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唐域吃醋的樣子真好玩， 就是我下場有點慘。

　　沒關係，看在你愛我的份上， 我不跟你計較！

　　——《小糖心日記》

　　除夕當天下午，唐馨回到蘇州， 他們家每年年夜飯是在大伯家吃的，大伯家住別墅， 爺爺奶奶都在那邊。

　　唐大偉來接的她，連家都沒回，直接開車去大伯家。

　　路上，她給唐域發兩個冷冰冰的字：「到了。」

　　昨晚又是捆綁又是西裝play，她愛唐域，也不是個古板羞澀的姑娘， 很多方式和姿勢她都願意跟他嘗試， 結果玩過火了， 好不容易求他放過自己， 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後來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瘋，本來她睡得好好的， 迷迷糊糊地被他拎起來又做了一次， 唐馨哭著把各種好話都說了個遍， 唐域抱著人去浴室清理乾淨， 才哄著她睡了。

　　睡著之前迷迷糊糊記得他問了句什麽，唐馨太困了， 沒聽清楚。今天早上差點起不來， 急急忙忙趕到機場， 要不是走了貴賓通道，她就要留在北京過年了。

　　大概是長大了，她對過年沒什麽感覺，每年過年就是一個形式，挨家挨戶地串門走親戚，三姑六婆八卦八卦，再攀比一下兒女，嘮叨一下單身大齡青年，催促他們找對象。

　　今年，唐馨風頭最盛，一進大伯家，就被大家圍起來問東問西。

　　「唐馨，你跟唐域還好吧？人家沒因爲鐘妍這件事那什麽吧？」

　　「沒有啊，我們很好。」

　　「你見過他父母了嗎？」

　　「見過了。」

　　「你媽說他來過你們家，那豈不是準備結婚了？」

　　「……」

　　唐大偉不太高興地打斷他們的話：「早著呢，我閨女才25歲，急什麽結婚。」

　　大伯母不贊同：「過了年就26歲了，有個好男人就早點結婚，不然拖著拖著就分手了……」

　　這話鐘麗珺不愛聽，本來因爲鐘妍的事情，大家在背後議論她娘家坑人，養出這麽一個不自愛又沒腦子的女孩子，她不客氣地笑了下：「分什麽手，明年就準備結婚。」

　　唐馨：「……」

　　唐大偉：「……」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唐馨笑著圓場：「急什麽呀，我還想多談一兩年戀愛呢，你們別催婚。」

　　她伸手從桌上拿了個半個柚子，準備分給大家，手還沒抽回來，鐘麗珺就忽然抓住她的手，閨女白晰細嫩的手腕上有好幾條紅痕，不太明顯，但她皮膚白，一點點紅就能襯得很顯眼。

　　「你手怎麽了？」

　　唐馨手一僵，紅著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領帶料子極好，但唐域太會拿人了，在那種瘋狂的感官刺激下，她的手却不能動，只能隨著感官刺激不斷掙扎。

　　當時她也沒感覺到疼，第一次結束的時候，唐域解開領帶才發現她的手都紅了。

　　昨晚他給她揉了藥，今天還是留了點痕迹，那紅痕提醒著她兩人昨晚多瘋狂。她揉了揉手腕，强裝鎮定地說：「沒事，之前提東西不小心蹭的。」

　　鐘麗珺皺眉：「提什麽東西用手腕提？」

　　唐馨：「手指沒力氣了就用手腕提了啊。」

　　「……」

　　唐馨三兩句糊弄過去了，畢竟誰也沒往深處想，年夜飯開席後，一大家子圍著大圓桌，邊吃邊聊，堂姐問她：「什麽時候回北京啊？」

　　「初七。」

　　「這幾天有什麽安排？」

　　「沒啊，就初六有個同學聚會。」

　　高中同學聚會每年都有，就看規模大小了，今年同學聚會辦得大，因爲是跟隔壁班一起組織的，學生時代總有那麽幾個號召力强的人，只要他們在，大家都樂意凑熱鬧。

　　隔壁班的男神韓漾回國了，確定要參加，大家便積極組織起來了。

　　正月初六下午五點，唐馨出門參加同學聚會，她開鐘麗珺的車過去，剛系好安全帶，微信群就開始響，大家互相通知：「出發了啊，別遲到。」

　　唐馨在群裡回了一句，瞥見頂置的聊天對話框，前幾天唐域一有空就給她發紅包，今天他沒發紅包也沒發信息，估計忙。

　　她丟下手機，把車開出去。

　　今年同學聚會很熱鬧，先是包了酒店一個廳，兩個班能來的人差不多七十個人，熱熱鬧鬧的坐了六桌。

　　以前上學的時候，兩個班關係就不錯，三年下來大家都算熟悉。

　　一晃多年過去，大家猛地發現，如今最耀眼的還是當年的鐵三角——唐馨，明燭，尤歡。三人長得漂亮，關係又好，這麽多年過去，三人越來越亮眼，關係也沒變，真的挺讓人羡慕的。

