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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絕色,深藏不露》第58章
☆、第58章

  仲聆把她拉了起來,問出了自己掛心了整整一冬天的問題:「飄兒,我哥那邊怎麼樣?」

  飄兒還沒開口,仲聆看到她臉上神色,心中已是咯登一下。

  飄兒囁嚅道:「我、我不是很清楚,我來之前,一直有人在追殺房公子……房公子說,這一次纏上我們的人,比以往要難對付許多。」

  仲聆眉頭緊鎖:「現在是什麼情況?」

  飄兒緊張道:「我也不知道,房公子沒和我說,他只是叫我帶著東西,過江來找你。」

  說著,飄兒打開了自己的包裹。

  那小小的包裹裡,根本就沒有幾件她自己的東西,她包了一些書簡、信件,這些明顯是房鄔托飄兒之手,送來給仲聆的。

  飄兒又從自己貼身的衣袋裡,拿出一封信,珍重的遞給了仲聆。

  這封信明顯和其他的不一樣,被飄兒小心的保管著,仲聆拿到手裡時,信仍然是熱的。

  仲聆翻到正面,信封空白。

  他走開幾步,到窗邊對著天光,撕開了信。

  信上,房塢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

  「仲聆,見信如晤。

  分離數月,為兄甚是掛念你。初聞你身陷惡匪之處,我恨不得親赴江北,接你回來。

  只恨寬江冬日不能行船,把我攔在江另一邊。

  不過為兄知你本事,你如此作為,定有你的道理。何況憑你實力,無論身在何處,都不難脫身。

  這三個月,我這邊發生了許多事情。

  我與關若韻成親了。

  再過七個月,你就會有一個小侄兒或者小侄女了。」

  仲聆看到這裡,不由得展顏微笑。

  可是信上接下來的內容,讓仲聆再次把心掛了起來。

  「自從過了年後,皇帝那邊派出了一個人,在對我進行追查。

  此人手段極其厲害,十分難纏,我以前從未領教過他的路數,著實令我頭疼。

  皇帝能用之人並不多,多數都是草包,並不足為懼。

  唯獨此人與眾不同,我竟然聞所未聞,最近我仍在確認他的身份,若有進展,會第一時間派人過江告訴你。

  我失去了幾批手下,現在可用又可信之人太少,只好讓若韻侍女與你過去交接,抱歉,哥這邊實在派不出更多的人給你用了。

  在江那邊,一切靠你自己了。

  之前為兄盼你回來,而現在這裡的局勢瞬息萬變,我在寫這封信的時候,要告訴你的是——你留在江北,千萬不要回來。

  我所有活動即將轉入暗中,你過江後無人接應,貿然行動會有風險,更何況,你怕是連找都找不到我。

  哥不知你在江北留下所圖何事,但以哥對你的瞭解,知道你不會在那裡白白待著。

  若是我這邊情況不順,會將你嫂子送過去,你那邊安全,代我照顧好她和孩子。

  哥不在身邊,你要記住哥以前教過你的——保持沉著穩健,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能自亂方寸。

  哥在明,你在暗。萬事要小心謹慎,保全自身為上,你是我房家隱藏在暗處的希望。

  記住,無我之令,不許回來。

  伯魏。」

  仲聆捏緊了手中的信。

  房塢的字句,帶著幾分不祥之意。

  到底是骨肉相連、一處相依為命的兄長,仲聆看了信心急如焚,卻什麼也做不了。

  仲聆又仔仔細細讀了一遍那封信,將字字句句記在心裡,就用火石升起火,點燃了那封信。

  他看著信紙被火舌燒成灰燼,在心中默默問道:「哥,你那邊到底怎麼了?」

  可是,仲聆也知道這件事他急也沒用,飄兒終究不知道核心的東西。

  而且,房鄔不准許他過江,他不會輕易違背兄長指令。

  看著飄兒一併帶過來的其他書簡,仲聆隨手翻了翻,弄清楚了諸事輕重緩急,知道自己可以晚一點再處理這些,就先放在了一邊。

  他問:「飄兒,我哥還讓你帶什麼話了?」

  飄兒老實回答:「沒別的了。」

  仲聆還想問一些兄長近況,沒想到正在這個時候,仲聆的房門從外面被人敲響了。

  班青的聲音傳進來:「仲聆,還在睡嗎?」

  仲聆去拉開了門,把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小土匪放了進來。

  飄兒沒有絲毫心裡準備的,和土匪窩裡大當家打了個照面,嚇得寒毛都立了起來,尖叫道:「公子,他怎麼在這兒?啊——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公子,是小姐,我家小姐!」

  等等,現在在土匪這裡,公子是男人還是女人?

