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僅是在場的觀眾被葉梵的表演驚豔到，彈幕上的觀眾們也在不停地發表評論。

　　「我沒看錯吧，剛才唐錦好像想打葉梵，她這是故意找事嗎，太過分了吧。」

　　「葉梵好酷啊，這段戲原來還能這麼改編，長見識了。」

　　「評委都說了可以自由發揮，唐錦這麼做也沒有錯吧。」

　　「唐錦粉絲臉真大，讓你自己發揮就是借機打人？葉梵單靠氣勢就把唐錦碾壓得渣都不剩了。」

　　彈幕上葉梵和唐錦的粉絲照例又爭了起來。不過，他們很快又關注舞臺上的情況。

　　臺上，葉梵微微仰著頭，纖細筆直地站在那裡。而一旁的唐錦，頭卻垂著，一副士氣全無的感覺。

　　齊述走上台：「現在請評委點評一下。」

　　秦韻拿起話筒，臉上滿是笑容：「葉梵，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角色還能這樣演繹。」

　　「你完全顛覆了原先角色的淡然，將新的形象強勢植入大家的心裡。」

　　「這次改編，我非常滿意。」

　　連這部戲的原先主演都肯定了葉梵，可想而知，葉梵這次的表演有多優秀。

　　秦韻轉而看向唐錦，語氣淡了下來：「唐錦，你後面的氣勢有些弱了。」

　　她的話其實已經很委婉了，唐錦聽到，臉色一白。

　　秦韻繼續說道：「你該好好思考一下，以後如果被對戲的人蓋過風頭，你應該怎麼做。」

　　唐錦臉色更加蒼白了。

　　賀寒望著葉梵，忽然問了一句：「葉梵，你是怎麼想到加上最後一段的？」

　　葉梵思考了一會，開口：「其實德妃這個角色是很冷的，她一開始不屑於人爭寵，後面黑化後性格更加冷漠。」

　　「所以哪怕她走到更高的位置，也注定會孤身一人。」

　　賀寒眸色微動。

　　其實這句話隱約透出了葉梵自己真實的心思。

　　在葉梵的心裡，估計她已經認定，在娛樂圈這條路上，她會一個人往前走。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只會一個人面對。

　　但是他會陪著她。

　　無論是樂壇，還是影壇，亦或是其他方面。

　　這條路，兩人一起並肩前行。

　　他的想法，他會一點點告訴她，讓她明白他真正的心意。

　　賀寒緩慢地開口，清冽的嗓音響起：「你這段改的很好。」

　　他凝視著葉梵，薄唇吐出一句話：「但在現實生活中，有些人就算到達了事業巔峰，也不一定是孤獨的，會有人陪著你，一直走到最後。」

　　葉梵怔住。

　　賀寒的話似是而非，仿佛隱藏著什麼，又仿佛在透過螢幕，悄然無聲地透露一些事情。

　　葉梵不明白這話裡的深意是什麼，在場的人都不理解賀寒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時，賀寒驀地勾唇，嘴角漫起一絲笑。

　　「比如你的粉絲，比如你的家人，他們會一直陪著你。」

　　他不著痕跡地帶過了這句話。

　　葉梵抿了抿唇：「謝謝賀老師。」

　　賀寒挑了挑眉。

　　彈幕上一下子多出了評論。

　　「我怎麼看出了莫名的粉紅氣息？寒夜夫婦每次發糖都來的猝不及防，不過我喜歡。」

　　「賀大神說話老是藏一半，讓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啊。」

　　「賀寒隨便一句點評也被你們這麼解讀，你們想多了。」

　　唐宅。

　　電視上播放著《巨星計畫》，葉梵和唐錦已經表演完畢，正在接受著評委的點評。

　　葉梵和唐錦兩人同排站著，葉梵的神情淡淡，仿佛遇到任何事情她都能冷靜地解決，而站在她旁邊的唐錦卻和她截然相反。

　　雖說唐錦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剛才演出的失利已經讓她失了分寸，可以說剛才的那段表演中她一直在被葉梵壓制著。

