔之後,每個月十五都會這樣,如今屬下等人都習慣了。”

  謝彥斐想到裴泓每個月都要經歷一次這種痛苦,更加心疼,“你能跟我說說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他好端端的會走火入魔?”

  暗衛愣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說。

  他的遲疑被謝彥斐看在眼裏:“我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大不了等我明天他醒了之後我問他。只是既然能引起他走火入魔,怕是事情不會小,會引起他情緒出現大的波動,你是想如今趁著他清醒告訴我,還是等他自己告訴我?”暗衛告訴他,至少世子不用再重新回憶一遍,可若是世子告訴他,到時候可就……

  暗衛顯然聽明白謝彥斐話裏的威脅,只能硬著頭皮垂眼:“……屬下告訴公子。”

  謝彥斐抱著裴泓的手臂緊了緊,即使知道,還是忍不住心疼,世子這麼好的人,變成這樣他真的不知道當初得受到多大的刺激才會如此。

  暗衛垂著眼,想了想,“其實有些事情屬下也不是很清楚,屬下等人也是無影宗的影衛,只是重新換了一批,當年那批直接保護皇上的,聽說……都出了事。”

  謝彥斐心裏咯噔一下:“出了事?”

  暗衛頜首:“屬下只知道大致的,皇上接管無影宗之後不久眼睛出了事,可一個宗主看不到東西,武功自然也受到影響,當時很可能面臨宗主之位易主。可當時皇上要查他大哥的死,也就要保住宗主之位。所以……當時皇上修煉了一種功法,是上任宗主留下的。這功法修煉之後修為能精進數倍,卻也有個隱患,稍微不甚或者意志不堅定修煉時會走火入魔。

  三年前公子無故失蹤,主子被假繼後帶走之後卻安然無恙回來,當時……謝帝醒來知曉,以為、以為是主子貪生怕死,放棄了公子,用公子的命換了他自己的。”

  說到這,暗衛頓了頓,偷看了謝彥斐一眼。

  謝彥斐攥緊手,雖然猜到了明賢帝與世子決裂可能因為他,還是忍不住心臟疼了一下:“你繼續說。”

  暗衛看謝彥斐臉上沒什麼異樣,鬆口氣:“當時主子本來是昏迷了,後來我們找到主子帶回去他再次醒了竟然能看到了,主子醒來立刻又回去一趟,再回來整個人都很不對勁,一直說是自己害了公子,把自己關了起來,不吃不喝好幾天……謝帝這時候也醒了,他知曉了事情之後,遷怒主子,覺得主子貪生怕死沒護住公子,一怒之下就把主子給用軟筋散給關在了青竹苑,不許主子再出來。主子當時並沒反抗,我們所有人雖然心急卻也沒能阻止住主子。

  可後來沒想到的是,六皇子後來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件事,假繼後死了之後當時六皇子被騙走失蹤後來被救回來也一直養病,公子的死一直是瞞著的,可不知誰洩露了出去,還說是主子用公子的命換了自己的,六皇子來青竹苑要給公子你報仇。

  不小心點燃了竹樓,燒了很多公子當時送給主子的東西,主子當時已經情緒很不對勁了,看到這跟瘋了似的闖了進去。

  出來時情緒就很不對勁,六皇子當時也被嚇到了,只是他也是被人給利用了,有人尾隨進來,要對主子出手。

  後來打鬥間,鬼冷老大為了救影青出了事,到處都是血流了一地,大概是加上之前失火以及公子出事讓主子一下子爆發了,他自己衝破了體內的軟筋散,當時血洗了整個青竹苑闖進來的那些人,後來主子再醒來,就成了這樣。”

  “鬼冷出事了?”謝彥斐臉色一白,怪不得一直只聽到世子提及了影青卻一直沒說鬼冷,他還以為鬼冷與影青一起去“找”他了。

  暗衛頜首:“後來……主子因為一些事,徹底與謝帝,也就是公子的父皇決裂了。”暗衛沒敢提宮殿下私牢的事,怕刺激到公子,這些還是等主子醒來再說吧。

  謝彥斐更加抱緊了裴泓:“鬼冷現在怎麼樣了?”