  飄兒肉眼可見的凌亂了。

  班青看到飄兒,徹底精神了:「唉?仲聆,這不是你的婢女嗎?她什麼時候來的?」

  仲聆對飄兒說:「他知道我是男人了,你正常稱呼就好。」

  仲聆壓下心中的牽絆和愁緒,微微一笑:「沒什麼,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們做飯。」

  仲聆清早去港口邊,買來的魚蝦還沒來得及收拾,他進了廚房,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班青就黏在仲聆旁邊,仲聆一低頭就看進他的眼睛:「給你做蝦餃,想吃嗎?」

  班青大聲應道:「想。」

  隨後趕到廚房的飄兒,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在旁邊看著新主子幹活,立刻道:「公子,要做什麼?您歇著,我來。」

  仲聆問:「蝦餃會做嗎?」

  飄兒:「……不會。」

  「那魚肉面呢?」

  「也不會。」

  仲聆點點頭:「那你歇著吧,我做完直接開飯。」

  然後仲聆又低頭,問班青:「是不是已經餓了?不好意思,你還是要再等一會兒。」

  班青扒著仲聆,黏糊糊道:「沒事,你給我做點好吃的。」

  「好。」

  這兩人早已對這樣的生活模式習以為常,只有飄兒一臉震驚的陷入了懷疑。

  二公子這邊的畫風,怎麼和大公子那邊差這麼多?

  在飄兒走之前,這兩人明明還是成個親都能鬧到跳崖的地步,怎麼她渡江過個年回來,二公子和這土匪都已進入過日子的狀態了?

  難道二公子……真被這小土匪弄到手了?

  仲聆氣定神閒的做菜,班青專心看娘子,兩人自成世界。

  徒留被雷劈過的飄兒,焦在地上無法動彈。

  很快菜就做好了。

  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蝦餃,一人一碗乳白色魚湯燉出來的魚肉細面,讓人食慾大振。

  飄兒如今的身份是仲聆的奴婢,本不該讓主子動手。但主子不僅動手做菜了,還分給了她一碗。

  她本要推辭,可是一聞到這香味,頓時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長途奔波她已是又累又餓,矜持不過片刻,端過來喝了一口魚湯,立刻就加入了班青的小餓死鬼吃飯的行列。

  班青和飄兒吃得香,仲聆卻沒什麼胃口。

  他對江另一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而房塢居然在信中,已經將嫂子都托付給他了,這說明他那邊面臨的困境,與以往全然不一樣。

  哥到底出了什麼事?

  然而他的憂心,此時也只能藏在心底,在江北被動的等待著房塢的消息。

  得知飄兒是從江對面來的,班青倒是和她聊了起來,這個冬天江對面發生的事情。

  這一問不得了,仲聆這才知道這一個冬天,確實發生了好多事。

  皇帝追封關若韻為皇貴妃,賜了謚號,也多少有些顧念著這位未曾謀面的貴妃的意思,將她父親關侍郎,提拔到代丞相的位置。

  北沐朝的丞相沒了,皇帝自然還得再提拔一個上來,代他處理國事政務。

  誰叫原來的丞相,被仲聆宰了。

  於是,房塢就這樣有了一個位同丞相的老丈人。

  更厲害的是,他老丈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尚在人世,還被亂臣賊子給拐走私奔了。

  仲聆結識的不胖,也活的好好的。

  皇帝器重他,這器重的表現就是不願意放他離開京城,時常帶著他一起玩樂。

  皇帝玩的開心,而西雁關那邊百姓,因為去年春夏大旱,糧食收成不足,在冬季時就出現了饑荒。

  然而皇帝根本沒當回事,派他信任的手下,腦滿腸肥的張臥能過去賑災了。

  張臥能打著賑災之名,將賑災金十有八九吞入了自己的口袋,當然,皇帝也是不知道的。

  飄兒當著班青的面,許多她知道的東西,也不敢說得太過詳細。

  尤其是當飄兒發現,班青對江對面時政十分有興趣時,飄兒說話就愈發謹慎。

  仲聆把飄兒的心細如髮看在眼裡,心中有了對她以後的安排。

  這一天,飄兒又找了個單獨的機會,拿出了她過江前,仲聆交給她的玉牌。

  那墨綠玉牌正中央,有個「洱」字。

  飄兒恭敬的還給了仲聆:「房二公子,物歸原主。」

  緊接著,她懊惱道:「啊,我不是故意犯公子名諱的!」

  仲聆絲毫沒有生氣:「不是你的錯,當初起名的時候我哥太懶,不想給我想名字,我行二,他給我起名,直接叫房二。後來我長大了,自己改成了房洱。」

  「我字仲聆,這個不是他起的,所以躲過一劫。」

  飄兒:「……」

  仲聆總結道:「所以,以後等嫂子生了,絕對不能讓我哥給起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房鄔:我信奉簡單即實用,名字這東西差不多就行了,隨便起一個,長大了還可以讓他們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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