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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明之罪》第60章
第60章

  M01接收塔的塔身為純鋼結構,塔座以下才是中空的建築層,具有藏匿秘密空間的可能性。在此之前,陸汀查閱的地圖也顯示,一條如今已荒廢的地鐵線路曾在修建時打了個彎,刻意避開接收塔的地下,而本段地鐵深埋於地下約80米處,遠低於地下七層的劇院,按理說直通過去也沒有問題——這或許可以作為一種側面證明,塔下有東西。

  鄧莫遲對此十分篤定,無論是直覺還是推斷……它們都直逼那座尖塔的地基以下。

  於是,此時,四個搜查令上有名的人出現在他們絕不該出現的地方。陸汀的櫻桃紅飛車掛在街道對面的電磁懸壁上,開了遠程調控模式,是為了隨用隨開。假如,接下來在地下,遭遇了任何意外,只要能夠成功跑回地面,那就能立刻被Aldebaran-b接上飛走,爭取一些時間優勢。

  當然,陸汀的願望是沒有意外發生,他皮質風衣裏上下藏了一串的槍械也是這樣想的。何振聲比他還要誇張,連爆破用品也帶上了,這讓陸汀懷疑他逼急了會把地底一炸,跟敵人來個同歸於盡。

  說到敵人……敵人又是誰呢?如果有看守,兵力是多少,又有多少武器?全都不得而知。這是一次並無事先考察的行動,也是陸汀在警校開始學習實戰以來的唯一一次,有關目的地最可靠且具體的一條線索是,舒銳聽說,三號化妝間的地板曾經發生過塌陷,下方並非實心結構。那是幾年之前的事,塌陷過後,演員們也被第一時間清了出去,化妝間關閉了幾個月直至修復完成,弄得很神秘。

  陸汀不能違心地說,自己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有多大的把握,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有時間了。十年已經被浪費,十八個批次,已經有上百萬人搭了進來,光是都城,這片具有全球最高人口密度的、被輻射汙染區割得支離破碎的土地,參與移民的就有四十萬人以上。

  他們或許全都死了。或許這已經是無可挽回的定局,但第十九批還留在地球上,他們一定已經拎著行李住進了發射中心,今夜估計要失眠了,為次日上午十一點二十五分的發射而激動或緊張。因此,找到真相也好,說服自己也罷,無論是對於鄧莫遲還是陸汀、何振聲還是舒銳,這都是今晚必須完成的事。沒有時間供他們探查猶豫,給自己多上幾層保險。

  陸汀想,無所謂了,跟著鄧莫遲他並不害怕,就算地下等著他們的是一排大炮,答案仍舊值得探索。

  他走在燈光熏暖的後臺走廊,是一行人中的第三個,捧著一把大馬士革黃玫瑰,跟在舒銳和何振聲身後。事實上,舒銳扮的並不是夢露,他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常駐此地的小明星,一路上碰到許多人,許多人都認識他,叫他“Carol”,舒銳也就像Carol那樣,用變聲器造出的甜膩嗓子跟他們打招呼,親切自然得沒有一絲破綻。

  因此,這一路走得格外順利,除去燈光和堆滿走廊的一架架行頭讓人眼花繚亂。何振聲手裏被女演員塞了一支帽子上的羽毛,陸汀則時不時側過頭,用余光瞧瞧鄧莫遲。那人還是那種與世隔絕的樣子,對漂亮的羊毛地毯不感興趣,對提著裙子擦肩而過的歌唱家亦然,只是心無旁騖地看著前方,盡職盡責地提著手提袋,緊跟著他,做著保鏢應該做的事。

  下過一層半的樓梯,到達三號化妝間門口時,他上前一步,默默站在了陸汀身邊。

  舒銳虛虛地扣了個拳頭,輕輕敲門:“Matti,你在嗎?”

