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嘟嘟跟著葉梵，摸了摸自己的胖肚子：「我不是小豬，我是嘟嘟啊。」

　　嘟嘟站在小凳子上，抬眼看著葉梵，澄澈的一雙眼睛裡滿是疑惑。

　　葉梵忍住笑，故意逗他玩：「可是嘟嘟這麼貪吃，不就是小豬嗎？」

　　嘟嘟雙手叉腰，小小的身子挺得直直的，他嘟著嘴：「我不是小豬，是嘟嘟，是嘟嘟。」

　　他認真地強調了好幾遍。

　　嘟嘟圓溜溜的大眼睛就這麼盯著葉梵，他的神情很認真，堅持咬定自己不是小豬。

　　葉梵笑了，她捏了捏嘟嘟的胖下巴：「好吧，不是就不是。」

　　緊接著，嘟嘟又奶聲奶氣地問葉梵：「如果我變成小豬，媽媽還會喜歡我嗎？」

　　嘟嘟一眨不眨地看著葉梵，滿臉期待。

　　葉梵看著嘟嘟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她彎下身準備抱起嘟嘟，嘟嘟一看媽媽要抱他，配合地伸出了手臂。

　　葉梵在他臉上連著親了好幾口：「不管嘟嘟怎麼樣，媽媽都喜歡。」

　　葉梵把嘟嘟放在衛生間外面的地上：「嘟嘟去外面玩一會，媽媽先打掃。」

　　剛才因為洗澡刷牙，衛生間的地面上濺了不少水，要是不擦乾，嘟嘟很容易滑倒。

　　嘟嘟聽話地轉身離開。

　　葉梵看嘟嘟去了外面，她才蹲下身，準備開始擦地板。

　　沒過幾秒，葉梵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從背後抱住她。

　　走出衛生間的嘟嘟去而復返，他把身子壓在葉梵的背後，臉貼在葉梵的脖子上。

　　嘟嘟小小地啄了一口葉梵的耳朵：「我也一樣。」

　　「只要是媽媽，我都喜歡。」

　　葉梵心一軟，眼底滿是溫柔。

　　葉梵突然開口：「嘟嘟，抱著媽媽的脖子。」

　　嘟嘟很乖，很信賴葉梵，他的兩隻小手緊扣在一起。

　　葉梵用手托著嘟嘟的小屁股，一下子站起身來。

　　葉梵背著嘟嘟，她加快步子，跑到臥室裡。她想要逗嘟嘟開心，還原地轉了好幾圈。

　　嘟嘟以為自己在飛，咯咯地笑出聲。

　　葉梵等嘟嘟笑夠了，把嘟嘟小心地放在大床上，嘟嘟用手勾著她的脖子，不捨得放。

　　「媽媽，我會飛了。」

　　嘟嘟依依不捨地貼了貼葉梵的臉側，才放開手。他興奮地站在大床上，蹦蹦跳跳的，他撲騰著小腳，笑個不停。

　　葉梵看嘟嘟這麼開心，也沒阻止他。

　　嘟嘟跳了幾下，一下子撲到葉梵的身上，整個人窩在她的懷裡，直往她懷裡鑽。

　　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他一臉好奇地問葉梵：「媽媽，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葉梵想了一會，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總不能告訴嘟嘟，其實這件事，每個成年人都可以做到吧。

　　葉梵摸了摸嘟嘟的腦袋：「可能因為我是嘟嘟的媽媽吧。」

　　「因為嘟嘟厲害，所以我才厲害啊。」

　　嘟嘟笑得更滿足了，他乖乖地鑽到被子裡。葉梵調暗了燈光，把一小塊乾淨的布放在嘟嘟的眼睛上。

　　葉梵發現嘟嘟只要蓋上有她味道的衣服，就能很快入睡。自從那時候起，葉梵準備了很多件穿不到的衣服。

　　直到嘟嘟睡著，葉梵就會把衣服拿開。

　　夜靜了，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了嘟嘟小小的鼾聲，他的小肚子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

