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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樂章》第30章
☆、30. 《引子與迴旋隨想曲》

  元霄一愣神的工夫,就讓他鑽了空子,一瞬間腦子全空掉,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白問霖在做什麼。

  ……這還是在車上!

  元霄該慶幸擋板升起來了,否則菲力浦一定會看見。

  和阿爾親上來的那幾秒不一樣的是,這個人一旦換成白問霖,就證明他一定是清醒的,而不像阿爾,時不時會犯一回傻。

  更何況元霄從沒經歷過這個,只感覺白問霖的舌頭正在自己嘴裡攪動、掃蕩和吮吸著他的口腔,那動作粗魯用力到讓元霄舌尖發疼,心裡一陣一陣的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白問霖,他怎麼這麼粗暴?怎麼會做這種事?

  愣神好幾秒,元霄掙扎起來,但白問霖一手正捏住他的下顎,那手勁太大,即便不肯用力也感覺自己的下巴要碎了。

  元霄推不開他,又毫無辦法,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同時心臟像第一次跳動那樣蹦個沒完。他狠皺著眉頭,感受著那股深入的雪茄氣味,整個人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白問霖大概發覺了他的生氣,也沒有停下來及時止損的意思,親一次就要夠本,半途而廢從來不是他的性格,心一狠,他的吻越發纏綿,粗魯的意味少了,變得溫柔起來,彷彿毫無攻擊性,如同一尾遊魚。

  撫摸著元霄的臉,等到他不再抵抗掙扎,白問霖才放開他。

  元霄的嘴巴讓他吸腫了。

  良久,兩人都沒說話。元霄默不作聲地坐得離他遠遠的,看也不看他。

  這反應刺穿了白問霖的心,正要說什麼,就看見元霄摁了下通話鍵,告訴菲力浦:「我想下車。」

  司機座的菲力浦聽見了,便就近把車子停靠下來。

  他正要開車門,白問霖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同時也摁下通話鍵:「菲力浦,鎖門。」

  元霄沒能把門拉開,他扭頭,紅著一張臉怒然道:「你幹什麼?你想關著我?」

  白問霖搖頭,低頭盯著他的眼睛,心底的刺痛已然蔓延到了全身,連臉色都不由自主變冷,語氣很強硬:「只是想提醒你,你下車後我會追上去,你跑不了兩步,只要你跑,我就在大街上親你。」

  元霄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彷彿不認識他了一樣。

  接觸到他的目光,白問霖心裡鈍痛。重新讓菲力浦發動了汽車,摸了摸元霄的頭髮,語氣變得平靜:「生氣可以打我,但是不能跑,你不能離開我,永遠也不能。」

  元霄注意到他受傷的那只手,包紮的紗布滲出了星星點點的血色,或許是自己方才抵抗的時候,不小心動到了他的傷口。

  他一下就什麼指責都說不出來了。元霄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這純屬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他現在嘴唇還是麻的,那種被人含著吸吮的感覺猶在,元霄的臉更紅了,但這一幕落在白問霖眼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個意味,他認為元霄在擦掉他留下的痕跡,因為元霄討厭他——沒準恨他。

  白問霖此時處於一個失控閾值的臨界點,他完全沒有思考,就再次衝動湊過去,歪著頭親了一下。

  元霄失語地看著他,發現他一貫冷靜的眼眸中,正醞釀著瘋狂之色,這副模樣看起來像一個精神病病人。旋即元霄就想到,白問霖原本就有精神疾病。這讓他更難過了,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目的何在。白問霖和他的關係,說來有些複雜。

  第一次遇見他才八歲,白問霖的母親從香港愛瑪醫院的七樓上跳下來,正好死在他面前,整個人跌成一攤肉泥。第二次見到,這孩子生活已經變了樣,傭人帶走了他,過著清貧的生活,他喜歡音樂和鋼琴,可是沒條件去學習。

  直到元霄忽然發現他。

  又在白問霖十四歲那年,他最後的親人去世,元霄就把他帶回了家。

  說是兄弟也可以,但要更複雜一些。元霄認為自己對他的感情,從一開始的崇拜轉換成了朝夕相處的親情,白問霖成為他很重要的人,然而一朝穿越回來,這種親情又再次因為陌生切換成崇拜之情,這兩種情感融化了。

  元霄低著頭心亂如麻地想了很久,不敢抬頭看他,只感覺那目光始終黏在自己身上。

  回家的路,堵了很久的車,到的時候華燈初上。

  灰濛濛的日暮,裹挾著霧霾和煙塵。

  元霄下了車,白問霖不由分說牽著他的手——用的是正那只受傷的手掌,這讓元霄根本無法使出脾氣來,就被白問霖牽回了家。

  晚飯桌上很豐盛,元霄只吃了一點就吃不下了,憋著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又很想跑掉,想著只要躲避過去,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白問霖倒是神色如常,這反而讓元霄隱隱瞭解到他的可怕之處,心底有一絲的害怕,又很難過,白問霖的精神問題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有很大的責任。

  吃過晚飯,元霄不願意上樓去,躲在錄音室裡玩手機,這裡隔絕了音量,彷彿就是個獨立的小世界,能為元霄支撐起他所需的安全感。

  元霄上網搜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答,搜出來一大堆「愛情騙子」的回答,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白問霖是喜歡他才會這樣的嗎?元霄完全沒有頭緒,畢竟,這是一個未知的領域。