  他柔聲喊的是一位當紅女旦的藝名,這位Matti小姐扮演的朱麗葉和艾絲美拉達紅了四五年,陸汀之所以能站在這裏,也是因為給後臺門口的保安塞了幾沓鈔票,說要來這兒給這位名角送花。

  門裏很快就傳來應聲,開門的卻是個打扮樸素的小姑娘,膝蓋以下都是細細的義肢,胸前掛著後臺助理的工作牌,她把四人打量了一番,目光掃過鄧莫遲頸前的條形碼時,皺了皺眉。“Carol!”又有人喊,一個嬌小清秀的女人坐在蓬蓬裙擺裏,臉上掛著化了一半的濃妝,推開擋眼的化妝鏡,帶點責怪地嗔笑道,“幾個月了,我以為你真的把我忘了。”

  舒銳不緊不慢地走近,高跟鞋在人造木地板上踩出啪嗒聲,貼心地避開她及地的裙擺,彎下腰同她擁抱,“哪有,我可是天天都在想你……”

  這話說得熱絡,也詭辯,陸汀當然看得出來,舒銳除了這句也不敢冒險多說什麽,尤其當那女演員半責怪半撒嬌地在他肩頭輕搡,他的後腰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那麽,Matti看得出來嗎?正如陸汀了解舒銳,她和Carol似乎也是好友,要是發現了什麽不對,這屋裏統共十多個工作人員,也只能把門鎖上辦事了。

  陸汀摸了摸口袋,麻醉劑還是夠的,他準備待會兒給那個皺眉的小姑娘紮狠一點。

  然而,那位Matti對異常毫無察覺,或者說,她是來不及察覺。還沒說上下一句話,她就軟綿綿地暈在舒銳懷裏,連同她的同事們一起,在一秒內昏睡了過去。

  化妝間內霎時一片死寂。

  舒銳把Matti在桌上放好,拿一張無紡紙墊著她的妝面,蹙眉道:“我在做夢?”

  何振聲看向鄧莫遲。

  鄧莫遲無視這般註目,拿了一把笤帚,開始在地上一塊地板一塊地板地掃。那些閃閃發亮的衣裙、帽子,零碎的飾品盒子擋住了大部分地面,都被他耐心地掃開,就像在翻找什麽。陸汀則在門外的顯示屏上調出“請勿打擾”四字,隨後插上門鎖。

  “你沒做夢,”他也拎起一把笤帚,和鄧莫遲一同清掃起來,“他們短時間內不會醒了,也不會記得我們來過。”

  舒銳仍是一頭霧水,又問:“你們在幹什麽?”

  “新裝的地板新舊程度應該不一樣吧,所以塌的那塊應該能看出來,”陸汀放下笤帚,把一條塑料布包著的巴洛克長裙抱上桌面,“是這樣嗎,老大?”

  “嗯。”鄧莫遲道。

  舒銳還想再問,卻被何振聲拉到了一旁,很快他就閉了嘴,跟這邊一樣,撅著屁股開始尋找了。大約十分鐘後,鄧莫遲敲了敲眼下的地面,“在這兒。”

  這塊地板被擋在一張扇形化妝桌下,昏暗一片,陸汀打開手環上裝的照明,才看清那道不甚明顯的分界線。

  大約二十塊顏色略淺的、窄條形的地板,應該就是新補上的那些了。

  四人一同把那張桌子挪開,連同桌面上堆得搖搖欲墜的雜物。陸汀試著用匕首撬,好不容易頂進縫隙,稍微撬起來一個角,何振聲直接用那只鎢鋼右手把自己跟前那塊摳了出來。

  余下的十多塊也就迅速被拆幹凈了。

  地板下必然有支撐,當然不是空洞,從表面來看是片平滑的水泥層,不知道厚度。

  “有人帶激光鋸了嗎?”何振聲拂去手上的灰,發愁道。

  “激光鋸不開混凝土吧,”陸汀拿鞋跟踩了踩那片平地,“子彈也打不開,只能釘進去。要用炸藥的話……這麽小一塊,劑量太難把握了。”

  何振聲揚起臉,笑道:“那我們只能祈禱在他們醒過來之前地震一下,把它震裂了。”

  鄧莫遲突然開口:“你可以捶開。”

  “用它?”何振聲舉起右手。

  舒銳叫道:“得了吧!”

