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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第35章
☆、第35章:鯤中蘭陵王

  大娘們打架這個小插曲沒有捲起太多風浪,原本吳幸子與關山盡當眾親親我我就被不少人看了去,早就傳了半個清城縣,也就只有李大娘那一掛人仍執意認定吳幸子會妖術。

  然而吳幸子本就對蜚短流長不上心,柳大娘又替他出了那麼一大口氣,自然就把這事兒給揭過了。

  眼下更緊要的,是包湯圓。以往只有一個人,怕麻煩也怕吃不完,他通常只準備鹹湯圓。可今年多了關山盡,吳幸子心血來潮多準備了芝麻松子餡兒的甜湯圓。

  肉是上好的豬腹肉,油花分佈均勻,肌理滑膩鮮嫩,先用酒及薑片去腥後,細細剁碎調味,最後與切碎的芹菜、炒香的紅蔥頭攪拌做成餡料。

  關山盡動作利落,手藝又好,一顆顆鮮肉湯圓都飽滿圓潤,看得人嘴饞。

  吳幸子則包起甜湯圓,為了區分甜咸便在上頭點一個紅點,更顯得喜氣洋洋。

  兩人四手很快就包完了,合計竟有快六十顆。

  吳幸子有些犯愁,他家的湯圓個頭可不小,也不知吃不吃得完。

  可他也沒太多時間想了,還許多事要做呢。貼窗花、貼春聯、換新的床褥什麼的,也不知怎麼那麼多事要做,以前他一個人過年可簡單了,年三十再處理這些雜事都來得及呢!

  忙碌中時間過得就快,關山盡承攬了幾乎所有廚房裡的工作,除夕當天吳幸子就煮了鍋鹹湯圓而已,這還是因為關山盡不知道怎麼調味,不得已才讓他進廚房。

  當年夜飯都上桌後,兩人分別梳洗一番,換上了新衣裳,齊齊吃將起來。

  不得不說,關山盡手藝真好,竟然還做了一道菊花魚,外脆內軟、酸香甜中帶些微辣,像洪水中開了朵小花,鮮美得讓人恨不得連自己的舌頭都吞了。

  「要陪我小酌兩杯嗎?」關山盡知道吳幸子不能喝酒,但心想難得過年,小酌一番也無傷大雅,所以讓蘇揚準備了味甜清淡的青梅酒,是才釀了兩年的薄酒,連小孩兒都灌不倒。

  「喝啊喝啊。」酒才一開封,吳幸子就嗅到清凜芬芳的酒香,他不擅飲酒卻喜歡飲酒的氣氛,忙不迭點頭答應。

  酒果然是好酒,青梅的味道微酸,入口卻甜美甘凜。吳幸子捧著酒杯小口小口啜,兩人都沒怎麼談天,氣氛很是溫馨親暱。

  關山盡吃得不算多,他更喜歡拿吳幸子心滿意足大啖美食的模樣下酒,就這樣吃吃喝喝,吳幸子終於掃光了桌上的菜,酒杯也空了。

  「再來一杯嗎?」關山盡隨口一問,他想吳幸子應當會拒絕,畢竟那老傢伙臉上已經犯紅了,兩眼洗過似的發亮,唇邊掛著一抹有些傻的笑。

  「好。」哪知道吳幸子開開心心地拿著酒杯伸向他,等著第二杯酒。

  這模樣太乖巧太無害,導致關山盡一時不查,真替他倒了第二杯酒,這杯酒喝得就快了。吳幸子縮回手三兩口就喝得杯底朝天,打了聲嗝後,暈呼呼地笑得更傻了。

  「吳幸子?」關山盡眼看有些不妙,便伸手搖了搖他的肩。

  不搖不打緊,這一搖吳幸子人就往後倒,關山盡大驚連忙將人抄進懷裡,東倒西歪的老傢伙瞇著眼瞧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瞧得什麼呢?」嘆口氣,關山盡想把他手上的酒杯拿走,奈何他緊抓不放,還探出舌尖在杯口舔呀舔的,似乎在回味甘醇的滋味。

