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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第119章
第119章

  雪光皓然, 隔窗相照。乳色微光浮在那起身的青年郎君身上——此人面容之俊之秀, 乃洛陽太守生平僅見, 是那種尋常女郎若在路上遇到、一定捨不得移開眼睛的長相。

  且他衣衫不整,呈勾人魂的淩亂美。

  在太守趔趄進捨後,才見他將搭在肩頭的外衫向上拉, 擋住了裡面素色的中衣。他望過來時,神色間幾分戲謔和慵懶,那樣的氣度, 竟讓人覺得優雅無比。捨中沒有點亮燈燭, 太守只能就著窗口微弱的雪光判斷。他心一咯噔, 因看到那郎君脚邊似扔著曙紅、花青兩色的女子衣料綢緞,綢緞上、衣帶上, 還扔著泛著玉石螢光色的簪子、步搖、手鐲等物。

  那些……分明是陳雪之物!

  偷情!

  太守臉色煞白:陳雪性情神秘飄忽, 總讓他琢磨不透;她又身世坎坷, 太守心中縱有疑惑,然派去查她身世的人,因此女經歷過多,一時間真不能查清。陳雪平時與他若即若離, 一顰一笑都充滿憂鬱。面前這郎君、這郎君……

  相貌如此清隽!

  且隨他走近,恍惚的, 太守竟覺得他和自己的心上人幾多重叠……但是太守第一時間捧著腦子晃了晃, 想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怎麽可能重叠?他的雪雪定不會背叛他, 定是被這個男人欺負了……

  太守大腦混沌, 總覺得自己思緒不清晰。可他不過是喝了幾盞酒而已……洛陽太守扛不住, 往後靠,手撑著案板以不讓自己倒下去。他努力維持著:「雪雪呢?你交出她,你夜闖太守府邸的事,我可……」

  陸昀走向他。陸三郎已恢復男兒身,神清似雪,面白似玉。他在幽黑中走向太守,只是普通的男子灰袍,方便夜行,却被他高挑頎長的身材,穿出了風流貴族那芝蘭玉樹般的氣質。寬肩窄腰,緩步而行。他聽到太守的話,不爲所動,只是眉骨輕微地展了下。

  太守歇斯底裡:「吾之雪雪呢?!」

  但他面上這樣說著話,手靠著案板支撑自己的身體,實則是在案上一通亂摸。他終於摸到了一盞燭臺,當陸昀越走越近時,太守猛地發力,將手裡的燭臺砸過去。同時太守毫不戀戰,指望那燭臺阻擋這個人一時片刻,他自己轉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大聲嘶吼:「刺客!來人,刺客——」

  太守預警,太守府中被當做軍機重地看守,當喊聲一出,門被推開,三四個軍人衝了進來。這幾人平時不知在做什麽,今夜却滴酒未沾,面容肅殺,直接抽刀,砍向那房捨中突然多出來的一名男子。

  太守感覺到身後清風追來,他想爬出屋子,肩膀却被從後扣住。

  陸三郎輕笑:「逃什麽呢?」

  軍士殺向他,他則殺向脚步趔趄的太守,一把扣住這個人。太守即便不是武人,士族出身,也會武功,他轉身與陸三郎一掌對上,從對方手下要溜走。但一則他自己因爲酒力而行動遲鈍,二則陸昀身法甚佳,目標明確,一掌拍在他胸口,太守被擊得腿脚發軟。

  軍士:「賊子休得放肆!」

  陸三郎不答,隻盯著太守。

  進捨的軍士攔不住陸三郎,無路可逃的洛陽太守在陸三郎又一次攻來時,對方袍袖飛揚,與他貼身而戰。袍飛如鶴臨水,貼來的眉目清冷傲慢,又如天地間的水墨山水般隽永悠遠。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熏香清氣,從對方身上傳來。這香氣,幾日來,太守多次如痴如醉——