  “水泥層不厚,和鎢合金相比也是脆的。”鄧莫遲蹲在何振聲身側,耐心十足,但帶了面罩的臉比以往更加缺乏表情,完全是張撲克,“你試一下。”

  這也是直覺嗎?陸汀想。他最近越來越覺得鄧莫遲對外界的感知並不限於五感,也不限於人的意識和心理。鄧莫遲就像是能站在另一個維度旁觀這個世界,但那人不提,他也沒問,現在要看何振聲徒手捶那層“據說不厚”的水泥,還是覺得有點懸。

  哪知何振聲頂著那張很有導遊氣質的假臉,皮笑肉不笑地跟鄧莫遲對著盯了幾秒,居然就自暴自棄般敗下陣來,“好吧,”他擼起袖子,“捶壞了你得包賠啊。”

  “行。”陸汀立刻道。

  舒銳瞪著陸汀,像在怪這位發小的財大氣粗,不過隔了一張女性化的面罩,他的瞪視少了幾分淩厲,陸汀也就厚臉皮地朝他笑了起來。隨即連著幾聲悶響,那塊地面果真被何振聲砸出了裂痕,陸汀拿了把鋼制板凳幫著砸,很快地面就裂成大小不一的碎塊,稀稀落落地砸了下去。從側面看,那厚度的確不過一掌多寬,主要用來維持穩定的是嵌在其中的鋼筋,手電筒照下去,底層的確存在空間,地面距此不遠,Lucy測得是2.3米。

  “哎,掉漆了。”何振聲吹了吹拳頭上的灰渣。

  “骨頭疼嗎?”舒銳問,“我說連接的地方。”

  “還行吧。”何振聲看著他笑。

  陸汀則已經拿激光刀劈開擋路的鋼筋,斷口還是透紅的熔融態,他就率先跳了下去。鄧莫遲緊隨其後,再接著是何振聲,等舒銳最後一個下來,他的高跟鞋已經變成平跟,長裙也變成了闊腿收腳的褲裝。

  “羨慕嗎?”他擰亮自己的手電筒,“羨慕就來SHOOPP新概念時裝店。”

  然而四人中最愛買衣服的那位卻沒空欣賞他的高科技時尚——陸汀仍在前面領路,手電筒掛在腰上,一手舉著手槍,一手垂在身側,也拎著一把。

  這是條窄仄、陰冷的甬·道,四面都裝了隔音層,也有燈帶,但看不見開關在哪。

  “前面沒有人。”鄧莫遲肯定地說,“五百米內,沒有活著的東西。”

  陸汀明顯松弛下來一點,但還是把一支槍塞進他的手裏,“有備無患。老大你用過槍嗎?”

  “沒有。”鄧莫遲端詳起手裏的武器。樹脂材質的透明槍管,設計十分符合人體工學,彈道緊湊,重量也稱手,大概比監獄裏指向他的那些還要先進一點。

  “這種後坐力最小,最好上手。”陸汀一臉嚴肅地捏了捏他的手腕。

  舒銳忽然問道:“那個,陸汀的老大,你是不是有點超視覺?我的意思是,能感覺到視線之外的情況。”

  鄧莫遲道:“是。”

  “這個會遺傳嗎?”舒銳的職業病又犯了。

  也許他是說者無心,但陸汀聽得下意識縮了脖子。他怕舒銳嘴巴再一快,談起那個還沒成形就被他扼殺的孩子。倒不是擔心鄧莫遲會怪他擅作主張的拋棄……相反的,他覺得鄧莫遲會感到難過,會像看他流淚時那樣,說“我也會疼”。

  仔細想想,鄧莫遲難過的時候,也許會心軟,也許會願意和他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生一個孩子。這明明是陸汀做夢都想要的事,他一向認為自己身為Omega又麻煩又有趕不上的身體素質弱勢,唯一幸運的一點就是能為喜歡的人生育,讓他那麽孤單的人生多上一個家人。但他現在不想了,不想哭哭啼啼地耍賴撒嬌,也不想雲淡風輕地隨口一提。