　　對於性子傲然的唐錦來說，這不是一件能夠容易接受的事情。

　　簡蘭坐在電視機前，從節目開始一直到現在，她一直沒有離開過沙發，她始終盯著電視。

　　評委已經點評完了葉梵和唐錦的演出，兩人走下了台。簡蘭這才收回了視線，她抬起手，輕輕地揉著她的太陽穴。

　　在剛才演出的過程中，唐錦臨時發揮，想要趁機壓制葉梵，她朝葉梵伸出手，想要扇葉梵一巴掌。

　　那一刻，簡蘭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唐錦，還是葉梵。

　　輕輕的一聲嘆息落進客廳，幾不可聞，隨即散了。

　　簡蘭的腦海中閃過葉梵的眼睛，那雙眼睛和她生得一模一樣。她忍不住想要靠近葉梵。

　　簡蘭向來是個當機立斷的人，她不想讓這件事一直困擾著她。

　　《巨星計畫》還在錄製中，她還有很多時間能夠接近葉梵。

　　葉梵唐錦下去之後，下一對要表演的是常素和石蕊。

　　石蕊在知道這次是即興表演後，早就慌了腳步。如果讓她按照臺本念臺詞，她還能勉強過關。但現在讓她現場編臺詞，再和人對戲，她簡直想立即棄權。

　　更何況，和她對戲的人可是常素啊，常素出了名的演技好，她真是要急死了。

　　可是，馬上就要上臺了，石蕊只能硬著頭皮上。

　　常素什麼場面沒有見識過，短短的時間裡，她迅速構造出臺詞和場景，心態也很沉穩。

　　戲開始了，常素說了臺詞，接下來該石蕊說了，結果石蕊支支吾吾地，連第一句臺詞都說不利索。

　　石蕊的表現太過糟糕，極有可能影響到常素。常素不慌不忙，鎮定地自己表演。

　　這場戲，幾乎成了常素一人的獨角戲，石蕊就成了背景牆。

　　真是天大的笑話。

　　演完後，石蕊也知道自己丟臉，臉都漲紅了。

　　秦韻的話很重，她批評石蕊：「你自己不會演戲，也不要連累你的對手。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說臺詞，最起碼可以用表情和肢體語言來表達。」

　　「可惜，你什麼都沒做到，我真的很失望。」

　　石蕊垂下頭，臉色難看。

　　秦韻評價常素的時候，臉色好了些：「常素你做的很好，這場表演你一個人承擔了大部分戲份，卻讓人忍不住想往下看。」

　　關於石蕊的表現，賀寒只說了一句話，卻十分嚴厲。

　　他的語氣很冷：「我從你身上看不出任何演員的特質。」

　　這句話很嚴重了。

　　賀寒說完這句話，懶得再看石蕊。

　　彈幕也在大肆發表言論。

　　「不是吧，石蕊也太弱了，就這水準，還有臉拉著葉梵炒作，滾出娛樂圈吧。」

　　「石蕊還是別來丟人現眼了，碰瓷葉梵被葉梵碾壓，和常素對戲又被常素虐，真是丟臉。」

　　「要不是常素心態好，她就要被石蕊拖累了，石蕊自己糟糕，別拉別人下水啊。」

　　時間悄然過去，所有人都比完了。節目組統計了分數後，齊述把選手們全部叫了過來。

　　齊述看向大家：「這場即興表演，大家都看到自己的表現了。」

　　葉梵、常素等表現好的人都面色平靜，而石蕊那些表現差的人都面色難看。

　　齊述瞥向葉梵常素，開口：「這次挑戰賽有些人的表現很好，說明即便是這樣的場合，她們依舊能保持優秀的實力。」

　　「而有些人看得出來，完全不適應這種賽制，心裡素質也不夠強，以後還需要多加努力。」

　　齊述：「現在我來宣佈這次踢館賽的結果。」

　　唐錦立即抬頭，緊緊盯著齊述。

　　如果她沒有成為正式選手，還是在和葉梵的比賽中輸掉，那她可真是顏面無存了。

　　齊述：「五個踢館選手中，只有一個人的評分，有資格成為正式選手。」

　　齊述的目光緩緩掠過那五個踢館選手，她們全部很緊張，有的人掌心都出了汗。

　　唐錦握緊了手，身子緊繃。

　　這時，齊述開了口：「唐錦，恭喜你踢館成功，你成為了正式選手。」

　　唐錦這次和葉梵對戲，雖然她被葉梵壓制了，但是她算是完成了整場表演。

　　因為葉梵太過優秀，才會顯得唐錦水準低。但是唐錦和其他踢館選手相比，實力卻是強出了一大截。

　　再加上上一次踢館賽唐錦彈吉他贏了常素，兩場比分綜合下來，她的分數最高，所以她踢館成功。

　　唐錦心一鬆，她總算沒有輸得太難看。

　　不過，明明她踢館成功了，為什麼她卻沒有很開心呢。

　　唐錦望著葉梵的背影，她背影筆直，神色淡然。

　　剛才被葉梵完全壓制的恐懼，又浮上了唐錦的心裡。在葉梵的氣勢下，她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唐錦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她再也不要和葉梵一起演戲了。這種煎熬的感覺，她永遠不想再體會了。