  大腦轟的一下,太守這一次是真的瘋了:「你和陳雪到底是何關係?爲什麽你身上有她的氣味?她人呢?你……」

  「噗——!」太守心神失守,陸昀可沒兒女情長之心。在太守抓著他手腕質問他時,陸昀目中閃過厭惡之色,反手折住對方的手臂向上壓。身後冷風凜然,軍士攻擊即到,陸昀按住這位太守,身子一轉,就讓太守替自己擋了身後的攻勢。

  太守被殺氣騰騰的掌風打得齒間滿是血,咳嗽不住。

  陸昀一言不發,提著這個精神恍惚的太守,縱步躍出屋捨。脚踏出門檻,飛雪落下,他手置於唇間發出一聲清哨聲,給自己的同伴於提醒。而頃刻間,漆黑大夜,靜謐的太守後院,忽然縱出數十人。

  鐵馬撞擊,高馬長嘶!

  馬上人影搖晃。

  有人厲聲:「走——」

  清哨聲斷續,有人在黑暗中:「郎君,人已經救到了!」

  陸昀:「救人的先走,其他人與我一道斷後。」

  「是。」

  可憐的喝醉酒的太守,被陸昀提在手中。陸昀拿他當擋劍工具,手指更是從頭到尾地扣在太守脖頸上。陸昀挑著眉,冷然道:「多走一步,我就捏死他。洛陽最大的長官,恐怕不該今夜死吧?」

  「不要碰府君!」

  「賊人勿殺府君!」從各處衝出的北國軍人、太守府上侍從,一看到太守被抓,均是投鼠忌器。同時他們也是步伐趔趄,打鬥中,好多次因反應遲鈍而遭了陸昀這邊南國軍人的算計。

  不斷的,有人明白過來了:「酒裡有毒麽?爲什麽我腦子一團漿糊……」

  南國的軍人緊跟陸昀,他們保證救人的人走在最前,斷後的這些人却也不打算多待。洛陽即便不是北國的軍機要塞,因一個火.藥大師的存在,這裡的軍馬也不少。他們要以最快速度逃出這裡,逃入南國地盤。而北國軍人的疑惑,他們根本不回答。

  其實酒中無毒,若是有毒,太守府中進出都要檢查,有毒的酒怎麽可能送上酒宴?這些酒,不過是南國軍士聽陸昀的安排,加了些秘方,讓酒更醇美,更容易使人喝醉。南國擅茶擅酒,他們有更多方法提高酒的醇香,讓人沉迷。

  喝多了酒,這些北國人在打鬥追擊中就要落後。

  而同時,因爲陸昀所扮的陳雪被捧爲洛陽名姝,她被太守納爲妾,也是不大不小的盛事。要操辦此時,太守府上難免要提前安排,人手需求多了,渾水摸魚的可能性就大了。南國軍士在陳雪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替換本該入府的人,潜入太守府中,就爲今夜。

  忍耐數日,只待今朝!

  太守被提在陸昀手中,腦子也成了一壇酒,被人搖晃。將將有點思緒,就重新化成漿糊。雪在湖上撲了一層霜白色,陸昀與身邊同伴配合,奮力向府外殺。他們脚踏上湖上的水,太守被晃得頭疼,不經意看向湖心小捨時,看到雪如柳絮飄舞,屏風被風催開,雪白宣紙曼然飛揚,紙上的美人影影綽綽。還有些剪紙小人靠近燈燭,被吹上上空。

  太守大怒:「名士、名士……都不見了!什麽時候不見的?吃酒時我出來,還看到他們在作畫!」

  陸昀諷刺一笑。

  陸昀忙著打鬥,他也從沒打算跟太守解釋。但是洛陽太守即便這時喝醉酒,看到門窗大開飄出的剪紙小人後,也明白過來了:「用剪好的小人靠近燭火,影子照在緊閉的門窗上。你們就是用這種手段換人的……爲何、爲何……」

  他臉青了:「你們是南國細作!你們是來救那些名士的!火.藥大師、大師……」

  洛陽太守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或許混混沌沌的,也意識到陳雪是假的,這個女郎就是南國派來迷惑他的細作。女郎在洛陽掀起那麽大陣勢,對他若即若離,就是爲了打聽名士和火.藥大師的被關之處。

  太守悲愴至極,只覺一腔心事喂了狗。他大吼:「陳雪!你害得我好慘——我與你勢不兩立——」

  提著他的陸昀與人打鬥中,脚步頓時趔趄了下,臉上神情微妙的,有點兒古怪——

  這個人,還沒弄明白陳雪是誰呢?該不會真喜歡上陳雪了吧?