  暗衛搖頭:“鬼冷老大傷到了頭一直沒醒,後來鬼冷老大出事,影青就接替了老大,除外尋找公子時順便尋找能不能有辦法讓鬼冷老大有朝一日能醒來。”

  謝彥斐嗯了聲,沒死就好,等世子熬過今天,他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人給救醒。

  想到世子,謝彥斐低頭看著裴泓這樣心裏也不好受,尤其是他身上的傷口:“他這傷,有藥嗎?”

  暗衛搖頭:“離天亮不遠了,怕等下主子還會發作,主子不讓我們靠近,一般都是他清醒之後回去自己上藥。”

  謝彥斐看著這些傷口,雖然不流血了,可心裏還是難受的很,“那這裏應該就有藥,你們派個人去拿藥,先給他上一些,等清醒了重新上。”

  暗衛想想少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麼,揮手讓其中一個去拿。

  很快暗衛就回來了,拿了一個錦盒,打開來裏面瓶瓶罐罐的都是傷藥。

  謝彥斐瞧著他渾身的傷口,想了想還是先將他其中一條手臂的衣袖撩起來,等看到上面佈滿的細小傷口,以及一些陳舊的傷痕,他眼圈一紅,打開其中一瓶,小心翼翼把一些傷口給灑在他的傷口上。

  等塗完其中一條手臂,謝彥斐開始去塗另外一條。

  暗衛等人瞧著這一幕,誰都沒說話,只靜靜站在那裏,等看到謝彥斐要去塗衣襟下的胸膛時,他們想到皇上平日裏的禁忌,還是轉過身,不去看。

  謝彥斐本來是不想脫裴泓的衣服,可他身上大部分的傷都集中在身上,手臂上反而少一些,尤其是那些傷口雖然不流血了,可之前沾染衣袍上的看著也頗為嚇人。

  謝彥斐一開始只是想看看衣袍下的身上到底傷了多少,可等拉著衣襟往下扯了扯,發現幾乎整個衣服都被血浸透了,而上面的猙獰的傷口看得謝彥斐咬著牙才讓情緒穩定下來,他看著雙眼緊閉的裴泓,想著他此刻睡得安穩,離天亮也不遠了,也許不會再發作了也不一定。

  謝彥斐乾脆去脫他最外面的衣袍,方便上藥。

  結果,謝彥斐的手指剛將他的衣襟扯開,就覺得渾身毛毛的,像是被什麼盯住,他慢慢朝上看去,就對上一雙幽黑深邃的鳳眸,正死死盯著他,下一瞬,在謝彥斐看過來時,那雙眼逐漸閃現過一抹恍惚的迷離,像是根本沒分清現實還是夢境,最後那雙眼被暗紅再次取代,突然猛地反客為主,大掌從謝彥斐的腦後攥住了他的脖頸。

  暗衛本來怕看到公子脫主子的衣服上藥背過身去,突然就聽到鎖鏈聲響,他們暗叫一聲不好,猛地回頭看去,一扯鎖鏈,繃緊了就要帶離公子。

  可等回頭,就看到皇上禁錮著公子的脖子往下一壓……

  眾暗衛:“???”

  謝彥斐睜大眼瞧著近在咫尺的人:“!!!”

  暗衛使勁兒瞪圓了眼,等回過神,趕緊一扯鎖鏈,內力一發,直接把裴泓打算拽離公子身邊,結果,兩個人一起給拽著,而謝彥斐則是被裴泓攔腰帶著直接飛到了半空中,重新落在大殿中間的位置,一雙眼血紅,顯然神志不清。

  謝彥斐一臉懵,等看到身邊的人再次有發瘋的趨勢,謝彥斐腦子嗡嗡的,看世子要重新把鐵鏈給震斷,想到什麼,朝暗衛喊去:“把我跟世子纏在一起。”顯然世子雖然神志不清,可對他似乎還能手下留情。

