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導演把葉梵唐錦她們聚集在一起，宣佈了一件事。

　　導演看了大家一眼，目光在葉梵臉上略微停留一會，才開口：「現在錢丟了，節目組暫時借給你們一筆錢，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們要想辦法賺錢。」

　　顧雅晨皺眉：「我們現在在國外，怎麼賺錢？」

　　導演：「這個就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顧雅晨瞥了葉梵一眼，心裡閃過不耐。如果不是葉梵，他們怎麼需要去賺錢。

　　導演繼續說：「丁若儀生病了，你們剩下四個人自由組合，分成兩組去賺錢。」

　　「賺錢的過程，全程採取直播的方式，你們做什麼，都會被觀眾看到。」

　　「在規定時間內，哪一組賺的錢多，節目組會給那組獎勵。」

　　顧雅晨立即作了決定，她轉頭看向唐錦：「唐錦，我們一組吧。」

　　她什麼都不怎麼擅長，如果要賺錢，必須靠別人。唐錦年輕，名氣又很大，她貼著唐錦，到時候鏡頭一定會很多。

　　唐錦先是瞥了葉梵一眼，似是在向葉梵炫耀她的好人緣。

　　然後，她才笑著說：「好啊。」

　　葉梵的表情很淡然。

　　唐錦怎麼想，她當然清楚，像唐錦這麼幼稚的人，她不屑於計較。

　　這時，李瓊走過來，望向葉梵：「葉梵，我們倆一組吧。」

　　雖然現在看來是葉梵弄丟了錢，但是李瓊並不覺得葉梵是那種人。相反的是，節目組很有可能做了什麼手腳，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

　　葉梵點頭：「好。」

　　於是，葉梵和李瓊一組，唐錦和顧雅晨一組，他們要在規定時間賺到錢。

　　第二天早上，唐錦和顧雅晨很快就出發了。

　　葉梵和李瓊還沒有離開節目組的房子。

　　葉梵想了想，看著李瓊說：「李老師，要不我一個人去賺錢吧。」

　　李瓊愣住：「為什麼？」

　　「丁若儀她生病了，我覺得需要一個人留下來照顧她。」

　　葉梵考慮過，丁若儀這一次生病來勢洶洶，沒有人照顧她，她不太放心。而且她已經想到一個賺錢的方式，就算一個人也可以。

　　從早上起床後，直播就已經開始了。

　　國內的網友現在正對著螢幕，看著《去旅行吧》兩組嘉賓的直播。

　　螢幕上一下子出現很多彈幕。

　　「葉梵現在裝什麼好人啊，她當時弄丟錢的時候，怎麼不說她一定會保管好這筆錢呢。」

　　「一個人在國外，沒有別人的幫助，賺錢也太難了吧。葉梵倒是很有自信呢，我就看看，她會不會打自己的臉。」

　　「葉梵別到時候又做了空頭承諾，錢沒賺來，時間又浪費了，唐錦那一組肯定贏定了。」

　　大部分人都認為葉梵盲目自信，憑她一個人賺錢簡直是異想天開。

　　葉梵和李瓊在奧地利，她們看不到彈幕在說什麼。

　　李瓊有些猶豫。

　　「如果我沒賺到錢，到時候一定會回來向您求助的。」葉梵開玩笑地說，很有禮貌，聽起來也很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李瓊有種直覺，葉梵一定能賺到錢，絕對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李瓊答應了：「好。」

　　另一頭，唐錦和顧雅晨已經出發了。路上，顧雅晨問：「唐錦，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賺錢啊？」

