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飛鴿交友須謹慎》第22章
☆、第22章:那個人到底是誰?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知關山盡即將離去,吳幸子也珍惜起兩人相處的時光。

  他主動把舌尖探過去,舔過關山盡的唇,然後被含住啜吸了一番,直到喘不過氣開始掙扎才被放開。

  「怎麼如此乖巧?」關山盡挑眉問,吳師爺有些害羞地垂下腦袋不說話。

  並沒有逼問他的意思,關山盡喝了一壺酒興致顯得很好,讓夥計上了幾樣小菜,招呼吳幸子吃了,他自己在一旁臨窗飲酒,身前擺著一盤棋,怡然自得地下著。

  很快將滿桌菜都掃光,吳幸子拍拍肚子滿足地啜著茶,對關山盡面前的棋局似乎很有興趣,拉了張椅子在旁邊看。

  「會下棋嗎?」關山盡左右互搏,黑白子在棋盤上殺得難分難捨,但白子看來更技高一籌,開局時韜光養晦,不知不覺將黑子給蠶食鯨吞了。

  「跟自己下棋不無趣嗎?」白子會知道黑子怎麼走,同樣的黑子也知道白子怎麼走,勝負早已定下了,不是?

  關山盡聞言一笑,解釋道:「這與排兵佈陣是一個道理,打仗的時候不能只排己方陣法,還得模擬對手的佈陣,運籌帷幄之間、決勝千里之外就是這個道理。帶兵打仗比的不是誰武功高強,比的是誰的謀略準確,誰的目光狠辣,誰的反應機敏,誰的命更硬。」

  「誰的命更硬?」吳幸子歪著腦袋面露茫然。前面他聽得懂,但命硬不硬就有點玄乎了,這可不是人能控制的,得求神問佛呢。

  他以為關山盡對這種鬼神之事,全然不信的。

  不自覺將問題問出口,關山盡朗聲大笑:「我怎麼會不相信?上戰場那是把腦袋別褲帶上的行為,出去了就沒想著要回來了,天底下沒有完美的陣法跟戰術,人無完人,定會有弱點可以攻破,我揣測方心意時,對方又何嘗不正在揣測我呢?生死看多了,很多勝負拚的不是佈陣有多周詳,而是氣運在誰身上。這很難言述,可大夥兒都是敬畏的。」

  「這樣啊。」吳幸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著白子最終把黑子殺得片甲不留,而關山盡臉上的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都溫柔輕鬆,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風情無限。

  「這局棋,是當年我平定南蠻的那場戰役,南蠻王最後被我生擒押送去京城,鐵騎踏破王都所在,王長子不得不投降稱臣,我順手替他將幾個不聽話的兄弟都收拾了。」棋盤上,只剩下最南面一小塊黑子,也被沖得零零散散,可憐又寂寥。

  「你很想念上戰場殺敵的日子嗎?」吳幸子隱約覺得這段話有點不對,但他率先注意到的是關山盡眼底的眷戀與豪情。南疆平定五年,在鎮南大將軍的駐守下,南蠻這二三十年大概都翻不出什麼大風浪,除了偶爾剿剿匪,過慣戎馬生活的軍人,肯定有些無所適從吧。

  「怎麼會?戰場上局勢詭譎,一不留心便成了異地孤魂,百姓要付出的代價更大,誰喜歡打仗呢?」關山盡嘆息,動手將黑白子分開。「與我下一盤棋?」

  「我棋藝不佳。」吳幸子老臉微紅,小時候跟爹下過幾年棋,但那時候年紀小玩玩居多,後來自己孤單一個,儘管衙門裡事務不算繁忙,卻也失了下棋的閒情逸致。

  「無妨,就當打個趣也好。」說著將白子推向吳幸子。「就讓你二十五子吧。」

  「多謝多謝。」吳師爺揉揉鼻尖,也不推托客氣,適才那盤局他是看懂的,關山盡的棋力絕非他所能及,這真的只是陪將軍玩玩而已。

  將旗子排好,這局棋才算開始。

  然而不過一刻鐘,吳幸子已被關山盡殺的丟兵棄甲,面上看來他已生機全無,就是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而已,而這時恰好又輪到他,就見他隨手放下一子,對全盤局勢恍若不見。

  這已經不是頭一回。應該說,放完二十五子後,吳幸子就是用這種輕鬆寫意的態度下棋,他非但不揣摩關山盡的佈局戰術,甚至都不介意對方走的棋步,這已經不是隨意而安,而是全然超脫於外,對勝負沒有絲毫關心。