　　現在，話題度最高的是唐馨。

　　畢竟當初那麽高調地宣布戀情，前些天又跟毒品案扯上關係，她一下成了八卦和關注重點，班長說：「唐馨，你可厲害了啊，男朋友那麽大一個人物。」

　　她笑盈盈地說：「謝謝，我也不差啊。」

　　大家哄笑，有人問：「你男朋友不來你家過年嗎？」

　　「沒有來，他比較忙。」

　　「哦……」

　　當然，也有一兩個人酸了吧唧地問些不好的問題，比如鐘妍的事情，唐馨說：「網上都解釋清楚了啊，房子租出去的。」

　　尤歡看她被問得緊，看向隔壁班的副班長，轉移話題：「韓漾沒來？」

　　那副班長笑笑：「他趕不及來吃飯，說二場見。」

　　一群人吃完飯，浩浩蕩蕩地往對街的KTV走過去，剛到KTV樓下，就看見韓漾了。少年變成男人，挺拔英俊，還有幾分意氣風發，他衝大家笑笑：「等你們半小時了。」

　　他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唐馨身上，帶著幾分深意，這兩三個月大家聊得最多的老同學就是她了，網上的新聞他也都看過，兩年沒見，她比以前更明亮動人了。

　　有知情的兄弟問他後悔嗎？

　　她男朋友是時光影業的CEO，也比他厲害得多，好像一切都在告示她，她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也不算後悔，就是想起來有些感慨。

　　要說兩人有什麽糾葛，那就是唐馨以前喜歡過他，唐馨十七八歲的喜歡比現在更橫衝直撞，畢竟年少不知愁，她高三是跟他表白過的，還說：「我們可以一起去北京上大學呀。」

　　因爲大家都在說韓漾被保送去清華了，不參加高考。

　　唐馨表白的那天，他才遲疑地告訴她：「我不去北京，家裡人安排我出國。」

　　唐馨楞住，有些難過，但又覺得可以理解，畢竟周圍的同學家裡有條件的，都會選擇出國。那時候唐大偉也問她想不想出國，唐馨說不想，她從小對國外大學沒什麽期待，覺得國內的大學就很好。

　　可是，韓漾沉默了幾秒後，忽然反問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國念大學？」

　　他知道她家裡有這個條件。

　　唐馨再一次楞住，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也喜歡她。

　　結局是——

　　兩人沒在一起，韓漾出國了，她去了北京，基本沒什麽聯繫。

　　大學前兩年，尤歡都談了兩次戀愛了，唐馨都沒遇上看對眼的，她問她是不是還想著韓漾。唐馨笑躺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白熾燈隨口說：「想啊，他可是我少女時期的白月光啊。」

　　唐馨對上白月光的目光，笑了笑：「好久不見。」

　　韓漾微笑點頭：「是啊，兩年了。」

　　她的近况不用問，一看就知道過得很幸福。

　　有人問韓漾：「你這回還走嗎？」

　　韓漾說：「不走了，去上海或者北京，兩家公司，我還在考慮。」

　　大家看看他，覺得韓漾這人去哪裡都不會差的，一群人邊聊邊上樓，唐馨微信跳出一個消息。

　　唐域：「給我發一個你的定位。」

　　唐馨心跳快了，飛快回復：「你來蘇州了？」

　　唐域：「嗯。」

　　一個小時後，唐馨站在韓漾之前的位置上，看見一輛黑色路虎停在路邊，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男人頭髮削短了，五官英俊醒目，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三秒，嘴角彎了彎：過來。

　　那一瞬間，唐馨又想起上一次他來蘇州的畫面，她控制不住砰跳的心，飛快地跑過去，撞進男人結實的胸膛寬厚的懷裡，仰頭看他，眼底星光在閃，高興地說：「你怎麽來了？」

　　兩人站在路虎旁邊，男人摟著她，低頭笑笑：「你猜。」

　　這是她的口頭禪。

　　唐馨哼了聲，有些得意洋洋：「明天情人節，你來陪我過節的唄。」

　　她訂了明天上午的機票。

　　沒想到他來了。

　　唐域低嗯了聲，看了眼KTV大門，下巴指了指前面：「在裡面聚會？」

　　唐馨剛才下樓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她也沒瞞著，說男朋友要來。這時候那一大幫人都等著呢，差不多兩個班級的人，上去給人圍觀挺窘的，她眨眨眼：「要不我們走吧？我發個短信過去就行。」

　　唐域却摟著她往門口走，散漫又冷淡：「急什麽？去看看你的白月光長什麽樣子。」

　　唐馨：「！！！」

　　她驚愕地抬頭看他。

　　唐域按電梯，帶人進去，低頭睨她：「那晚給你貼膜的時候，不小心看見尤歡的信息了。」

　　「……」

　　抵達六樓。

　　走出電梯，唐馨才反應過來，氣呼呼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所以，你不是來陪我過情人節的，你是來捉奸的？」

