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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小嬌妻》第129章
第129章 模仿

  翌日清晨,寧玥一行人便抵達了洛興上游的倉桐。

  倉桐雖然離出事的堤壩不遠,但是因為地處上游,所以並未受到波及。

  陶知府為了方便查探這次決堤的真相,一直停留在那裡,這也代表其他一應官員,例如長史馮長永他們也都在這兒。

  官員一多,余刃他們就不能像之前那麼自由了,只能易容改扮一番暗中行事,免得被人認出來。

  畢竟很多地方官也是要定期進京述職的,就算旁人他們認不出來,余刃這種位高權重的人也難免會留下幾分印象,一旦認出來的話他們的行動也就暴露了,後面會很麻煩,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之前一直沒來這裡的原因。

  一行人分開進城,在一座位置偏僻的小院裡匯合,之後分工明確,當晚便潛入各個官員的住處搜查證據。

  有了碧水閣的消息,他們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碰運氣,余刃寧玥程文松三人直奔馮長永所在的縣衙,其他人則去了另外幾處。

  結果寧玥他們抵達縣衙時,縣衙的燈火竟然還亮著。

  陶知府仍在辦公,馮長永相伴在側,直到陶莫實在撐不住去睡了,他也才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縣衙本就不大,知府駕到,最好的院子自然給了他,馮長永住的地方小了很多,還不如他自家府邸中那些庶出的兄弟居住的地方。

  隨從整理好床鋪對他低聲道:「大人且再忍忍,過幾日就好了。」

  馮長永擺了擺手:「無礙,日子長了,倒也習慣了。跟著知府大人,什麼苦我沒吃過?」

  隨從皺眉應了聲是,一邊給他揉捏患有舊疾的雙腿一邊嘆道:「這些年您真是太辛苦了,風裡來雨裡去的,哪像個正五品官員的樣子?」

  馮長永輕笑:「有知府大人帶頭,我們下面這些官員,哪能不勤勉一些?」

  說著揮揮手讓隨從起來了。

  「行了,不用揉了,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這雙腿再怎麼揉也就這樣了,撐不了多久。」

  「大人別這麼說,」隨從道,「是因為近來雨水太多所以您的腿疾才格外厲害些,等這次的事了了,您就可以……」

  「好了,」馮長永打斷了他,緩緩躺下,「好聽的話就不用說了,我聽過太多遍了,膩了。」

  言語中說不出的疲憊和厭倦。

  隨從垂眸,不敢再吭聲,房中安靜片刻,馮長永忽又問道:「欽差還有多久到來著?」

  「回大人,七八日左右。」

  「七八日……」

  馮長永喃喃重複:「七八日,快了,快了……」

  之後房中便熄了燈,整個縣衙都暗了下來,只餘夜蟲低鳴。

  …………………………

  寧玥他們只聽到這麼一段對話,其他再沒什麼有用的消息。

  齊玖他們查到的則要多了些,其中最重要的是碧水閣提到的一處倉庫。

  「位置那麼偏,把守的人卻不少,大門還上了鎖,一看就有貓膩。」

  「為了不被發現,只讓小安去了,確定裡面就是那些摻假的桐油等物。」

  也就是說,那些官員零零散散買的東西,全都送到這裡來了。

  余刃把碧水閣送來的信再次鋪開放到桌上,指著上面的字道:「分散開從各處買,買完再按不同的時間陸陸續續送來,有些地方離倉桐還很遠,路上的花費都比這些東西本身值錢。」

  「花這麼大的力氣做這種事,顯然是不想被人發現,不然就算東西不多,也容易引起注意。」

  說著又鋪開倉桐縣的輿圖,指著上面的幾處地方道:「倉桐是周圍幾個城鎮中離決堤的那處堤壩最近的地方,每年修繕這處堤壩時雖然會從附近各地招攬河工,但材料向來都是從這裡直接運過去的,免得路上耗費多餘的人力財力。」

  「所以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他伸手在輿圖上輕點了幾下,「這幾個地方都是用來存放各種材料的。」

  「如今堤壩決口,為了重新修築大堤,這幾處堆積的材料肯定比以往更多。」

  「若是咱們沒有提前來暗中查訪,而是真的七八日後再來,並且在裡面發現了摻假的桐油,殘次的條石木樁,會怎麼樣?」

  周老八皺眉,沉聲答道:「會覺得這次水患是因為有人在修繕堤壩時以次充好,將摻假的材料混在其中,甚至直接代替,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甄大點頭,接著他的話說道:「陶知府身為一州之主,又經常親自督管工事,這件事跟他一定脫不了關係。」

