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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山莊》第26章
二六

  左天沖自然應劍斃命,但他在絕氣的剎那間,右手微挺,向下一劃!

  赫的一聲,長劍入肉更深,在白菱背上,開了道見骨盈尺血口,鮮血在破衣碎肉間,向外狂噴,令人不忍卒睹!

  兩條人影,電掠而至,一個是剛剛從鄧飛龍手中,接過白獺髓的靈芝,一個是滿面悲痛神色,但仍強忍兩眶英雄熱淚,不令拋落的李劍北!

  靈芝深恐劍北情急心瘋,身在空中,便壓低語音說道:“四弟,不要急,我向鄧老爺子要來了專門療傷止血,續斷生肌的白獺髓……”

  白菱真狠,她居然還神色自若,向劍北含笑叫道:“劍北,這一劍雖然不輕,但我還挺得住,不會耽誤了你的兒子,你先拔回我的劍來……”

  在劍北俯身向左大沖遺屍身上拔劍之際,白菱又向正替自己敷藥止血,并包扎傷口的靈芝,悄悄說道:“二姐!白獺髓省著點用,今天形勢凶險,恐怕還有更重大的流血慘事!”

  這時,劍北把劍拔回,白菱覺出白獺髓果是傷科聖藥,一經敷治,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已減,精神也振,遂抱劍在懷,向對陣中座上的柳東權,提氣朗聲叫道:“柳莊主,白菱僥倖獲勝,如今要依照賭約,向你提出一項問題。”

  柳東權臉上戴著左銀右金面具,故面看不出他神色變化,只是把頭點了一點。

  白菱目注神劍東莊巨匾,發話問道:“神劍東莊在此,神劍西莊何在?”

  這問題問得好,差不多正是鄧飛龍等全都心中納悶,渴欲知曉之事……

  柳東權似乎想不到白菱竟有此一問,神情微震,但又不得不答,緩緩說道:“在四川崍邛,萬劍朝天的劍尊谷內。”

  白菱又道:“神劍西莊的莊主是誰?”

  柳東權尚未答話,他身左所坐的金衣女子,業已冷冷說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有資格問麼?”

  金衣女子開了口,語音居然又與李夫人十分彷彿。

  劍北見白菱碰了對方一個釘子,遂向她安慰笑道:“菱妹傷得不輕,吃一粒太乙葆元丹,回坐歇息,這第二項問題,由我來問。”

  邊自說話,邊自深情全露地,含著眼淚,把粒靈丹,喂進白菱口內。

  白菱何等乖巧,知情識趣地,佯作偎向劍北懷內,張口接丹,其實卻一伸螓首,擋住別人視線,讓劍北有機會把在眶難消的兩滴關切情淚,滴落在自己的面頰之上。

  男女之愛,和夫婦之情,委實魔力無邊,劍北這兩滴淚珠,幾乎比白獺髓、太乙葆元丹的靈效還大!

  淚珠落頰,白菱心頭一片清涼,肉體上痛苦全消,精神也振,就勢在劍北耳邊悄道:“你在劍藝造詣上,看來雖不及我詭異靈巧,其實卻更厚重精深,你打算怎樣制敵?最好不要像我這樣逞奇弄險!”

  劍北頷首道:“我不會,我要保重自己,設法逼得對方無法取勝,認敗自絕!”

  這是知情識趣之語,聽得白菱嫣然一笑,大放寬心,妙目流波問道:“我再考你一考,李家神劍的重妙訣何在?”

  劍北毫不遲疑地,應聲答道:“恩仇置度外,神劍守中平!”

  靈芝在旁笑道:“四弟天君朗朗,未忘精髓,四妹不必多向他囑咐體己話了,對方的一位金衣劍士,業已出陣。”

  果然,左天沖的遺屍,已被青衣漢子們拖去,柳東權微一擺手,目光注處,站在金衣劍士排頭第一個,容貌蒼老,頭梳道髻之人,便躬身領命,抱劍出陣。

  若照通常情勢而論,金衣地位,似已高於銀衣,何況這出陣之人,又是金衣劍士之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劍北哪敢怠慢,先吸口清氣,祛除了愛妻重傷的心頭仇火,緩步下場,抱拳笑道:“在下李劍北,朋友請通名號。”

  那金衣劍士,冷然答道:“我的名號,早已掛在臉上,其實彼此以劍賭命,又不交甚朋友,互通名號,豈非多餘?”

