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夢
更過分的是,這妖女還用她尖尖的染著蔻丹的鮮紅指甲,順著裴鈺的脖頸,鎖骨滑到了胸膛,竟還不停歇,一路惹火向下劃去。
一種**的感覺順著她的指尖,瞬間遍及到全身,裴鈺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他下意識伸手握住了那到處點火的玉手,神情有些迷茫。
看到他的模樣,沈姑娘抬眸看他,她面如桃花,眸色似水般瀲灩,如同飲了春。藥一般,那被裴鈺鬆鬆抓住的皓腕還調皮的轉動著,靈活的用指尖撓了撓裴鈺的掌心。
這一撓,簡直是癢到了裴鈺心裡,原本還克制著的情感一瞬間如同山洪一般,洶湧而來,之前裴鈺還想著如何克制自己的情感,如今便是想著如何將這磨人的小妖精吃拆入腹。
他順手將眼前的沈姑娘打橫抱起,置於柔軟的大紅團花錦被之上,肌膚相觸,彷彿羊脂一般的細膩絲滑,鴉青的髮絲散落在鮮紅錦被上,配著雪白的肌膚,竟有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裴鈺呆立良久,一時竟不忍心去破壞這等美景。
直到沈姑娘一臉緋色雲霞,輕聲嗚咽著,用柔荑輕輕拽著他的手,這時裴鈺才回神,他含情脈脈的注視她,輕輕俯身而上。
一時間,春至人間花弄色,軟玉溫香抱滿懷,似前宵雨雲羞怯顫聲訛,將柳腰款擺,**輕拆,露滴牡丹開。
……
*
裴鈺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商隊的夥計來敲門。他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只記得昨夜的**,他伸手想去攬身側的沈姑娘,卻摸了個空。
他懵了一下,然後轉身去看,空空如也,身上蓋的也不是昨晚印象中的大紅團花錦被,而且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穿的那身,根本就從未脫下,這時倒是開始察覺到了褲子裡面黏膩的濕乎乎的感覺……
昨晚的一切,都是夢?
如果真的是夢,那也太過真實了些。他試著伸手捻了捻,指尖彷彿還停留著沈姑娘身上細膩溫熱的觸感。
外面的夥計見他不答話,有些急了,敲門更急促了些:「裴公子,裴公子?」
裴鈺回神,連忙應聲:「稍等一下。」
聽見裴鈺答覆,夥計放了心,不再敲門,立在一旁等候著。
裴鈺整理了一番,然後迅速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這才去開了門。
那夥計是來送洗漱熱水,還有早飯。
考慮到裴鈺口中舌頭的傷勢,給他送的是煨的金黃軟糯的小米板栗粥,米粒用小火慢煮開了花,配著栗子的香甜,既養胃又滋補,還有爽滑可口的糯米涼糕,一碟精緻的小鹹菜。
難得舌頭不用再承受那粗糲的乾糧餅的折磨,而回想著昨晚香艷異常的美夢,裴鈺竟有些食不知味,自己的小兄弟也隱隱有抬頭的趨勢。
裴鈺連忙停下自己的綺思,幾口將眼前的粥解決,默默的念清心的口訣。畢竟身在外,他也是有偶像包袱的,萬一忍不出擺弄,弄出點動靜被別人看見了,他還要不要抬頭做人了。
只是,經過了這一晚,裴鈺便愈發的思念起了沈姑娘,只是想到距離成親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他就一陣喪氣。
又在驛館中休整了一天,商隊便整裝出發了。
畢竟年輕底子好,經過了兩天的休整,裴鈺身上的酸痛不適感已經煙消雲散,整個人也榮光煥發,神清氣爽,比以前的狀態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打馬在商隊中間,容貌綺麗,儀態風流,一舉一動間盡態極妍,幾乎承包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不少行人駐足圍觀,差點讓商隊堵在了路上。
最後路遠山委婉的將裴鈺勸進了馬車,行人才漸漸散去,商隊得以提速前行。
馬車裡待的憋悶,並不過癮。出了城後,裴鈺又是翩翩浪裡小白龍,他翻身上了馬,在城郊的小道上策馬奔騰。
路遠山笑著搖搖頭,看著成熟,終歸是個半大的孩子。
於是又匆匆的趕了一天的路,到黃昏的時候,那一輪紅日緩緩的落下,絢麗了漫天的雲霞,風起,沙塵隨之飛舞,配著荒蕪黃土枯木,不似之前沿路看到的平淡之景,有種奇異的美感。
從未見過這種奇景的京城土包子,不由掏出了自帶的望遠鏡,好奇的東看西看,樂在其中。
這時,他從鏡中看到遠處的山頭有一堆黑點,快速的向自己的方向移動過來。
裴鈺不由伸手指著那些黑點的方向,側頭問路遠山:「老路,那是什麼?」
路遠山瞇眼看了看他指的方向,不明所以:「你指的是什麼?」
裴鈺將望眼鏡遞過去:「你用這個看看。」
路遠山接了過來,用望遠鏡重新去看裴鈺方才手指的方位,看清了黑點,他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是馬賊,他們盯上我們了。」他吹了聲哨,示意全員停下戒備,準備迎敵。