  沒有選擇發帖,元霄跑去問了柯勤,柯勤是他眼裡的愛情專家。

  沒有隱瞞性別,元霄直說了,但是白問霖和他的關係很難形容,所以元霄告訴他:「他落魄過一段時間,變傻了,像個十幾歲的孩子,和現在很不一樣。」但實際上,白問霖十幾歲時根本不像孩子,他很成熟,只有阿爾,直到現在還是孩子心性。

  柯勤琢磨了下:「他落魄的那段時間,你拿人家當兒子養?他多少歲?」

  「三十了。」

  柯勤:「……」

  「……你撿到一個大叔,他失憶了,所以你拿他當兒子?怎麼做到的?靠,你好牛逼!」柯勤驚嘆。

  「不要糾結這些細節,你快告訴我,這要怎麼辦?」

  「別慌,我來分析分析。首先你要瞭解,愛情是多巴胺分泌的產物……」他說了一長串,元霄也沒怎麼聽懂,只覺得他厲害,便連聲嗯。

  柯勤:「你都聽懂了?怎麼一直‘嗯’?」

  元霄:「有點沒懂。」

  「總而言之,他應該是喜歡你,你說他很有錢,有錢有地位,不幹正事,整日圍著你,你說這是親情?親兒子都沒這麼親!」

  元霄:「……好像有道理。」

  「所以問題來了,」柯勤問,「你是直男嗎?你喜歡他嗎?喜歡就沒問題,相親相愛一家人。不喜歡的話麻煩就大了,如果他關你小黑屋,兄弟,我會幫你報警。」

  沒幾秒,元霄嚇得給他發了個地址定位。

  他認為白問霖是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而且肯定會神不知鬼不覺。

  柯勤又問一句:「你喜歡男的嗎?喜歡他嗎?」

  元霄:「我不知道。」隨即又發了一條:「我應該不喜歡男的。」

  「但是你可能喜歡他,這個意思?」

  「我……我不知道。」元霄全然是迷茫的,他心裡充滿了不確定以及惶恐。

  柯勤:「那我換個問法,他強吻你,你覺得噁心嗎?」

  「……不。」雖然難以啟齒,但是並沒有那種感覺。

  「有感覺嗎?喜歡嗎?」

  元霄一下回憶起來,捂了下臉:「……你別問了。」

  和柯勤聊了很久,也沒有一個具體的答案,但元霄彷彿被他洗腦了一樣,心裡充滿著一句「我是直男,但我可能喜歡問霖」。

  對元霄而言,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不知曉這種喜歡是出於親情還是愛情。

  然而柯勤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老夫老妻活到六七十歲,愛情就變成了親情,變得更牢固。恭喜你,你已經跨越了二十歲到六十歲這四十年。」

  元霄完全高興不起來,他蔫搭搭的坐在錄音室的椅子上,後來就抱著膝蓋靠在牆角,神色迷茫到了極點。

  時間很晚了,元霄還不想出去,事實上他哪裡都不想去,度日如年地盯著錄音室的玻璃門,心想他什麼時候會出現。

  沒一會兒,十二點了,白問霖站在門口,用錄音室外面的廣播鍵和他說話:「睏不睏?」

  元霄戴著耳機:「不睏。」

  「撒謊。」

  元霄抿唇。

  白問霖平靜道:「你出來。」

  幾秒,元霄沒有動,白問霖就直接進去了,他不由分說彎腰把人抱了起來,元霄的耳機掉在了地上,他掙扎著要去撿,幾十萬的設備啊!

  可白問霖完全不顧他的掙扎,力氣很大地抱著他出去。

  元霄躺在床上,眼圈紅了。

  白問霖沒有碰他:「這麼討厭我嗎?」

  元霄搖頭,眼睛沒有看他。

  白問霖自嘲似的微微冷笑:「看來是喜歡的了,只是你喜歡的,應該是他?」

  元霄終於說話了:「不是……」

  「那為什麼你這麼生氣,不理我?」白問霖溫柔地摸著他的臉頰,沉聲道,「元霄,你不能這樣。」

  「我理你了的,現在不就在理你……」

  白問霖不跟他說廢話:「他做了跟我一樣的事,你不生氣,我做你卻這樣?」

  「那是因為……你們不一樣啊。」元霄想給自己一巴掌,他說些什麼話!

  「對你來說,是什麼不一樣?」白問霖摩挲著他的下巴。

  元霄癢得想打哆嗦,硬著頭皮:「他不懂事,你還不懂事麼?」

  白問霖的目光執著,盯著元霄紅腫的嘴唇,眼睛又暗了下來:「我不是因為不懂事才吻你,你知道我克制了多久嗎?」年少的時候,他就愛上了元霄,後來元霄死了,元霄的親人朋友,一個個都漸漸將他忘記,甚至想不起他的模樣——但白問霖沒有。不知道是記憶力太好還是怎麼,他無法做到,他努力去遺忘,可沒有辦法。

  思念和愛意積攢得像洪水,一下開閘,白問霖沒有多餘的話,按著他再次垂首吻下去。

  元霄怎麼想得到,他一天之內會幹三次這種事!明明自己第一次已經做出了生氣的反應,可白問霖彷彿絲毫不在意,他在向元霄宣告一個資訊,只要他想,自己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元霄喘不過氣了,羞赧感襲上,整個人快要燒起來,心跳急速,像極了柯勤所言的:「慾望來臨的時候,你就知道喜歡不喜歡了。」

  霎那間,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在他腦海裡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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