  「我……我認得你。」這句話一出口,關山盡就知道吳幸子醉倒了,心裡倍感無奈,他可還記得喝醉的吳幸子有多愛說話呢。

  「剛巧,我也認得你。」同醉鬼多說都是白搭,吳幸子酒醒後也不會記得任何事,關山盡索性順著他的話應付了。

  「是嗎?」吳幸子把臉湊近關山盡,盯著看了好一會,才紅著臉讚嘆。「噯,你長得真好看。」

  「我也這麼覺得。」關山盡輕聲笑了,上回長歌樓醉酒,吳幸子也說了好幾次他好看,這老東西自己生得普通,卻很愛看美人。

  「嗯……你是誰呢?」醉得歪歪倒倒的吳幸子動作卻比平時都大膽。

  他伸手捧住關山盡的臉龐,幾乎把鼻子都蹭上英挺的鼻尖了。關山盡任由他,稍微用手護住免得他把自己給摔了。

  「貼這麼近,看得清楚嗎?」

  「可以……可以……」吳幸子打了個酒嗝,煽動著鼻翼嗅關山盡身上的味道。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你是誰了!」

  「哦?我是誰?」關山盡笑睨他,因為酒氣,比平時要更增添惑人的氣息,紅唇宛如點絳,卻不顯得女氣或陰柔,只讓人想湊上去嘗嘗。

  著迷地盯著那張水潤的唇瓣,吳幸子滾進關山盡懷裡,得意回答:「你是鯤鵬……嗝呃……成了精!嗝!」何方妖虐!

  這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好氣或是好笑,他搓了吳幸子臉頰一把,無奈道:「你醉了,明日再同你算賬!」就知道不能讓吳幸子碰酒,本想小酌一番也圖個喜慶,誰知,吳幸子還是沒能撐過第二杯,瞧瞧他說了什麼?鯤鵬精?

  他要是鯤鵬精,頭一個就把這暈呼呼的老鵪鶉連皮帶骨吞了!省得給他置氣。

  偏偏這老傢伙醉得雲裡霧裡,在他懷裡滾來滾去,啃啃他的嘴啃啃他的頸子,一邊叫著好甜好甜,大有抱著他腦袋啃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這麼能折騰,今晚還睡嗎?

  突然,吳幸子消停了下來,乖巧地窩在他懷中用亮晶晶的眸子盯著他直瞧。

  「又瞧什麼了?」關山盡無奈問道。

  「我給你看我的寶貝。」吳幸子叼著酒杯含糊地笑道,一臉神秘又得意。「你可別告訴其他人啊,特別是那個……那個……蘭陵王。」蘭陵王?誰?關山盡心裡鬱悶,但還是點頭應了。

  當然,喝醉酒的吳幸子並不在意關山盡究竟是否真心想看,他朦朦朧朧得覺得眼前的人與自己很親近,是一起祭祖的關係了,忍不住就想把寶貝炫耀給他看。

  「你跟我來啊。」吳幸子試了幾次想起身,但他手腳都是軟的,反倒像只撲騰的烏龜,怎樣都翻不過身嘆口氣,關山盡把人打橫抱起:「來,你指路,我帶你去。」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耐性脾氣能好到這種地步。

  「好好好,噯,你這只鯤鵬精真不錯,我能把你留下來嗎?」乖順地把腦袋依偎在關山盡胸膛上,這麼問時語氣帶了些渴望,卻一眼都沒看關山盡。

  不答,他顛了顛懷裡的人提醒他別忘了正事,然後就在吳幸子的指引下進了睡房,打開了櫃子,拿出了收得細細緻致的藤箱,連人一起放在床上。

  看得出吳幸子非常寶貝這藤箱,竟還仔細地擦過手才打開箱子,一股淡淡的驅蟲草藥味飄散出來,頭一個被拿出來的也確實是個香囊,關山盡在床沿坐下,可以看到藤箱裡似乎是一迭畫了東西的圖紙。

  心裡莫名湧起不祥的預感,他張嘴想勸吳幸子停下,但對方的動作快了一步,得意又謹慎地將那迭圖紙拿出來,獻寶似地對他招手。

  「來來,你瞧。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兄弟?他是獨子,哪裡來的兄弟?

  待他看清楚所謂「兄弟」是什麼後,直接氣笑了。

  好你個老東西,說你悶著騷,還真是騷得不要臉了啊!

  「這就是你的寶貝?」那一張張都是男根圖,關山盡也玩過飛鴿交友,自然知道這些圖都怎麼來的!

