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賀寒的話剛落下，頓時就刷滿了一整面彈幕。網友們的反應很熱烈，一眨不眨地盯著直播間裡的賀寒和葉梵。

　　「誰能告訴我賀大神為什麼能這麼淡定！」

　　「不愧是我的偶像，汙起來竟然還是禁欲系的，這種反差好迷人啊。」

　　「葉梵小姐姐也很淡定誒，他們倆是不是商量好了的？」

　　「喂喂喂，磕螢幕CP就好了，不要上升真人好嗎。」

　　粉絲們議論得熱火朝天，不過，兩個當事人看著一排排刷過去的彈幕，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賀寒將手中的卡片遞回給主持人，面上的微笑散了，隨即他又恢復了往常淡淡的神色，寡淡高冷，置之事外。

　　他的餘光看見身旁的葉梵，她坐在那裡，背脊挺直，脖頸修長，一身淺色長裙卻襯得她膚若凝脂。

　　賀寒的喉結上下微微滾動，幅度極輕，旁人無法察覺。

　　他往後一靠，靠在身後的椅背上，視線落在前面，似乎在看著鏡頭。

　　今晚的直播有著接二連三的爆點，直播間的人數迅速飆升。主持人很懂觀眾的想法，他知道大家想看什麼內容。

　　念評論的環節結束後，主持人又問：「各位主演，在家都有看《潛伏上海灘》嗎？」

　　老戲骨：「有看。我兒子還告訴我，同學們的反響都很好。」

　　新人女配角：「我全家人都在追這部劇。」

　　葉梵彎唇：「實不相瞞，我第一次演能露臉的角色。」

　　直播間裡響起了笑聲。大家都知道葉梵沒有背景，以前一直是替身。

　　網友又劈裡啪啦發了一大堆彈幕。

　　「小姐姐是靠一雙眼睛就能上熱搜的人啊！」

　　「替身比主角還漂亮，真的是娛樂圈的第一次！」

　　「葉梵的粉絲別得意忘形，都吹上天了，你當唐錦沒粉絲啊。」

　　「想引戰嗎？要撕到別的地方撕去，別在這裡撕。」

　　待到葉梵回答後，主持人轉而看向賀寒：「賀寒，你呢？」

　　賀寒的聲線冷冷淡淡：「這是我第一次拍親密戲……」

　　「嗯，我想看看我有什麼不足之處。」一張冷峻的臉線條分明，唇角抿成直線。

　　半句話還在口中，沒有說出來。

　　要是有不足的地方，或許以後還要進步。

　　「賀大神的意思是他以後還會拍親密戲嗎？」

　　「媽呀，快來個人打醒我，這對CP也太甜了吧！我要掉在坑裡出不來了。」

　　「讓我們一起高舉寒夜夫婦的大旗！天天甜到炸裂。」

　　「……」

　　賀寒和葉梵的這對CP叫寒夜夫婦，直播結束後的這天晚上，他們兩人的微博CP站多了十幾萬粉絲。

　　直播結束已經很晚了，各位主演紛紛離開了直播間。

　　節目組直播的地方在十幾層樓。通過一條走廊，才能到達電梯間。

　　走廊有些狹窄，葉梵徑直走著，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後面傳來腳步聲，不曉得是誰。