　　隨著時間的流逝，《潛伏上海灘》很快就要播到大結局了。

　　著名視頻網站發起了一個活動，「收官之際，和主角一起觀看大結局」。

　　大結局播出的那天晚上，電視劇的主演們來到直播間，和觀眾互動。

　　意料之中的是，唐錦仍是沒有出現。但她在家裡看著電腦，心裡的氣憤難以消除。

　　直播間有幾個老戲骨，還有新演員，為了滿足觀眾的要求，葉梵和賀寒被安排坐在一起。

　　葉梵穿得很簡單，化的妝也不濃，很是清麗。

　　賀寒神色寡淡，跟往常一樣，波瀾不驚。面對鏡頭的時候，沒有人能看透他的想法。

　　大結局是兩個主角拿到了重要文件，卻深陷危機，最終逃離。

　　電視螢幕上出現的是唐錦的臉，她的表情認真，看上去演得辛苦又專業。

　　然而，這一集的動作戲都是葉梵拍的。追車、槍戰、逃離，每場戲都要熬夜，身上留下無數傷痕。

　　現在這件事不僅只有劇組的人知道，所有的觀眾也都十分清楚。

　　看完結局後，主持人開了彈幕，讓在場的主演們都能看到觀眾想說的話。

　　「這些動作戲是葉梵拍的，也太敬業了吧！想到唐錦的行為就覺得可恥，她和賀寒的對手戲讓我很出戲。」

　　「唐錦又不在這裡，好好看節目，能別說些有的沒的嗎？」

　　「找替身的事，唐錦就是做了，粉絲別趁機洗白。」

　　「……」

　　主持人：「我們節目已經收集了網友的問題，觀眾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們。」

　　他的視線看向葉梵和賀寒，微笑上揚了幾分。

　　主持人問：「你們拍親密戲是什麼感覺？」

　　葉梵怔了一怔，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賀寒的反應很快：「這個問題不合適女生。」

　　他的聲音淡淡，輕描淡寫地帶了一句，只是化解略顯尷尬的局面，聽上去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賀寒薄唇微勾，然後他微微開口，回答了這一個問題：「感覺很好。」

　　低低啞啞的聲線落下，語氣倒是很平常，但沒人發現，話中卻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深意。

　　「啊啊啊啊，我沒有聽錯吧！」

　　「賀大神是不是在表白！」

　　然後賀寒又開口：「這是大家想聽的答案嗎？」

　　他彎唇笑了，仿佛剛才的那句話只是一句玩笑。

　　此刻，螢幕上的彈幕刷滿了一整排。

　　「賀大神真的好寵粉啊。」

　　「我不管賀大神剛才是不是開玩笑，反正這個CP我磕了！」

　　「……」

　　接下來的幾個問題，主持人並沒有刁難他們，葉梵回答得也很輕鬆。

　　到了下一個環節，節目組讓主演們輪番念網上對他們的評論。

　　前提條件是，所有的評論都由節目組篩選，而且主演不能拒絕。

　　老戲骨的表情很平靜，任何評論到他口中，他都能風淡雲輕地念出來。

　　還有一個出道沒多久的女演員，一邊念罵她的評論，一邊還只能繼續微笑。

　　輪到了葉梵。

　　主持人把評論遞到了葉梵的手中：「記住，不能拒絕哦。」

　　他笑得一臉曖昧。

　　葉梵看向手中的評論，一看就知道是CP粉發的。她的表情淡然，只是在認真地完成工作。

　　葉梵的聲線很乾淨，清清冷冷的，念起來格外好聽。

　　「葉梵和賀寒的對手戲，我一直在重溫，超有火花……」

　　她頓了頓，繼續念：「感覺他們反應很自然，跟真情侶一樣。」

　　這樣的評論顯然是不能滿足觀眾的，網友們表示不夠勁爆，紛紛要求節目再加點爆點。

　　主持人笑了：「觀眾們不要著急，我們的賀影帝還沒有念呢。」

　　緊接著，主持人把評論遞到賀寒手中：「賀寒，這是網友們想讓你念的評論。」

　　賀寒看著評論，微挑了一下眉，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彈幕一下子占滿了整個大螢幕。

　　「竟然是這個表情，賀大神到底拿到了什麼句子啊？」

　　「我想歪了怎麼辦？瘋狂捂臉。」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條評論會很汙，大家做好準備！」

　　葉梵也看到了賀寒的表情，她猜測，他手中的評論大概比她拿到的要勁爆許多。

　　注意到了葉梵的視線，賀寒緩慢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賀寒眸光微動，眼底閃過一絲興味。他很快收回了視線，然後看向鏡頭，對著螢幕前的觀眾們說。

　　「既然是觀眾的要求，那我一定會滿足大家。」

　　看直播的網友們，緊張地盯著螢幕中寡淡禁欲的影帝賀寒。

　　直播間裡也寂靜萬分，他們都想看看賀寒的反應。

　　賀寒看著手中的評論。

　　他的氣質冷峻清冽，低沉的聲線落在直播間裡，聲音不急不緩，極為從容，平靜又淡然。

　　「我最喜歡圓房那場戲。」

　　一句話被賀寒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竟然還有幾分禁欲的味道。而他的面色竟然沒有什麼改變。

　　葉梵心想，賀寒果然是在娛樂圈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面對這種評論，還能這麼淡定。

　　她一直在望著賀寒，倒是挺欣賞他的從容。

　　直播間裡，主持人和其他主演都看向葉梵的方向，葉梵臉上還是維持一個輕淺的微笑。

　　她清楚得很，在娛樂圈，什麼樣的場面都有可能遇到。在鏡頭面前，一定要保持鎮定的心態。

　　主持人的反應很誇張，但賀寒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賀寒頓了一下，沒有往下念，他抬眸，看向鏡頭。觀眾覺得，他可能是在猜螢幕前的大家是什麼想法。

　　賀寒很快又低下眼睛，看著手中的評論，好像細小的陽光照亮了冬日裡的寒冰，他面色的冰霜一點一點化了。

　　他的唇角浮起一抹極輕的弧度，繼續面不改色地念著評論。

　　「我把圓房這場戲，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

　　然後，彈幕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