  究竟這歪風從誰開始?關山盡咬牙,他千防萬防,卻只顧著防止吳幸子寄自己的男根圖,忘了這種圖可是一來一往的,他沒往外寄,不代表別人不會寄給他!瞧瞧這一摞,好歹也有個四五十張!

  興許是酒喝的多了,氣血翻湧起來,喉間微微一甜,似乎都快氣吐血了。

  偏偏吳幸子丁點沒察覺他的不對勁,寶貝地翻著一張張男根圖介紹起來:「我啊,一共蒐集了五十來張鯤鵬圖呢!你瞧,這十張是我最喜歡的,你想他們會不會也成精啊?」

  「不會。」怎麼能會?關山盡銀牙緊咬,桃花眼都染紅了,簡直像只要暴起傷人的大豹子。

  誰敢成精,就別怪他出劍斬妖!

  「不會啊……真可惜。」吳幸子看著關山盡漂亮的臉龐,輕輕嘆口氣,但那雙眼依然亮得很。「我能親親你嗎?你真好看,又香……」

  「不能。」冷笑拒絕,在男根圖的環伺下,關山盡才不願意讓吳幸子得逞。

  「唉,那我能舔舔你嗎?」退而求其次,吳幸子看著鯤鵬精那雙玉石雕就般的優美雙手,不由得舔舔唇,明明才吃飽,又覺得餓了。

  「不能。」色心色膽都不小啊,老鵪鶉你可以!他獰笑指著「兄弟」們問:「你不是要介紹我的兄弟讓我認識嗎?說說都是誰吧!」他早晚一個個揪出來晦氣!

  一提到鯤鵬圖,吳幸子眼神更亮,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關山盡氣得心肝脾肺腎哪哪兒都疼,卻又得忍著脾氣,好多瞭解瞭解那群「寶貝」的來處,才能順藤摸瓜找到人。

  「欸,你瞧你瞧,這十張是我喜歡的,你在裡頭的時候沒跟他們說過話嗎?」吳幸子舉起的是特意用油紙包起來的圖。

  怎麼說?他還是今天才知道吳幸子喜歡的並不是鯤鵬志,是那一張張寄來的鯤鵬!

  「油紙包裡悶,不好說話。」

  「很悶嗎?」驚呼一聲,吳幸子連忙解開油紙包,不迭聲地道歉:「唉呀,是我想岔了,悶壞你們了。」

  「嗯。」盯著那解開的油紙包,關山盡突然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好!他總算知道吳幸子為什麼在性事上那般開放,敢情這老傢伙原本就對粗壯的男根特別上心嗎?瞧瞧這十張鯤鵬圖,無一不是又粗又長,幾乎都要填滿畫紙了,沉甸甸的彷彿都能感受到熱氣。

  「這張啊,是我第一次看到上頭有疙瘩的,你說,為何有些人長麻子,鯤鵬也長麻子呢?蹭起來是不是也癢絲絲的?」這是第二張圖,鯤鵬沒特別巨大沉重,就是看起來猙獰得很,青筋嶙峋還有入珠,吳幸子輕輕地撫過入珠突起的部分,臉蛋紅通通的。

  「難看。」關山盡嫌棄的緊,他喜歡的是細白秀氣的物什,吳幸子的就很好。

  「這玩意兒中看不中用,硬不久的男人才長麻子。」撇撇唇,他手癢捏了吳幸子臉頰一把。「繼續。」

  「是嗎?唉,我都不知道這種事,還是得問你這鯤鵬精才清楚。」吳幸子略顯失望地將麻臉鯤鵬放下,指著下一張說:「那你瞧,這向右歪的呢?我一直想,這麼粗壯又歪脖子,磨蹭進去是不是很舒服?」

  「粗壯是夠粗壯的,但這歪法戳不到癢處,正所謂船過水無痕,大抵是這種感覺。」關山盡可勁的詆毀其他鯤鵬,見一張批評一張,吳幸子偷偷看了他好幾眼,也不知道是埋怨還是單純愛看他的臉。

  就這樣一口氣看到第九張圖,這會兒關山盡抿著唇不說話了。

  吳幸子對這張鯤鵬的態度與先前是不同的,甚至還拿起圖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在關山盡臉側比劃了下,肯定在想是不是這只鯤鵬化了精。真他媽欠肏!