　　高跟鞋落在地面上，有些不穩，葉梵略微一斜，險些就要跌倒。

　　身後有人扶住了葉梵。

　　賀寒眼睛微眯，他的手臂沉穩有力。

　　葉梵的身體堪堪側到賀寒的身上。她露出來的白皙右臂輕柔綿軟，擦過他的西裝。

　　「多謝。」她的聲音清冷。

　　葉梵很快就站直了身體，她抬頭看去，這才發覺旁邊的人是賀寒。

　　葉梵明顯一怔，她不知道賀寒在她身後。

　　不過，葉梵很快恢復了鎮定。

　　隨著她的動作，長髮飄過賀寒面前，髮間清香拂過他的鼻尖。

　　賀寒低低沉沉落下一句話：「不客氣。」

　　他鬆開手，葉梵禮貌地牽了一下嘴角，然後她繼續朝著電梯間走去。

　　賀寒站在原地，視線緩緩掠過葉梵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盡頭。

　　……

　　葉梵接到戴近山的電話，他告訴葉梵近期可能會給她接一個活動，現在正在接洽中，他讓葉梵把這段時間空出來。

　　葉梵知道這件事後，就很少出門，一直在家裡陪著嘟嘟。

　　嘟嘟的年齡雖然很小，但是他也懂得葉梵必須要出去工作。葉梵出去的時候，嘟嘟也不會哭鬧，不過葉梵回來後，他都會更粘著葉梵。

　　「嘟嘟，我們今天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葉梵摸著嘟嘟的小耳朵，和他商量著。

　　嘟嘟正坐在葉梵的腿上，他仰頭看著葉梵，認真地聽著葉梵講話。

　　「好啊，好啊。」嘟嘟拍著小手，興奮得不行。

　　「我們來玩捉迷藏，嘟嘟先躲起來，媽媽去找你好不好。」葉梵輕輕地捏了捏寶寶的小手。

　　寶寶聲音軟糯糯的：「好。」

　　「那寶寶會數數嗎？」葉梵又接著問。

　　原主很懶，沒有給嘟嘟教什麼東西。很多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懂的東西，他都不懂。

　　嘟嘟也沒有外公外婆，他只是一個人被困在小小的房子裡。

　　按照書中劇情，從嘟嘟接觸人群開始，也就是上學後，他的學習能力就突飛猛進了。

　　前段時間，葉梵在教嘟嘟數數。但是嘟嘟總是會數錯，要麼就是缺幾個跳幾個，要麼就是數到一半數不下去了。

　　現在，葉梵想借著玩遊戲的時候，讓寶寶順便學一下。

　　果不其然，嘟嘟皺了一張白糯糯的小臉，他神情嚴肅，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張開一根根手指，他不知道手指夠不夠用。

　　不過，媽媽教過他了，他肯定能做到。

　　嘟嘟仰著臉，看向葉梵：「寶寶會。」

　　葉梵笑了笑：「那你快躲起來，媽媽數到十五就去找你。」

　　嘟嘟一聽，趕緊手腳並用，從葉梵的懷裡爬下去，他小手扒著葉梵的衣擺，小腿撲騰著，順著葉梵的腿往下滑，好一會才踩到了地板上。

　　「媽媽不要偷看。」嘟嘟怕葉梵犯規，還做出遮臉的手勢，他拿著白胖胖的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他把手指分開，露出條縫來，圓溜溜的眼睛偷偷往外看。

　　「這樣子是不行的。」嘟嘟擺了擺手，他盡職盡責地「教育」葉梵。

　　嘟嘟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葉梵想要發笑，她憋著笑，學著嘟嘟的樣子，嚴肅點點頭：「當然，媽媽不會犯規的。」

　　等嘟嘟站穩後，葉梵走到一側的窗戶邊：「好了，媽媽要開始數數了，寶寶可以去躲起來了。」

　　葉梵背對著嘟嘟，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但她一直有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後面的動靜。

　　葉梵聽見嘟嘟刻意放輕了腳步，她能想像出畫面，嘟嘟躡手躡腳地到處查看。

　　「十，九，八……」

　　葉梵把倒數的聲音加快了些，果然身後的嘟嘟有些慌了，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他很快就找了個位置躲了起來。

