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我才是哪個品味如一的人？那、那不好嗎？證明我專一啊！

　　——《小糖心日記》

　　唐馨猛地一震， 整個人都清醒了，從他懷裡抬頭， 喃喃道：「是嗎？」

　　「你說呢？」唐域冷淡地垂眼睨她，不客氣地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

　　她好像從小到大確實就喜歡穿西裝穿得好看的男人，韓漾高中的時候氣質就已經顯了， 有時候會穿一件白襯衫，挺拔清隽，乾淨內斂，但他不高冷，性格算陽光，屬班裡班外人緣都很不錯的那種男生。

　　唐馨對韓漾只是年少時懵懂的好感， 這麽多年， 她遇到不少長得好看， 氣質相近， 穿西裝好看的男人，但達到她內心期許巔峰的只有唐域一個人， 他就像完全按照她的喜好來長的。

　　以至於越喜歡， 越藏得深， 因爲害怕失去。

　　如果說當初的一見鍾情能讓她暗戀四年， 那麽現在却是深深喜歡這個人。

　　她凑上去討好地親他，眼睛微亮：「我現在就喜歡你， 跟別的沒有關係。」

　　唐域支起一條腿， 鬆鬆散散地靠著， 低聲問：「不是喜歡我的錢和臉了？」

　　唐馨笑彎了眼，輕哼了聲：「你怎麽這麽幼稚啊……這麽記仇。」

　　唐域不冷不熱地說：「不是記仇，是介意。」

　　唐馨一怔，她當初被拒絕，找藉口維護自己面子和自尊的話，沒想到他會介意這麽久，突然之間，她分不清到底兩人誰愛得多了。

　　或許……

　　愛而不自知才是最動人的。

　　他無意識地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她仰著臉看她，勾住他的脖子，忽然凑上去親他，滿眼星星：「我愛你呀，唐域。」

　　唐域喉結滾了一下，心底軟塌，他把人抱上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漫不經心地抬眼：「還有什麽想告訴我的？比如你以前想跟我說的秘密，是什麽？有幾個？」

　　之前剛做完，她一身軟滑的肌膚貼著他，這個姿勢讓她有些臉紅，她伏在他胸口，小聲說：「你猜。」

　　「不猜。」他側頭在她耳邊輕吻，氣息溫熱，「我想聽你說。」

　　「……」

　　「不說？」

　　爲什麽非要她說呢？她總覺得他好像什麽都知道了，却裝得什麽都不知道，唐馨氣惱地在他喉結上咬，「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唐域呼吸一急，低頭含住她的唇：「不說那就繼續吧。」

　　空氣濕熱攀升到頂點的時候，她眼眸泛著霧水，盈盈地看著他。

　　「唐域，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你說我就信。」

　　「我說完了。」

　　這就是我的秘密啊，唐域。

　　……

　　第二天中午，唐馨帶唐域回家吃飯，鐘麗珺和唐大偉看見唐域楞了一下，昨晚唐馨說不回來住，他們還以爲是跟明燭和尤歡一起住酒店了。

　　沒想到是唐域。

　　唐大偉神色淡淡，但到底不像上次那樣趕人了。

　　鐘麗珺很高興，笑眯眯地看他：「哎呀，來之前怎麽不說一聲，中午沒做多少菜。」

　　唐域把帶的禮物遞給她，微笑道：「沒關係，是我沒提前打個招呼。」

　　唐馨過去拉拉唐大偉，撒嬌地讓他說句話，大過年的，別給她男朋友擺臉色啦。

　　唐大偉低頭看她一眼，輕輕哼了聲，「進來吃飯吧。」

　　飯桌上，唐大偉開了瓶酒，唐域陪他喝了幾杯。

　　飯後，幾個人在沙發上坐著聊天，電視機裡播著晚會重播，鐘麗珺切了盤水果放茶几上，坐下問：「明天你們一起回去？」

　　唐馨笑：「嗯。」

　　唐域明天要去上海一趟，唐馨跟他一起去，後天才回北京。

　　鐘麗珺看看唐域，試探問：「你最近挺忙的吧？」

　　唐域點頭：「是挺忙的。」

　　唐馨像是知道她媽要說什麽似的，忙開口：「我也忙啊，回去之後電影就差不多開機了。」

　　意思是，千萬別催婚。

　　兩人正是熱戀期，唐馨不想雙方父母催著結婚，而且電影開機後她跟組拍攝也忙，她很享受現在的狀態，不想那麽快爲了婚禮忙碌。

　　唐大偉原本看著電視，忽然看向唐域：「周楊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唐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提起周楊，實話說：「被警方放出去釣魚了，不過你放心，他危害不到唐馨了。」

