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房子

　“什麼？現在建房子？！”莫方和莫離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洛望舒，莫光在桌子上寫字，不吭聲。

　莫方一口茶噴了出來，質問莫離︰“阿離，你是不是晚上搶他被子了？怎麼一大早盡說些胡話？”

　莫離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洛望舒拉到一旁，“我沒發燒，房子必須建，而且不惜一切代價快速建成，還要牢固，不然你就答應我們去縣里買個房子。”

　“你……我不是不給建，這好歹要出了春再說吧？現在建房子，請人貴不說，還不知道能不能請到人。”由于洛望舒一般不這麼無理取鬧，所以莫方放緩了語氣說道。

　洛望舒看著異常的天，抿了抿唇道︰“如果我沒猜錯，最多兩個月就會發生一場大地震。幾率是很小，但我覺得要做一些準備，你們可以認為我瘋了，可這房子必須建。”

　听完，莫方和莫離都沉默了下來，氣氛凝重。

　過了好半晌，莫方才道︰“大地震已經幾十年沒發生過了，而且當時來的迅猛……”

　洛望舒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只是固執的說道︰“我要建房子。”

　莫方還想說些什麼，莫離卻道︰“那就建吧，明天去買青石和瓦。”

　洛望舒咧開嘴笑了，“嗯，我們去河里找些粘土和石灰一比三混合，再讓燒瓦的師傅放進窯里燒一段時間，弄成細灰後加水攪拌涂在青石上，這樣建出來的房子會更牢固。”

　“嗯。”莫離淺笑著，墨黑的眸子里滿是信任，好像不管洛望舒說什麼都是真的。

　莫方白了兩人一眼，起身拍拍身上的煙灰道︰“隨你們便，反正銀子是你們倆的，到時候記得把我的草藥搬出來，毀了我的草藥，我拿你們是問。”

　莫光看著洛望舒和莫離兩人，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不懂那是什麼，直到好幾年後，他用同樣的目光看著懷里的人後，才猛然醒悟。

　說干就干，莫離辭了在美味齋的工作，回家搭了個茅草屋，放置東西，一家子在李虎的熱情邀請下住了下來。

　村里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拆遷的房子，說實話，莫方的房子比其他人的大，也好了不止一倍，就是瓦有些陳舊。就這樣還不知足，還要重建。

　一時間，各種流言碎語開始在村莊如病毒般蔓延。有說洛望舒狐媚的，也有說莫方和莫離傻的，還有各種酸溜溜的話。

　莫方和莫離幾乎一出門就會听到明著暗著的嘲諷，說的最多的就是什麼發達了，故意在同村人面前顯擺。

　即便差點被唾沫星子給淹死，莫家幾人還是雷打不動的買了青石和瓦片，請人做工。

　因著了洛望舒給了一個配方，燒瓦的師傅免了燒水泥的錢，一切準備好了就開工。

　本來同村有人蓋房子，一般都是請村里的人幫工，但由于洛望舒的特殊性，沒人敢來，所以就請了外邊的人，加上莫離和李虎，工人倒是夠了。

　既然是推倒重新建房子，那不如多買點地擴建，不能增加高度，那就增加橫截面積吶。後面留個空地種水果，前面以後挖個池塘，馬棚要一個，廚房要一個，房子里還要有個洗澡堂，再弄個火牆，藥廬單獨建一個，一樓住的房間起碼要四間，第二層也是四間房。

　洛望舒把自己的想法跟莫離說了一遍，莫離再和總工頭說，爭取在年前建完。細節神馬的可以以後慢點來，把房子建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哎！這天咋這麼旱吶？”男人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喝了一口水道。

　干活的另一個男人也道︰“是啊，以前這時候早就下雨下雪了，現在越來越旱了，明年不知道是個什麼天！”

　“嘿！別說了，趕緊干活，俺聞到香味兒了，再過些時候就有飯吃了。”

　聞言，大家伙都笑了笑，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洛望舒凝神望著碧空，冬天了啊，氣候反常的暖和，一切就像一場陰謀。

　“嬸兒，你在看啥啊？”李苗苗歪著頭望天，啥也沒有啊。

　回過神後的洛望舒微笑，“沒什麼，快吃飯了吧？”

　“對　。”

　“走，去看看你小光哥哥寫完字沒。”洛望舒這樣找不著東南西北的，被莫離無情從廚房驅除，搬東西呢，工人又嫌太慢，沒辦法，只好帶著苗苗從空間里摘了很多草莓出來，再摘了幾捆青菜，東西哪來的，莫離都不過問，這也省得洛望舒解釋，但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總有點虛。