  「說不定他出事後第一時間趕來根本就不是為了查什麼水患原因,而是為了毀滅證據。」

  甄二緊跟著說了一句。

  黃甲在旁邊完全聽蒙了,不解道:「你們在說什麼?陶知府不可能這麼做的!他……他是個好官!有一次我爹在河道幫工的時候還碰到他裝作河工的樣子也跟著幹活。」

  「為了看那些負責檢查的小吏到底認不認真,他做工時還故意犯了錯,結果被查出來之後那小吏不認識他,還以為他就是個來偷懶混工錢的普通河工,把他揍了一頓。」

  「要不是他的下人怕他出事喊了出來,周圍的人根本不知道剛才跟自己一起幹活的人竟然是知府大人。」

  「這樣的人,他……他怎麼可能以次充好故意用摻了假的東西來修繕堤壩呢?」

  寧玥轉頭看向他,嘆了口氣。

  「你說的這些只有你們普通百姓知道,而百姓的聲音……很多時候是傳達不到上面的,只有百姓自己能聽到。」

  「欽差是從京城來的,並不瞭解當地民眾的想法,或許也並不瞭解陶知府,所以很多事情容易先入為主,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而不是別人告訴他的。」

  黃甲一愣,急道:「那……那怎麼辦?爸爸你們應該也是朝廷的人吧?你們應該認識欽差吧?陶知府真的是個好官,你們不能眼看著他被人栽贓陷害,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啊!」

  寧玥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懷中掏出一塊兒權杖。

  「安心,你爸爸就是欽差。」

  黃甲兩眼一瞪雙腿一軟,差點兒跪了。

  他猜到寧玥他們身份一定不低,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欽差!

  不過……如此一來的話,陶知府就不會被冤枉了吧?

  畢竟爸爸看上去年紀雖然小,但辦事還是挺靠譜的。

  余刃把桌上的信收了起來,將輿圖擺到正中間,道:「馮長史的下人說『過幾日就好了』,他本人也一再重複並確認欽差來的時間,想來應該是準備那個時候動手,不然太早的話容易被陶知府發現。」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把這個時間提前一點兒,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說著又看向黃甲:「有件事需要你幫個忙,不過你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你,不會有危險。」

  黃甲忙點頭:「沒問題!讓我幹什麼都行!只要能查清這次水患的真正原因,便是讓我豁出這條命都可以!」

  到時候即便去了陰曹地府,他也可以問心無愧地告訴他爹,這次的事跟他真的沒關係,不是他少填了那幾鏟土的原因。

  他說完之後滿桌人卻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看的他直發毛。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他問道。

  寧玥搖頭,忽然覺得從心裡到嘴裡都是苦的。

  「你還沒明白這次水患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嗎?」

  黃甲不解:「你們不是還沒查出來嗎?」

  寧玥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覺得每一句都鋒利如刀,根本說不出口,最後只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識字?」

  黃甲訕訕地笑了笑:「窮苦人家,哪認得什麼字啊,會寫自己名字就了不得了。」

  「……所以,剛剛那封信,你其實……並沒有看懂。」

  信?

  黃甲看向桌上,才想起那幾張信紙已經被余刃收起來了。

  寧玥沒有管余刃要那幾張紙,而是直接對黃甲說道:「信上記錄的最早買假桐油的時間,比這次水患還早。」

  話音落,黃甲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無蹤。

  買摻假桐油的時間比水患還早,就說明這些人不是水患發生後才臨時起意想借機栽贓陶知府的,而是他們一早就知道堤壩會被沖毀。

  **可知,天災難防,什麼人能夠準確的知道水患發生的地點和時間,並且提前做出準備?

  只有……親自毀了堤壩的人!

  黃甲額頭青筋驟然凸起,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畜生!」

  說完轉身便要跑出去,想與馮長永同歸於盡,最終被甄大甄二一左一右拖了回來。

  「你現在跑出去一點兒用都沒有,還沒等靠近他們就先被人打死了,而且還會暴露我們的計畫。」

  寧玥說道。

  黃甲雙目赤紅,目眥盡裂:「那是一座城啊!上萬人的性命啊!這些畜生就不怕遭報應嗎?就不怕挖掘堤壩的痕跡被人發現嗎!」

  「不會發現的,」寧玥無奈嘆氣,「別說今年雨水多,就算是往常的水量,只要堤壩的口子一開,所有痕跡頓時都被沖的乾乾淨淨,什麼都不會留下,所以他們才有恃無恐。」

  黃甲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抱頭痛哭。

  「我爹他……他還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他到死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那個老實巴交一輩子勤勤懇懇只偷過那麼一次懶的人,因為自己少填了幾鏟土死不瞑目啊!