　　踢館賽落下了帷幕，不過，大家的心都沒有放下。因為下一場比賽就要淘汰一半的人，她們必須全力以赴。

　　……

　　賀老太太回到家後，簡直是坐立難安。她的心已經被嘟嘟的事情一下子提了起來，不是賀寒說幾句話能夠安撫得下來的。

　　賀老太太想了幾天，給程萍打了個電話。

　　賀寒經常會去程萍家，賀老太太想著，程萍應該對嘟嘟的事情有所瞭解，她想打個電話，不露痕跡地打探一番。

　　隨即，賀老太太想了想，把電話一掛，直接坐上家裡的車去了程萍家，正好她有段時間沒和程萍見面了，待會也能留下來一起吃個晚飯。

　　「阿姨。」程萍看到賀老太太突然來訪，有些愣住，「您怎麼來了？」

　　賀老太太笑了笑：「我找你問點事。」

　　程萍讓賀老太太坐到沙發上，讓何媽給她上了一杯茶。

　　「你知道賀寒喜歡的女孩是誰嗎？」賀老太太好奇地問道。

　　之前賀寒有喜歡的人這件事是賀老太太和程萍講的，程萍這才留意到那個女孩就是葉梵。

　　程萍怔了怔，沒有說出葉梵的名字。

　　賀老太太看出程萍的猶豫，也沒催她。賀老太太又問了一句：「你不用告訴我她是誰，你就跟我說，賀寒和她有可能嗎？」

　　程萍想了想葉梵的態度：「我估計有點懸，人家女孩似乎沒興趣。」

　　賀老太太一副了然的樣子，她沒和程萍說，她知道原因。

　　要不是賀寒當初做錯了事，人家能不接受賀寒嗎？換做是自己，心裡也會有隔閡。

　　不過，賀老太太心裡是好奇，但是她已經答應了賀寒，不會把嘟嘟這事和別人說，她自然會幫著保密。

　　「姨婆。」嘟嘟奶聲奶氣的聲音恰好彌補了賀老太太遺憾的心。

　　賀老太太一聽見聲音，就立即轉過了頭。嘟嘟穿著厚厚的棉衣，幾乎快裹成了一個球。

　　但是嘟嘟的小臉圓圓的，每個五官都生得精緻，就算穿成了一個球，也是一個可愛的球。

　　嘟嘟乖乖地在門口脫著自己的鞋子，然後套上拖鞋噠噠噠地往裡走。

　　「咦。」與此同時，嘟嘟也看到了賀老太太，他雖然奇怪賀老太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依舊禮貌地叫了一聲。

　　「曾奶奶好。」

　　程萍又是一愣，她轉頭看向賀老太太：「你們見過面？嘟嘟怎麼叫你曾奶奶？」

　　賀老太太笑眯眯的，沒和程萍說實話：「我在賀寒家看到過嘟嘟，嘟嘟這年紀不就像是我的曾孫子嘛。」

　　賀老太太朝嘟嘟招手：「嘟嘟，過來坐。」

　　嘟嘟很聽話地走了過去，程萍幫嘟嘟脫下厚外套，他裡面的毛衣上印了一個卡通的頭像。

　　「姨婆，媽媽要出來了。」嘟嘟用手指指了指電視。

　　程萍笑了笑，幫嘟嘟打開了電視。坐在一旁的賀老太太眼睛一亮，她沒開口，而是默默地和嘟嘟一直盯著電視。

　　今晚的《巨星計畫》剛剛直播完，馬上就有頻道立即進行了這檔真人秀的直播。

　　賀老太太心裡猜測著，嘟嘟的媽媽應該和賀寒一樣，也是個明星。

　　「媽媽出來了！」嘟嘟很開心地叫了一聲，他一看到葉梵就馬上咧開嘴笑了起來。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賀老太太努力壓制自己的激動：「哪個是嘟嘟的媽媽啊？」

