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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明之罪》第30章
第30章

  鄧莫遲把那東西從他手中接過,拆開磨砂塑料的密封包裝。就是條簡單的皮質扣帶,很軟很薄,寬度比一掌稍窄,套在脖子上應該正合適,看韌性也不是一咬就破的樣子。

  翻過來再看,它的正面還綴著一只金色的圓形鈴鐺,閃閃發光,很小巧。怪不得陸汀跑回來的時候帶著串鈴聲。

  此時陸汀忐忑地看著他,伸手要把這件設計古怪的道具拿回去,似乎準備自己動手戴上,鄧莫遲卻不讓他動,把皮帶攥回手心。

  “我來。”他說。

  隨即他擡起手,攏過陸汀的後頸,用力一按,陸汀就蹲低身體,順從地趴在他膝頭。鄧莫遲捏著他下巴要他揚起臉,西裝滑下,他幾下就解開了陸汀的領結,讓襯衫半敞開來,耐心又溫柔地,把那條皮帶繞頸一周,調整好松緊。

  陸汀的頸圍在Omega裏十分標準,鎖扣恰好在正後方,壓在後頸那塊脆弱的腺體上。

  “這是為了……情趣?”陸汀收起下巴頦,撥了撥那顆小鈴鐺。

  “可能。”鄧莫遲也覺得迷惑,於是皺了皺眉。

  然而陸汀看他皺眉,心中的慌張就增重了幾分,本來經驗就少,這次又是在沒有發情的情況下,少了原始本能撐腰好像就會不自覺想得更多。沒有緊急狀況和硬性需求,鄧莫遲還是願意和他做愛,這當然是件好事,但他怕自己現在的模樣太怪,卻又沒什麽遮擋的辦法;又怕自己顯得太笨拙,太木訥,於是噌地站起,鈴鐺也跟著當啷作響。

  大口呼出熱氣,陸汀快速脫掉褲子,包括那條穿了一天也平展如新的西褲,包括黏在股縫上的三角內褲,也包括方扣鍍了鉑金的腰帶,它們一同落在地上,被他連帶著皮鞋一塊踩了下去。

  陸汀又回到鄧莫遲膝頭。

  這回不是蹲,而是跪,他折起膝蓋坐在自己小腿上,深吸口氣,拉開鄧莫遲的褲鏈。那一大包東西出現在眼前,隔著一層布料,陸汀的指尖感覺到熱,卻也摸到它的軟,五指把它沈甸甸地兜起來,陸汀明白,剛才的吻雖然能讓他腰酥骨爛,卻不足以喚醒鄧莫遲的興奮。

  “……我可以吃嗎?”他豁出去了,擡起眼睛。

  鄧莫遲被他這麽傻傻地看著,捂了捂臉:“不要勉強。”

  勉強?陸汀不清楚鄧莫遲為什麽會往那方面聯想——他費勁說出那麽臊人的話,明明是在征求許可。於是他立刻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勉強,急著扯下內褲的松緊腰,張著嘴,把自己送了上去。雙手在根部扶起,像吃糖似的從頂端開始含,陸汀努力吞深,比方才任何一秒都濃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鄧莫遲總是很幹凈,雖然日子很難過得精細,但他永遠保持自己的整潔清爽,從上到下,當然也包括這根東西,除了鐵銹的味道陸汀幾乎嘗不出任何。但陸汀仍然吞不到底,才到一半嘴巴就撐麻了,重量壓在舌根,填充他的呼吸,再繼續往深處捅,他就被捅出了幹嘔聲,涎液止不住地從嘴角溢出,滴流上他的前胸,蒸發的時候才感覺到涼。

  “好了。”鄧莫遲的手覆上陸汀的額頭,撥開擋臉的劉海,薄繭安慰一般在發根摩擦。

  陸汀確實也感覺到了安慰,不是說剛才他受了委屈,是他覺得不安,怕自己咬疼人家,或是卡著動不了……他有太多可能性會把事情搞砸了。然而鄧莫遲現在這麽體貼,摸得他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嘴裏的大家夥更舍不得吐出來,陸汀覺得自己應該更勇敢一點。他開始試著用鼻子呼吸,放松喉嚨,快感,快感,他一直想著這個詞,直到那個窄小的入口明確地感覺到龜頭的頂磨。