  「他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

  四日後,馮長永忽然得到消息,說是欽差忽然加快了速度,不日即將抵達倉桐。

  隨從聽後有些緊張,悄聲問道:「大人,欽差怎麼會忽然快了那麼多?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馮長永卻是笑了笑,並不在意。

  「那些京官最喜歡玩兒這種把戲,詐的就是你這種人。」

  隨從見他並不慌亂,心中也跟著安定幾分,又道:「那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按原計劃進行嗎?」

  馮長永點頭:「不管他們什麼時候來,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讓人待會兒就把準備好的帳冊放到知府大人房中去,庫房那邊也記得露出些馬腳,方便欽差大人查案。」

  隨從應諾,退出去將他的話交代了下去。

  誰知沒過多久,隨從卻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告訴他庫房走水了!

  馮長永一驚,不可置信。

  「不是有人看著嗎?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

  隨從也是一臉莫名:「那邊的人說不知道怎麼回事火忽然就燒起來了,現在正在著急撲滅呢。」

  馮長永咬了咬牙,在房中走了兩圈,最後道:「告訴他們趕緊離開,不要管了,別讓人發現他們的身份!」

  不然牽連到他這裡,之前的佈置就全都成了給他自己設的局了!

  隨從愣了一下:「大人,那……裡面那些東西怎麼辦?」

  那可是用來給陶莫定罪的證據。

  馮長永雙目微狹,道:「只要有帳冊在,就可以說是陶莫想要毀屍滅跡,沒什麼不同。」

  隨從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這才轉身出去了。

  結果一條腿才剛邁出門口,卻聽身後馮長永忽然驚呼一聲:「糟了!帳冊!」

  說著上前幾步問道:「帳冊呢?帳冊在哪兒?」

  隨從回道:「您不是讓人放到知府大人房中嗎?屬下已經吩咐下去了,現在應該已經……」

  「快去看看!」

  馮長永道:「調虎離山,說不定是有人察覺咱們的意圖,想把帳冊偷走!」

  隨從趕忙跑了出去,一邊吩咐別人去讓庫房的人撤走,一邊親自去查看帳冊。

  結果果然如馮長永所說,那個去偷放帳冊的人滿臉血污倒在地上,懷中帳冊已經不翼而飛。

  隨從蹲下身問他帳冊去哪兒了,誰搶走的,那人聲音虛弱地答道:「不……不認識,但他們以為我暈倒了,我聽見……他們說話。」

  「搶了帳冊的人,對另一個人說,讓他……找欽差,告狀,說……說咱們大人,掘開了堤壩。」

  隨從兩眼陡然瞪圓,回過神後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著站起身來,在那人震驚的目光中拔出刀,毫不猶豫一刀捅進了他的胸腹。

  隨後,倉桐縣如同沸騰的油鍋,喧鬧起來,表面是因為那場火災,暗中其實是因為丟失的帳冊以及搶走帳冊的人。

  馮長永不知道搶走帳冊的是什麼人,但他知道,決不能讓他們活到欽差進城,於是暗中派出人手四處追殺尋找這些人的下落。

  黃甲帶著帳冊四處奔逃,看似毫無章法,時不時就被人發現,但其實暗中一直有人保護,總能化險為夷。

  另外還有人穿著和他一樣的衣裳做誘餌,引得那些人向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

  寧玥作為其中一個誘餌,引著幾個人鑽進了一條死胡同裡。

  一早便已進了城的東子和她分為一組,看著那幾個自以為將她逼進死路的人,心裡為他們先點了柱香。

  果然,下一刻就見寧玥轉過身去,看著這幾人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找死!」

  然後雙刀出鞘,切菜似的砍了過去。

  沒一會兒巷子裡便安靜了,那幾人渾身是傷,被捆的像是粽子似的摞在一起,全都暈過去了,還都被堵上了嘴,因為巷子窄小,東子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皺著眉頭嘟嘟囔囔地踩著那些人出去了,等下次寧玥如法炮製又騙了幾個人進巷子時,率先站在前面擋住了寧玥,不給她出手的機會。

  動手前覺得寧玥剛剛那句臺詞特別好,有心模仿,話到嘴邊卻有些記不清了,張嘴便道:「書山有路你不走!學海無涯你闖進來!找死!」

  說完揮著刀便砍了過去。

  等砍完人之後回頭看去,卻見寧玥捂著胸口撐著牆站著,模樣似乎有些痛苦。

  「你怎麼了?」

  他走過去問道。

  寧玥:「……被你氣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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