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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狙擊[電競]》第45章
第45章

  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後,柳澤只留下了幾個戰隊隊員,卻一時什麼都說不出口。

  「也才打第一天比賽,你怎麼說話那麼重?」

  良久,還是沈燁點了根菸,抬頭看他,「咱們隊也不是頭一次浪出事了,錯不全在一個人,後面幾天還有很大機會。老柳,你現在可是教練,不是從前懟天懟地、在賽場上哭成表情包的選手了,你還要我來告訴你這些道理?」

  「⋯⋯別提我那些黑歷史啊。我都知道,但我實在是氣炸了。」柳澤環視一圈,喉結滾動半天,才慢慢吐氣,「你知道嗎?他好像還在跟獵影的人接觸——我承認,吃雞這遊戲去年才發行,當初電競板塊百廢待興,中國槍王肯轉來這個項目,那是賞臉,誰不想要?所以我屁股都賣給他了還幫他跟戰隊溝通了短約,只想著留住這尊大佛,幫戰隊打基礎——都知道他第二年續約肯定要加錢,隊裡默認了的事。但現在他想幹什麼?拔吊無情?」

  「這話說的,你不也把人搞到手了以後就換戰術嗎,要不找老娘舅來給你倆調解下?」沈燁看他滿臉怨氣,回答,「有證據嗎?」

  「⋯⋯能有什麼具體的證據。」柳澤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理直氣壯,「就⋯⋯就經常看到祈星洲的頭像在他屏幕上,我一路過,他就最小化,偷情啊?」

  沈燁沉默兩秒,答:「⋯⋯那多正常,還不准跟隊外的人交流黃片地址了?兩局沒打好你就開始聯想,過分了過分了,你明知道我們的打法一步步變動以後,他要適應起來壓力也很大。」

  但任沈燁打圓場,柳澤還是冷靜不下來,只說:「你們幾個多注意他一下吧⋯⋯明天打兩局實在不行,教練團再作考慮。」

  燈光下幾個人都有些疲憊,唯獨秦玦從剛才開始就坐得筆直,一副心事重重想開口樣子——沈燁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馬上便側過身擋住秦玦視線,搶先對柳澤道:「注意什麼?收錢打假賽啊?」

  柳澤憋不住了:「⋯⋯艹,我說他收錢打假賽了嗎?」

  半秒後,他又清清嗓子:「咳,我——我那隻是個修辭手法,即便他真想收錢,那也得能收才行啊,吃雞又不是一對一遊戲,光買一支戰隊能保證上第一?SE和覺醒是吃素的?」

  沈燁不接話,反而低頭笑起來,柳澤不免一陣莫名的急躁,只得僵硬地摔了菸頭,留下句話就走了:「⋯⋯我是讓你們注意點他,別被我冤枉了就吊死在戰隊門口!」

  門發出一聲輕響,休息室只剩了三個人,沈燁第一句便問:「你剛才想說什麼,妄言?」

  被點名的秦玦臉上刺著心虛二字,沒回答。

  還是戚霽摸著他後背低聲道了句「沒事沒事,可以說」,他才撇開視線,開口:「沒有辦法平衡嗎⋯⋯?崔神的事。」

  ——說白了,如今戰隊人員配置穩定了下來,教練團便有意把偵察斷後、驅車探路、陣亡補位等一系列綠葉幹的雜事兒,分配給崔雪致。

  只是,這樣讓曾經眾星捧月的槍王偏向陪襯和犧牲,的確不太可能符合他本人的預期。

  「但這是最正常不過的戰術安排。」沈燁卻冷靜地看秦玦一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也知道點什麼?」

  可秦玦點頭才點到一半,沈燁就先於他笑了:「還真承認啊?你也太單純了吧言神。」

  「⋯⋯不行啊。」秦玦有點委屈地蹭蹭戚霽手臂,沈燁卻提了提音量:「我是在教你,豪門戰隊生存法則,最重要的一條——永遠不要干涉你的隊友和戰隊之間的矛盾,因為誰是人誰是鬼,不是你能分得清的。」