　　「那就好。」唐大偉點點頭，「就怕他還有同夥什麽的，對馨馨懷恨在心。」

　　「我會護著她。」

　　唐大偉看人看得准，經過幾次接觸，唐域的品行他可以放心。不過，有些話要說在前頭，他冷靜地看著他：「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以後你們想結婚了我也不反對，記住你說的話，以後也別欺負了她。」

　　唐域捏著唐馨的手，沉聲：「不會，您放心。」

　　唐大偉手裡捏著根烟，鐘麗珺在這裡，他不敢點，捏著哼了聲：「我能多放心？你還有前科在呢，我能信你喜歡她多深？」

　　唐域：「……」

　　他低頭看了眼唐馨，她俏皮地眨眨眼：多深呢？你說說。

　　唐域有些哭笑不得，覺得這倆父女的腦回路有時候真讓人難以應對，他靠著沙發看向唐大偉，微笑著漫不經心地開口：「喜歡到能把命給她。」

　　「……」

　　「……」

　　「……」

　　唐大偉烟掉了。

　　唐馨這輩子都忘不掉他的表情，兩人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她趴在唐域胸口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來了。唐域神色自若地揉揉她的腦袋，冷淡道：「別笑了，按照你的標準答案回答的，你爸的樣子很滿意。」

