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
“劍聖何許人?只提羊叔子一人,誰肯相信?”
“我們並沒有說是你羊叔子一人幹的啊!”
“還有誰?”獨目叟道:“說說看!”
“你羊叔子該比別人知道得更清楚。”
“我要你們說!”
“羊叔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先說了,我當告訴你們這是為了什麼!”
“你要我們說,我們也只有將你當年的話複述一遍而已。當年,你自關內回來說:武林三奇算什麼?嘿,稀鬆得很!我們問:這話怎講?於是,你告訴我們,今後,武林中,誰也不會再看到劍聖司徒望了!同時,你取出劍聖佩用的盤龍劍作證,並說劍鞘在路上給人偷了,那人可能是七醜八怪的部下。我們問:七醜八怪也參加了?你說,是的,另外還有兩個人。至於那兩個人是誰,你抵死不肯說,我們只有作罷。……羊叔子,現在你倒說說看,你這是什麼意思?”
“好的,我再問你,游龍老人可知道這些?”
“當然不知道。”
“你們會告訴他麼?”
“羊叔子……”
“回答下去。”
“當然不會。”
“依你們的看法,另外會有人洩露這項秘密?”
“除了你自己,東北道上,誰也沒有這份膽量。”
“那就好了!”
“這怎麼說?”
“東北道上,知道此案詳情的人物並不多!”獨目老人冷冷解釋道:“而知道的人,一半以上,是站在圈子裡面。另外的一小半,他們找不出理由跟自己過不去!想想看吧,三位道兄,游龍老人來長白,只知長白道上的人物有嫌疑,但不能確切地知道動手的是誰?主謀的又是誰?這種情形之下,我說我們的災難都來了,說錯沒有?”
長白三仙,臉色大變。
“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好走。”獨目老人繼續冷冷地道:“那便是盡速通知兩老鬼見愁,合力對付!”
“兩老常川出沒英雄嶺,這兒還可以差人跑上一趟。”人仙何文武皺眉道:“至於鬼見愁那個老怪物,行蹤飄忽,居無定處,將是如何個找法?”
獨目老人冷冷地道:“這個,我負責!”
三仙點了點頭,獨目老人冷冷地又道:“何文武,把那塊鬼臉黑符拿給我!”
人仙何文武面露訝色道:“你要那個做什麼?”
“當然去找鬼臉婆!”
“難道將它還給她?”
獨目老人微微一笑道:“我正準備那樣做!”
“她如問你它從哪兒來,你將怎麼個說法?”
“我將告訴她:取自雙掌震兩川的屍身上!”
“羊叔子!”人仙何文武不禁驚得跳了起來,叫道:“你,你瘋了麼?”
“何文武!”獨目老人冷冷一笑道:“你的頭腦實在簡單的太可憐了!”
人仙何文武怒不可遏地指著獨目老人吼道:“你知道的,羊叔子!我們朝陽觀的三兄弟,一向對你,都很尊敬。除非萬不得已,我們並無意讓長白道上的武林朋友看我們的笑話!”
獨目老人微哂道:“你們尊敬我羊叔子,正和我羊叔子尊敬你們一樣。”
人仙何文武餘怒未息地哼了一聲道:“除非你羊叔子能將剛才的話解釋明白,否則,這種話說來並不動人!”
“何文武,我來問你!”獨目老人突然將面孔一板,沉聲道:“鬼臉婆在見到了這塊鬼臉黑符之後,她會不會追問下面這兩個問題:雙掌震兩川死於何人之手?可有誰親眼看見?”
“唔……當然”
“那時候,難道我羊叔子還會說出這事是你們三仙中人幹的?”
“唔……當然”
“相反的,如果我堅稱我親眼看到雙掌震兩川系死於天山游龍的掌下,想想看,雜毛們,以我獨目叟羊叔子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鬼臉婆會不會相信於我?”
“啊……啊。”
“兩老遠居英雄嶺,鬼見愁那個老怪物又是行蹤不定,目前,我們的實力,說起來,實在單薄得可憐。假如我們能夠輕而易舉地,添上一個像鬼臉婆那樣的幫手,又是何樂而不為?”
“啊……啊”
“羊叔子完全是一番苦心,結果卻換來你姓何的一頓無情咆哮,嘿,嘿,真是遺憾之至!”
人仙何文武面現羞慚之色。
天仙地仙則忙著賠笑招呼。
於是,天仙地仙催促人仙交出了那塊鬼臉黑符,獨目老人接過,僅只嘿嘿一笑,旋即掉轉身軀,向甬道昂然走去。
長白三仙目送著獨目老人的背影在南道口消失,然後,回過臉來,對望著,搖頭一陣苦笑,意思好像在說:“這老兒,忽冷忽熱……要說長白只有一個獨目叟,真是令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