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 黯無邊界(1V1) ( 膩海沉音 )
曼芸一直躲在廁所,電話關成了飛行模式,她擔心人事部再打電話給她。看著時間8點過5分,她躡手躡腳的走出廁所,秦易很準時,上班只會提前不會拖後,每天早上他都有檢查工作情況的習慣,所以8點到9點一般都吩咐不讓人打擾。
左右偷看一眼,握著門把手,整隻手都在顫抖,兩隻手一起放在門把上輕輕按動,馬上就要見到他了,曼芸心跳加速,手心直冒汗,恐懼、緊張、和期待交織在一起,還有想念。曼芸狠狠的唾棄一下自己,警告自己不能有這樣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按下門把手推開。
曼芸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動作很輕,可還是發出了聲響,嘎吱一聲,她確定秦易肯定聽見了,但是他沒有回頭,她不敢太靠近,關上門後在門邊輕輕喊了聲:「秦總。」
秦易沒有說話,背對她看著面前玻璃牆外大片的繁華。曼芸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看著。即便是一個背影,她也覺得很滿足。曼芸搖搖頭,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救了。
有些情緒有些感情一旦發現,一旦放開,就再也收不住,是再也無法收回的。此刻的曼芸還不明白。
待一隻煙抽完,秦易轉過身,冷冷的看了一眼曼芸淡淡的道:「你已經被解雇了,曼芸。」
「我知道,」曼芸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秦總,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觸碰員工尊則的底線。」
秦易冷眉笑笑:「不需要,你走吧。」
曼芸急了,眼睛也有些紅紅的,往前走了兩步:「秦總,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秦易看著曼芸的表情蹙眉一瞬繼續冷漠的道:「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曼芸,你被解雇了。「頓了頓手指輕敲兩下:」除了按照公司解聘合同裡的辭退賠償給予補償外,我讓人事部再多補償半年薪資給你。」再定定看了她一眼後決絕的道:「走吧。」
她清楚秦易的性格,一旦決定了幾乎是沒有婉轉餘地的。曼芸抖著唇,手指絞在一起,她該怎麼辦?
秦易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道:「至於霧端雲間那筆錢,」
話還沒說完被曼芸打斷了,曼芸上前一步道:「秦總,求求你,求求您不要辭退我,錢我會還的,請您相信我。請不要要趕我走,求求您。」
秦易眸色更冷,淡然的看著她並不答話。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求求您,求求您留下我。」說著說著眼淚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
秦易看著眼前不停抽泣著求他不要趕自己走的曼芸,瞳孔微縮,眸子眯了眯,神色含霜幾乎可以凍凝出冰。
兩人僵墨一會兒,曼芸淚水不減,反而哭得越發厲害。淚水迷蒙著雙眼,有些泣不成聲:「求求您,求求您!」哭得梨花帶雨,嬌弱憐人。
紅紅的眼睛望著他,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滑落,聲線哀軟的求著他,猶如小兔子一樣悽楚可憐。秦易手握成拳,一拳砸到了面前上好的實木辦公桌上,大罵一聲:「操!」閉上眼狠狠的捏住額角揉兩下,然後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圈,看見她這個樣子他心軟了。
曼芸被嚇得不輕,被這吼聲嚇得止住了淚,任何人現在都能看得出秦易變得異常暴躁。
再走了幾圈,秦易停到曼芸面前,直直的看著她,眼神複雜,曼芸看不懂,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片刻後看見他重重的咬了咬後牙槽半吼著道:「出去,你不自己出去也可以,我讓保安請你出去。」說完走離曼芸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曼芸知道無論如何秦易都不會改變決定,但她現在沒有退路,除了求他別無選擇。剛剛他也提到了欠他的錢,之前就說會再工資裡分批扣除,這下是打算一次性在工資裡扣嗎?扣掉的話直接沒有任何餘錢,而且夠不夠還不好說。外婆後續的治療費用怎麼辦?這樣高薪資的工作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或許她再也找不到了。現在已經走無可走,只能孤注一擲。
曼芸走上前兩步直接跪到了地上,淚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的看著秦易,希望他能有一絲憐憫:「秦總,我保證以後會恪盡職責,不會再犯不該犯的錯,無論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您別辭退我,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求您。」
曼芸忽然跪下,『咚』的一聲很響,秦易撥電話的手頓在了那裡,隻頓了一秒把電話丟在辦公桌上,坐到椅子上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深深的吸了幾口,情緒得到了些許平靜,在煙霧背後眸色越來越暗,看了她一會兒道:「我給過你機會,曼芸,」頓了頓,吐出一口淡霧:「這是你自己選的。」聲音聽起來低低啞啞帶著警告。
曼芸一時沒聽懂,是說之前把她又調回來是給她的機會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擦了擦眼淚真誠的看著秦易道:「對不起秦總,我知道我不該在出差時間喝酒的。我保證再也不會在上班時間喝酒了,請您相信我。」說完又覺得誠意夠補充道:「不不,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我保證。」