  暗衛對視一眼,可現在也沒辦法了,他們身受重傷,若是真的主子再發瘋,他們怕是根本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攔住。

  一行人乾脆賭一賭。

  互相飛躍而起,在半空中亂飛,帶動著長鎖鏈交錯著就這麼把兩人用鎖鏈纏在了一起。

  裴泓想震開鎖鏈,可他一用內力,身邊的人就朝他喊,神神叨叨絮絮叨叨:“不能震,不能震,鎖鏈斷了我們就死了,身上的傷口很疼……”

  謝彥斐想到之前世子說他武功時好時壞,他想到感同身受,所以才這麼說,那他疼是不是世子也疼了?不是感同身受麼?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作用,世子掙扎半天,突然重新脫離般暈了過去。

  謝彥斐被帶著直接摔趴在裴泓的身上,不小心磕到了裴泓的下巴,裴泓下巴磕破了,他嘴角也磕破了。

  謝彥斐疼地想爬起來,結果兩人身上纏著鎖鏈沒能起來,等抬眼確定世子不會發作了,才看向攥緊手裏的鎖鏈一端不敢掉以輕心的暗衛:“先過來把我扶起來。”這樣趴著……怎麼想怎麼奇怪。

  還被這麼多暗衛圍觀剛剛那一幕……

  謝彥斐真是又氣又心疼,等世子醒了再秋後算賬。

  暗衛確定皇上周身的威壓散去,趕緊上前把兩人扶了起來,把鎖鏈重新散開。

  卻不敢去看謝彥斐。

  這會兒危機解除,他們腦子還是嗡嗡的,皇上、皇上發瘋竟然去……公子,這、這是不是更不對勁了啊?別是更瘋了吧?

  謝彥斐本來一開始也沒多想,可等解開鎖鏈之後看昏迷的世子就要倒,他伸手立刻抱住世子的脖子。

  結果,就看到圍了一圈的暗衛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

  等對上謝彥斐的視線,眾人再齊刷刷扭開頭。

  這模樣……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吧?

  他看看暗衛,再看看裴泓,再看看自己,再看看兩人此刻幾乎緊挨著坐著,他的手還摟著世子的脖子,世子的手臂還攬著他的腰:“…………”這樣還的確有點、有點奇怪,或者說是曖昧。

  謝彥斐低咳一聲:“那個……還會發瘋嗎?”

  為首的暗衛大概覺得四周的氛圍明明一開始那麼血腥殘暴,可現在怎麼變得有點怪怪的,“還有半個時辰天就亮了,亮了就好了。”

  謝彥斐:“哦。”他想哭,那他是繼續給世子上藥,還是等世子醒了?可不上藥,就這麼讓傷口這麼?可萬一世子再次醒了發瘋啃他怎麼辦?

  還被眾侍衛就這麼瞧著,之後解釋都解釋不清楚啊。

  最後謝彥斐乾脆不脫世子衣服,隔著衣服上了些藥,等了半個時辰,好在直到天亮世子也沒再發瘋。

  這一晚,算是徹底過去了。

  謝彥斐覺得自己比昏迷三年之後醒來趕路這段時間還要累。

  他拖不動昏迷的裴泓,讓暗衛把人送到養心殿的寢殿。

  等暗衛把人放在龍榻上,謝彥斐鬆口氣,揮揮手讓他們回去處理傷口。

  暗衛臨走前的谷欠言又止謝彥斐只當沒看到。

  暗衛最後還是囑咐:“皇上醒來可能會因為傷口太多發熱,公子……多擔待,讓皇上喝藥。”

