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影視城。

　　賀寒正在拍戲，他對奧地利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賀寒飾演的員警正在和罪犯追趕。

　　兩人各自拿著槍，借著曲折地形的遮掩，賀寒扣動扳機，槍聲響起，子彈劃破了冰冷的空氣。

　　在追逐中，他們的子彈都已經用盡。

　　此刻，罪犯已經走到了一條小巷的盡頭，員警緊隨其後，令他避無可避。

　　兩人正面迎上，試圖奪了對方手中的槍。

　　槍落在堅硬的地面上，聲響沉悶。

　　賀寒眸光微動，猛地出手，一掌劈向罪犯。那人伸手一接，開始回擊。

　　他面無表情，卻招招落在實處，乾淨俐落的打法。

　　他們一來一回，反應迅速，動作很快。

　　每個人的招式清晰至極，卻又準確無比。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到賀寒的手扣緊了罪犯的喉嚨。

　　導演喊了一聲停：「拍的很好。」

　　「賀寒，辛苦了。」

　　劇組的人都知道，剛才的戲是真打，所以在電影中呈現出來的效果才會更好。

　　而賀寒一直都是最敬業的，每場動作戲，都不用替身，他親自上陣。

　　賀寒曾說過，替身演員也是演員，他們也同樣熱愛電影。

　　他尊重每一個人對電影的追求。

　　和往常一樣，賀寒同和他對戲的演員道別後，離開了片場。

　　經紀人和助理跟著賀寒，一同坐進了黑色的汽車裡。

　　已經連續拍了好幾天的打戲，賀寒只覺得疲累。

　　坐上了汽車後，他靠在車座上，緩緩地合上了眼睛。

　　賀寒的神情冷淡，周身氣質冷峻至極。

　　這時，奧地利那邊，《去旅行吧》節目組正在進行兩組人的直播。

　　微博上熱度很火，賀寒的助理有在注意這檔真人秀。

　　助理點開手機，坐在賀寒旁邊。他不想打擾到賀寒，所以戴上耳機在看葉梵的直播。

　　手機螢幕中，葉梵正好已經從琴行借到了小提琴。

　　助理望著螢幕，看著圍觀群眾驚訝又讚美的表情，忍不住驚訝。

　　「怎麼了？」賀寒忽的睜開了眼睛，目光瞥了過來。

　　他聽到了助理的聲音，出聲詢問道。

　　助理拿下耳機，向賀寒解釋道：「《去旅行吧》節目組在奧地利錄製，現在嘉賓們進行一小段直播。」

　　賀寒的視線落在了手機螢幕上，看到人群中，有個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的女人，氣質清冷，格外惹眼。

　　她分明穿得簡單乾淨，陽光落在她身上，卻意外襯托出她的清麗無雙。

　　而那個人正是葉梵。

　　不知怎的，賀寒下意識看起了直播。

　　葉梵一直沉默著，她把小提琴架在肩上，脖頸修長白皙，皮膚通透。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開始拉小提琴。

　　下一秒。

　　音樂聲響了起來，從繃緊的琴弦下流瀉而出。

　　葉梵的神色專注又認真，每一個音符都仿佛落在人的心上，如同天籟。

　　這時。

　　賀寒驀地直起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螢幕。

　　他直直地看著葉梵的身影，眉頭微微皺起。

　　葉梵拉的是一首古典音樂，在別人的眼中或許只是聽上去悅耳動聽。

　　這首曲子，有很多人演奏過。

　　當然，愛聽古典樂的人都明白，音樂不僅僅是聲音的表達，更是情緒的傳遞。

　　而演奏者的情緒，在一首曲子中，將會一覽無餘。

　　葉梵的琴音清澈又乾淨。

　　賀寒越聽下去，就越覺得，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愈發強烈。

　　這種聲音，像是來自他遙遠的記憶。

　　賀寒的唇角抿成直線，目光筆直，盯著葉梵。

　　但往日裡眼中的那種淡漠，一點點變成了興味，猶如細碎陽光下，逐漸消融的冰雪。

　　他看著她，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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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地利的街頭，清淺的陽光下。

　　葉梵站在那裡，她手執著小提琴，認真而又專注地拉著。

　　葉梵的手輕輕搭在琴上，手指纖細修長，指尖縈著潔白的光。

　　她側著頭，閉上了眼睛。

　　葉梵拉著小提琴，這一刻，她忘記自己還身處在奧地利的街頭，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世界。