  挖出陳舊的苦難就好比一種蓄意要挾,既然是已經過去的事,陸汀就不願意再重復,讓鄧莫遲硬生生再嘗一遍和自己一樣的感覺,那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無關對錯也無關公平,只是陸汀的私心。

  就算鄧莫遲不記得、不敏感,只能嘗到一點點,那也不行。

  “可能是突變吧,”陸汀清了清嗓子,“小點聲,咱還是不要閑聊了。”

  未知環境下,他說得的確在理,於是四人再度安靜下來,在甬·道中緩緩深入。信息素被狹小空間悶得越發濃厚,不過舒銳的那股松香一向很淡,陸汀幹脆是水,鼻間的味道一時間只有鐵銹和汽油味混雜,讓人錯覺自己置身一頭上了年紀的機械巨獸體內,正順著它的食管,爬進它罪惡的胃。陸汀把嗅覺上的註意力全都放在鄧莫遲的味道上,好讓自己舒服一點,隱約的,耳畔傳來飄飄渺渺的節奏和鼓點,屏息一聽,像是樂聲。這樂聲隨著步行漸響,如果同步到上層的平面上,應該就像是他們遠離了後臺,逐步向表演區域靠近。

  “終點快到了,”鄧莫遲說,“有一扇門,我不確定。”

  陸汀把手槍上膛,舒銳也從何振聲大腿一側拔出一把激光槍,熟練地預熱。何振聲倒還是十分放松的狀態,兩手揣在他塞滿便攜雷管的口袋裏。

  大概現在有山擋他也不在乎——他會把它們都炸開。

  然而,等在路盡頭的並不是山石,也不能說是一扇完整意義上的門,肉眼來看,只是個拱形金屬門框,約兩米高兩米寬,把這一側的**和另一側更寬敞的空間分隔開來。門拱頂部有攝像頭,雖說喬裝打扮了一番,陸汀還是放心不下,一槍把它打了下來。

  為什麽有空去打攝像頭,是因為沒有守衛可打,無論是活人還是機器——門就是扇空門,除了門裏的漆黑,什麽都沒有。

  “長年累月沒人過來,幹脆就不弄看守了?”舒銳小聲道。

  “說不定上樓聽戲去嘍。”何振聲擡步就走。

  “停。”鄧莫遲擡高聲量,“你再走兩步,就會死。”

  何振聲釘在原地,回頭看他。

  鄧莫遲把手提袋放在地上,蹲下去翻找,“是激光門。”

  “目前測得門框內橫射的功率和輻射強度均高於市面大部分武器,”Lucy的馬後炮倒是放得及時,“人過去也許會升華哦。”

  陸汀關掉外放,把她按回耳麥,又彎腰幫鄧莫遲照起手袋。電筒亮白的燈光下,一個黑色的儀器被拿了出來,應該是自制的,能看見外露的電路板和導線,壓縮在一塊,需要鄧莫遲展開組裝。陸汀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熟悉。

  “電磁波發射器嗎?”他問。

  “對。”鄧莫遲點了點頭,又調試了一會兒,抱著儀器來到門前。陸汀拎起他的手袋緊跟其後,眼見著鄧莫遲靠得比何振聲還近了,幾乎就要碰上,隨後他把那儀器貼在金屬門框上,就地放好。

  拿出一部狀似老古董的手機,他又在屏幕上劃了幾下,那扇門突然不再中空,變魔術似的,被紛雜光線填滿,絢麗得就像陽光下的泡泡表面,也像一鍋彩虹湯被翻攪。

  “可以走了。”鄧莫遲又把發射器收回原先的形狀,塞進陸汀懷裏的麂皮手袋,又提回自己手中,讓他專心拿槍。

  何振聲率先進入,舒銳追著他,陸汀是跟鄧莫遲並肩走進門裏的。走過去,的確就像是走過空氣,走過一道折疊的彩虹,什麽感覺都沒有。

  “老大,你怎麽做到的啊。”他還是不解。

  “用一道正弦波攪亂射線相位,”鄧莫遲盡量簡明地解釋道,“門框發出的就會變成普通的可見光。”