秦易續上一根煙,笑了笑,有些諷刺的笑,她看不懂。
「秦總,我外婆生病了急需用錢,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懇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在聽見曼芸說外婆兩個字時秦易的眼神閃了閃,眉頭也跟著蹙起,不過也只有片刻,音色依然是冷沉:「曼芸,我不是慈善家。」
見秦易神情稍微有點溫和,話語裡似乎有點轉還的餘地趕緊道:「秦總我保證會加倍認真努力的工作,絕不會再違背您的任何要求。」
秦易看著她,瞳孔暗成一片。直抿的唇露出一絲笑意:「就這麼不願意離開?」
「不願意離開,求您,秦總,我以後保證言聽計從,再也不會冒犯您,違背您的意願。」
曼芸眼中蓄著的淚被秦易身後的晨光照得閃耀晶瑩,眉頭緊緊的蹙著,眼神淒然楚楚可憐,看起來倍感憐弱。整個人溫順屈服,乖乖的跪在那裡直著身子,說著這樣的話,仿佛是可以任人為所欲為的奴。
秦易滅掉了手裡的煙,撇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又看向曼芸,緩聲道:「想留下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懂嗎?」
看到了有可能的希望,曼芸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淚,點點頭嘴邊牽起笑認真又誠懇的道:「嗯,我明白,加班我不要加班費,出差不要補貼,就算沒有休息日也無所謂,無論您讓我做什麼我都絕無怨言。」
秦易看著她,讓她有一瞬間的錯覺,暗黑的眼神裡帶起一絲溫和的笑。身後是繁華的霍城金融中心,升至半空的驕陽射出強烈的日光撒在他的肩背上。就這樣背著光慵懶的坐在那裡,一舉一動忽然天成,仿佛高高在上的王,冷目傲視天下。她所有的一切都莫明的被牽引,不由自主的想與他靠近。甚至想臣服在他腳下。
秦易長腿一伸把椅子往後劃出一截,與辦公桌拉開距離,朝著曼芸點了點下巴道:「過來。」
曼芸不明白他想幹嘛,但還是乖乖的站起來,走到桌邊低著頭停在那裡便不敢再動,也不敢再看他。
秦易扯了扯領帶淡淡的道:「坐到桌子上,自慰給我看。」
曼芸本是低著的頭忽然抬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秦易,他在說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曼芸晃神半天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秦易語氣冷淡,沒有什麼起伏:「不是說會言聽計從,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無怨言嗎?」
她能勾起他的有欲望,他現在清楚的意識到這點,可惜她已經是其他男人擁有過的女人。他不碰她,只當表演來看,就像那晚一樣,思想上是能接受的。「放心,我不操你,也不想操你,純屬看表演,看完你就能留下。」
在國外冷靜了兩個星期,自認為已經梳理好自己的情緒,卻是在回來時聽見王恒說曼芸似乎生病了,這段時間狀態很差時,又再次拋下理智去到了她家門口,想確認她的情況,可是他看見了什麼?
在看到她和男人依依不捨分別時,心裡無端燃起戾炎。這麼迅速的就找到了下家?那種無法擁有就要毀掉的想法衝進他的大腦,焚滅著他的理智。
下定決心要和她撇乾淨,但她卻用這麼低的姿態來求他,不可否認他心軟了,並且這種祈求的態度讓他血液躁動,影響著他的理智。
想讓她臣服在自己腳下的情緒伴隨著每一次呼吸擴散到每個細胞當中。她已經髒了,他無法得到完整的她,那就讓她髒得更加徹底,甚至是想讓她墮落成自己腳下任由自己蹂躪的寵物。不,應該是想把她變成任他予取予求猶如布偶般順服,不需要理智,甚至不需要神識,只需要聽從自己指令的欒寵、女奴。
他不想毀了她,給她機會,給她逃開他的機會。但她不僅不走,甚至跪下來求他不要讓她走,這種屈服的姿態引動著他體內的黑暗因數。他失去了耐性。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拒絕,那麼他放過她,以後也再不會有任何交集。但是如果她答應,那麼這條地獄之路是她自己選的,無怨他人。
曼芸嘴唇顫抖著,她沒聽錯,就是她所想的那樣。但是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操女人,也不想操女人,就想看她自慰,純屬好奇嗎?一個基佬對女人的身體產生好奇,還是因為性無能只能靠看女人自慰來慰藉內心?
曼芸深吸一口氣直起背脊,秦易吊兒郎當的語氣讓他整個人都帶著一股輕浮。這樣的秦易應該是讓人討厭的。但是她卻下意識的想照著他的意思去做。在這個男人面前裸露身體,讓這個男人看見自己的美好,特別這個還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裡甚至有些期待。曼芸掐著繞在一起的指尖,非常鄙夷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她骨子裡其實很賤嗎?
「秦總,其他,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除了這個。」曼芸頓了頓,臉頰的紅暈更深了。「我不是那種女人。」
說完撇開眼看向不遠處的虎尾蘭。這盆蘭花是她幫秦易弄的,那時候覺得這個冷硬的辦公室裡還是要有點植物才好,這盆蘭花被她照顧的很好,綠葉繁盛茂密,冉冉昌盛的放在那裡。秦易的辦公室什麼樣子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會這麼多事?其實她對他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猶如這盆蘭一樣在不斷滋養生長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