　　唐錦：「我還沒想好。你呢？」

　　顧雅晨：「我向來沒什麼主意。」

　　唐錦心裡閃過嘲諷之色，顧雅晨的意思，不就是靠她嗎。不過，現在在直播，唐錦不能表現出來這些情緒，只能壓了下去。

　　唐錦笑了笑：「我準備在街上唱歌。」

　　「你原來會唱歌啊。」顧雅晨的笑容更明顯了一些。

　　她毫不吝嗇自己對唐錦的稱讚。

　　唐錦懶得理顧雅晨。

　　唐錦早就知道節目組會安排讓她們賺錢，節目組也安排好了托會幫她，她只要按照那些流程走就好了。

　　唐錦到了一家店，拿到了早就準備好的音響和話筒。

　　唐錦架好話筒，試了音響，開始唱歌。

　　歌聲響起，一開始看的人不多，後來慢慢地人多起來了，很多人過來圍觀唐錦。

　　其中一部分人是真的好奇唐錦是誰，但是，大部分人是節目組找來的托。

　　一時之間，唐錦前面的錢越來越多。顧雅晨看到了，不由得慶倖自己和唐錦一組，她就知道唐錦肯定有辦法賺到錢。

　　彈幕上，很多網友在發表看法，唐錦團隊的水軍也在盡力給她洗白。

　　「唐錦之前出了替身風波，看她現在還蠻低調的嘛。」

　　「就事論事好嗎？這是真人秀，唐錦唱得挺好的，她想出這個辦法賺錢，已經很難得了。」

　　「雖然唐錦唱得跟專業歌手不能比，但是她已經賺到錢了，這就是她的本事啊。」

　　「嘖嘖嘖，葉梵那邊還一點進展都沒有，看來葉梵這次輸定了。」

　　唐錦出道多年，粉絲本來就很多，雖然發生過替身事件，但是那些死忠粉依舊會站在唐錦這一邊。

　　彈幕滿是對唐錦的誇讚，雖然有人懷疑為什麼短時間內就會有這麼多人，但很快就被其他彈幕刷下去了。

　　唐錦看到錢越來越多，臉色不由得帶上了得意。

　　葉梵，這回我看你怎麼和我比？

　　……

　　導演說讓大家賺錢的時候，葉梵心裡就有了一個主意，在她的那個世界裡，她是一個作曲家，自然精通那些樂器。

　　所以，她想在街上拉小提琴，通過這個方式來吸引大家。

　　不過，當務之急的是，借到一把小提琴。

　　葉梵出了門，準備去找一家琴行。奧地利是音樂之都，文化氣氛很濃郁。街上有不少琴行，她準備先進一家問問。

　　葉梵看到了一家琴行，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此時，彈幕上的人紛紛發表評論。

　　「我去，葉梵進琴行幹什麼？沒聽說她還會玩樂器啊？」

　　「你們想多了，誰規定進琴行就是會拉琴了，說不定她只是來問路呢。」

　　「葉梵看上去挺有氣質的，說不定她真的學過音樂。」

　　葉梵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外國女人。葉梵說了自己的目的，想借一把小提琴，那女人拒絕了。

　　葉梵也沒有氣餒，她知道這個要求有些人不會接受，她早就已經猜到了。葉梵離開，準備再找另一家問問。

　　葉梵繼續往前走，她往周圍掃了幾眼，前面有一個高大的房子，從外面瞥一眼，可以看到裡面擺著一架架精美的鋼琴，牆上掛著小提琴。

　　葉梵沉吟片刻，抬腳走了進去。這家店裡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葉梵禮貌地開口：「你好，能借給我一把琴嗎？」

　　那人叫本。

　　本看了看葉梵，發現她是個很漂亮的中國姑娘，他沒有直接拒絕，問了一句：「你借琴做什麼？」

　　葉梵解釋：「我在錄製一個節目，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賺到錢。我需要用到琴，所以你能借給我嗎？」