  「為何走這一步?」關山盡掂著棋子,雪白如玉的指尖與瑪瑙製成、螢光流轉的黑子互相輝映,實在眩目至極。

  可惜美人現在蹙著眉,神情雖說不上不悅,卻似乎若有所思。

  「也沒有為什麼,我棋藝本就不好,這裡既然有位子放棋子,我就放了。」吳幸子搓搓鼻尖,有些赧然地低頭回道。

  以前爹就說過他天性不適合下棋,天賦有無姑且不論,但他的秉性太過澹然,於勝負沒有爭搶之心,這樣的人下棋「勝固欣然,敗亦可喜」,自然使人欣然的時候多了。

  「是嗎?」關山盡將手中的棋子扔回盒中。「你不可能贏了,七步內我就能勝你,到此為止吧。」明顯鬆了一口氣,吳幸子開開心心地將棋具收拾好,顯然比起對弈這件事,他對棋子的材料更有興趣,愛不釋手的摸了幾把才收拾好。

  「能喝酒嗎?」待吳師爺空下手,關山盡就把人拉進懷裡,一同看著樓外美景。

  冬日雖蕭索,遠山卻依然黛綠。

  「偶爾小酌一番罷了。」吳幸子舔舔唇,語氣帶點可惜。

  「今日有我在,你想喝就喝,帶個醉鬼回家還難不倒我。」低柔一笑,關山盡將手上的酒杯塞進吳幸子手中,替他斟滿了空桑酒。「這是陳年佳釀,有錢也喝不到的,長歌樓主人與蘇揚是至交,這才勻了三斤酒給我,再多沒有了。」酒香撲鼻,帶點桑葚的酸甜氣味,吳幸子想到適才在關大美人唇上舔到的滋味,自然饞得不行,連忙湊過去啜了一大口酒,在舌尖上細細品嚐。

  果然濃郁醇厚,比店裡頭一般賣的空桑酒,更增添絲綢般滑順的風味,入喉後的爽辣有如在河中滾過的鵝卵石,棱角盡去又不失風骨。

  「真美味。」不過三口,一杯酒就喝完了,吳幸子咂吧咂吧嘴,臉上泛起紅雲,溫柔的眸子像被洗過一般,晶亮得不像話。

  他肚子裡暖洋洋的,暖流順著血液在體內流淌,不多時整個人都像裹在厚被子裡似的,舒服得讓他咯咯直笑。

  「再喝一杯?」說著,關山盡又替吳幸子斟滿酒杯,師爺傻笑著沒有推拒,小口小口把酒又喝光了。

  就這樣連續三杯酒下肚,吳師爺已經醉得恍恍惚惚,紅著臉直磨蹭關山盡的胸口,嘴裡模模糊糊的喊熱。

  將酒杯拿回來,關山盡替自己倒上酒,一邊拍撫著懷裡不安分的人,一邊看著窗外遠山緩緩將酒飲光。

  空桑酒雖然口味甘醇酸甜,後勁卻很大,要不是關山盡內力深厚,又天生不易醉酒,也沒辦法獨飲獨酌一壺半還神智清明。

  吳幸子鬧了一陣,最後乖乖地窩在關山進頸窩,神情迷醉地嗅著男人身上的熏香味,喃喃地唸著:「我喜歡你的味道……我喜歡你的味道……」

  「你要是喜歡這熏香,我讓人調一盒給你。」敏感的頸側被磨得發癢,關山盡卻也任由他。

  「不用不用,你別送我東西,我……我很好……」這溫柔的許諾,卻讓吳幸子顫抖了下,那傻兮兮的笑容不復存,人也喪氣地縮了起來。

  「怎麼了?」關山盡心頭起疑,低頭刮了刮他肉塌塌的鼻尖,看著那張因酒氣而泛紅的平凡臉蛋,心裡莫名覺得可愛。

  這念頭一閃而過,關山盡也不特別在意。只要吳幸子帶了魯先生的影子,他自然能從中看出可愛,不是嗎?