　陽光透過木窗灑在書桌上，莫光板著小臉，一筆一劃都極其認真。

　洛望舒和李苗苗都情不自禁的放緩了呼吸和腳步，說實在的，洛望舒小時候也沒這麼認真，這神情一點也不像個孩子。

　自換了戶口以來，這孩子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洛望舒知道，他每件事總想做到完美，為的就是不被再次拋棄。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真的很像……

　“小光，休息一下吧？快吃飯了。”

　莫光寫完最後一個字才放下筆來，對洛望舒笑了笑，“娘爹，今天我寫了三頁紙的字，把乘法口訣表也背了下來。”

　洛望舒摸摸他的腦袋，“嗯，小光很厲害。”這里的宣紙不是現代那種小小的，這種紙一張相當于現代的普通本子的三頁。至于乘法口訣表……“全部背下來了？”

　莫光用力的點點頭，有些小雀躍的說道︰“嗯，昨天阿祖讓背的百草經也背完了。”

　洛望舒默默看了一眼那厚實的經書，由衷的贊嘆道︰“小光，你成神了。”

　“誒？”娘爹似乎又開始說一些奇怪的話了……

　“咳，”洛望舒正了正臉色，“小光啊，你不能老是在房里窩著，有空也要出去轉轉，不然不長個子就慘了，飯菜也要多吃點，早上讓你喝的骨頭湯還剩那麼多，第二餐不好喝了知道不？”

　莫光听著把頭垂了下來，“娘爹，小光以後一定听話。”

　“呃……”他有說人不听話嘛？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行啦，出去洗手吃飯吧。”

　李苗苗有些泄氣的看著桌上的紙，“嬸兒，你教小光哥哥好多東西，都不教苗苗了。”

　洛望舒望天，真不是他不想教，而是……“咳，苗苗啊，你阿爹不是讓你跟著徐嬸學女紅麼？”

　李苗苗撅著小嘴，不情願的勾著洛望舒的衣角，“苗苗不想學女紅。”

　“苗苗將來要嫁人，不學女紅嫁不出去啊。”他之前教人寫字，李虎是有些不太贊同的。畢竟是別人的女兒，洛望舒也很無奈。

　“那嬸兒不會女紅為啥嫁出去了？”李苗苗很是不服。

　洛望舒凌亂了，他那是自願嫁的嘛？那不是被人給賣的麼？郁悶了一會，道︰“苗苗去跟你阿爹說，阿爹同意了，我就教你寫字，行吧？”

　“唔……”李苗苗不吭聲了。

　“好了，吃飯吧，走，小光。”洛望舒一把將李苗苗抱起和一旁的莫光說道。

　莫光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李苗苗，後者只覺背後一涼，再仔細看的時候，人已經垂下頭了。

　地基之前就打得比較穩，再建的時候，有一部分就不弄了，二十多個工人忙碌了十多天後，房子基本上就完成了，在這個沒有機器的時代，這個速度是很不錯的了。

　因為水泥的緣故，房子建出來比尋常人家都要結實得多，美觀度也上升了好幾個。可惜了，這里沒有橡皮膠，不然還能再漂亮些。

　由于青石、木頭和瓦片用的都是最好的，在最後把圍牆建起來、買了家具後，一萬兩就成了一百兩，冬天也過了一大半。

　房子落成後，洛望舒緊繃的神經就松了下來，而旱了一個月的天也降下了雨，似乎一切都歸于平靜。而之前洛望舒跟村長說的提醒大家地震要來仿佛是一個笑話，成了村里人酒足飯飽後的談資。

　“莫離，小罐里沒錢了。”雖然洛望舒心很大，但總被人這麼議論，他也怕莫離怪他。

　睡得迷迷糊糊的莫離听到這麼一句話後，把人抱得緊了緊。“乖，多賺點就回來了。”

　“你不生氣？我猜錯了，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沒有人比我更敗家了吧？”這是洛望舒在外面听到的話，此刻竟然覺得有些道理，可不是敗家麼？

　“媳婦，別管其他人怎麼說，你敗家關他們什麼事？我樂意賺錢給媳婦敗。再說了，建個房子而已，他們是眼紅病犯了，咱們這房子冬暖夏涼，又寬敞，很好看。別想那麼多，明天我做些好吃的給媳婦補補。”

　洛望舒忍了忍，沒忍住笑了，“你這什麼邏輯？”

　“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別人怎麼想咱管不著，再說地震不來不是更好？”莫離說著也沒了睡意。

　“那倒是……”洛望舒心里舒服了，不過……“你爪子往哪摸呢？”

　“自然是肉多的。”莫離很淡定的回了一句。

　洛望舒︰“……”這貨絕對不是他家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