  畢竟如今的局面,只對沈燁來說是司空見慣的——幾個明星選手湊在一個隊、難以互相服氣的事兒,他見得多了。大家的人氣和實力都不輸,又有誰願意做戰術規劃裡的綠葉?這種事一旦處理不好,關係再好的兄弟都是可能散的。

  所以身為隊長兼指揮,沈燁只能囑咐兩個小年輕先睡,自己起身兩頭賣笑臉去,但這時,戚霽卻突然地,把他叫住了。

  「我們跟你一起去吧,隊長。」

  沒等沈燁反應,戚霽就把沉默的秦玦提溜起來,道:「我的接頭對前輩太熟了,感應到他有想跟崔神說的。」

  ***

  片刻幾人就回到了寢室,沈燁撥了好幾個電話,崔雪致才鬼一樣出現在了門口。

  「急著找我分家產啊,落夜?」他關上門,神情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眼睛卻沒有看誰。

  沈燁和他玩笑:「別,兩個小孩兒有話跟你說。」

  崔雪致沉默一陣,還是坐到了床邊:「說什麼?打算表演媽媽再愛我一次?」

  燈光照著他略為乾裂的嘴唇,這些天來,訓練賽給他的心理落差的確有點大,要說完全沒有怨言,也是不可能的事。

  當初向他拋來橄欖枝的戰隊眾多,IS戰隊出價不低,但也絕非最高那個。

  他也不是什麼新人選手了,所以一開始,他自然要考量自己的利益。

  可正當感情升溫起了變化,卻誰也沒料到,挫折會來得這麼快——即便他服從了戰隊安排,收效也依然甚微。

  只不過他還是以為,會和自己產生溝通的,怎麼都得是柳澤或者沈燁。

  然而此刻,一直對他開口的反而是緊張到口齒不清的秦玦——

  「當時⋯⋯當時和覺醒戰隊打,K城攻樓如果不是崔神先探路,我根本沒辦法雙殺。」

  「崔神⋯⋯也許是我來了才改變了戰術,但你不知道,我真的特別喜歡你。」

  「我覺得這孤兒遊戲,每個人的作用都很重要啊,隊長作為指揮,一局要做那麼多決策,失誤一堆還得相信自己,抗壓能力哪怕差一點都負擔不了。」

  「我和小戚就不說了,每天反覆壓槍練手感,連對子彈速度和傷害衰減的感覺都得不停重複,我知道你跟我們一樣累,但最慘的,最慘的還是小戚啊!你看他⋯⋯他都快一個月沒碰過我了。」

  這下,連一直鼓勵秦玦說話的戚霽,都騰起滿臉驚訝和羞澀,但渾然不覺的秦玦卻憋足了勁兒,還在滔滔不絕。

  「所以你要是也有什麼壓力,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分擔啊,和那個祁星洲聊那麼多幹什麼。」

  「大不了你也讓隊長抱著你睡——」

  「如果是我比你們都6遠近全能才導致現在這個局面,我、我反正是可以道歉的。」

  可隨著他的臉色漸紅,沈燁卻絕望得望天花板:「⋯⋯你確定你這是在說好話嗎,我的言神?來來來,不會說話就再多說點。」

  一旁的崔雪致倒是微怔著聽他說了許多,反應過來什麼:「那天⋯⋯從餐廳外面跑掉的是你?我出來沒看到人,還以為是LOL分部養的那隻兔子。」

  ——從前的秦玦,不論大家對他怎麼好,他都始終保持著一種距離感,說不清是疏離還是自我保護。所以兩個老油條本以為,自己將永遠只能旁觀他對戚霽一個人親近,然而此刻,他們才意識到,他也能如此直白地暴露內心的溫度。