  「像嗎?」他沉著聲問,手指動了動,忍著沒把人直接推倒辦了,畢竟還有一張鯤鵬榜首呢!

  可惜他因為氣急,沒注意看那最後一張鯤鵬圖,與自己的大兄弟有多像。

  「嗯……」吳幸子瞇起眼,很是認真地來回比對了幾次,最後搖搖頭:「不像。我記得他是一個讀書人,斯文儒雅的,我很喜歡他的臉,所以頭一次寄信就寄給他了。唉,真是只好鯤鵬啊!你想他燙不燙?是什麼味道?會不會戳進我肚子裡?」

  「他不敢。」關山盡用兩指夾住了畫紙一角,一點點往自己扯過來。先前幾張鯤鵬讓他氣的胸口疼沒錯,但只有這張讓他感受到威脅。吳幸子顯然是非常喜歡這只鯤鵬的,甚至連鯤鵬主人什麼樣兒都記得。

  這老東西!怎麼就能騷成這樣?這每張圖上都有熏香與驅蟲草藥的氣味,可除此之外隱隱約約地還有一個他熟悉的味道……吳幸子騷水的氣味。關山盡幾乎都要爆粗口了,這老傢伙原來還不只看春宮圖,敢情他自瀆時用得都是這一張張來自某個男人的男根圖!

  必須得毀掉!

  「噯,你別搶我鯤鵬呀!」吳幸子抓著不放手,關山盡自然也不會放棄,僵持了片刻眼看鯤鵬快斷成兩截了,還是吳幸子心疼先鬆手,眼巴巴看著自己心愛的鯤鵬圖落入鯤鵬精手中,當著自己的面被絞成碎片,難過得眼中都泛淚了。

  「這、這可是一文錢啊……」瞟他眼,關山盡從腰間荷包裡摸出一文錢扔過去。「還你了。」笨手笨腳地接住銅板,吳幸子眨眨眼,愣愣地回了句多謝。

  「最後一張呢?」關山盡把牙咬的嘎嘎響,他打定主意,吳幸子拿起來他就要搶過來,一樣撕碎了省得礙眼。

  「最後一張啊……」吳幸子突然嚥了嚥口水,帶著酒氣飛紅的臉上,染上些許心醉神迷。「噯,這張可好看了。」這張圖紙顯然比其他都長了些,上頭勾勒的形狀粗長得幾乎能破紙而出,前端微微裂開的鈴口沾了些水光,簡直像冒著熱氣的實物,關山盡幾乎能肯定吳幸子多想啜一口。

  正想動手搶,可這形狀看著有點熟悉,關山盡不由得又細看一眼,突然靈光乍現。敢情,這鯤鵬榜首竟然是自己的陽物嗎?

  「算你有眼光。」心裡還是鬱悶得緊,可又隱隱參雜了得意。他將其他鯤鵬圖一股腦塞回藤箱裡,直接動手解開了褲頭,掏出還沒完全硬起的肉莖,對著吳幸子搖了搖:「瞧瞧,我是什麼樣的鯤鵬精。」這一看,吳幸子的眼睛就黏著動不了了,咕嘟嚥了口唾沫,整個人好像又燙了幾分、紅了幾分,不住地舔著自己的唇。

  「是……原來是你成了精……」將手上的鯤鵬圖小心翼翼地收回藤箱,擺好香囊、闔上蓋子,往床下一收,手指輕顫地探向那隻鯤中蘭陵王,卻不敢輕易摸下去。「唉,我才知道,原來鯤鵬要是有蘭陵王,肯定就是你這樣的。」原來蘭陵王指的還是他,關山盡噗哧笑了,這老東西總能踩著他心裡的柔軟處。

  「過來。」他低柔地命令道,聲音彷彿帶著不知名的酥麻,傳入耳中直上腦髓,吳幸子激靈了下,粗喘了起來。

  他挪呀挪地朝鯤鵬精靠去,白檀混著橙花的香味鑽入子鼻子裡,比甘甜的青梅酒還中人欲醉……「今晚可別哭厥了,嗯?」那纏綿多情的語尾,吳幸子似乎渾身都沒了力氣,軟綿綿底倒進鯤鵬精懷裡,大腿就壓在那現在已經硬起來的大鯤鵬上,燙得他渾身麻癢。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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