  「你別送我東西……不需要的……」吳幸子皺皺鼻子,臉上帶著認真混著茫然,似乎很不放心地又強調一次:「別送,一定別送。」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這熏香的味道嗎?」把人摟緊了些,關山盡實在好奇,忍不住逼問。「你說出原因,我再決定送不送你。」

  「說出原因?」困惑地眨眨眼,吳幸子伸手攬住關山盡的頸子,將那張美麗的臉龐拉近自己,專注地盯著瞧。

  看著看著,吳幸子神情羞澀地笑了「怎麼了?」

  「你真好看……」吳幸子喟嘆,噘起肉嘟嘟的唇在他花瓣般的唇上親了一口,傻兮兮地笑個不停。

  「你喜歡我嗎?」關山盡放下酒杯,一手摟著吳幸子細腰,一手扣著他的下巴,吐氣如蘭地問道。

  「……嘿嘿……」吳幸子看了他半晌,有氣無力地垂下眼,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這模樣與往常大不相同,平日裡吳幸子雖然羞羞怯怯、又顯得自卑、直心腸沒心機,看來幾乎沒啥煩惱的模樣,就連被鄉親們說閒話,他都沒動過怒,萬事不上心,掛念的只有鯤鵬志,就連關山盡都沒能讓他露出患得患失的模樣。

  然而眼下,他神情萎靡,閃避著關山盡的目光,那醉態可掬的模樣已然不見,徒留一抹蕭索跟傷心,整個人都有些愣愣的,垂著臉什麼話也沒說。

  直覺這與吳幸子不留不求的態度有關,關大將軍忍不住又勾起他的臉龐,輕柔地哄著:「怎麼傷心起來了?說給我聽聽?」

  「說給你聽聽?」吳幸子緩緩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盯著關山盡看,半晌後才遲鈍地開口道:「你不是走了嗎?」

  「你就這麼想我走?」臉色不禁一沉,關山盡回想數日前與吳師爺的對話,這老傢伙滿腦子希望他趕緊離開,好去拿鯤鵬志,還以為他不知道嗎?特意派了黑兒跟著,也是給染翠捎警告的意思。

  人他還沒膩,誰都別妄想動上一動。

  「不是啊……我不希望你走的。」吳幸子眨眨眼,突然就滾下了淚水,關山盡原本心裡有氣,這下子卻心疼起來,把人摟在懷裡拍撫著安慰。

  吳幸子除了床上,壓根沒哭過,也不像會輕易落淚的人。關山盡從黎緘這個清城縣的縣太爺口中問到許多吳師爺的事,對這老傢伙可謂是瞭解頗深了。吳師爺其人親切也冷淡,對誰都好像很關心,但又顯得萬事不上心,一個人生活著也有二十來年了,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前幾年還找準了墓地,開心了好幾天。

  「你要是不想我走,我就不走。」關山盡沒想到這串眼淚來得如此令他心疼,更沒料到吳幸子嘴上說的灑脫,內心卻是茫然失措的,讓他極為憐惜,輕柔地吻著他哄道:「我不急著回馬面城,有滿月在也夠了,再陪你幾個月也不是難事,你別哭了。」

  「不行的……不行的……」吳幸子乖乖地趴在他懷裡,眼淚依然流個不停,很快就沾濕了關山盡胸前的衣料,溫熱的淚水彷彿帶著烈焰,將那塊肌膚灼的泛疼。

  「可以的,馬面城的事我說了算,你安心便是。」柔軟的吻落在吳師爺發頂,關山盡心裡有些慌,他努力承諾,卻依然沒能止住眼淚。

  就聽得吳師爺輕輕抽泣著,含糊地低語:「你得去京城趕考,我不能誤了你……我等你,等你回來,一年兩年十年都等,你一定能衣錦返鄉的!」進京趕考?這四個字一進關山盡耳中,他便蹙起眉,滿心都是苦澀。

  原來,吳幸子哭著想念的人,卻並不是他嗎?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很清楚打從十六歲父母雙亡後,吳幸子身邊就沒有過人,雖曾經喜歡過那個賣豆腐腦的小哥安生,但在得知安生與張捕頭結契後,卻沒有更多留戀,轉身好像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原來吳幸子並非不求不留,而是心裡有個人嗎?

  究竟是誰!

  關大將軍心裡又氣又悶,捂著心口幾乎要吐血了。

  而偏偏醉得迷迷糊糊的吳師爺還可憐兮兮地哽嚥著把自己賣個精光:「我、我知道你一心想光耀門楣,載宗兄,你有才氣又有學問,這小小的鵝城關不住你這只大鵬鳥的,你應當進京考試,考上狀元!」載宗兄?這名字很耳熟啊……關山盡也沒打斷吳幸子的叨叨絮語,在腦中搜刮誰是這個名字,一邊拼湊吳幸子嘴裡的那個故事。

  「路費你甭擔心,我手邊還有些銀子,家裡就我一個人,你先拿去用吧。」吳幸子仰起頭,臉上滿是真誠。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