  上次做到最後,自己把精液都咽幹凈之前,好像也頂到了這麽深的地方,一只手按住他的後腦勺不允許絲毫退讓。陸汀回憶著,單是回憶他的身體就要戰栗,他想讓身前這人回到當時的狀態,無比地想,於是大膽地前後動了起來。嘴唇仍舊碰不到陰囊,甚至靠近根部尚未脹大的卡結也難以接觸,但那根半硬的性器在他嘴裏確實逐漸打起精神,滾燙的硬度撐著他的口腔,輪廓分明地頂,敏感的上皮從發癢變成要被磨疼的狀態,也只需要那麽幾十秒。

  這無疑是種鼓勵,陸汀動得更勤了些,讓陰莖在口中進出得更快,雙手則作為替代箍在嘴碰不到的地方撫摸,他聽到咕咕吞咽的聲音,從自己喉嚨冒出來,也聽到鈴聲,很清脆,也來自脖子那一小塊地方,那簡直像是輕佻的求歡,和呻吟一樣關不住,奇怪極了……不知過了多久,陸汀只覺得肺部的氧氣都在漸漸抽離,卻也舒服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直到嘴巴再也承受不住那越發誇張的硬脹,下頜酸得像要脫臼,他才磕磕絆絆地把它吐出來。

  這根不好討好的家夥——它現在終於是上翹著的了,往外一彈就戳上臉頰,硬邦邦地抵住肌膚。陸汀依戀地蹭了蹭,手指圈在冠溝無微不至地擦揉,把腰放得更低,伸出一小截舌頭,試著去舔舐相對幹燥的莖根,順著凸起的筋去啜吻,待到也舔得濕淋淋了,他就拆開地上的紙盒,抽出一枚避孕套。指間打著滑,撕包裝的時候手腕還在抖,好不容易把那個黏滑的橡膠圈夾在手裏,陸汀又忽然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的神情有些懵懂,眼角還掛著方才逼出的淚,盯著立在眼前的性器瞧。鄧莫遲和他一樣毛發稀少,皮膚顏色也淡,現在掛著晶瑩汁水被窗外燈牌照著,十分好看,被他挑逗起來,離他這麽近,鼻尖在靠前湊一點就能碰上。

  陸汀很想看看鄧莫遲現在的反應,是臉上的,不是身下的。會眼中帶著些無奈,默默地教他怎麽戴嗎?還是會和他一樣束手無措?口交的時候他就很想去看鄧莫遲,看他是不是在一門心思地望著自己,但總是缺乏魄力,這一切似乎都太難為情,是不能同時發生的事,要是一起沖上來他就會因為體溫過高心跳過速而死掉。

  現在陸汀強硬地告訴自己,別逃了,你就是想看他,最終成功撩起眼皮。

  鄧莫遲果然在看他,一眨不眨,睫毛下蓄著幽幽的影,讓人覺得這目光從未挪開過。

  “怎麽弄,老大,”陸汀被頂啞的嗓子連同鼻音一起,聽來十分無辜,他輕輕扯了扯手裏的套子,“……我不會。”

  鄧莫遲還是沈默,手卻垂了下來,先是擦了擦他唇周的水痕,又拿起他的兩只手,捏著他的幾根指頭,手把手教他把橡膠圈的中心對準龜頭,再一點點地捋下去,把褶皺都展平,空氣都排開,緊密地包裹住莖身。

  這個過程在鄧莫遲手下,仔細,嚴謹,有條不紊,好比在處理什麽零件。捋到最後也只能包到卡結之前,陸汀的手在他手心跟指間滑溜溜地亂動,像捉不住的小魚,嘴唇咬上了,臉也羞得通紅。脖子被皮帶擋住,那羞澀的色彩卻直接反映到胸前——可口可樂早已被換了下來,現在的廣告燈主色調是白,可他從鎖骨以下,到胸口兩點,仍舊是可愛的粉紅。

  “是不是太小了?”陸汀悶悶不樂,吸了吸鼻子,“但它是大號。”

  鄧莫遲大概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直接彎腰掬起他的臉,親親他的眼皮,又去親他的嘴。陸汀腿上一滑,差點岔開變成鴨子坐,梗著脖子大口地咽下那些吻。他確實有點頭暈目眩,忽然意識到,戴一個套,自己起到的作用好像只是添亂,可鄧莫遲偏要拿他一起,偏要讓他跟著動作,一起去捋動、觸摸,半點也不松開。現在還這樣主動親他……這是第一次。