  ……

  洛陽城中出事,半夜中,前來參宴的客人醉得人事不省,太守府中的長史領著侍從,一一去喊這些客人醒來,然而無用。酒太醉人,又趕上太守納妾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衆人都醉了。那些南國軍人混在客人中、小厮中、送酒的賤民中,太守府中的軍人喝醉了一半,清醒著的少一半,却攔不住那些南國軍人。眼睜睜看著對方的首領提著他們的太守,逃出府,向南揚長而去。

  長史審問下屬:「那人到底是何人?!爲何會出現在我們太守府,却無一人知道?」

  「長成那樣妖孽臉的人,你們莫要告訴我說從沒見過!」

  下屬們也苦:「如君所言,此郎甚俊。若我等當真見過,必然過目不忘。我等不記得,自然是從未見過這人。」

  「我們不知他何時入得府。」

  「還有,陳、陳雪娘子……也失踪了。方才救府君時,好似聽到什麽『偷情』……」

  長史厲目看去,目光寒銳,多話的人自然閉嘴,不敢多說。太守府半夜集兵,駐扎在洛陽的將軍半夜三更被吵醒,得知太守和火.藥大師都不見後,臉色一下子大變,一耳光扇了長史一臉。

  長史却訥訥不敢多言。

  看將軍集兵,追出洛陽府——「傳令!點狼烟!附近兵馬都集中,向南追!」

  「不能讓南國細作回到南國!不能讓我們的大師落入他們手中。」

  「通知我們的大部隊,讓他們對南陽那些郡城施壓,攻勢加大!到了關鍵時候了,不要再藏匿手段。再不盡全力我們就要輸了!」

  北國想贏這場戰,北國面臨一個尷尬的問題,他們不如南國財力雄厚。正是要趁著冬日,趁著南軍萎靡、北軍强悍之時一舉攻破對方防綫,抓住機會,和南國談判,從南國手裡搶走土地。北國也耗不起這場戰爭……火.藥大師若是不見了,這就是他們的第二場大敗仗!

  陛下定會震怒。

  快,快,快!爭時奪刻,要搶下先機!

  ……

  北軍攻勢突然大幅度加大,幾大郡城各有求援,聲稱北國軍隊悍然攻城。從大雪之夜開始,變得瘋狂無比。

  戰報送到魏將軍這裡,紛紛向魏將軍求助,要求派兵、送糧。七嘴八舌,諸郡要抵抗,可是後備資源不足。他們只能榨取世家,然而世家存糧也不多,還要養活家族中的子弟,軍人和士族間的摩擦不斷。

  同一時,庶民也開始斷糧。

  所有的資源優先供給軍隊,但隨著時日拖延,郡城被困大雪數日,資源各處都慢慢開始出了問題。

  魏將軍頭痛煩悶,不知如何應對各處全然爆發的危機。在這時,歸來南國的羅衍,和其堂妹羅令妤前後奔波,四處與人解釋周旋,幫魏將軍緩和矛盾。他們幫了魏將軍大忙,羅令妤更是多次鼓勵魏將軍,希望軍隊多堅持一會兒。

  魏將軍咬牙切齒:「媽的,北人一群瘋子,雪下這麽大也不怕埋雪裡了,還要打仗。老子還能怕了你們?滾犢子,打就打!」

  「不要再跟我要兵要糧……能打麽!我就問能上戰場麽!只要還有一口氣,你們爬都得給老子爬到敵軍那裡咬他們一屁股,聽懂沒?」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敵軍突然攻勢加猛,肯定是他們出事了,陸參軍的計劃成功了!陸參軍就要回來了,我們會勝的!」