  劍北聞言,見對方頭梳道髻,年約六十三四,左眉間並有一道兩三寸長的斜斜劍疤,突然想起一位早年威震江湖的惡煞凶魔,不禁失聲問道:“西南出三劍,殘劍最稱尊,朋友莫非竟是昔年住持滇池金天觀的天殘羽士童觀主麼?”

  那金衣劍士微喟一聲答道:“神劍西莊一立,殘劍焉敢稱尊?貧道天殘,如今只是權派值役東莊的一名金衣九花劍士。”

  剛才的左天沖,只是個銀衣七花劍士,如今這天殘道人,位列金衣九花,顯然在修為方面,要高出左天沖不少。

  鄧飛龍等陣中,最關心劍北的,自然是嘗過左天沖厲害,業已身負重傷的白菱,她愁鎖雙眉,向靈芝低聲說道:“二姐,劍北的這名對手太強,他用慎守中平的耐戰劍法,是不是守得住呢?”

  靈芝笑道:“他們兄弟中,四弟的耐戰之力,最為韌勁,他若真能把恩仇置於度外,用李家神劍,靜守中平,百招以內,絕無敗理!”

  白菱苦笑道:“我也知道他絕對能撐持百招,但這是賭命,不是尋常比劍,百招以後,又如何呢?”

  靈芝秀眉微蹙,正在籌思,忽聽對陣中座上的柳東權,向天殘道人高聲叫道:“適才左天沖之敗,是劍尊谷問鼎江湖以來首度嚴重挫折,道長身為金衣劍士之首,位列九花,我要你全力施為,替神劍東莊,贏回一陣!”

  天殘道人抱劍躬身答道:“莊主放心,貧道在‘天殘五式’之內,倘若贏不得對方,便無顏再佩九花,領導金衣劍士!”

  劍北聽出便宜,狂笑叫道:“金天觀主,莫發狂言,慢說‘天殘五式’,你就是施展出‘天殘百招’,李劍北也……”

  天殘道人不等劍北話完,便陰森森地,接口獰笑說道:“貧道練成天殘絕劍以來,除了曾被西天劍尊折服,劍下向無四合之將,你如此年歲,能有多高修為?縱獲李慕雲少許真傳,能接我三劍,已算是蠻不錯了!”

  語音才畢,右手已揚起,那柄長劍,光芒閃動,居然幻變變出千百點劍尖,向劍北飛刺而來!

  劍北神色凝重,長劍一舉,當胸平平點出!

  天殘道人的真正劍尖,雖然只有一點,但隱藏在千百支幻變劍尖之中,委實令人疑假疑真,難於辨認!

  但李家神劍,專守中平,天殘道人那支飛刺對方心窩並暗含掛兩肋劃丹田無數奇詭變化的真正劍尖,居然被劍北這看來平淡無奇的隨手一劍,迎個正著。

  雙劍相交,粘而不開!

  天殘道人驚於劍北出劍之準,想以數十年凝煉內力,把對方壓得脫手墜劍,豈非一樣也算得勝!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雙方一劍才交,天殘道人便不敢再自狂自大地,輕視劍北,是以十一成真力,吐勁壓劍!

  劍北氣穩神凝,目光朗朗,一柄劍,挺得水平,彷彿劍尖上便託了一座泰山,也無法把他的劍身兒,壓得略垂少許。

  這種勁頭兒,自然是一個往下壓,一個往上挑,力敵勢均,平分秋色!

  驀然間,龍吟微作,雙劍忽分,一道金光,拔空飛起!

  這不是天殘道人的手中長劍,被劍北挑飛,而是天殘道人藉著對方上挑勁力,腳尖猛一點地,便金衣閃光,拔起數丈!

  數丈上摺腰掉頭,凌空飛撲,再一吐勁震劍,比適才威勢更甚,只見千百萬朵劍花.以及一條金光閃閃人影,向下猛罩!