　　本想了一會，開口：「我可以把小提琴借給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葉梵認真地聽著。

　　「我店裡有一個音樂老師，她是維也納英語學院的。」本指了指旁邊一個女人，繼續開口，「如果你比她拉得好，我就把琴借給你。」

　　本也想看看，這個中國姑娘到底拉得怎麼樣？

　　葉梵不假思索地答應：「好。」

　　本拿了一把小提琴，遞給葉梵。

　　葉梵看到小提琴，眸光微動。

　　葉梵在作曲的時候，經常會用各種樂器。自從她穿到這具身體裡，這還是她第一次碰到小提琴，心裡的感覺自然難以言明。

　　葉梵拿著琴，手輕輕撫過琴身，動作很珍惜，很小心。

　　葉梵低垂著頭，琴架在肩上。她緩緩抬起另一隻手，覆在琴上。

　　葉梵注視著小提琴，她的側臉安靜又美好。

　　彈幕一下子又刷出了好幾條。

　　「別說，葉梵單單站在那裡，感覺氣勢就出來了。」

　　「你們在尬誇什麼，姿勢擺得好看有什麼用，說不定她只是個半吊子呢。」

　　「弱弱地提一句，葉梵這手法看上去挺專業的。」

　　葉梵靜下心，纖白的手指微動。

　　此時，優美的琴聲響起，緩緩落在空氣裡。

　　琴聲那樣清晰，每個音符都空靈極了。仿佛一陣清冷的夜風，拂過大家的心。

　　本也閉上了眼睛，享受這琴聲。

　　這時候，連彈幕都少了很多，他們都沉浸在葉梵的琴聲裡。

　　喧囂和嘈雜仿佛都散了，葉梵的琴聲讓所有人的心都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葉梵停下動作，放下琴。

　　本反應過來，他睜開眼，還有些意猶未盡。他沒想到這小姑娘琴拉得這麼好。

　　他笑著說：「小姑娘，你拉得很好，這琴就借給你了。」

　　葉梵真誠地道謝：「謝謝。」

　　「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儘管說。」本旁邊的那個女人提了一句。

　　直播間的彈幕一下子多了很多，刷評速度快得驚人。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葉梵真是讓我吃了一驚，她居然這麼厲害！」

　　「說不定葉梵只是會拉這一支曲子呢，那她拉得好也不奇怪。」

　　「葉梵好美，她拉琴的樣子就像是一幅畫啊，表白小姐姐。」

　　「葉梵就算琴拉得再好，隔壁唐錦早就已經賺了很多錢，她最後也絕對比不過唐錦！」

　　雖然還有很多質疑的聲音，但是那些不和諧的聲音終於漸漸少了些。

　　葉梵看不到彈幕，她完全不知道彈幕裡別人是怎麼評價她的，她只是專注地在做自己的事情。

　　葉梵拿著小提琴，來到琴行附近。她望瞭望周圍，此時，路上人不多，來來往往的只有寥寥幾人。

　　葉梵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她並沒有在意。她拿著小提琴，深吸了一口氣。

　　纖白的手指覆在琴上，漆黑的琴身，越加顯得她手指白得似雪。

　　葉梵沉下思緒，讓一切都離她遠去。此時，她的眼裡只有音樂。

　　奧地利的街上，陽光明媚溫暖，那些細小的光線浮浮沉沉。

　　葉梵安靜地站在那裡，身子筆直纖細，烏黑的頭髮垂在兩側，看上去溫柔淡然。

　　葉梵閉上了眼睛。她的神情那樣認真，那樣專注。

　　絲毫沒有在意其他事情。

　　葉梵拉動了琴弦。

　　這一刻，悠揚的琴聲響起。

　　……

　　國內。

　　房門敞著，嘟嘟趴在大床上，臉埋在被子裡，小身子一動不動的，只有他的小腳偶爾會抬一下。

　　今天又是媽媽不在的一天，好想她啊。

　　嘟嘟把頭側到一邊，他嘟著嘴，小臉上都是不悅。

　　李媽正在廚房煮著飯，她時不時會探頭看一下嘟嘟的情況，房門大開著，她能隨時注意到嘟嘟的反應。

　　飯快做好了，李媽把火關小，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李媽一直在關注著葉梵的動向，昨天葉梵在節目上把錢弄丟，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李媽和葉梵相處了這麼久，她相信葉梵不是這樣的人。