  謝彥斐沒想到世子竟然不喝藥讓病自己好,氣得慌,可看著這麼慘躺在那裏的世子,謝彥斐只能開始給他上藥。

  既然不會發瘋了,謝彥斐也沒顧忌,直接把裴泓衣服給脫了,上了藥,用錦被一看,看了看自己身上也被染了不少血的衣服,都是一股子血腥味,乾脆也脫了。

  折騰了一整晚,謝彥斐也累得脫力,再爬去沐浴是不可能了,蓋上錦被,很快睡著了。

  裴泓再醒來時,覺得渾身的傷口都在疼,可他習慣了,這三年來,身上的疼遠沒有失去王爺帶來的痛楚強烈。

  他閉著眼,感受著習慣的疼痛,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意識逐漸清醒,也想起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他天黑之前就去了冷宮的密道裏,在那裏被暗衛用長鎖鏈鎖著防止走火入魔發瘋。

  後來……他發作了,一開始還能克制,可後來越來越無法控制……

  再發生了什麼他就記不住了。

  只是隱隱約約的,裴泓似乎記得自己後來似乎是又清醒了一些,甚至還看到了王爺,甚至沒忍住撲了過去,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後來就再次陷入了無法控制,只似乎聽到王爺喊疼。

  裴泓猛地睜開眼,心裏咯噔一下,睜開眼的瞬間,只覺得眼前一片明黃,正是他的寢殿。

  可每次醒來他不是應該在密室嗎?王爺在寢殿,他吩咐了不許讓王爺知道,怎麼會被送到這裏來?

  除非……

  裴泓心裏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他終於覺得有些不對,他慢慢轉過頭,就對上一張慘白慘白的俊臉,白生生的,一副疲倦的模樣,不僅如此,嘴角還有一個口子。

  那麼顯眼,在日光下,因為乾涸瞧著更是可怖。

  再往下,他就看到王爺的肩膀……

  裴泓再默默看了看自己,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脫力般躺在那裏,仰頭望著床頂,傻了眼:他這是發瘋時……對王爺做了什麼?

  裴泓絕望地躺在那裏,想到王爺醒來可能會逃會怕他懼他厭惡他,甚至可能的種種……眼底漸漸變成陰鬱的森冷,他不能讓王爺走,絕對不能!

  可如果他強行把王爺困在身邊,那王爺會不會……會不會永遠厭棄了他,或者用修為或者再也讓他找不到他?

  裴泓猛地坐起身,突然就死死抱住了謝彥斐,他不能讓王爺離開,絕不能!

  可下一瞬又鬆開了,他更不能忍受王爺對他橫眉冷對的厭惡模樣……

  怎麼辦?怎麼辦……

  謝彥斐困得不行,這邊好不容易睡得好好的,突然覺得像是被壓住了呼吸,他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

  翻了個身,半眯開的眼覺得不對,又眯著眼重新翻了回來,睜開的一條眼縫裏剛好看到躺在龍榻一角的……世子。

  謝彥斐本來睜開的眼縫慢慢睜大,睡意也都沒了。

  他看著世子就躺在角落的位置,睜著眼,側躺在那裏靜靜看著他,看到他醒了也一動不動,襯著那一身的傷,有點慘。

  謝彥斐嚇了一跳:“你……不會還發瘋著吧?”

  裴泓已經躺在那裏很久,久到他排除了一種又一種理由甚至解釋的藉口,可無論是哪種……似乎都不能讓王爺不生氣。

  他原本以為王爺醒來會憤怒的嘶吼咒駡甚至遠遠逃離,可王爺……怎麼這麼平靜?

  還是說,這是暴風雨來臨的節奏?

  裴泓眼神死寂,望著謝彥斐的目光帶著不舍,可他還是不想看到王爺厭惡的目光,他啞著嗓子,最後選擇當成只是一場意外:“……王爺,我會負責的。”

  謝彥斐:“???”啥、啥玩意兒?負責啥?

  裴泓不敢去看謝彥斐想起來之後厭惡的目光:“我走火入魔的事王爺應該知道了,當時發生的事都是我無意識之下做出來的,這些禽獸事……雖然並非我本意,可卻對王爺造成了這樣的傷害,王爺是我在這世間最重要的人了,王爺……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負責?”

  謝彥斐更懵逼了,他終於想起來世子發瘋咬他那一口,可……特麼親一下就要負責?負責什麼?