　　為了創作一首曲子，葉梵無數次地修改、推翻，在她淡漠的心中，音樂曾經就是她的一切。

　　葉梵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這麼靠近音樂，也第一次這麼享受音樂。

　　葉梵心無旁騖地拉著小提琴，這次演奏，無關節目，也無關任何事。

　　悠揚的琴聲落滿了寬闊的長街，給這音樂之都帶來了新的色彩。

　　琴聲緩慢地響著，讓人深深地沉醉其中。

　　現在分明是白天，卻好像來到了寂靜的夜晚。大家就這麼深深地、深深地墜入夢幻的世界。

　　過了一會，腳步聲紛遝而至，一些外國人循著琴聲來到了這裡。他們好奇極了，究竟是誰，能拉出這麼優美的琴聲？

　　當他們望著葉梵的時候，目光頓了一下。

　　他們本因為這美妙的琴聲而來，卻沒料到，又被眼前這個少女所吸引。

　　眼前的少女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和牛仔褲，樣式簡簡單單，落落大方，但她的美貌依舊那麼奪目。

　　這份美麗，添一分太過豔，減一分又顯得太過素淨，不多不少剛剛好，每一個地方都恰到好處。

　　她的氣質那麼獨特，讓人完全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這是音樂的享受，也是美的享受。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原本清淨的街頭一下子多出了很多人。

　　有中國留學生，也有外國友人。有的人剛從唐錦那邊過來，有的人第一次看到葉梵。

　　他們都不禁在這裡停留，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少女。

　　一曲終了，葉梵移開了手，放下了琴。

　　琴聲停了，那個氛圍卻仿佛依舊縈繞在周圍。周圍寂靜極了，沒有人開口，生怕打破這美好的寂靜。

　　所有人都陶醉於此，卻也悵然若失，這樣美妙的音樂，竟然就這麼結束了。

　　葉梵睜開了眼，怔了一怔。她的周圍竟然已經圍滿了人。剛才她專注地拉著小提琴，完全沒有注意到。

　　葉梵唇角牽起，輕輕地笑了。她彎下腰，鞠了一躬。

　　過了一會，短暫的寂靜中，忽然有人鼓起了掌。

　　下一秒，細細密密的掌聲繼續響起，越來越多的人鼓起了掌。

　　掌聲落在街頭，一陣又一陣，掌聲，是對演奏者最好的讚賞，也是對葉梵實力的肯定。

　　而葉梵，值得這樣的讚賞。

　　他們看著葉梵，面帶著笑意。

　　不僅是奧地利街頭的人們，直播間裡的觀眾也都瘋狂了，彈幕瞬間炸了。

　　一條接著一條的彈幕，飛快地在螢幕上劃過。

　　「葉梵這樣的美貌和實力原來是真實存在的啊，我要成為葉梵小姐姐的死忠粉啊啊啊！」

　　「天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葉梵的琴聲，我還以為是某個大師在演奏呢。」

　　「剛才說葉梵只會拉一首曲子的那人給我站出來，看看人家那演奏水準，這是只會拉一首曲子的人？真是笑掉大牙了！」

　　「我是葉梵的路人粉，剛才我一直忍著不說話，就是想讓那些黑葉梵的人看看，什麼叫做用實力說話。這下我終於等來了，這打臉打得又快又准。」

　　彈幕飛快地刷著，但也一些人提出了不和諧的看法。

　　「葉梵雖然拉得好，但是也不會一下子就有這麼多人來看吧。這些人該不會是托吧。」

　　「我也覺得奇怪，說不定做了什麼手腳。」

　　這話一出，立即引起了葉梵粉絲們的全力反駁。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人群中有好幾個人是從唐錦那過來的，這叫托？？？你是唐錦的粉絲吧，在這找什麼存在感！」

