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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堡》第82章
八二

  次日,游龍老人去草橋,神機怪乞沿關洛官道密察丐幫關洛支舵的不穩內情,司徒烈則動身奔赴長白。

  “赴長白之前,我應該繞道先去一趟川西青城。”出得少林,司徒烈這樣想。因為,他忘不了在藍關附近,迷娘對鬼臉婆說的那番話:“在武林中,迷娘之所以能有今天這種盛名,有一半得感謝賢高足雙掌震兩川之賜。”司徒烈認為,污衊一個女人聖潔的清白,百善莫贖。所以,自那次事件之後,他就一直告訴自己:“只要落著機會,小爺非得教訓那個雙掌震兩川一番不可。”

  下了嵩山,北渡伊水,在孟津搭上去潼關的便船,沿黃河而下,半月之後,到達潼關。由潼關趕旱,乘車至漢中紫陽,步行至川陝交界的寧遠,由星子山轉入子午谷,在谷口雇了一輛專門出入兩川的輕便馬車,又九日之後,出米倉山,來到川北的重鎮,廣元。

  全部行程,首尾共計四十三天,離嵩山,是暖意洋洋的春末初夏,現在,已是烈日當頭,酷暑逼人的炎夏了。

  四川盆地內江河縱橫,一路上,司徒烈已習慣了水行,感覺深夜憑欄眺月,俯視河水嗚咽,別有一番情調,於是,他拼著多走一點路,搭船由嘉陵江人長江,溯江而上,轉渦江,直趨青城。

  六月中旬,青城山在望。

  青城,一名丈人山,為道家第五洞天。

  山高三千六百丈,方圓一百五十里,山有八大洞,七十二小洞,應八節七二候之說。青城支脈,西南有高台山,山上有天池,晉代曾建上清道官,為一代名觀。再西南為天倉山,共有三六峰,前十八向陽,後十八向陰,相傳為神仙寶庫,故名天倉。至於鶴嗚,獅子,大隋,聖母,便傍,皆其餘支也。

  青城派沒落之前,天台山的上清官,便是該派的中樞之所。

  青城雙掌震兩川孫一麟所開設的威武鏢局便坐落於山腳酉陽鎮的東大街上。

  時值盛夏,某一天的下午,西陽鎮東大街威武鏢局的大門口,突然出現了位年約雙十,面如冠玉,文采風流的少年書生。書生衣著華貴,舉止儒雅,手搖摺扇,令人望之,立生景然羨慕之感。

  這時,鏢局門前的涼棚之下,兩張八字分列的闊板凳上,三五個赤著上身,露出一身虯筋粟肉的鏢伙,正各執蒲扇,一咬著大紅西瓜,汁水橫溢地在高聲談說著一些江湖上的怪聞奇事。

  司徒烈走近,一個朝外而坐的濃眉夥計看到了,忙向其他夥伴,使眼色,談笑立止。

  使眼色的濃眉夥計,站起身來,先朝司徒烈周身上下打量了好一陣,這才丟去手中瓜皮,抽出褲腰上的汗巾,擦擦嘴手,跨上一步,帶著三分江湖氣地抱拳一拱,開口問道:“官人可是有事光顧敝局?”

  藍衫書生點頭微笑道:“正是……局主在家麼?”

  濃眉漢子略一猶疑,然後道:“在是在……不過……他老人家現在正有一件要緊的事在和幾位師父們磋商……官人如有啥事見托,先跟我四眼煞神郭某人談談……唔……也……也是一樣。”

  藍衫書生搖搖頭,淡然笑道:“貴局營業既是如此般地鼎盛,也只好罷了。”

  濃眉漢子見司徒烈轉身欲走,似乎有點擔當不起,吃他們那行飯的,任誰也不能得罪,何況是一位素未謀面,雍容華貴如貴胄公子的人物?當下,只見那濃眉漢子,趕上一步,賠笑忙道:“官人稍待,在下這就進去通報。”

  藍衫書生,一笑止步。

  片刻之後,濃眉漢子急步奔出,身後跟著走出來的,是個四十上下,猴臉削腮,眼神閃滾不定的中年人。中年人僅朝藍衫書生約略掃瞥一眼,旋即滿臉堆起一股強笑,拱手道:“請裡面坐,請裡面坐。”

  進了鏢局,藍衫書生和猴臉削腮的中年人分主賓坐下,夥計端上香茗,彼此寒暄一番。

  猴臉削腮的中年人,便是這間威武鏢局的局主,人稱雙掌震兩川的孫一麟。

  藍衫書生,自稱姓施名力。

  最後,雙掌震兩川欠身問道:“相公光顧敝局,有何見教?”