  謝彥斐想到這,也硬著頭皮問出來:“你……想負責什麼?”

  這年頭,親一口就要負責了?世子……這是受刺激過了頭吧?

  裴泓垂著眼:“既然王爺已經是我的人了……不如試著假戲真做吧。”裴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不敢看謝彥斐,怕暴露出自己的情緒,或者讓王爺知道他真實的想法,覺得自己昨晚上是故意借著發瘋占了他的便宜。

  謝彥斐莫名巧妙瞅著他:“你、你的人?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了?”他猛地坐起身,覺得世子難道真的像是暗衛說的病倒了?發熱說胡話?

  裴泓一愣,以為謝彥斐是覺得不舒服,不想假戲真做,抬起頭,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們昨晚……既然成了真,我會負責的。”

  謝彥斐終於覺察到哪里不對了,他望著裴泓決然的目光,因為為了表決心坐起身時滑下錦被露出佈滿傷口的胸口,他低頭瞅瞅自己,突然沒忍住噗笑了出來:“世子,你想多了啊,我可不是你的人,我們昨晚上啊……”

  他乾脆站起身,露出穿得好好的下半身衣服,剛想說什麼,卻是一愣,只是沒穿衣服而已,世子竟然會想到那裏去?是不是太奇怪了?

  世子這、這都是……都是怎麼想的?

  就算是誤會了他們昨晚之間怎麼著,可世子是不是接受能力太好了些?

  “世子你……不覺得兩個男子說負責什麼的,這樣,不對勁嗎?”謝彥斐的心臟不知為何問出這句話之後狂跳起來,他腦子嗡嗡的,又激動又惶恐,怕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太過緊張,他一腦門的冷汗。

  裴泓垂著眼:“對我而言,王爺很重要,如果我欺負了王爺,是一定會對王爺負責的。既然成了真,王爺……給我這個機會可好?”

  謝彥斐越聽越不對勁,如果只是意外,為什麼非要假戲真做?

  他對上世子的眼,那眼神太過固執,讓謝彥斐的手心都是汗。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意識到一種可能性,可又不確定,他按住狂跳的心臟,突然想起什麼,在腦海裏詢問。

  謝彥斐:我要開啟好感值提醒,兌換兌換。

  之前因為嫌好感值+10+10的提醒太麻煩,他把提醒給關了,可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一種能證明的辦法。

  如果是假的,他就當開玩笑,再與世子解釋清楚,可如果是真的……

  謝彥斐讓自己的心臟跳動的慢一些,怕會缺氧昏倒。

  【檢測到宿主開啟兌換開啟提醒,扣除十個好感值,宿主目前總好感值為1150。】

  謝彥斐之前用一百個好感值兌換了一段劇情片段時,總好感值只有950,如今才幾天功夫,竟然又增加了二百。

  謝彥斐壓下激動的心情,突然試探著朝對面的裴泓開口:“世子啊,其實我覺得……你昨晚只是因為走火入魔發瘋這是意外,你其實沒必要當成什麼大事,畢竟……我們是好兄弟嘛,為兄弟兩肋插刀都可以,這只是……小傷,真的沒必要當真。”

  他都這樣為兄弟犧牲了,如果世子真的把他當成兄弟,能不感動嗎?

  只是腦海裏靜悄悄的,並未出現任何提醒。

  那就是他這“兄弟情”傷到世子了啊?

  謝彥斐強壓下上揚的嘴角,感歎看著裴泓:“世子你看,你我二人又不是斷袖,幹嘛因為這點意外就假戲真做什麼的?萬一以後你遇到心上人,或者是我遇到了,可怎麼辦?”

  他說自己遇到心上人的時候,那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世子觀察他的表情,之前一直沒注意,這會兒瞧著世子垂著眼,眼睫因為他的話而顫了顫,加上一身的傷口,瞧著有種……極致的美感。

  謝彥斐小心臟撲騰著,腦海裏依然沒任何提醒音。

  他試探著問了句:“世子?你覺得呢?”