　　嘟嘟用小胖手指著葉梵，很熱心地和賀老太太解答：「最漂亮的那個就是嘟嘟的媽媽。」

　　賀老太太看向螢幕上的葉梵，也跟著贊同：「嘟嘟的媽媽果然是最漂亮的。」

　　嘟嘟發現眼前這個曾奶奶和自己一樣，都喜歡媽媽，他一下子就對賀老太太親近了不少。

　　賀老太太也不是因為賀寒喜歡葉梵，才誇她的。

　　賀老太太仔細看了看，全場的所有選手中，葉梵真的是最奪人眼球的那個，果然和賀寒極為相配。

　　賀老太太繼續和嘟嘟看著節目，葉梵說話的方式，對事的態度也很和她的胃口。

　　嘟嘟能被教得這麼好，都是葉梵的功勞。

　　賀老太太突然想起了賀寒的媽媽在賀寒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賀寒是由她帶大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她把賀寒照顧地再好，母親的存在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葉梵獨自一人撫養嘟嘟，也一定經歷了不少苦。賀老太太看了一眼旁邊的嘟嘟，忍不住紅了眼睛。

　　她伸手摸了摸嘟嘟的腦袋，她希望賀寒能早點追到葉梵，讓葉梵和嘟嘟都不要這麼辛苦了。

　　嘟嘟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賀老太太的心思，他只是媽媽的小向日葵，媽媽在哪，他的視線就落在哪裡。

　　一旁的程萍卻看到了賀老太太的異樣，她心裡雖覺得奇怪，但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只是以為賀老太太想要個曾孫了。

　　另一頭，《巨星計畫》別墅。

　　因為上周已經休息了一星期，所以比賽後的一天假期結束後，她們就要回來馬上進入下一輪淘汰賽。

　　葉梵在別墅裡等她團隊的車過來。

　　別的選手都已經離開了，她給戴近山打了電話，也沒人接。過了一會，戴近山發了一個車牌號給葉梵。

　　葉梵離開別墅，沿著外面的路走。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汽車，和戴近山給的車牌號相符。那是一輛極其陌生的車，葉梵從未見過。

　　葉梵走到那輛車前面，停下了腳步。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竟是賀寒。

　　葉梵眯眼，覺得奇怪：「為什麼是你？」

　　賀寒勾了勾唇，丟出一句話：「哦。為什麼不能是我？」

　　今晚他們分明才在節目上見過，每次下節目都是團隊司機過來的。這一次，賀寒支開了她的團隊，到底有什麼用意。

　　賀寒面色微凝，似笑非笑地盯著葉梵：「嘟嘟在家等你，你只有一天時間，如果想多和他相處……」

　　賀寒從口中吐出幾個字：「那就上車。」他的語氣緩慢，卻氣勢極強，完全不容她拒絕。

　　葉梵站在車外，賀寒站在車內，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幾秒。

　　雖然已是深夜了，但這邊還有一些沒有休息的工作人員。葉梵不想在此多留，她只能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車門一關，外面的聲響驀地靜了下來。車廂裡沉默極了，只有空氣像在流動時發出細小聲音來。

　　葉梵並不知道，當她坐進車裡的那一刹那，就已經進入了賀寒的計畫。

　　黑色汽車低調地行駛進了夜色中。離開了別墅區，到了馬路上，城市夜生活豐富，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葉梵下意識地查看四周的情況，她不想和賀寒被狗仔拍到。

　　賀寒的餘光瞥過來，他唇角輕勾，淡淡開口：「媒體不熟悉這輛車，不會跟拍。」

　　葉梵微側頭看了一眼，她在想什麼，賀寒心裡都清楚得很。

　　她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只要安全回到家裡就好了，今天也很累了，一路上並不想多言。

　　汽車平穩地開了一段時間，過了一會，路線似乎變了。

　　賀寒轉彎，到了另一條道上，把汽車開上了高速。

　　葉梵察覺到不對勁，眯起眼睛。她開口，聲音微冷：「賀寒，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賀寒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葉梵扭過頭，看見賀寒線條分明的側臉，在不夠清晰的光線下，愈發冷峭得很。他並沒有看她，只是將車徑直往前開。

