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Sweet dream》
這次的親吻看似很溫柔,可實際上,元霄還是無法反抗,白問霖力氣太大,哪怕手掌受了傷也是一樣,他用身體壓制住元霄,受傷的手掌扣住了元霄的後腦勺,強迫他仰起頭接受這個親吻。
元霄心底顧忌他受傷,根本不敢用力抵抗。
如此一來,他只能閉著眼睛承受,想封閉嘴唇卻閉不上,無力地微張著,用鼻音發出類似不滿的哼聲。可這樣的聲音,落在白問霖耳朵裡就變了意味,越發溫柔纏綿,手甚至鑽進他的衣服下擺,掐著他的腰。
那種皮膚的觸感一下叫元霄顫慄起來,頭皮發麻地張著嘴要尖叫出聲,然而嘴唇正被堵著、被白問霖癡迷地舔吻著,唾液從嘴角落下來,順著下頜經過白皙的脖頸、鎖骨。這使得元霄的屈辱感達到頂峰,手指無意識地抓撓皮質的座椅。偏偏白問霖又沒有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只不過是親吻罷了,就讓他有種動彈不得,全身軟掉的感覺。
車子到家後,停了下來,白問霖也沒有停。菲力浦大概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一聲也不出,根本不打擾。
元霄心想,原來之前在《愛你一億光年》這本書裡看見男女主接吻一個小時沒有停的事,是會真實發生的。
而且當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是多麼的無力。他是鴕鳥性格,遇見天敵就會把頭埋進沙子裡,可絕不是逆來順受的類型。如果換一個人,他早就一個拳頭上去爆頭一擊了,可他怎麼可能毆打白問霖洩憤?
又是一會兒,不知道多久,白問霖忽然停了,嘴唇分開,看見元霄的眼睛依然緊閉著、顫抖著,臉上是羞憤欲絕的神態。他的模樣很有些狼狽,衣服微亂,臉色因為缺氧和無力反抗而漲得通紅,嘴唇豔得要滴出血,上面亮晶晶的是自己親吻的痕跡。
哪怕白問霖停下,元霄也沒有睜眼,胸口劇烈起伏地喘息,聲音嘶啞:「你親夠沒有?」
「沒。」白問霖低聲叫了下他的名字,道,「你有反應了。」
元霄呼吸一窒,倏地睜眼。
白問霖彎著眼笑,勾人的湛藍色眼睛裡飽含一種深情的迷戀。
元霄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沒人能體會他這種感覺,他伸手去拉車門,這次一下就開了,只是白問霖還壓在他身上,不能動。
元霄說:「你快放開我。」
「你硬、了。」
「我沒有!」元霄終於使出幾分力氣將他推開幾公分,怒氣沖沖地紅著臉瞪他,「我要下車。」
白問霖直勾勾盯著他:「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元霄:「……」
他頭疼的厲害,從來沒有發現過,他是這麼的頑劣可憎,不知廉恥。元霄說:「是因為你親太久了——」電視劇裡,主角一般最多也就十幾秒,從來沒戀愛過的元霄以為接吻都是如此純情,輪到現實,他才發現吻也可以變得很色氣,變成一場拉長戰,彷彿打仗。
白問霖連給他思考的空間都不留,步步緊逼地咬著他不放,元霄的思維完全被打亂,他根本沒辦法好好去想這件事,就稀裡糊塗跟對方一次次的做出這樣親密無間的事來。
元霄跑上樓,把自己關進浴室,鎖上門。白問霖在外面叫他,元霄說:「你不要進來!」
晚上,他又在錄音室裡待了很久,因為隔音,他只透過單面玻璃看見白問霖在外面彈鋼琴,卻不知道他一直在彈貝多芬。錄音室其實裡面很舒服,是個密閉的空間,一塵不染,非常安靜,可以直接躺在地上睡覺。元霄不想挨著白問霖睡,他需要一個人待著。
可白問霖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推開了錄音室的玻璃門,要他去睡覺。
元霄說:「我能睡沙發嗎?」
「不可以。」他語氣並不強硬,稱得上是很溫柔的。
「我就知道……」元霄洩氣,耷拉著腦袋,獨自嘟囔,「我就知道你不會聽話。」
結果,元霄上樓去,白問霖正抱著枕頭和毯子下樓。
元霄:「你同意讓我睡沙發了?」
「不同意,」他搖頭,「我睡沙發。」
元霄沒想到先前那個咄咄逼人的白問霖,能做出這樣大的讓步,有點意外。白問霖側頭看他:「你不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嗎?」
他給了元霄一個機會。
元霄不知道去找誰說這件事,除了柯勤,他基本上沒有能說這種話的朋友。
心情浮躁的很,不自覺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腦子裡一下就浮現出車裡的畫面,倏地感覺熱起來。
他跟白問霖這樣,算是什麼關係?
