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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堡》第218章
二一八

  第三十章 人生如夢

  這是一座獨立而僻靜的院落。

  院心一座小樓,四間小室像衛護地分據四角。

  一行進入樓房之後,白衣藥令命四花女退出,另由樓中喊出兩名花女,接過弈具,踏梯登樓。

  樓上有兩個房間,一間是臥室,另一間便是教中藥庫。

  臥室中佈置相當雅緻,室角書櫥中,排滿了各種書箱,四壁除了書畫之外,尚懸有不少笛簫琴琶之類。

  兩名花女泡上兩盞香茗後,立即悄然下樓。

  白衣藥令俟兩女去後,放落窗幔,剔亮銀燈,在司徒烈對面坐下,取過黑棋,首先於右下角布下一子。

  臉一抬,嬌聲笑說道:“長者手下留情呵!”

  這時的白衣藥令。兩頰泛霞,春意滿臉,明眸溜顧間,醉波盈盈,燈下看下去,居然聲嬌人媚,而不似先前那般難看了。

  司徒烈微笑不語,順手在對角下了一子。

  序盤佈局,雙方看來都很輕快,但五十手一過,司徒烈立即發覺有點不妙。

  這位白衣藥令的棋藝,果然名不虛傳,比起先前那位花相龍虎怪乞吳上威來,真是高明得太多太多了。

  這五十多手中,黑棋竟在不覺中,將勢利佔盡。

  司徒烈由於一面落子,一面盤算著如何開始套問,心神不專,同時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滿以為對方縱強也將強不過自己,所以沒有十分留意,等到警覺過來,已然不知如何下子是好了。

  躊躇半晌,勉強下了一子,同時忍不住苦笑道:“姑娘在這一方面,果然厲害。”

  白衣藥令限波一溜,抿口格格地笑道:“另一方面,也頗不弱呢!”

  司徒烈淡淡笑道:“哪一方面?”

  白衣藥令睨視著曼吟道:“若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誰人說?”

  司徒烈忙顧左右而言他地讚道:“姑娘的詞,讀得好熟。”

  白衣藥令睨視著接口又吟道:“縱荳蔻詞工,青樓夢好,誰賦情深?”

  柳永的“雨霖鈴”,姜夔的“揚州慢”,被她信口摘來,前者首句易二字,後者末句易一字,頓成另一意境,雖然意誨淫豔,但百花教中居然能有這等才女,也就相當難能可貴的了。

  聽了玉面閻羅的描述,司徒烈對這位藥令,印象本極惡劣,而現在,見面之後,因才生憐,先前的一腔卑視之感,無形中轉成了同情與惋惜。

  他暗嘆道:“女人的美,既不能代表美德,那麼,女人的醜,又何嘗是什麼罪惡?像這位藥令,以及教中大多數的女子如牡丹壇主跟海棠少女等,假如她們換改一個良好的環境,誰又敢說她們不將是一些賢妻良母?”

  心中迅忖著,口裡卻立即笑說道:“的確不弱。”

  白衣藥今白了他一眼,司徒烈佯作不知,又笑道:“窺一斑而知全豹,姑娘對這詞學方面既然如此精博,自己填的,一定錯不了,能拿出來看看嗎?”

  白衣藥令搖搖頭道:“一首也沒有。”

  司徒烈有點奇怪地道:“怎會沒有呢?”

  白衣藥令整了整臉色道:“聲韻文字,起自古樂府,唐詩乃後來脫胎之作,宋詞則脫胎於唐詩,元曲又復脫胎於宋詞,唐詩,宋詞,元曲,一脈而承,鼎足並名;其中宋詞在音色方面雖然凌上逼下,最為成熟,但唐詩不失淳樸之風,元曲則由茂情復趨自然,而宋詞為格調所限,因此反顯得堆砌做作,美豔而不動人,緋惻而不激發真情,所以一般說來,宋詞偶爾涉獵遣興團無不可,如為之陶醉而不能自拔,依我看來,實屬不值。”

  司徒烈擊節失聲道:“精闢之至!”

  想了一下又問道:“那麼姑娘對元曲很欣賞了?”

  白衣藥令點點頭道:“比宋詞有好感。”

  司徒烈有趣地接著問道:“元曲中,姑娘以為最好的是哪一首?”

  白衣藥令反問道:“你以為呢?”

  司徒烈想了想道:“‘天淨沙’如何?”

  白衣藥令道:“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是這一首嗎?”

  司徒烈點點頭道:“是的,這曲天淨沙,由來膾炙人口,姑娘以為怎麼樣?”

  白衣藥令抿口一笑,忽然搖頭道:“好雖好,但算不得第

  司徒烈以為她故意唱反調,忙問道:“依你呢?”

  “與天淨沙出自一人!”

  “也是馬致遠的作品?”

  “是的。”

  “哪一首?”

  “落梅風!”

  司徒烈一怔,白衣藥令已自乜斜著曼吟道:“雲籠月,風弄鐵,兩股兒,助人淒切;剔銀燈,欲將心思寫,長吁一聲,吹滅!”

  跟著側臉注目道:“李白詩云:‘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這首落梅風,差不多就是這種情境,它不是比有景無情的天淨沙含蓄多了嗎?”

  語態之間,春情畢露。

  司徒烈見了,暗覺不對,這局棋,他雖不一定會輸,但如想贏,卻也已大為不易,一旦分了勝負,除了食言背約,將無善策可循,要想辦法,只有趁早。

  目光微閃,主意已定,於是也注目笑道:“良辰佳友,不能無酒,想喝一盅方便不方便?”

  白衣藥令雙眸一亮,忙回道:“有,有,方便之至。”

  司徒烈不敢怠慢,一俟白衣藥令背影消失,隨從懷中請出那件曾制服玉面閻羅的法寶傾出一撮,暗窩掌心。

  不消片刻,白衣藥令端進一壺酒,兩樣小菜。

  司徒烈藉詞要看馬致遠的其他作品,趨白衣藥令轉身面對書櫥之際,迅速地將那撮由“雄黃”“砒霜”捻合而成的藥束敵人壺中。

  剛做好手腳,白衣藥令已自書櫥回至桌邊。

  司徒烈接過那冊東籬全集,隨便翻了翻,信口說了兩句讚美之詞,便跟白衣藥令對酌起來。

  這時的白衣藥令,誤以為司徒烈業已動心,自動撤去棋局,一再眉目傳情地舉杯相勸,司徒烈酒到杯乾,也不多讓。

  不消一會,雙方均已滿飲三杯。

  白衣藥令在斟第四杯酒時,眉頭輕皺,臉色忽然微微一變,她匆促地瞥了司徒烈一眼,但卻忍住沒說什麼。

  司徒烈見了,業已了然於胸,當下舉杯不在意地笑道:“姑娘司掌藥庫,對藥學知識,一定非常豐富了?”

  白衣藥令大概又會錯了意,雙頰一紅,含羞低頭道:“長者的弦外之音婢子明白,如長者需要,現在這裡只有你我二人,長者不妨明說,婢子勉力效勞也就是了。”

  司徒烈乾咳了一聲,接著問道:“對於下藥的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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