　　「你以為葉梵的粉絲是好欺負的？你怎麼不說唐錦那邊都是托呢，就她那普通爛大街的嗓子，還有這麼多人圍觀，這才是見了鬼呢。」

　　彈幕很快就發展成葉梵和唐錦的粉絲大戰。

　　大街上，葉梵笑著看向大家：「我在錄製一個節目，要在短時間內賺到一筆錢。」

　　「你們想聽什麼曲子，我可以繼續演奏。」

　　人群中有一個人說：「只要是你拉的曲子，我們都喜歡。」

　　說話的是一個中國學生，她看著葉梵，激動地說了一句。

　　其他好幾人都附和。

　　葉梵笑了：「好。」

　　此刻，周圍的聲音都歇了，喧鬧的街頭恢復了寂靜。

　　大家都期待地看著葉梵。

　　葉梵重新拿起琴。這次，葉梵換了一首風格的曲子。

　　剛才的曲子是抒情的，這一次，音調卻比較歡快。葉梵拉的速度變快了很多，卻絲毫沒有慌亂。

　　葉梵鎮定又淡然地拉著小提琴，嘴角微微彎起。

　　陽光照亮了葉梵的側臉，連這光亮仿佛都變得溫柔起來。

　　毫無例外，路過這裡的人，都為葉梵停下了腳步。

　　她的琴聲，難得帶著一種乾淨和清冷。

　　就像葉梵這個人一樣，葉梵就像是一張白紙，無論怎麼塗抹，都能描繪出最美的顏色。

　　彈幕下大家都在稱讚葉梵，一有不和諧的聲音出來，粉絲們立即把那些彈幕刷下去。

　　「小姐姐長得這麼美，拉琴還這麼好聽，不給其他人活路啊。」

　　「我學過很多年小提琴了，我看得出來，葉梵肯定苦練過好幾年，她拉琴的手法非常專業。」

　　大街上，大家注視著葉梵，有的人甚至拿出手機，錄下了葉梵拉琴的畫面。

　　另一頭。

　　唐錦唱得有點累了，她本來就不是專業歌手，唱了這麼久，難免嗓子會有些沙啞。

　　唐錦扭過頭，正好看見旁邊站著沒事幹的顧雅晨。

　　自己這麼辛苦，她倒好，沾著自己的光，白賺了這麼多錢。

　　儘管唐錦知道她賺來的那些錢，有很大的水分，節目組的托占了大部分。

　　但是她也盡心盡力唱歌了，反正只要能讓葉梵吃癟就行了。

　　休息的時候，顧雅晨看著唐錦：「唐錦，你有沒有覺得人變少了？」

　　唐錦不以為意：「我們的錢已經賺得很多了。」

　　顧雅晨：「可是我發現很多人都往一個方向去了。」

　　剛才唐錦在唱歌，沒有發現這一點。顧雅晨一提出來，她才發現不對，看她唱歌的人越來越少。

　　不遠處，有幾個華人女孩在興奮地討論：「那邊有人在拉小提琴，我們快過去看，她拉得很好呢。」

　　唐錦奇怪，但她臉上維持著笑意：「你們說的是誰啊？」

　　華人女孩耐心地開口：「有個女孩在拉小提琴，她好像和你們一樣，都在錄製節目。」

　　唐錦心一顫。

　　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錄製節目？

　　唐錦按捺住情緒，又問：「你說的那個女孩是誰？」

　　女生開口：「她是個中國女孩，長得很漂亮，琴拉得也好，很多人都跑去看她拉小提琴了。」

　　說完這句話，女生就和同伴離開了。

　　唐錦氣極，果然是葉梵。她唱歌，葉梵就拉小提琴，葉梵是故意和她對著幹嘛？

　　這時候，顧雅晨偏偏過來問了一句，她有些擔憂：「她們說的不會是葉梵吧？」

　　唐錦一口氣堵在胸口，按照平時，她早就對工作人員發火了。但是現在在直播，她硬生生按捺下怒氣。

　　唐錦勉強維持神色：「是。」

　　顧雅晨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我們錢賺的這麼多，葉梵應該不會超過我們。」

　　唐錦看了一眼賺來的錢，她又重新恢復了自信。

　　是啊，她都賺了這麼多錢，葉梵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超過她。

　　唐錦面上帶上了笑容，心安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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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梵拉完了一首曲子，有人上前提出想和葉梵合照，葉梵答應了。他們拍了照，心滿意足地離開。

　　有的人和葉梵交談，問了她一些問題。葉梵也沒有不耐煩，每個問題都耐心地回答。

　　這一幕都落在了直播間的觀眾眼裡，彈幕一條條地刷出來，彈幕裡除了對葉梵的稱讚，還有人提出了疑問。

　　「節目開始以來，我就覺得有些奇怪。葉梵明知道是她管著錢，她沒道理會把錢弄丟啊。」

　　「小姐姐能拉出這麼乾淨的琴聲，演戲做事也很認真，我並不認為，那筆錢是小姐姐弄丟的。」

　　「其實，我覺得吧，節目組只是放出了花絮，並沒有讓我們看到全部，說不定這是節目組惡意剪輯呢。」

　　這次的競爭，葉梵這邊的觀眾明顯比唐錦要多。直播間的網友們也一直在留意她們兩人賺的錢。

　　看來，葉梵基本是穩贏了！

　　現在終於有人提出了質疑，葉梵和唐錦一起上真人秀，然後她丟了錢，引來網友謾駡。

　　之後，葉梵和唐錦又分成兩組，相互競爭。節目組刻意借著她們的話題度，讓兩人站在對立面……

　　一環又一環，這從一開始，會不會就是一場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