  依照李家神劍訣竅,應該神凝山嶽,穩守中平,以不變應萬變地,當胸舉劍,靜待對方萬變歸一的剎那之間,覷準中心,倏然出劍,便可仍像第一招那般從容化解來勢。

  誰知劍北不知何故,突然改變原意,有了奇詭動作,竟隨在天殘道人之後,也自高高縱起。

  天殘道人縱起了四丈一二,劍北竟竭全力,比他更高,縱起了四丈七八!

  故而,天殘道人掉頭撲落,地上人影已無,頭頂上空,反而灑落了漫天劍氣!

  白菱起初見到劍北突變原意,竟欲貪功,不禁把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內……

  等她看清劍北所用招式,才心中一鬆,撲簌簌地,掉下了急出來、忍不住的兩行珠淚!

  原來劍北用的是神劍九大式中第三式“天河洗甲”,又稱“反臂倒劈絲”,招術已極威猛凌厲,再加上所掌握的時機,更妙到毫巔,他縱的比天殘道人更高,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上,哪裡還有不勝之理?

  只不知道素來木訥老實的李劍北,哪裡來的這等靈感,如此刁鑽,他怎會洞燭先機,知道天殘道人要縱身發劍,製造出如此有利態勢?!

  但天殘道人豈是弱者,他一發覺劍北到了更高高空,便知不妙,一式“天蟬脫殼”,身形疾轉,無數劍花,反向當空湧起!

  他這招術,用得不壞,在威力方面,比白菱適才那手“神劍反追魂”,並不遜色多少。

  但一個是有意施為,一個是倉卒應變,在快慢的速度之上,難免有所參差。

  高手過招,分毫之差,往往便是生死之判!如今……

  漫天劍光一落,無數劍花一迎,便有大片血光,暨三條人影,凌空飛墜!

  大片血光之中,有天殘道人的血,也有劍北的血!

  但三條人影中,卻似天殘道人練有“身外化身”之術,竟從一個變成兩個!

  神劍東莊的莊主柳東權,深悉天殘道人之能,原本以為必勝,一見竟生如此變故,驚得由中座勃然起立!

  金衣女子輕聲道:“勝敗生死,均是常事,柳莊主身膺東莊重寄,請放從容一些,不要弱了劍尊谷天威!”

  柳東權全身一震,默默地坐了下來,這時劍北已卓立被他一劍由頂至尻,劈成兩爿的天殘道人遺屍之間,向柳東權抱拳笑道:“柳莊主,李劍北再度僥倖,我要發第二問了。”

  他這一抱拳,靈芝等方看出劍北左掌上血肉模糊,小指暨無名指,已被對方削去,白菱不禁一陣心痛,眼眶又濕……

  柳東權因自己雖掌神劍東莊,但金衣女子和銀衣女子,卻是上差特使,在她們的眼中,不宜失態,遂強忍盛怒,點頭說道:“有諾在先,當然算數,你是不是要問誰是神劍西莊……”

  劍北一來因已從天殘道人口中,聽出西莊主宰,號稱西天劍尊,二來心中另有重大疑惑,遂截斷柳東權的話頭,接口說道:“不,我要換個問題,你們應該從實答覆。”

  柳東權向那似乎權限比銀衣女子更高的金衣女子,略以目光探詢,金衣女子便含笑著說道:“藝有未曾經我學,事無不可對人言,劍尊谷向來一言九鼎,對方既然得勝,由他隨意發問……”

  語音剛頓,劍北便朗聲叫道:“我不問柳莊主,問的是你,你究竟是何身份?請把臉上所戴的金色面具去掉。”

  金衣女子笑道:“我是由西莊劍尊,派來東莊襄贊上匾開莊典禮的金衣特使,又稱黃金夫人,姓名卻恕不願說,你們能認識我麼?”

  她一面說話,一面伸手摘去臉上所戴的金色面具。

  面具下的那張臉龐,紅顏猶駐,儀態萬方,人,像極了李夫人,聲,也像極了李夫人,但那兩道秋水似的目光,卻使劍東等三對夫婦,以及劍飛、李秀等,從迷惑中更添迷惑,因為這目光太陌生了,陌生得使李秀起不了孺慕之思,使劍北覺得不像是曾經暱稱他為小鼻涕蟲的小媽媽,使劍東、靈芝等,覺得不是像曾對自己撫育恩深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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