  於是崔雪致的眼神不禁平靜下來,好一陣才繼續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秦玦才緩過來一口氣,又急了:「不是你答應他們要轉會的嗎?」

  這讓崔雪致一陣喉嚨打結,笑容突然很無奈:「你想到哪去了?打這麼多盤訓練賽,他們會看不出來我現在的處境嗎?」

  接著,在沈燁強烈質疑「我艹,你還真準備拔吊無情啊」後,崔雪致便鬆口,三言兩語解釋了之前的事。

  「獵影的總體水平很平衡,但一直缺少一個亮眼的點,所以他們才一直覺得,我和他們是最適合也最互補的。」

  「星洲還年輕,對我一腔熱血以為我受了什麼欺負,所以被他們戰隊利用,來挖我走而已。我已經勸退他了,讓他別多想。」

  然而秦玦卻十分主動:「你明明說,那這樣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轉會!」

  崔雪致眉頭擰住,回想了一下,聲音更加無奈:「哦,那是他急了,說我要是過去的話他可以天天請我吃小龍蝦,我不就開玩笑答了一句嗎?——他知道我不會去的。」

  迴蕩在四人之間的氣息逐漸平靜下來,聽他這麼解釋,秦玦著急的呼吸才緩和,反倒沈燁不高興了:「獵影當初沒買到你,就這麼不甘心?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別逗了,沈燁。」崔雪致看了他一眼,找他要煙,「我告不告訴你和柳澤,最後戰術都不會有變的。我本意是不想給你們找事,自己儘量適應就行了——要是我自己戳穿了不喜歡現在的安排,柳澤這種爛好人,不得三天睡不著覺?因為他也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啊。」

  說著,他點了根不常抽的煙:「結果沒想到,自己包袱還挺重的。心態雖然調整過來不少,今天卻還是連續失誤,總覺得探地形的時候一沒處理好先被打死了,全局比賽都和自己無關了——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但他隔著煙霧看了一圈周圍,心臟還是沉下去,知道自己也有錯:「沒事,我自己問題也很大——」

  接著,似乎不願回想和柳澤的爭吵,他轉而又笑起來:「不過現在,咱們小秦總都冒著被艹出血來的危險,當著小戚的面對我深情表白了,我也沒必要再想這件事了,還真能退隊咋的?——你們相信我,過了今天,一定可以調整過來的。」