　　「好了，我要轉身了。」

　　葉梵等嘟嘟準備好了，才轉過身來。她掃了一眼房間，一下子笑出來。

　　窗簾後面突出來一塊，明顯有人藏在了後面，窗簾甚至跟著嘟嘟的呼吸一起一伏，想不發現才難。

　　「嘟嘟在哪呢？」葉梵假裝沒發現，故意開口問道。

　　葉梵繞著房間走著，卻避開了窗簾那一塊區域，讓嘟嘟多躲一會。

　　「嘟嘟好厲害，媽媽怎麼找不到你啊。」

　　葉梵說完後，開始往窗簾走去，她壞心眼地在窗簾前面停下，假裝站在這裡四處打量。

　　窗簾後面的小身影明顯一僵，葉梵發現嘟嘟還刻意屏住了呼吸，原本跟著他小肚子起伏的窗簾都不動了。

　　「嘟嘟不會藏在窗簾後面吧。」葉梵走近了幾步，掀開了窗簾一角，藏在裡面的嘟嘟一下子暴露了。

　　嘟嘟蒙著眼睛，小嘴還嘟噥著，似乎在念咒語：「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窗簾已經被掀開，嘟嘟已經察覺到葉梵站在他的面前了。

　　葉梵蹲了下來，聲音疑惑：「咦，嘟嘟怎麼不見了？」

　　嘟嘟原本還把手指捂得緊緊的，一聽到葉梵的聲音，立即移開了手指。

　　嘟嘟發現葉梵就在他的面前，卻一直轉頭看向別處，視線卻沒有停留在他身上。他趕緊撲到葉梵懷裡，小手勾著葉梵的脖子。

　　「媽媽，寶寶在這裡呀。」嘟嘟空出一隻手，在葉梵面前揮了揮：「你看不見寶寶嗎？」

　　為了加強自己的存在感，嘟嘟還撅著嘴巴，在葉梵臉上親了好幾下。

　　葉梵一下子圈住嘟嘟的小身子：「原來嘟嘟在這裡啊，你藏得這麼好，媽媽差點找不到你了。」

　　嘟嘟眨巴眨巴眼睛：「媽媽在哪，我就跟去哪啊。」

　　葉梵親了嘟嘟一下：「那現在換嘟嘟來找媽媽了，嘟嘟要背過身去，數到十五。」

　　嘟嘟玩得正開心，他馬上從葉梵的懷裡坐起來，背過身：「一，二，四……」

　　葉梵一邊往後退，一邊出聲提醒：「錯了哦。」

　　一經葉梵提醒，嘟嘟馬上意識到了，他開始伸出手指，重新數著：「一，二，三……」

　　嘟嘟奶聲奶氣的聲音響在房間。

　　葉梵怕嘟嘟找不到她，選了一個容易看見的位置，她彎下身，躲在了沙發後面。

　　「好啦。」嘟嘟放下了手，為了快點數完，嘟嘟數數的能力都加強了。

　　嘟嘟一轉身，房間裡空蕩蕩的，葉梵躲起來了。嘟嘟穿著小拖鞋，吧嗒吧嗒地小跑著。

　　他先是掀開窗簾，探頭去看，媽媽不在這。

　　嘟嘟又跑到客廳的櫃子前，拉開櫃子門，媽媽也不在。

　　嘟嘟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葉梵，他下意識嘟起嘴，同時快速地繞著房間走。葉梵聽到了嘟嘟的動靜。

　　她故意在地板上弄出聲音，讓嘟嘟聽見。

　　嘟嘟立即回頭，原本黯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奮力地邁著小短腿，往沙發後面跑。

　　嘟嘟探過頭看去，媽媽果然蹲在沙發後面。

　　「是媽媽。」嘟嘟頓時咧開嘴笑出聲，露出小白牙，葉梵抱住他軟軟的小身子。

　　葉梵一直誇著嘟嘟：「原來媽媽在哪裡，你都能找得到啊。」

　　嘟嘟頭擱在葉梵的脖側，他眨了幾下眼睛，長長的黑睫毛滑過葉梵的脖子，癢癢的。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那當然了。」

　　「因為我是媽媽的寶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