　　葉梵沒慌亂，平靜地問：「你要開去哪裡？」

　　賀寒一直沒回答，葉梵很快收回視線，握緊了雙手，腦中的念頭飛快地轉了起來。

　　賀寒想要做什麼？不，更準確的來說，他是不是想要說什麼？

　　難道他知道了真相？可是這件事明明只有她一個人清楚，賀寒又是從何而知的？

　　葉梵想不出答案，思緒卻越來越亂。

　　她漸漸變得有些焦急起來，但是又快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過後，她想到了一個試探他是否知情的辦法。

　　葉梵調整好心態，然後開了口：「賀寒，我知道你對我和嘟嘟都很好。」

　　「你平時陪伴嘟嘟，帶著他去很多地方，讓嘟嘟不再孤單。」

　　「……」

　　「這一切，我都非常感激。」葉梵細數著賀寒的好，不知不覺，她心裡也已經記下了這麼多。

　　賀寒沒說話，深邃的眼底浮起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用餘光能看清葉梵平靜的臉。

　　但是，賀寒同樣也能判斷這張冷靜的表情下，到底有多慌亂。

　　他早就聽出了葉梵話中的試探，現在只是默默觀察著她，還會繼續說什麼？

　　葉梵話頭一轉，斂下神色：「但是你插手的事情，也太多了。」

　　賀寒意味深長地露出了笑容：「是嗎？」

　　葉梵很認真地強調道：「嘟嘟他是我的兒子。」

　　賀寒沒說話，他輕彎唇角，車內忽的落下一聲輕笑。

　　下一秒，他腳踩油門，汽車加速，下了高速公路以後，拐了幾個彎。

　　到了一條僻靜的道路上，汽車慢慢停了下來。

　　趁著賀寒還沒說什麼，葉梵低頭，解開安全帶，想找機會離開。

　　這時，葉梵的動作一頓，她察覺到一個力道猛地拉住了她。

　　當她的行為被制止的時候，賀寒已經覆身過來，垂眸看著她。

　　男人冷冽的氣息也朝她湧了過來。

　　「賀寒。」葉梵眼眸一黯，念了他的名字。

　　葉梵的眼睛垂著，看到賀寒骨節分明的手握緊了她的手臂。他的態度很明顯，不讓她離開。

　　夜色極深，外面的路燈落進來清冷的光線。燈光堪堪映亮了他們兩人的臉，能將彼此的五官看得清晰。

　　葉梵抬起眼睛，對上賀寒的視線。

　　賀寒的目光緊鎖著她，認真又專注，像是要抓緊她。

　　「你想做什麼？」葉梵的語氣很冷，「我要下車了。」

　　賀寒嘴角笑意一收，仍是不說話，沒放手，也不鬆開，只是在那裡默默地看著她。

　　賀寒不久前剛知道嘟嘟的事情，但還沒找機會告訴葉梵。在和嘟嘟見面後，他下定了決心。

　　今天晚上，這個真相就會被他明明白白地攤開在她眼前。

　　葉梵強調了一遍：「嘟嘟在等我，我要回家了。」

　　直覺告訴她，賀寒可能有什麼事情要告訴她，但是他的話，她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

　　因為那很有可能是她一直以來逃避的事。

　　賀寒的視線緩慢地劃過葉梵的臉頰，由上及下。

　　不知怎的，葉梵的心慌得厲害。

　　賀寒略帶冰冷的手，牢牢地扣緊了她的手腕，絲毫沒有給她逃脫的機會。

　　葉梵挪一寸，賀寒就緊一分。略顯粗糙的指腹觸碰著她的皮膚，柔軟至極。

　　賀寒微微低頭，兩人靠得更近了幾分。

　　他漆黑的雙眸似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很深地望進她的眼中。

　　賀寒盯著葉梵看了一會，薄唇微動：「葉梵，你是不是忘了？」

　　葉梵怔了半秒，她眸光一閃，唇角抿成直線，什麼都沒有說。車裡忽的變得安靜，只有沉悶的空氣令氛圍凝結。

　　賀寒身體一挪，稍微探近葉梵的眼睛，掃視著她的雙眼。

　　他又開了口，冰冷低沉的聲線伴隨溫熱的呼吸落下。

　　一字一句，提醒了她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嘟嘟也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