　　葉梵對待嘟嘟不知道有多細心，更何況她在拍節目，怎麼可能會這麼不謹慎。

　　今天葉梵會在網上直播，李媽不知道要不要把葉梵的視頻拿給嘟嘟看。

　　李媽知道，嘟嘟一直都在想媽媽。

　　嘟嘟每天都要看一會葉梵的視頻，反反復復的，不知道要多少遍。

　　李媽拿出手機，打開了《去旅行吧》真人秀的直播平臺。

　　一開始，李媽調小了音量，她不想讓嘟嘟聽見。

　　李媽怕葉梵表現得不好，別人會說葉梵，到時候嘟嘟看到，肯定會難過。但是李媽越看下去，臉上的笑容越大。

　　李媽趕緊放大了視頻的音量，她拿著手機就往房間裡走：「嘟嘟快看，你媽媽在這裡。」

　　嘟嘟一聽到媽媽兩個字，一下子把小臉從被窩裡抬起來，他迅速坐直了身子，雙眼滿是期待。

　　「哪裡？哪裡？媽媽在哪裡？」

　　李媽把手機放在嘟嘟面前，螢幕裡的葉梵正在拉著小提琴，她閉著眼睛，悠揚的小提琴聲從手機裡傳出，落進房間裡。

　　嘟嘟睜大了眼睛，不敢眨眼。

　　嘟嘟仰著頭看李媽，他肥嘟嘟的手指指著螢幕。

　　「婆婆，媽媽真的在這裡面啊。」

　　李媽看嘟嘟一下子笑了起來，他和剛才的樣子完全不同，她也笑著揉了揉嘟嘟的小腦袋。

　　「你媽媽表現得很好，大家都在誇她。」

　　聽李媽這麼一說，嘟嘟笑得更開心了，他奶聲奶氣的童音充滿了自豪。

　　「真的嗎？我就知道媽媽最棒了。」

　　李媽突然想到廚房裡的東西還在煮著，她趕緊把嘟嘟的小身子放正：「嘟嘟在這裡看，我先去廚房。」

　　嘟嘟趴在床上，頭不住地點著，他的視線捨不得從螢幕上移開。

　　李媽看嘟嘟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視頻上，她轉身走出了房間。

　　嘟嘟趴在床上，小手托著下巴，他生怕錯過了葉梵的任何一個動作。

　　嘟嘟越是看著媽媽，越覺得想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嘟嘟的眼眶逐漸紅了，眼淚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

　　媽媽說過，他作為一個男孩子，是不能隨隨便便掉眼淚的。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啊。

　　嘟嘟小手握緊成拳，他咬住自己的小拳頭，不想讓自己哭，可是眼淚越聚越多。

　　啪嗒一聲，眼淚掉在了螢幕上。

　　淚水模糊了嘟嘟的視線。

　　嘟嘟揉了揉眼睛，哭起來他就看不清媽媽了。他伸出手，把螢幕上的眼淚擦掉，想繼續看葉梵。

　　嘟嘟好像不小心按了什麼，正在直播的視頻一下子退出。

　　琴聲瞬間停了，葉梵也在螢幕上消失了。

　　嘟嘟頓時懵了，沒有擦乾的眼淚掛在長睫毛上，他的表情怔怔的，他不知道媽媽怎麼突然不見了。

　　下一秒，嘟嘟立即哭了出來，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不停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媽媽。」嘟嘟聲音帶著哭腔，不停地叫著媽媽。

　　李媽一聽嘟嘟的聲音不對，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嘟嘟盤腿坐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臉上全是眼淚。

　　李媽慌了：「怎麼了？寶寶。」

　　嘟嘟一聲一聲地抽噎著，他指著暗下去的螢幕說不出話來，聲音斷斷續續的：「媽媽……媽媽……不見了。」

　　李媽趕緊把視頻重新點開，嘟嘟看到葉梵再次出現了手機上，情緒才稍微穩定了下來。

　　因為剛才哭得太凶了，嘟嘟還一直抽著氣。

　　李媽不敢走遠了，她就坐在床邊陪著嘟嘟，生怕剛才的意外發生。她去洗手間擰了一把毛巾，拿溫水給嘟嘟擦了擦臉。

　　微熱的毛巾在嘟嘟白嫩嫩的臉上輕輕地擦著，他慢慢平靜了下來。

　　李媽為了安撫嘟嘟的情緒，沒有關掉視頻，讓嘟嘟繼續看著。

　　嘟嘟小心翼翼地捧著手機，怕他手一亂動，媽媽就又消失了。

　　嘟嘟只敢伸出一根肉乎乎的小指頭，時不時點一點螢幕上的葉梵。他的小手按在螢幕上。

　　他一副想按又不敢按的樣子，委屈巴巴地盯著螢幕上的葉梵。

　　媽媽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寶寶真的好想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