　　唐大偉的烟雖然掉了，不過確實挺滿意這個答案的。

　　「我爸……哈哈哈哈……他被你酸死了。」

　　她笑彎了腰。

　　「閉嘴。」唐域有些不耐地說，把人拖進電梯。

　　那晚，唐馨跟唐域在蘇州逛了一圈，回酒店的路上，窗外忽然炸開了一束束烟花，唐馨扒著車窗往外看，烟花炫爛耀動八方，點亮了黑暗的夜空，明晃晃地炸開了五個大字——

　　XX，嫁給我。

　　唐馨哇了一聲，興致勃勃地說：「好像是有人求婚。」

　　遠遠望去，排場還挺大的，看起來花了不少錢。

　　唐域開著車，分神往窗外瞥了眼，嘴角勾了一下：「羡慕？」

　　唐馨回頭看他，正襟危坐道：「還好啊，烟花挺好看的。」

　　「你喜歡這種方式？」

　　「……」

　　她心砰跳，直勾勾地看他，唐域不是想跟她求婚吧？別人提起是一回事，他提起又是另一種感覺了，她忍不住幻想唐域跟她求婚的模樣，發現自己想像不出來。

　　下一秒，就聽見他低笑：「這方式很招搖了。」

　　唐馨哼了聲：「你在採訪上宣布你爲了我才投資《做一個夢給你》的時候，怎麽不嫌招搖了？」

　　唐域低笑，沒搭腔。

　　後來的半年多內，微博上每次曝光某某藝人求婚視頻時，唐馨都看得津津有味，還喜歡瞎點評兩句：這個好浪漫，那個方式有點土，這個有點假……

　　唐域聽得多了，摸不透她到底喜歡哪一種求婚方式。

　　有一次他直接問：「看了這麽多八卦，你最喜歡哪種求婚方式？」

　　唐馨窩在他懷裡，笑容狡黠得像個精明的小狐狸：「你想跟我求婚？我覺得都挺好的，有點選擇困難症，要不……最近半年的求婚方式，都給我來一遍吧。」

　　唐域：「……」

　　他冷著臉嗆她：「你怎麽不說你要多結幾次婚呢？」

　　唐馨：「……」

　　當然，這是後話了。

　　……

　　兩人回到北京後，春節假期過去，新一年的工作開始了。

　　唐馨跟唐域搬回以前唐域的那個小區，主要是心疼他每天早上要早起半小時，電影開機之前，她把花卷也接了回來，兩隻猫，喜歡的男人，還有即將開拍的電影。

　　好像很多以前奢望的東西，一下子全都有了。

　　三月初，《做一個夢給你》在厦門舉行開機儀式，這部電影未拍先火，就算劇組想低調開機也沒辦法，索性請了幾個媒體過去，高調開了個發布會。

　　開機當天，唐域以及霍辰東都在現場，加上主創團和主演等，唐馨作爲原著作者和主編劇，全程跟組拍攝，那是她第一次在公衆面前露面。

　　那天她跟唐域站在一起，攝像頭對著她跟唐域的時間比對著主演還多。

　　唐域面對攝像機的時候，神色一直很冷淡。

　　唐馨凑過去小聲道：「你笑一下行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不滿意跟我在一起呢。」

　　唐域：「……」

　　他直接牽住她的手，垂眼睨她，眼底含笑：這樣行了嗎？

　　一瞬間，攝像機對準他們，拍個不停。

　　唐叮叮跟男主角彭州分別站在陸之行左右兩邊，她小聲嘀咕：「果然新人沒人愛，我嫂子和我哥哥比我還火，記者都不拍我……」

　　陸之行聽見了，失笑道：「大多時候娛樂圈都是拿緋聞做噱頭，你一個新人，沒作品，也沒什麽人氣，更沒緋聞，該曝光的都已經曝光了，以後就好了。」

　　她哦了聲，解釋說：「我知道，我就是隨便說說。」她頓了下，小聲說，「我也不想要什麽緋聞，被狗仔拍到，挺窘的。」

　　陸之行低頭看她一眼，懶懶地笑了聲：「不是你不想被拍就不會被拍的，以後你要適應。」

　　唐叮叮抬頭看他一眼，彎起眉眼：「我知道，不過我要是真談戀愛了，會關好車窗，拉好窗簾的。」

　　陸之行：「……」

　　開機儀式結束的第二天，唐域和霍辰東就離開了。

　　劇組開始正式拍攝，拍攝開始後，陸之行整個人就變了，他收起那股子散漫勁兒，人也嚴肅起來，工作狀態滿級，一收工，人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樣。

　　簡直切換自如。

　　唐馨和唐叮叮一直在努力適應陸導的精分，唐叮叮尤其忐忑，畢竟沒演過戲，好在前面戲份比較容易拍，她一場戲NG最多的次數不超過五次。

　　唐馨覺得她演得很好，站在陸之行旁邊的時候，誇了句：「叮叮也是天生可以吃這碗飯的人，就是出道晚了點。」

　　陸之行抱著胸盯著監視器裡的畫面，嘴角彎了一下：「不晚。」

　　一個星期後，陸褚寧進組。

　　本來陸褚寧想退出劇組的，但她戲份不多，合約也簽了，臨時找一個話題度這麽高，演技又在綫的影後不容易。

　　陸之行表示可以把她的戲份挪到前期，統一拍完，她才放弃解約。

　　唐馨也沒故意躲，大大方方地跟組。

　　倒是唐叮叮覺得有點尷尬，以前陸褚寧跟唐域在一起的時候，有跟她示好過，但那時候她年紀小，陸褚寧又忙著拍戲，兩人處的不深。

　　後來兩人分手了，唐域不喜歡大家提這事，唐叮叮就不怎麽跟陸褚寧聯繫了，怕尷尬。

　　當初陸褚寧粉絲駡唐馨的時候，她發微博維護過唐馨，如今見面後，她覺得有點尷尬，唐馨安慰她：「沒事啊，你是女主角，你怕什麽？我都不覺得尷尬了，你想這麽多幹嘛。」

　　唐叮叮凄凉望天：「你是編劇啊，你不高興的話，跟我哥哥撒個嬌，說不定都能把她的戲份給删得只剩下三分鐘。我雖然是女主，但我只是個小菜鳥新人，她是影後啊。」

　　唐馨：「所以呢？」

　　唐叮叮瞪她：「我有三場戲跟她對手戲，演技被碾壓，很尷尬的。」

　　「這事，怪你哥。」唐馨拍拍她的腦袋，笑眯眯地說，「別慌，我給你鎮場子。」

　　那天早上，陸褚寧剛下飛機就直接過來拍攝了。

　　她化完妝，看了一眼站在陸之行旁邊的唐馨，臉上沒什麽神色，走向唐叮叮和拍攝點。

　　劇組有人看向唐馨，唐馨大大方方地微笑。

　　這場戲比較難。

　　唐叮叮跟陸褚寧沒有提前對過戲，陸之行給她們說了戲後，她們臨場對了一次，就直接開始拍了。不得不說，陸褚寧的演技確實好，對得起那座影後的獎杯。

　　反觀唐叮叮，她畢竟是新人，又第一次跟陸褚寧拍對手戲，沒有磨合過，一開拍就頻頻NG。

　　卡！

　　卡！

　　卡！

　　卡！重來！

　　……

　　陸之行一遍遍冷聲喊卡，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連唐馨都有點不敢吱聲了。

　　她皺眉嘀咕：「叮叮加油啊，別慫。」

　　陸之行不知道唐叮叮今天怎麽回事，有些不耐地喊：「叮叮，你今天狀態怎麽回事？眼神飄哪裡？」

　　他語氣有些冷。

　　唐叮叮楞了一下，小聲道歉：「我再試一次。」

　　結果，越急越不行。

　　陸之行臉色難看，語氣也冷：「休息一下。」

　　唐馨看唐叮叮眼睛有點紅，有些無奈地凑過去：「陸導，叮叮第一次這麽NG，你別駡太狠，她一個大小姐，從小到大估計都沒被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駡過。」

　　陸之行楞了一下，轉頭看去，那小姑娘低著頭，整個人看起來失落又委屈。

　　他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低聲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