  沉悶的空氣仍在周圍蔓延,唯獨戚霽聽得懵逼,心急火燎地替自己辯解了句:「我、我都好好做了準備的⋯⋯不會出血的——」

  他或許是故意,但兩個老油條還是猝不及防被他逗笑,秦玦也兀地臉紅,狠狠說「今晚你把一血給我交了」——幾個人鬧在一塊好一陣,才被敲門聲打斷了。

  崔雪致本照常想去開門,卻又想起什麼,移開了視線:「⋯⋯你去,落夜。」

  沈燁只得起身開門。果然,門外的是柳澤。

  寢室內的聲音瞬間靜下來,柳澤猶豫再三,還是走進來把幾盒燙過的牛奶扔在床頭,和崔雪致互相避開了視線。

  「⋯⋯今天話說重了點。」好一陣,他才道,「⋯⋯不過我確實不喜歡你跟獵影的人走太近,他們那領隊和經理,根本心術不正。你要是有不滿,可以直接跟我說。」

  崔雪致抬眼看他:「你看我像對你有不滿的樣子嗎?我沒打好,你罵我是應該的,但你現在是教練,總不能說得像我打假賽吧?」

  「⋯⋯你什麼時候這麼失誤過,本來就像打假賽。」柳澤癟癟嘴,答,「你整天都跟祁星洲聊些什麼,我管不著你了?」

  「你窺我屏?」崔雪致狐疑兩秒,大概猜到柳澤都在聯想些什麼,所以也不再那麼置氣,只是吐口煙,看向了沈燁,「真要說的話,聊得最多的還是落夜。」

  沈燁不免投來好奇的目光,他便逐漸鎖起眉頭,聲音放輕了:「觀眾可能不知道,但我們都知道,你才是這個戰隊的內核,落夜。」

  「⋯⋯廢話。」沈燁啜起牛奶,大約明白了崔雪致的意思。

  獵影戰隊想吸引崔雪致過去的一大籌碼,無非是隊長沈燁作為選手,打不了兩年了。

  對這支戰隊來說,其他人的槍法固然重要,但沈燁才是真正最核心的那個人。

  帶著花拳繡腿的主播,他們可以穩在前三;帶著秦玦和戚霽這樣的高天賦選手,他們可以一飛衝天——換言之,其他三個位置只要不是歐越親自上,戰績都不會太差。

  但如果沈燁不在了,整支戰隊下滑到僅僅中上游的水平,就是極有可能的事了。

  所以獵影戰隊的意思是:你留在這兒,還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反正鍋都給你背就完事兒了。

  「他們這嗩吶吹的,好像我時日無多一樣。」

  寢室裡的氛圍像極了大學時的夜聊,沈燁枕著手臂,斜躺在一邊抱怨自己還能再硬五年,但這時,柳澤卻慢悠悠說:「那⋯⋯話都到這份上了,要不要我也告訴你,我是怎麼想的,摧雪?」

  崔雪致擱下煙點點頭,便聽到了柳澤的回答。

  「中國電競北極星這個名號,大家都是公認的。但你知道嗎?所謂的北極星,從來不是專屬於任何一顆星星的名稱,只是最靠近北天極的那顆星,會被叫做北極星,由它來指引北方——而目前的北極星,是「勾陳一」。」

  說著,柳澤走近了點:「不過斗轉星移的事兒,誰說的清楚?以後說不定就是二三四五最接近北天極,被叫做北極星了。」

  大家的目光不由都投向了他,只聽他道:「我知道,你的綜合能力不輸給任何人,但我必須要做出選擇,我也相信你可以勝任現在這個複雜的任務——好在,你沒有聽信獵影戰隊的說法,而且,你也不用聽信。」

  燈光十分安靜,柳澤說著,就坐到對面床上,聲音沉了沉:「因為,我早就想等時機成熟了就告訴你,我們對你未來的期待,從來不是倚靠落夜指引方向的繼承者之一,而是——取而代之。」

  這下,四周徹底沒了聲音,崔雪致漸漸鎖緊眉頭,也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什麼取而代之??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但是柳澤卻道:「不必想,反正是遲早的事。」

  這讓崔雪致回身去看沈燁,沒想到對方頗為無辜地聳聳肩:「我還真能再硬五年啊?那得金針刺穴才行了。」

  兩人的目光對峙半天,柳澤也拍拍崔雪致後背,起身打算走了:「都別往心裡去,小兄弟,明天先好好打。」

  不過走前,他還是留下句「用你的針多刺刺他的穴,我覺得可以」,這弄得一向冷靜的崔雪致都咬牙說著「你別走咱倆掏出來比比」,然後追了出去——看來兩人還想聊幾句,沈燁便轉頭,想招呼兩個年輕人先睡。

  然而不看還好,一看卻嚇一跳,另一邊,秦玦早就忍不住了。

  「隊長什麼時候⋯⋯又他媽要退役了?」

  看來這一次,秦玦又擔心起了新的事,連戚霽都只能假意撒嬌轉移他的注意力:前輩今天表現得很好,哎呀別想了,快跟我睡覺覺。

  夜深逐漸加深,沈燁注意到秦玦最近不僅態度變化,而且也終於肯對周圍的人表達愛意,於是他便在驚喜之餘,笑到肩膀發抖,沒去追問這種變化來源何處。

  最終,他只是對天發誓自己喝到他倆喜酒前絕對不退,才哄得一臉生氣的秦玦肯進被窩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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