  頓時心跳得都快沒邊了,陸汀慌慌張張地從鄧莫遲手中逃出,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磨蹭,就扭臉看向身後,“我、我又下雨了。”說出這話是不經意的,因為手一摸,無論是腿根還是剛才坐到的衣角,全都濕得一塌糊塗。其實早就開始了,當他站在鄧莫遲身後,梳理著發絲唱著貌似正經的歌,後來又當他靜靜地接吻,心裏就在想著待會兒要做的事。

  “嗯,下雨。”鄧莫遲重復,好像這是件多有趣的事,陸汀撐地站起的同時,他扶了一把他的肩膀,也看到他腿間的情狀,膝蓋是紅的,大腿白得發亮,襯衫掛在那兒半遮半掩,裏面滴答著什麽,是十分軟滑的樣子。

  他握著陸汀的肩膀把人摟近,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鈴鐺輕顫,陸汀沒有坐實,他看那圓凳連個椅背都沒有,鄧莫遲剛才又頭疼,怕自己腿一軟折騰出問題。於是他把重量放在腳掌,腿上繃著力氣,一手搭在鄧莫遲肩上,一手扶住頂在腿根的陰莖,前後晃晃腰身想要對準,它就在蹭過的每塊皮膚上壓出形狀。

  全身都快要打哆嗦,動作也很難利索起來,他抖了兩下終於找對位置,穴口不滿地翕動,陰莖的頂端就恰好嵌在肛周,稍微使點力氣就能滑進去似的。

  陸汀擺正腦袋,目光掠過自己的手肘、肩鋒,掠過堆兩人之間亂糟糟的衣裳,放回鄧莫遲臉上,他們保持相視,開始一寸寸相連。

  插入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Omega狹窄的穴道雖然生來柔韌,但畢竟初經人事,比不上發情時的彈性,事先又缺乏擴張,要不是水多那必定寸步難行。鄧莫遲倒是不缺耐心,有過上一次的經驗,他已然變成舉一反三的老手,不輕不重地向上使著力氣,順著破開的力道研磨,磨到某些讓陸汀小聲尖叫的點。不聽話的腸肉先是下意識排斥他,又被主人盡量放松,去瑟縮著接納他,漸漸被他逗得柔軟,綿綿地一圈圈纏了上來,像種焦渴的吮吸,求他快點動一動。

  而陸汀本人卻不如他的屁股那麽坦誠,始終緊緊抱著鄧莫遲的脖頸,壓抑顫抖,好像總在害怕什麽,索吻的時候都還放不下羞怯。鄧莫遲也不想多問,在這方面,他覺得還是發情時的陸汀比較好溝通,於是他專心看著那兩片唇瓣上的水光,又餵進去很多親吻。

  陸汀很快就被親乖了,不等他上頂,自己晃著腰肢動了起來,把自己搖出了叫聲,腳尖蜷著點上地板,渾身沁出細密汗珠,頸帶上掛的小球也跟著節奏亂晃。他弓起身子去吮鄧莫遲的喉結,那鈴鐺垂下去,鈴聲響在鄧莫遲心口。

  “老、老大,”西裝抓出褶皺,他又貼近鄧莫遲耳邊,講話時的嘴唇開合也像親吻,“我帶了好多衣服,現在弄臟了,也沒事。”

  “我知道。”當時收拾行李,鄧莫遲就在旁邊——雖然喝著茶,吃著水果和牛乳餅幹,不被允許動手幫忙。

  “所以你,可以狠,狠一點,”陸汀泛潮的雙眸失神地看他,舌尖舔他眉間的汗,水溻溻的聲響也被一下下地坐出來,“操我。”

  鄧莫遲心知肚明,狀態來了,終於不害羞了,他自己也更有把握了一些。隨即他扶穩陸汀的腰,加大向上頂撞的幅度,這麽窄小的一張圓凳,他們兩個人,相擁著在上面顛簸,如水上溪舟,起起伏伏。

  窗外不斷有燈光變換,照射進來,雖然單面玻璃能保證隱私安全,但還是帶來不少心理上的刺激。陸汀被頂得說不出話,喘息逐漸帶了哭腔,高潮的那一瞬,他趴在鄧莫遲肩頭,手指糾緊光滑的布料,快感和他流出的水一樣,從身前晃動的性器、體內的堆疊的摩擦中,一同爆發,他不再有精神去擺腰,也無法再地面踮穩,差不多只能把自己掛在鄧莫遲身上,把重量全權交付。