裴鈺疑惑:「這些馬賊又是如何看到我們的,莫非他們也有這望遠鏡?」
路遠山面色凝重:「非也,城鎮中大約有這群馬賊的探子,若有商隊停留便會留意,等商隊出行時再快馬通知馬賊頭子,這附近只有這條小道,而商隊車馬勞頓,又攜帶大量的錙銖貨物,怎麼跑的過那輕裝簡行的快馬。因此這些馬賊多是得了消息而來。」
眼睜睜看著那群馬賊越來越近,現在掉頭,以商隊的速度也是跑不掉了,裴鈺一臉憂色:「就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們過來嗎?」
路遠山道:「多虧了你的望遠鏡,使我們提前發現了他們,也不至於毫無準備。趁他們現在還毫無準備,我們可提提早做一些準備。」
裴鈺點點頭,只見路遠山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夥計,夾道準備好了絆馬索,又從容不迫的安排了其餘夥計的埋伏位置,最後集結了剩下的人手作為主力防備。
在此緊張的氛圍下,裴鈺的一腔熱血也湧了上來,他從自己的行李中尋出那彎刀,走到路遠山的面前:「我也要參戰!」
本來還不是多麼緊張,結果這小祖宗一站出來,路遠山便有些頭疼,馬賊本就不知人數幾何,更何況此地匪徒異常凶悍,行事狠辣,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抽出人口來保護小公子。更何況聽說裴鈺是從未習過武的,便更不可能讓他出來冒這個險,萬一到時候有個三場兩短……
因此路遠山板著臉,嚴肅的拒絕了裴鈺的提議,並且把裴鈺安置在了一處不起眼的馬車的底部。再三勒令他若是戰鬥沒有結束,不准出來。
被路遠山的氣勢鎮住,裴鈺喪氣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懂,自己這種弱雞,什麼都不會,即使上去也是給人添亂,但是他卻無法面對自己在遭遇這一切時無能為力的事實,更何況,若不是因為他,商隊也不會停留在城鎮,被馬賊盯上。
想到這一層,裴鈺感覺心中更加的煎熬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應該是那些黑衣的馬賊衝了進來,這時又聽到幾聲馬的嘶鳴,還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裴鈺豎起耳朵聽著戰況,估摸著是老路設置的絆馬索起作用了。
隨後便是雜亂的,迅速的,各種腳步聲,廝殺的喊聲,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不絕於耳的慘叫聲,裴鈺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太混亂了,他著實分不清哪些聲音是馬賊,哪些是商隊夥計的聲音。
這時,有一道粗獷沙啞的陌生嗓音穿透了整個爭鬥場地:「把你們家的小公子交出來,老子就放過你們的商隊!」
這時只聽路遠山的聲音從另一處傳來:「我們商隊沒有什麼小公子,你們怕是找錯人了!」
先前發聲的人顯然脾氣不太好,一言不合便破口大罵:「少他娘的給老子放屁,你當是我弟兄這雙招子是白長的?今天一大早好大的陣仗,我的弟兄們一回來便說遇上了大美人,老子今兒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配不配來給我的弟兄們提鞋?」
裴鈺聽了他這話心頭便湧起一股怒火,幾乎想衝出去同那人對罵一番,然而腦中適當的浮現出了路遠山勒令不准出面的叮囑,費力嚥下這口氣,強行忍住了這衝動。
路遠山聽到了這話也是怒火攻心:「無恥匪徒,吃我一劍!」然後便是刀劍碰撞的清脆響聲。
只是,這時只聽到馬賊震天的呼喊聲,商隊夥計們的聲音幾乎被埋沒了,裴鈺都沒聽出多少。
而這時,裴鈺又聽到了大量的馬蹄聲從遠處奔馳而來,裴鈺的心一下就涼了,該不會是馬賊的援兵吧?
過了一會,那伙遲來的援兵便加入了戰局,原本勢均力敵的情況一下子被扭轉,只聽到毫不留情的屠殺的聲音,還有不停歇的哀嚎。
來的到底是何方人士?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回去見到裴老爺子,他還沒有成親,還沒有見沈姑娘最後一面,裴鈺越想越膽顫心驚。
越是驚恐,裴鈺的五感反而越是敏銳,等等,他方才好像聽到了之前大放厥詞的老賊的哀嚎之聲。
「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們西北軍的軍糧,還敢妄想我的人?」
「他的人」是誰?是指自己嗎?
這個人的聲音在之前的戰局中沒聽到過啊,裴鈺努力回想了一下,頓時就震驚了,這威武霸氣的聲音……
艾瑪,怎麼這麼像他大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