  情勢緊張,各方鼓勵,掩藏心中焦慮。

  羅令妤仍然在軍中後方幫忙,和其他貴族女郎一起給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將士處理傷勢。和她在同一營帳下的幾個女郎,幾日勞碌,臉色都有些蒼白,拿著剪刀的手都輕微顫抖。她們是輪換著來,已如此累;羅令妤却是爲了能够第一時間得知前綫的消息,一天十二時辰,她有十個時辰都是住在軍營中了。

  平時貴女的那種過度講究,此時被丟到了腦後。

  心慢慢地都麻了,就知道不停地止血、換紗布、上藥……

  羅令妤揉了下熬夜熬得通紅的眼睛,突然聽到旁邊女郎驚道:「糟了。」

  跽坐的女郎抬目,妙目望去。看那女郎手上滿是血,駭然轉目看來:「羅妹妹,紗布用完了,藥膏也用完了。再有病患來,我們怎麽包扎?」

  此言一出,旁邊其他女郎紛紛去看剩下的藥材,再紛紛慌神,說藥不够用了。

  羅令妤腦子空了:「……世家……」

  女郎們瞥她:「我們家就是有權有財些,我們又不是醫館子的,我們能交的藥早交了。你再催,我們家裡也拿不出了。」

  女郎們話裡話外,對羅令妤頗有些怨言。女子之間,攀比極多。平時未必多服羅令妤,當矛盾爆發,只會更不喜歡。以前羅令妤還會努力扭轉這種局勢,現在羅令妤就如破罐子破摔般,隨便她們怎麽想,該做的就得做。

  因南陽世家近日被剝削嚴重,能够識文斷字、來軍營給傷員包扎傷口的女郎們,都是出身貴族。羅令妤向著軍隊,剝削的就是她們家,她們豈能高興?她們看過去,見羅令妤抿著唇,心口重重有鐵錘砸下。饒是羅令妤神經粗冷,此時都不禁慌了一下。羅令妤才要想辦法,門簾被掀開。

  侍女靈玉跑得厲害,彎腰後手放在膝蓋上,吐出的氣在寒風中形成白霧:「女郎,您讓我盯著衡陽王……婢子看到,他們的大部隊出城了,不是去支援魏將軍,而是如您料想的那樣,往伏牛山去了。」

  羅令妤嘩得站起來,袖中的手握緊。她突然的激動,讓一帳下的女郎們都驚訝看來。

  而羅令妤目光閃動:陸昀,一定是陸昀那裡有消息了!衡陽王是去支援的!陸昀回來了、他回來了……

  羅令妤往外走兩步,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但她又停步,因想起自己是弱女子,無論是現在的南陽戰亂,還是伏牛山的戰爭,她趕過去都沒用。也許還會給他拉後腿……

  羅令妤咬著牙。

  再有一小兵掀開簾子跑進來:「女郎,前綫的糧又斷了!世家不給糧,我沒尋到羅二郎,魏將軍讓我來找你……」

  另有一小厮跟進來,冤枉無比道:「胡說!我們哪有不給?羅娘子,我們真的給不起了……昨天我們都斷糧了一日,我們家的郎君們都吃不上飯了。女郎你評評理,我們能怎麽辦?軍隊也不能把我們逼死吧?」

  再有其他帳子裡的人過來,神色嚴峻:「你們還有藥麽?我們那裡新來了一個傷員,但是沒有藥了。」

  「沒有了……」

  「沒了……」

  「空了……」

  七嘴八舌,各種聲音包圍著羅令妤。不知不覺,這些人都要羅令妤拿主意。出主意的是她,拿主意的自然也要她。羅令妤長身纖弱,立在帳中被人包圍,侍女想將她解救出來都無法。羅令妤被所有人求助,而她心神飄飛,不能定下心,因她心系陸昀。知道他或許到了關鍵時刻,知道那個死劫或許隨時會來,她哪有心思理會別的。

  她就白著臉,幾次想讓自己冷靜,又幾次無法冷靜。她知道自己該想法子解决這些人的難題,但是她心底深處却又想,我解救不了,我就想找陸昀……

  門簾再次被掀開,寒風入捨,吹得人群中的羅令妤都顫了一下。

  她向天地看去,見天色昏昏,雪不知何時早已經停了。下雪後,一層霧沿著地表彌漫,離地面越近,那霧就越濃厚。羅令妤怔然看著雪白天地,看著銀灰色飄蕩開的白霧。冷風拂面,雪白的狐襟貂袖、緋紅的氅衣,被風吹得揚了下。