  而鄧莫遲也在這一刻順著他的脊骨用力摸了一把,接著突然起身,雙手撈在他膝窩下面,把他抱了起來。陸汀懵了,磕磕巴巴地叫,問他怎麽了,抱他的方式像是竭盡全力。鄧莫遲卻不理,直接擡起步子,走上一步,那根大家夥就在後穴狠狠闖上一下,刺得裏面淌出更多稀薄汁液,和白沫一塊滴答下去。他走到窗前,把陸汀壓在玻璃上,“抱好。”掐了掐陸汀的大腿,他這樣說。

  陸汀頓時抱得更用力了,腿也盤上他的後腰,那種拼了命不想滑下去的模樣確實惹人憐,像棵扒緊巖石的嫩竹。鄧莫遲卻沒再摸他,虎口抵上他的下巴讓他擡臉,把脖子露出來,那顆鈴鐺還在跟著他的身體打顫,鄧莫遲張嘴銜住它,另一手按住下面的皮帶,用力一扯,栓鈴鐺的絲帶斷了,伴著串串鈴音,它滾落在地。

  “怎麽了……”陸汀被頸前的熱氣弄得六神無主,有一剎那的癡心妄想,他還以為鄧莫遲會啃上去……發絲毛茸茸地蹭著他,也讓他心癢不止,腿都快掛不住。

  “吵。”鄧莫遲只回了一個字。

  陸汀忽閃著睫毛,楞了兩秒,立刻就不敢叫了。體內的沖撞卻絲毫不減,那件襯衫已經滑到腰間,脊背光裸地磨碾在玻璃上,他被可憐地頂來顛去,到處都是敏感,都是刺激,喘叫卻死死封在口中。

  要是這些噪音會吵到鄧莫遲,讓他不開心,那憋一憋也沒有關系,陸汀唯一的遺憾是,這樣他就沒辦法張開嘴去認真地接吻了。

  卻見鄧莫遲用眉毛擦他的鼻尖,又去親他的耳朵,就連那枚在陸汀看來不怎麽光彩的、只能藏在耳朵上的小指環也被認真地親到。

  “你不吵。”有些沙啞的一句話,熨帖地落在耳畔,即將滑落的大腿也被穩穩撈住,那股力道一直托到臀後,好像能隨心坐上去一樣。

  陸汀稍稍回過神來,哭聲就從喉頭溢出,確切地說是哭喊,十分愉悅的那種,混雜著鄧莫遲的名字,還有“愛”“喜歡”“老大”等等破碎的字眼。是連接,他又感覺到它,以前心理醫生提及,他不明白,鄧莫遲在海底飛船說到,他也聽不懂,但他現在好像很清楚。他在兩只眼睛的視線之外看到這個詞。頭腦就算再不清醒,他也不想讓鄧莫遲太費力氣,腿還是很乖地把人盤緊,上身也盡量沒有放松,心滿意足地圈抱那副肩背,就像是他反把人摟在懷中。

  “我喜歡,叫……”他小聲說,小腹被撞得打挺,“因為會讓你知道,嗯,我很,舒服。”

  “那就叫。”

  “老大,你真好……”陸汀舔開鄧莫遲的嘴角,他永遠都是親不夠的,但親著親著又突然撿回一點心神,“你累嗎,累了嗎?”他手掌拍在鄧莫遲肩頭,一下子變得堅決,“下來,放我下來!”

  不會是聽錯了吧——鄧莫遲有些驚訝。他看出來陸汀非常喜歡這種姿勢,無意間絞他,把他往裏面吸,餵不飽一樣,沒想到他會主動叫停。就在剛才,陸汀的生殖腔已經打開了,他自己似乎沒意識到,不過鄧莫遲還沒有成結的跡象,要分開調整姿勢,確實也並非不可行。

  於是他把陸汀放下,性器一滑出來,陸汀就是有點難過的樣子,卻立刻轉過身擡高屁股,“接著,來吧。”他打著難堪的哭嗝,說道。

  鄧莫遲從後面看著他,細細地看,擡手把那件皺成一團的襯衫摘下,那副蹭紅的後背就完完全全地露出來,還有臀肉上自己的指印、玻璃上那弄濕的一小攤……

  而陸汀雙手無措地放在窗上,五指張開,甚至無法回頭看他一眼。皮帶系在脖子上,好像把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壓住了,陸汀有一個盒子,悄悄把它們藏起來。