  “太妙了吧!”舒銳回身感嘆。

  陸汀也是一臉崇拜,但他來不及表達,抓緊時間環顧起四周。仍然是漆黑一片,通過電筒的光柱,他看到這是一間空房,兩側的墻體實則都是自然形成的巖層,只有擋在前方的那一面有所不同——墻是金屬大門,中間又是一道鎖,不過這回它沒躲在暗處,懸掛正中的掃描孔和指紋板表明,它需要驗證。

  “那是什麽?”陸汀的手電筒指向頭頂,許多玻璃管子嵌在那兒,管口少說也有幾十個,密密麻麻地擠了一排,正朝下方。

  “應該是機關……”舒銳皺眉道,“什麽東西非要用玻璃,不怕碎嗎,應該是酸溶液。”

  然而只要想去驗證,就必須站在門前,只要站在門前,就在管子下方,有中招的風險。

  “我們是不是應該等看戲那位回來?”氣氛有些凝重,何振聲試圖調節。

  “根本沒有看戲的,”舒銳抱起雙臂,“這兩道門就夠了,要是這樣都擋不住,上看守又會有用嗎?”

  陸汀則在腦中快速搜尋可能對得上號的人。地下密室,滿是塵土的地面就像百年未曾有人踏足,一門之隔的地方必定藏著極為重大的秘密。有誰能調用這樣的財力物力,又有誰有開啟這一切的決定權……

  箭頭就像受磁極吸引一般,一齊指向他的父親。

  陸汀仍能聽到歌劇的聲音,甚至更清晰了,連女主角的唱腔都依稀可辨,在地下的陰寒和四人滯重的呼吸聲中顯得淒清,橫生怪異。

  好像唯有鄧莫遲還保持著他的尋常心態,想了想,又在手提袋中翻找起來。這次他拿出的是兩顆投影球,陸汀認得這款式,是可變溫的那一種,也就是說,如果你投影一個人,觸摸他的影子,就能碰到人的溫度。

  鄧莫遲將其啟動,讓其漂浮,一直到門前,保持適宜的距離,正對掃描孔和指紋板的屏幕。

  接著他示意其余三人和自己一同後退,退到彩虹門外,離那些玻璃管口足有十米,是酸溶液潑下來也無法噴濺到的距離。

  “是上次,你復制的我爸的指紋和虹膜嗎?”陸汀抓住鄧莫遲的衣角。

  “試試看吧。”鄧莫遲也繃緊腰桿,黑眼仁用力盯住那個圓形的、緊合的機械鎖。

  指紋先投上熱感板,再接著是兩顆眼球,它們浮在空中,瞳孔背對陸汀,卻還是讓他感到些許的不寒而栗,投影固定大約三秒鐘後,那枚鎖動了。

  它回縮了一下,兩扇門板偏差的角度也嵌合,隨後便是展開,一條通路出現在面前。

  鄧莫遲抹掉眼梢的汗,舒了口氣。

  “歡迎您,總統先生。”禮貌的男聲傳入耳朵,“是我的同類。”Lucy在耳麥中提醒。

  陸汀領著一行人緩緩步入。

  仍然是靜的,唯有歌女的唱腔遙遙飄來,就像浮在頭頂。有上千人正在上方的空間欣賞藝術,陸汀把自己貼在鄧莫遲身畔,待他的視線經歷漆黑、模糊等階段,稍稍適應周遭環境,他猛地有些喘不來氣,一度懷疑自己身處真空。那是一片巨大的、寬闊的空間,黑得仿佛無邊無際,手電筒的光都顯得渺小。

  然而,再仔細看,它並非表面上那麽空蕩。在黑色中密集閃爍的、那一個個彩色的細小的光點,讓陸汀想起熟悉的東西。

  是服務器,插了電纜和硬盤的服務器,排了一路又一路,望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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