元霄恨不得鴕鳥一輩子,他不想說出傷害白問霖的話,拒絕的意思他也表達了,可白問霖就是像是完全聽不見一樣不理會,那自己能怎麼辦?任其發展嗎?元霄不敢想像,任其發展下去,可能沒幾天,就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
抱著雪白的枕頭,想像著這是他養的小羊羔,心慢慢沉靜了下來。
早晨,白問霖給他做了早飯,送他去學校的路途中,元霄一直提心吊膽,怕他忽然壓上來。不過今天的白問霖,倒是斯文了很多,唯有在下車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很淺的吻:「中午來接你。」
卻還是把元霄親得耳朵發紅,他走進校園,臉上蒙著黑色口罩,緊緊遮住被粗暴蹂躪過的嘴唇。
他們專業,通常一節課就一個上午,或整整一個下午,一進機房,就有同學打量他,似乎不知道他是誰。
仔細看了一會兒,有人問他:「你怎麼戴口罩?」
元霄嗓子有點啞,咳了一聲說:「感冒。」
他努力不去瞎想,想認真聽課,卻是徒勞。
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維持了三四天,他的口罩一直沒有摘下來。走在校園裡,元霄聽見有學生在說:「明晚體育場,校園歌手大賽決賽,你們買哪一股?」
他們學校常年和傳媒公司有來往,甚至他們學校內部的老師,有一些自己還開傳媒公司,自己當老闆,所以舉辦的唱歌比賽也是聲勢浩大。選手不多,隔一天一場的,半個月就到決賽——元霄忽然就想到了隔壁系花的那件事。
是指的這個選秀比賽嗎?
元霄那天沒聽清楚,錄音只錄了一半。上學校官網一查,系花厲瑤果然入圍了前面幾名,開始角逐冠軍了,錄音系有個哥們自彈自唱也進了決賽,系上組織著粉絲去應援,元霄索性在群裡報了名,在校門口領了應援服,打算去看一看比賽。
不過,他現在不算是一個非常自由的人,白問霖看似給了他很多的空間,他可以上課,可以約朋友吃飯,但白問霖總能知道他在哪裡,元霄猜自己的手機裡應該有什麼定位器之類的,但哪怕知道,他也不會去生氣。
他生氣的點和很多人都不太一樣,比方說阿爾那樣搗亂,滿屋子撕紙擠洗手液,元霄只會無奈地在後面收拾;比方說白問霖這樣對他,他氣消得也非常快,至少白問霖很少能做出讓他非常生氣的事來,因為白問霖其實很有分寸,他點了火,惹了元霄,就會想辦法讓他的注意力轉移開。
元霄告訴告訴白問霖,自己晚上要去學校聽現場歌會,白問霖同意了,本想陪著他去,元霄就給他拿了一件應援服回來,白問霖看見白體恤上印著一個戴眼鏡、平平無奇的男同學的臉,就失去了興趣。
這麼醜的衣服,他不想穿。
厲瑤登場,唱的是一首臺灣歌手的歌,歌聲很甜,聽見不是自己的,元霄鬆了口氣——自己多半是想多了,但作為應援隊伍的一員,必須耐心看完。
冠軍賽結束的很快,比賽在八點過就收尾了,冠軍正是元霄衣服上印著大頭的那個哥們,他聽見有人在說:「如果不是因為唱的是原創歌曲,就憑這個唱功長相,憑什麼拿冠軍?」
拿了冠軍,冠軍同學要請特意來為他加油的人吃飯,總共有六七十人。
元霄不想那麼早回家,也跟著去了,想著最好吃完再去KTV,或者一起去網吧,通宵最好。
吃飯的時候,元霄才知道,應援服是冠軍同學自己印的,沒想到印多了,就到處發放,結果最後還是只來了一半多人。他挨桌敬酒,一副我紅了也不會忘記你們的模樣:「謝謝大家對我支持!」
元霄喝了幾杯白酒。
吃完飯,果然大家要去KTV,元霄又跟著去了。基本上都是認識的同學,但都不太熟,沒幾個人找他說話,很有安全感。
又是一輪啤酒下來,元霄暈乎乎地接了個電話。
白問霖問他:「什麼時候唱完?」
元霄沒給他說自己在KTV唱歌,白問霖這麼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說:「我們要唱到關門。」
白問霖聽見那邊非常吵,皺了皺眉:「你喝了多少?」
元霄大聲地喊:「你不要管我。」
電話掛了。
五分鐘後,群魔亂舞的KTV包廂門被打開,元霄一臉懵逼地讓男人拎著脖子抓走了。
他被丟進車裡,上來就是一頓親,把元霄親得缺氧,要暈過去了。
白問霖扳過他的下巴:「你不要我管你?」
元霄就紅著眼睛指責他:「你太過分了。」
白問霖的戰術似乎在緩慢地奏效著,元霄微弱的抗衡在他的攻勢下,一點也不起作用。緩了他一周,元霄似乎對他放鬆很多,現在有些反彈了——是時候添一把火了。
白問霖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我還可以更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