  鄧莫遲的心忽然變得很軟,從未有過的感覺襲上心頭。陸汀總是這樣,自己都是懵懵懂懂的狀態,還要帶給他新鮮的感覺,每種都還不一樣,讓他有時摸不清楚,也會擔心,自己是否連記都記不住。事實證明遺忘是艱難的,以往的每一種,他現在都能從心裏某處清楚地撿出來,再憶起當時的感受。

  這恐怕就是所謂的移情,用了那麽多技術,在第二代人造人身上植入的功能,現在卻這樣自然地出現在他這個來路不明的後代的身上。如同此時這種濃烈的,混合珍惜和愛戀的難過,陸汀沒有表達,無論是語言還是動作,但它充斥這個房間,鄧莫遲感覺到了。

  所以情感這種物質——它當然不能算是物質——那它是什麽?神經遞質裏的電荷?荷爾蒙和多巴胺的作用效果?還是心裏的空洞。那它真的可以跨越尋常維度嗎?

  誰能說清啊,如果回答是“神”,那也未免太可笑了。正因為神也不懂,才造出了人。正因為人懂了,執意去吃伊甸園裏的那顆蘋果,才雙雙落回地面。換一個角度來說,人才是神的真身,神就是人給自己找的借口。

  可以確定的是,有時候感受比理解更重要。鄧莫遲跟著自己的感受,按了按左邊胸口,挨到陸汀身後把他摟住。這就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

  用力摟緊的那一秒,陸汀就像只一腦袋撞進窩裏的小動物,抖了一下就全然放松下來,軟在他懷裏。覺得西裝礙事,鄧莫遲就給自己脫掉,襯衫剩下的幾顆扣子解起來麻煩,他就粗暴地扯下去。皮肉相貼的感覺是柔嫩的,溫暖的,剛才分開,就是冷。這個結論,鄧莫遲又記住了。

  他按住陸汀的腰窩不讓他擡著屁股亂晃,一插到底,他看著被操腫的軟肉翻出來一點,又被自己堵了回去。另一只撫弄在陸汀唇間的手挨了咬,緊接著,又是軟軟的舔。要成結了?抽氣擺胯的同時,鄧莫遲問自己,他也沒法回答,這又是不經過大腦的事,他只知道在生殖腔口剛頂了一下陸汀就高潮了,被他壓緊了抽搐,膝蓋卻軟成泥,直接滑跪在地。

  幾乎是同時,鄧莫遲跟他一塊跪下,把他雙腿扳得更開,好操得更深,讓他把雙腳放在自己折起的膝窩上。陸汀叫得都快喘不上氣,嗚嗚聲又委屈,又像是爽得意識模糊。他任由鄧莫遲其擺弄,還打開雙臂反手抱他,把他往自己身上摁,就這麽完全地展開,讓最柔軟的自己被壓制在冷硬的玻璃和激烈的撞擊中,兩個人的骨盆都要契在一起,水總也磨不幹,不斷地湧出更多,在交合處迸濺,即將成結的感覺接踵而至,鄧莫遲留在陸汀體內,留在他的生殖腔裏,牙齒也咬上那副纖長的後頸。

  他幾乎要把那皮革咬透。味道竟有些苦,但還是擋住了他。就是這樣隔著皮帶,隔著橡膠的套子,這種類似虛擬的結合……陸汀還是發出了極為滿足的聲音,先是哭,再是嘆息,他縮在鄧莫遲身下不斷地高潮,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窗外的燈火飄散,聚攏,好一片幻影,籠罩他身處的空中樓閣。他是有主的Omega了,他就要懷孕了,身體這樣騙他,他也知道是假的,可身後抱著他輕晃,親吻他耳後肌膚的鄧莫遲是真的。

  鄧莫遲吻幹他的耳朵,又撥過他的臉,去吻他的淚痕。余光之中,鄧莫遲看到不遠處大廈的一角懸著一個圓片,雪白的,冰晶似的,和陸汀濕漉漉的臉一樣。

  他意識到那是月球,是地球的衛星,人們歌詠的月亮。

  之前的二十三年,鄧莫遲從未見親眼過這顆星球。它總是躲在資料片中,相片裏,再就是無窮無盡的霾層中,鄧莫遲站在地面,灰蒙蒙的世界中,接不到一點月光。

  但現在月亮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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