  羅令妤的心忽然空了。

  她不知自己在失神什麽,只是看到這雪、看到這霧,本能地開始心慌……

  她不知糾結多久,突然有人拉了她一把:「羅妹妹,有人來找你了!」

  門簾再一次掀開,這一次是軍士所掀。天地間起了霧,三丈外看不分明。而霧中,慢慢走出一個少年郎君,眉目如畫,溫潤似玉。這位郎君面容幾分蒼白,看著虛弱,但他目中的溫意,望過來的柔和力量,讓羅令妤眼中一酸,眼睫上沾了水。

  在羅令妤怔忡的目光下,此郎微微一笑,對神情激動的軍士先說:「糧草、藥材都來了,在城南入口。沒有兵,但是有些江南的民兵自願渡江前來,不知可否?我何時能見到魏將軍?」

  那軍士先是感謝了一下,再扭頭看向羅令妤:「羅女郎,這位郎君自稱周子波,說是前來相助我方。敵軍有細作,我軍不敢大意。周郎說你認得他,他是否可信?」

  羅令妤輕聲:「可信的。」

  軍士放下了心,說聲得罪,才敢離開。其他女郎們、小厮們好奇地看著這位新來的周郎,女郎們最是目中驚艶色起。但周郎專注地盯著羅令妤,讓她們心中不自在:……怎麽郎君們一個個的,都盯著羅令妤?世上女子,又不是只有一個羅令妤。

  周揚靈溫柔地看著羅令妤,輕輕嘆了口氣,她柔聲:「妹妹不認識我了麽?我是來晚了些,是被一些事耽誤了……」

  北上一路,多方阻攔。周揚靈與人周旋,再思及北方除了缺糧食,藥草應該也缺,便又多繞了一段路。她體質不好,路上生病,還得忍著病痛上路。幾番折磨,到這時才到。

  看到羅令妤睫毛上的水漬,周揚靈蹙眉,略微自責:「是我不好,來的太晚,讓妹妹受了委屈……」

  羅令妤哽咽:「周郎!」

  萬千心酸,都在看到故人的時候得到了些許安撫。周郎來了,總是向著她的周郎來了。她眼眶發紅,幾步上前,挽住周揚靈的手臂,撲到對方頸窩間,哭泣起來。

  周揚靈一僵,却沒躲開,而是拍著她的肩安慰。面對周圍的各异神色,周揚靈解釋:「我和羅妹妹,是兄妹之情,諸位莫要誤會。」

  女郎們連忙說不會,心中却想:陸三郎還是她表哥呢,兄妹之情不照樣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

  伏牛山上,雪一望無際,大霧漸漸包圍此地。敵軍一路追來,衡陽王的軍隊接應,緩解陸昀的壓力。

  提著太守行在雪地中,陸昀看向山間之霧,和羅令妤一樣,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陸二郎夢境給出的那個時間綫。

  洛陽太守被陸昀一路抓來擋劍,暈了好多次,這一次,冷風灌耳,他再次醒了過來。發現依然被那個郎君抓著。但這一次,雪地中天地清寒,他看向那望著山間霧目露深思的郎君,一時怔住。

  側臉秀俊,唇紅頸長。

  俊美如畫的郎君立在雪中,身形高瘦挺拔,袍袖飛揚間,翩若驚鴻。

  太守脫口而出:「雪雪?!」

  陸昀一震,回了神:「……噓,別叫得這麽噁心。我可不想被我家妤兒妹妹知道。」

  太守根本沒聽清陸昀在說什麽,他一張臉青青白白,精神要崩潰了。他反握住陸昀的手,陸昀要甩開,但太守忽然大力,抓住他手腕,哪怕被摔得七葷八素也不肯放。太守還凑過來,緊盯著陸三郎的臉看:「你就是雪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怎麽可能,你的胸呢……你和雪雪原來長得一樣,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愛上的,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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