  裴泓沒說話,他怕自己一旦開口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謝彥斐開始繼續往另外一個方向試探:“當然,世子說得對,我對世子很重要,世子對我……也很重要。就算是日後我們互相有了心上人,對我而言,世子比心上人還要重要。”

  裴泓聽到這話,身體僵了下,終於啞著嗓子開口:“如果日後……我若是不喜歡王爺的心上人,那王爺會選誰?”

  謝彥斐強壓下狂跳的心:“當然是世子了。”

  幾乎是同時,腦海裏終於有了動靜。

  【接收到來自旭帝的好感值+10+10+10……】

  一連串的加加加聽得謝彥斐的心止不住劇烈跳動,他心頭幾乎那個念頭宣之於口,可他還是不敢確定。

  謝彥斐繼續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其實,世子之前的提議也不是不行,我們既然要假扮帝后,既然如今有了肌膚之親,假戲真做也不是不行,反正如今我們都沒有心上人。”

  【接收到來自旭帝的好感值+10+10+10+++……】

  謝彥斐:“當然,我覺得還是不行,畢竟我們兩個又不是斷袖,心理上那關還是過不去。”

  腦海裏的聲音嘎嘣沒了。

  與此同時傳來裴泓有些急切又克制的聲音:“可昨晚上……王爺可有任何不適?也許,試試也說不定。”

  謝彥斐幾乎卻確定七成了:“可是……其實有件事世子可能誤會了,我們昨晚上……什麼也沒有,世子雖然走火入魔,但是後來就暈倒了,因為世子身上有血,所以我才把你身上的衣服給脫了。其實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既然不用負責,自然也不用所謂的試試了對不對?”

  腦海裏靜悄悄的。

  謝彥斐幾乎能感覺到對面人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他轉身去遮擋幾乎克制不住揚起的嘴角,邊穿地上的外袍邊繼續道:“世子你怎麼不說話?”

  裴泓腦子裏亂糟糟的,什麼也沒發生?怪不得王爺並沒有不喜也沒有厭惡,可王爺……“王爺說假戲真做也不是不行是什麼意思?”

  謝彥斐調整好情緒轉過身,咧嘴一笑:“我是個顏控啊,世子長得模樣不錯,其實……試試斷袖也不是不行,就是這個意思。”

  裴泓腦子嗡嗡的,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接收到來自旭帝的好感值++++++++……】

  因為太快,謝彥斐幾乎只能聽到滿腦子的加加加,他已經把外袍穿好,慢慢朝著殿外褪去,在裴泓腦袋清醒一些的時候,又開口:“當然,我說著玩的,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腦袋裏的提示音嘎嘣這次徹底靜了。

  靜得有些詭異,謝彥斐往後不動聲色繼續退,同時讓系統再次開啟取消提醒,他怕等下提示音響的他會腦袋嗡嗡的。

  果然,等世子終於回過神,大概是他話裏的意思太過刺激到對方,謝彥斐退到寢殿門口的時候,眼前黑影一晃,裴泓下一瞬已經出現在了謝彥斐的面前,眼底這次有著根本無法克制的執拗與難以置信:“心上人?是誰?!”

  謝彥斐抬眼瞧著近在咫尺又勉強克制不敢靠近怕會控制不住的世子,看著他漸漸開始眼底因為激動湧上的血絲,歎息一聲:“自然是……你啊。”

  最後兩個字一出,謝彥斐根本不敢去看裴泓的神色,猛地拉開門,嗖的一下躥出去,撩完就開始往外跑,邊跑邊樂:“讓你還騙我!還昨晚不在宮裏!”

  結果樂極生悲,他顯然忘了自己兩條腿比不上有輕功的,下一瞬就被摁住了。

  謝彥斐:“……”

  他還沒來得及看到世子的表情,就聽到咣當一聲,扭頭一看,正對上言忠嚇到的眼,下一刻迅速背過身去:“老、老奴什麼都沒看到!”

  謝彥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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