　　唐域皺眉，捉奸什麽鬼？

　　他掐了一下她的臉，正好被出來打電話的韓漾看見了，他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楞了一下。

　　一秒鐘。

　　唐域就確定眼前的男人大概就是那個所謂的白月光了，別說，氣質跟他有那麽一點像，長得也很不錯，穿起西裝大概更能勾唐馨這個西裝控的魂。

　　原來，她才是那個品味刁鑽專一的人。

　　他嘖了聲，心底極度不爽地又掐了一下她的小圓臉，她懊惱地抬頭瞪他，看著別人眼裡，只覺得兩人過分親昵。

　　唐馨對上韓漾的目光，打起笑臉：「韓漾，你怎麽出來了？」

　　韓漾回過神來，看看唐域，笑道：「出來打個電話。」

　　「這是我男朋友，唐域。」

　　唐馨介紹了一下，她沒覺得多尷尬，畢竟很多年過去了，韓漾甚至不是她前任。

　　韓漾微笑，伸出手：「你好，久仰了。」

　　唐域握住他的手，嘴角勾了一下：「你好。」

　　又有人推門出來，看見他們，驚喜地回頭喊：「哇，唐馨男朋友來了。」

　　唐域這才看見這個大包厢裡面烏壓壓的一大群人，唐馨狡黠地笑笑，抬頭小聲說：「進去接受圍觀和盤問吧，是你自己要來的。」

　　唐域什麽大場面沒見過，面對她一群老同學而已，他笑了聲，摟著她走進去。

　　全程，韓漾一直坐在角落看著被大家圍在中間的唐域和唐馨，聽著他們的對話，以及，偶爾撞上唐域冷淡的目光。韓漾有些愕然，總覺得他目光好像洞悉了一切，他倉促低頭，喝了一杯酒。

　　「唐總，我這麽叫沒錯吧？還是叫名字？」

　　「都可以。」男人淡笑，「不是工作場合，隨意。」

　　「你是專門來陪唐馨過情人節的嗎？」

　　「嗯。」

　　「哇，真浪漫啊。」

　　唐馨：「……」

　　狗屁，大猪蹄子是來捉奸，來看她的白月光的。

　　……

　　深夜，一進酒店房門，唐馨就被人頂在門背上親，房間裡燈沒開，兩人抵死纏綿似的貼在一起互相扯對方的衣服，呼吸逐漸紊亂，外套掉落，毛衣掉落，唐馨身上只剩一條米色長裙，她嗚咽幾聲，最後也掉了。

　　兩人從門口糾纏到了床上，所有的想念和愛意醋意都揮發在汗水裡。

　　許久，唐域從床上起身，走到門邊，彎腰從那一堆亂糟糟的衣服裡找到自己的褲子，從褲兜裡摸出房卡，插上。

　　燈光溫暖柔亮。

　　照著大床上臉蛋緋紅，媚眼如絲的小女人，她藏在被子裡，烏黑柔軟的長髮披散在枕頭上，看得唐域心底一躁，覺得一次顯然不够。

　　他披了件浴衣，隨手系上，半敞著衣襟，腰腹肌肉綫條流暢，額頭和下巴沁著汗珠，眼底的欲色未褪，那模樣特別勾人，唐馨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臉。

　　過了一會兒，被人挖出來。

　　唐域抱著她，埋頭在她肩頭上親，一口一個印記。唐馨敏感地縮著顫，喘著去抱他，小聲喊：「唐域，情人節快樂呀。」

　　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他揉揉她的腦袋，低笑：「嗯，很快樂。」

　　唐馨耳根一熱，總覺得他意有所指，抬頭望他，嬌嗔道：「唐域，你越來越禽獸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不就喜歡我禽獸？我在床上越禽獸你越覺得我愛你。」

　　唐馨：「……」

　　到底是什麽，讓你産生這樣的錯覺？

　　唐域轉身倒了杯水，自己喝光了又倒了一杯回去喂她。

　　她靠在他懷裡喝完水，嘴唇粉潤，抬頭看他，低聲問：「你生氣吃醋了？如果不知道白月光的事，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本來說好了她回歸的日期，連約會流程都計劃好了，唐域只要去機場把人接回家就行了。他放下水杯，懶洋洋地點了下頭，垂眼睨他，自嘲地笑了下：「唐馨，我今天才發現一件事。」

　　她閉上眼睛抱他，腦袋在他胸膛輕蹭，嗓音有些困倦迷糊：「什麽？」

　　「你才是那個品味如一，隻喜歡穿西裝穿得好看的男人。」

　　而他不是。

　　他現在喜歡唐馨，跟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類型完全不一樣，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性格。

　　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他愛她愛得瘋狂，來蘇州是那晚看見她的手機就决定的，如今跟個毛頭小子似的，一碰她就不想停。

　　翻車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