  藍衫書生肅容道:“在下有點小事,想煩貴局派兩位師父勞趟神。”

  雙掌震兩川見書生所說只是一點小事,態度立改,故意沉吟了一下,推辭道:“啊呀呀,真是不巧之至。……本來,吃我們這行飯的,就靠的是萬方照顧……可是,……敝局人手實在有限,最近又接了一宗相當重要的委託,真是……抱歉極了。”

  藍衫書生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最近接的這宗委託,實在太重要了!太重要了!”雙掌震兩川似乎在有意炫耀,特別加重語氣,又道:“相公既然身居川中,說起來,相公當也知道。就是剛剛交卸的兩川督撫吳大人,告老回裡,相公,您知道的,一位長兩川足有十年之久的督撫下任,他老人家的官囊,還會菲薄得了麼?嘿,真不巧,他老人家竟看中了區區威武鏢局的孫某人,一口開價五萬紋銀,條件是要孫某人親自出馬,唉唉,相公,您說,這可怎辦?”

  一絲難覺察的冷笑,在藍杉書生的嘴角,一閃而逝。

  “本來,相公的事,既然不太重要,本局盡可派個把得力師父,跑上一趟,不是孫某人說大話,單憑敝局的一面威武鏢旗,南五北七,還沒有走不通的路。可是,糟就糟在這位吳大人的妻妾太多,東北道上,最近又是不太安寧,本局師父,全部七位,一起派上,都仍有不足之感,所以,對相公您的見顧,實在力不從心。”

  “吳大人回東北?”

  藍衫書生,若無其事地問,心下卻是一動。

  “是呀!”可能是五萬兩白花花的紋銀陶醉了雙掌震兩川的心竅,只見他,越說越有勁,好像五萬銀子已經到了手,這時,洋洋自得地又道:“吳大人是長白人,相公難道沒聽人說過麼?”

  “哦,哦,是的,是的。”

  藍衫書生,唯唯應答,臉上神情,稍稍一變。

  雙掌震兩川,意猶未盡地又道:“這種活鏢,油水固足,但風險卻也大得驚人。東北武林的兩老一叟三神仙,七醜八怪鬼見愁,這廿多位武林豪梟,都是東北黑道上令人聞名喪膽的人物,尤以‘兩老’和‘鬼見愁’,更是難惹之至。不過,在下孫某人自信憑一身藝業,再加上孫某人的師門淵源,或許可能有驚而無險。”

  “當然,當然。”

  雙掌震兩川給這兩聲當然摔得眉飛色舞。

  “諸葛一生惟謹慎,孫某人何許人,怎敢不臨事慎重?”那時候的川人,誰都喜歡在閒談中加點三國演義的典故,雙掌震兩川,竟然也不例外,這時,他又道:“所以,孫某人雖然看在,看在……情不可卻的份上,一口答應了吳大人,但這幾天來,為了再過三天就要上路,孫某人簡直是,簡直是……什麼?……哦,對了……孫某人簡直是食不甘味,寢不安席,整天在和幾位有經驗,常跑西北道的師父研究一路上的細節。”

  雙掌震兩川,不住地吹,有時還搜索枯腸,在談話中綴上一兩句文乎文乎的詞句,以顯示他的文武兼備,儒雅不俗。藍衫書生,一直在一旁出神聆聽,間或微笑著捧兩句助興,這種現象,主客之份,完全顛倒。

  最後,藍衫書生伸手摸向茶碗,湊近嘴邊,隨意啜了一口,又做出一個反常的動作。普通主客相處,如果是泛泛之交,最後分手,通常是由主人示意,而示意之方式,便是由主人端起茶碗敬茶。這時,在藍衫書生啜完一口茶,而向主人微微一舉茶碗之後,雙掌震兩川這才慚愧地發覺,人家來托他護鏢,他沒有答應人家,卻留住人家聽他嚕嚕嗦嗦地窮吹了大半天……雙掌震兩川想到這裡,大概有點不好意思,削腮不禁微微一紅。

  藍衫書生,渾不為意。

  只見他,立身微笑道:“局主,您忙吧,施某人告辭了。”

  雙掌震兩川,吃吃地道:“簡慢了,真,真對不起得很。”

  “哪裡,哪裡。”

  “相公的事急不急?”

  “小事,小事,不急,不急。”

  “相公準備跑哪條路?”

  “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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